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惑
“陰謀。”林炎笑道，“有人故意挑起兩大幫派的紛爭。”
秦無涯點點頭，道：“林少堡主聰明。”
“我這麼一說，自然很容易察覺中間有人搞鬼，但那沙通天和漕幫幫主曹仁便察覺不出來。曹仁認為沙通天乃是覬覦漕幫實力，想要分着天下漕運的一杯羹，沙通天卻認為乃是曹仁故意生事，企圖吞併巨鯊幫，兩派因此紛爭不休，打了月余，終於在半個月前，兩大幫派傾巢出動，將祁川州攪了天翻地覆，死了不少人，還燒了半座城。”
聽完秦無涯的敘述，林炎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原地域門派眾多，大小幫派也是不計其數，其中有名的幫派也有不少，比如丐幫、海沙幫，這巨鯊幫和漕幫也是極為有名的幫派，雖然幫派內沒有極強的高手坐鎮，但幫眾眾多，遍佈大江南北，勢力也是極大。
兩大內陸幫派紛爭，影響必然是極大。
“這背後之人，圖謀倒是極大。”林炎道，“只是，這兩大幫派紛爭，雖然點了半座城，但也屬於江湖中事，官府介入也就算了，這武道盟沒有動靜嗎？”
“自然是有的。”秦無涯道，“蕭千絕聽聞此事，便親自去了祁川州調查此事，此事風波這才平息了下去，不過漕幫和巨鯊幫都死傷過半，高手都死的差不多了，那沙通天和曹仁也受了重傷，退居幕後。現在監事的都是副幫主，再加上官府的管制，這兩幫在漕運和船隻上的生意，算是完蛋了。”
“雖然沒有被滅幫，但也和滅幫差不多了。”林炎皺着眉道，“這幕後黑手，手段倒是高明，不動一兵一卒，便將兩大幫派弄的元氣大傷。”
說完林炎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道：“此人在中原搞出如此之大的動靜，在西南之地，又派人殺我，讓連成浩挑戰我，企圖攪亂西南的格局，又藉機挑起林家和東南蘇家的爭鬥，其中圖謀必然不小。”
“能出動六大頂尖高手，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莫非是三宗七派之人？”林炎猜測道。
秦無涯搖搖頭，道：“能調動如此人馬，的確不是尋常人，卻也不是三宗七派之人，不過此人身份雖然成謎，但我神龍堂幾乎也可以確定此人的身份，只是奈何神龍堂力量不足，奈何不了他。”
林炎笑道：“能被神龍堂忌憚的，天下間恐怕不超過三人。”他眉頭一挑，道：“蕭千絕。”
秦無涯面上含笑，點點頭道：“正是此人。”
林炎好奇地道：“蕭千絕貴為武林盟主，又是武道盟的盟主，而且武功高絕，號稱天下第一，如此地位，為何會布下此局？那漕幫、巨鯊幫、甚至我西南林家，無論是武力還是影響力，都比不上武道盟才對。”
秦無涯道：“有佈局，必然是有所圖謀，漕幫勢大，漕運生意遍佈大江南北，人脈眾多，巨鯊幫掌管船隻生意，又是海上的幫派，勢力定然極大，蕭千絕此舉，算是削弱了這兩幫的勢力，同時也將一部分的漕運和船隻生意，掌握在了手中。至於西南林家，難道林少堡主不知林家的淵源嗎？”
林炎皺眉，道：“我林家可還有什麼奇怪的淵源，可以讓那蕭千絕忌憚？”
秦無涯也有一絲意外，卻也似是想明白了什麼，笑道：“也是，當年那事到現在也過了十二年了，那時候你才四歲呢，不記得也屬實尋常。”
“還望秦堂主告知。”林炎正色道。
秦無涯沉思片刻，看着林炎，有些遲疑地道：“你們林家，出過仙。”
“仙？”林炎心中有些疑惑，這個詞倒是第一次聽見。
“林少堡主可還記得楚傲雪這個名字？”秦無涯道。
林炎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在記憶中搜索了半天，想了一些事。
林家堡除了林天南和林炎二人，在多年以前還有一個女子，名喚楚傲雪，乃是林天南的義妹，比林炎大了十五歲。自從林炎生母柳妍難產生下林炎離世，楚傲雪便是林家堡唯一的女眷，但是在林炎的記憶中，楚傲雪的記憶極為模糊，甚至連長什麼模樣都記不起了。
畢竟，當初楚傲雪離開薛家之時，也不過四歲左右，年紀小，記憶自然不牢固。
十二年了，林天南也幾乎再也沒有提到過楚傲雪。
“當年，楚傲雪年僅十九歲，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生得極美，乃是這西南之地，數一數二的美人，後來在中原露臉，更是有了大晉第一美人的稱號，無數年輕俊傑無不對她傾慕。但她卻從來不對這些人假以辭色，也因此有了冰山美人的名號。”提到楚傲雪，秦無涯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嚮往之色，顯然，他也是當初痴迷楚傲雪的人之一。
