第八章才出虎口

第八章才出虎口

聽完王開這太陽系、銀河系、河外星系等地理知識的一通惡補,那妖道不由驚呼一聲,“這麼複雜!”大腦瞬間凌亂了。

王開卻暗呼一聲僥倖,心忖老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人類幾千年的文明成果,豈是你這傢伙瞬間就能消化的?丫的你那顆被古代迷信深深毒害的封建大腦,被老子忽悠的越凌亂越好。

也只有這樣,老子才有可趁之機尋求活命。

此時此刻,王開就像是化身成一個誘拐清純良家走向犯罪的教唆犯一般,聲音充滿無窮的誘惑道:“想知道日升日落、晝夜交替的本源嗎?想探索春去秋來、四季變換的本質嗎?想尋求宇宙太空、黑夜星辰的真諦嗎?只要你肯虛心向蘇某求教,這一切的一切,蘇某均能一一替你作答……”

突然,當王開瞥見對面那妖道看向自己的眼神,竟充滿几絲莫名的興奮和詭異時,這才感覺到一陣心慌意亂而霎間住口。

“你說,”那妖道見王開面露心怯,驀地沖他詭異一笑,道:“待貧道徹底控制了你的靈魂和意識,你腦海內儲存的這些豐富的日月星辰天地本源知識,那還不任貧道予取予奪嗎?”

王開頓覺脊背冷汗直冒,手足霎時變得冰寒徹骨,一種叫做恐怖的東西瞬間襲遍全身。

王開有種直覺,他分明感覺到剛才這妖道那句話絕不像是說笑——他是真正存了要將自己的靈魂與意識牢牢掌控在他的手心內的心思……

在充滿現代文明的法制社會生活了足足二十餘年,王開儘管也從各方面的權力傾軋商業競爭中,深深體會到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然而不論大家為權財或名利掙得如何頭破血流你死我活,但人命卻是幾乎所有業內人士所心照不宣的不可觸碰的禁忌。

就好比王開。

他被自己那位從穿開襠褲時就一起上樹掏鳥下水捉鱉、搶玩伴糖爬寡婦牆、堪稱秤不離砣砣不離秤的掏心掏肺的發小騙了全身家當,差點落得個街頭乞討的下場,心中雖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但當真正遇到這個在賭場輸光了自己的所有資本,並被討債的賴三攆的跟喪家之犬一般的損友時,他除了嘆息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外,卻根本無法再做出任何血腥報復的狠辣行徑。

或許,王開心中一嘆道,自己那個時候還是心太軟啊!

只是在眼下這個充滿血腥殺戮的異域,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被人們演繹的淋漓盡致,人命在那些強者們的眼中,卻與那草芥螻蟻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生命被*縱在他人手裏,那感覺,就好比自己是一個無法宣誓自身主權的玩偶,任人恣意搓圓捏扁,奴役驅使。

滿打滿算虛活了二十餘年,還從沒有任何一刻能像現在這樣,令王開覺得心懼膽寒到了極點。

鬼使神差地,王開突然聲音一緊,道:“你不能動我,殺人是犯法的!”

“什麼?”那妖道忍不住嗤笑一聲,表情說不出的玩味道:“殺人犯法?你這是在與貧道逗笑話嗎?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封壇大陸上,低境界的修士落在高修為者的眼中,根本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一個看不順眼,想殺便就殺了……”

“等一下,”王開見那妖道再度揚起了那隻面目可憎的血色幡旗,心中大駭,急忙開口道:“那個,東來仙君,你既號稱仙君,必然是那種心胸坦蕩虛懷若谷的翩躚君子,像這種恃強凌弱欺殺人越貨的勾當,想必你是不屑於去做的吧?”

在生死攸關的當口,一切所謂的清高、冷傲、骨氣完全都是虛假,無論你再怎麼裝的大義凜然傲骨錚錚,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便沒有了。

王開從來都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小人物。

哪怕是在那個世界,每天扮演着被人呼來喝去的主角動作替身,永遠活在幕後,眼睜睜地望着自己冒着生命危險展示的高難度動作,被那些個除了長着一副光鮮麵皮、骨子裏卻比誰都骯髒齷蹉的“孔雀男”們,理所當然地在螢屏上冠上了自己的名字,王開除了在心中無力地怒罵一聲“老天不公”外,卻根本再無他法。

世上人人都在歌頌真善美,但實際上,王開每天見識的假醜惡的東西實在不勝枚舉。

娛樂圈女明星們想要上位的潛規則,街頭頻頻見到的專職碰瓷的老太太,冬天*着孩子扮成乞丐沿街乞討的狠心父母,路遇劫匪搶包卻漠然圍在一圈純粹看熱鬧的觀眾……

也許是在社會底層掙扎求存久了,經歷多了,所以王開對世間那些一切為了名利上位而不折手段的社會醜陋一面看的淡了。

但多年來的人生閱歷,依然讓他認清了一點,那就是,人活着,比什麼都好。

所以此時此刻,王開為求活命,哪怕在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妖道面前表現的再怎麼諂媚露骨,也在所不惜。

說一些違心的奉承話又算的了什麼,王開堅信,只要命還在,今日對方加諸於己身的恥辱,他日自己若一朝得勢,必然百倍還之!

