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 曾經5
「你並不理解我。」
姜鈺或許從她看的這些書中,推測到一些什麼。但那也只是皮毛。陳洛初的目的也不是找一個可靠的男人,讓男人來護着她?她並沒有想過依靠別人。
依靠別人是一件冒險的事,她喜歡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
再者,她也不會輕而易舉去相信別人的三言兩語。
姜鈺以為的是,她怕另一半不靠譜,實際上她不在意另一半靠不靠譜,她怕的只是受到傷害。新筆趣閣
「我給你推的書,是讓你別那麼心浮氣躁,有那個時間浪費,不如把心思用在學習上。」陳洛初說。
「好吧,我以為你推書是讓我了解你。」姜鈺道。但是學習,他隻字不提,考上大學就已經夠累了。學習這方面,他不想太刻苦。
他們依舊如往日一般相處着,陳洛初從不主動找他,他要是來,兩人就在圖書館裏坐上半天。一旦他有蠢蠢欲動的苗頭,她就會不留情面的給他按回去。
姜鈺有時會不高興跟難過,可也會老實閉嘴。陳洛初沒有哄過他,全靠他自我消化。
要是他無趣了,不再找她,也好。不過姜鈺隔幾天會依舊來,像是永遠記不住教訓。來了也從不空手,一定會給她帶東西。他一個人給她送的禮物,比她這輩子從其他人那裏收來的還要多。
陳洛初想,姜鈺大概是出現在她身邊的,最好的人了。她很感激他。
當天晚上,室友說:「姜鈺跟徐斯言兩兄弟真奇怪,長得那麼像。但一個對你那麼冷,一個對你又很熱情。」
陳洛初從不討論徐斯言,便沒有答覆。
「不過,徐斯言是不是不喜歡你接近他這個表弟啊?今天他看到你跟姜鈺一起去食堂了,我看見他的表情很不對,好像在生氣。」室友提醒她,怕她跟徐斯言起衝突。
徐斯言待人接物斯文得體,在班上風評不錯。唯獨一點很奇怪,他幾乎沒有跟陳洛初說過話。兩人非常不合。
陳洛初有片刻走神,說:「我知道了,謝謝。」
徐斯言果然第二天就找上她,在課上,他往她旁邊坐,說:「你最近跟姜鈺走得很近?」
「是挺近的。」陳洛初說。
兩人便無話可言,前桌問陳洛初借筆,她帶笑溫柔的遞給她。但她整節課上,沒有看徐斯言一眼。後者同樣只認真聽課,彷彿旁邊的陳洛初不存在。
直到下課,她收拾東西走到教室門口時,他擋住她的去路,道:「你現在對他什麼想法?追不到我,就把主意打他身上去了?」
徐斯言很諷刺,彷彿她的做派,十惡不赦,是滔天大罪。
「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姜鈺也不比你差。我想怎麼樣,那都是我的事情。」陳洛初道,「你說過了,你家裏滿意的兒媳婦人選是葉曼曼,我聽你的話,不會再糾纏你。」
徐斯言的臉色更差,他說:「你什麼也不懂。」
「我不懂?那我問問你,你是對我這個人無感,還是覺得我不夠格跟你匹配,夠不上門當戶對的門檻?」陳洛初這時還是年輕氣盛,不過她只想知道原因,跟不跟他在一起,不重要,她溫和的說,「徐斯言,如果有一天,我變得比她更優秀呢?」
徐斯言變得沉默,最後否認她,說:「你不可能的。」
「那萬一我,要是做到了呢?」陳洛初語氣很平,臉色很柔,說起來像不費勁,「也許我足夠喜歡你,願意為你那麼拼呢?」
她設想這種可能。即便她遠遠沒有到願意如此付出的地步。
徐斯言表情沉重,張了張嘴。
剩下的話,因為手機鈴聲,她沒聽見。反而眼神倒是好,看見不遠處剛上大一的姜鈺,丟下問他要微信的女同學,滿臉笑意的朝她走過來,說:「洛初姐,你跟斯言哥在聊什麼?」
見徐斯言神態並不放鬆,便把陳洛初往自己身後拉,笑道:「斯言哥,怎麼這麼大的火氣。一個大男人,對洛初姐這樣一個好姑娘甩臉色不太好吧。」
如果徐斯言是看陳洛初好欺負,姜鈺不會跟他客氣的。只有他知道陳洛初小小一隻,很嬌弱的,他見不得別人欺負她。
「怎麼,還想英雄救美?」徐斯言見他開口護着她,氣越發不順。姜鈺沒資格,來插手他和陳洛初之間的事。
在徐斯言看來,姜鈺就是個外人。他和陳洛初再怎麼樣,也和他無關。
姜鈺依舊寸步不讓。他護短,陳洛初就是他的那個短。
「姜鈺,你不會還打算跟陳洛初在一起吧?你家裏能讓?」徐斯言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陳洛初在這時候開了口。
徐斯言在聽到這句,臉色稍緩,陳洛初的否認,比姜鈺的否認,來的要更讓他舒心。他已有結論,陳洛初並不喜歡姜鈺。
而姜鈺失落垂下眼皮。他知道這樣的結果,只是每聽一次,依舊難過。但他已經學會克制。
「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先走了。」徐斯言道。
陳洛初想,他在得意的是什麼呢。也許是他以為,她的那條線,還在他手裏。如同風箏一樣,她看似是自由的,只要他收線,她依舊會回到他身邊。他還是她們當中,佔主導地位的那一方。
徐斯言不想跟她在一起,卻依舊無理的想握着這根線。
陳洛初想,他什麼時候才能感受到,這跟線已經慢慢開始腐爛了呢。從她跟姜鈺的那晚起,她就沒有那麼喜歡徐斯言了。
那一晚,陳洛初感受不差。姜鈺很溫柔,很珍視她,不可否認,那晚被他擁在懷裏時,滿身傷痕的她,在某個瞬間,很想大哭一場。
「洛初姐,他要是再對你不客氣,你來找我吧,我替你處理好。我也看不慣他高高在上的嘴臉。以後我就是你的靠山,你就算不跟我在一起,我也會保護你的。」姜鈺在一旁道。
她的思緒被打斷,去看他。
姜鈺劉海放下來時,看上去很聽話。他分明桀驁不羈,卻把自己變成了風箏,把線親自交到了她手裏。
很久之後,她回想這一幕,才敢承認,那一刻,她其實是有些心動的。
但當時,她心亂如麻,疏離的拒絕道:「不用。」
然後眼睜睜看着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