林炎輕笑一聲，道：“倒是沒想到秦堂主年輕時也是風流多情啊。”
秦無涯搖搖頭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什麼好難為情的。當初的楚傲雪，當得起這樣的傾慕。不過，此女生的如此之美，便註定不是凡塵俗物。”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道：“仙界中有仙人臨世，到了林家，帶走了楚傲雪，說是具有仙緣，可拜入仙門，從此可為仙人。”
聽完這些話，林炎的內心忽然激動了起來。
仙人？難不成是高境界的武者不成？
秦無涯口中的仙，在林炎看來，應該是先天境界之上的武者，具備通天徹地之能，在這些修鍊之法不得當的後天武者眼中，和陸地神仙也的確沒什麼兩樣。
這仙門，看來便是他要尋找的武者宗門！
似是沒看到林炎的異常，秦無涯繼續道：“楚傲雪被帶入仙門，從此和林家仙凡永隔，但此時在當時的江湖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仙門中人降臨凡俗，這本是極為罕見之事，更何況還涉及到了當時的武林第一美女，之後沒多久便有傳言，說是楚傲雪離去之時，曾在林家留下的仙寶，可保林家一世福澤。”
“這倒是個謠言，若是有仙寶保福澤，我又怎麼會遭受刺殺？”林炎搖搖頭，顯然不信。
秦無涯道：“這可未必，林少堡主不也是遭受刺殺，方才有此機緣，領悟如此高深的武學么？”
林炎笑了笑，不置可否，唯有他自己知道這件事的始末。
“蕭千絕對林家動手，甚至率先佈局林家和東南蘇家，恐怕便是因為楚傲雪，畢竟當初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對楚傲雪傾慕，仙寶一事，即便是假的，都足以令蕭千絕忌憚，那畢竟是仙家手段，即便是武林第一高手，都無法抵擋。”
“對你動手，更是一種試探。”
“原來如此。”林炎眼睛微眯，這倒是在理。
蕭千絕有某種目的，想要攪亂江湖格局，以他的實力和地位，對他有威脅的，也唯有代表着朝廷的神龍堂和出過“仙”的林家。
林炎忽然想到一件事，道：“試劍大會，應該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蘇青山雇傭滅的殺手，為的也就是半個月後的是試劍大會。
秦無涯點頭，道：“江湖中人為此都會拼盡全力，蕭千絕為此也在情理之中。”
林炎好奇地問道：“這試劍大會到底是什麼？那麼多的江湖人士都齊聚一地，若只是一場比試，那蕭千絕已然是江湖第一高手，受何止萬人尊崇，為何還要有此一局？”
都已經是最強了，為何還要費盡心思謀划這一切，甚至不惜攪動整個武林，造成生靈塗炭？
“蕭千絕武功再高，都不過是一個凡人，凡人，必然要經歷生老病死。”秦無涯道，“試劍大會真正的目的並非是比試武藝，而是要選出前往仙門之人。”
“試劍大會前十，都有機會被選上，你想想，在武林之中再強，也不過是一個凡人，而仙人，哪怕是最弱的仙人，都遠比凡人強大百倍，而且壽命遠超凡人，這其中差距不所謂不大，但凡是個凡人，都希望可以踏足仙門，從此為仙。”
“若有機緣，的確是一件幸事，只是試劍大會可是有參與限制的，只能是三十歲以下的武者參加，蕭千絕雖然貴為最年起的極限高手，但好歹也接近五十歲了，若是強行參與者試劍大會，豈不是亂了規矩？”林炎道，“他這佈局雖有道理，卻也有疑點。”
即便是殺了林炎，滅了林家堡，那蕭千絕得到了仙寶，又可以做什麼呢？
十二年來，即便是身為林家人的林炎都不知仙寶的存在，有沒有還尚未可知，即便是有也未必是和進入仙門有關，或許只是一種保佑後世福澤的驅邪祈福之物，亦或者是防身之物，對於天下無敵的蕭千絕來說也沒什麼用處了。
這個動機，似乎說不通。
除非是蕭千絕非常清楚這件仙寶和進入仙門有關，否則一切都很難解釋。
“其中緣由，我也不知道，但試劍大會，的確是他最有可能的動機了。”秦無涯道，“這等深層次的東西，即便是神龍堂也無法知曉了，等半個月之後自然一切都會被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