“小傢伙,你似乎很怕死,”那妖道突然眯起雙眼,嘴角揚起一個無比邪異的弧度,表情充滿戲謔道:“就沖你剛才那些恭維話,只要你肯跪下來向貧道磕上一百個響頭,再恭恭敬敬地喊本君一百句‘仙君老祖宗,第十八代玄孫敬拜’,或許貧道心情一好,會饒你一條狗命也說不定呢。”

“唰”,王開臉色驟變。

如果對方單純地只是讓他跪下磕頭,王開因為求生而再不顧什麼顏面傲骨的緣故,或許還能接受。

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娘親,在死亡面前,純屬扯淡。

但是,像妖道這種殃及到自己先祖的赤-裸裸的羞辱,卻無疑已經超出王開的承受之外了。

王開可以奴顏媚骨,可以阿諛奉承,可以諂媚逢迎,可以卑躬屈膝,但他惟獨做不到數典忘祖、辱沒先門,因為他怕自己有朝一日有幸返回到那個世界,卻再無顏面對父母雙親……

因此,這一刻,他猶豫了。

“怎麼,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被罵成是家門的罪人,從此惡名遠播遺臭萬年?”那妖道冷笑不跌道:“既要保全自己的賤命,又不願玷污自己的聲名,當了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天下間哪有這等好事?”

“哼,很好,”那妖道表情瞬間轉冷道:“既然你不肯下跪叩首、認貧道做你的先祖,那麼說不得,貧道只有拿你的靈魂祭旗,讓你的肉身從此沉淪,日夜受本君驅使奴役,永世不得翻身。”

說罷,但見那妖道嘴裏急念幾句“唵叭呢哞吽”等晦澀難懂的咒語,接着,一把將掌心的血色幡旗拋向王開的頭頂,口中大喝一聲道:“三魂七魄,給貧道收”!

伴隨妖道最後那個振聾發聵的“收”字,印着血色骷髏頭的招魂幡陡然發出萬丈妖異絕倫的耀眼紅芒,瞬間將王開籠罩。

剎那之間,王開如遭五雷轟頂,頭腦頓時失去了全部意識。

就在王開身處生死存亡的關鍵一刻,盤膝打坐的絕代佳人林詩雅倏然張開那對冷艷無雙的鳳眸,驀地甩手將一個渾圓的七彩珠子對準那妖道拋將過去,嬌喝一聲道:“妖道快看,不死龍元,還不接着!”

那妖道乍聞“不死龍元”四個字,兩眼當即一亮,想也不想,探手便朝那顆疾飛的七彩圓珠抓去。

說時遲那時快,趁妖道失神的當口,林詩雅忽而縴手疾探,掌心的七節打神鞭彷彿長了眼一般,霎時卷過王開的身軀倒飛而回。

旋即,便見她百忙中祭出那道剛剛被妖道的困仙鼎仿製品破去法力的三品遁空符,以左手指尖飛快劃破右手掌心,將一滴鮮血滴在手心的殘符上,張口吐出一個“遁”字。

伴隨遁空符閃過一道足足勝出血色幡旗紅芒數倍的金光,林詩雅和王開二人轉眼憑空消失不見。

“血遁?”那妖道對着失去林蘇兩人蹤跡的空地呆上一呆,接着忽見他一把將那顆抓在手心的七彩圓珠捏成齏粉,嘴角逸出一絲詭異的邪笑,喃喃念道:“有意思,有意思,好久沒有玩過這麼有意思的貓捉老鼠遊戲了。呵呵,一個瑤池劍齋的聖女,一個滿腦子稀奇古怪念頭的少年,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與精彩了。”

說著,只見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隻像極了夜蝙蝠的小型飛獸,輕輕地在長滿灰色絨毛的小獸背上撫摸幾下,愛憐地道:“小傢伙,看你的了,可千萬莫要讓貧道失望哦。”

那夜蝙蝠狀的小獸竟似乎能聽懂妖道的話一般,“咯吱咯吱”連叫兩聲,並充滿靈性地對他點了點頭,這才振翅飛起。

蝙蝠小獸先自繞着林蘇二人先前呆立的方位轉了一圈,然後覷准一個方向,疾飛而去。

那妖道見狀,嘴角忽地閃過一絲會心的微笑,口中無比得意道:“這下看你二人還想往哪裏逃。”

說罷,他整個人驀然如猿猱般拔地而起,一步十丈,循着蝙蝠小獸的身影,一路追蹤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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