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第一重天的鑄造難題
“諸位兄弟，這可是關係到我們華夏閣的榮譽！”
史松濤揮舞着拳頭，聲色俱厲地大吼道。
“這也是證明我們鑄兵師的時候！
這次要是失敗了，那我們這些鑄兵師，以後將再也抬不起頭來！
你們，甘心嗎？”
“不甘心！”
“願意嗎？”
“不願意！”
“很好！”
史松濤大喝道，“我要的，就是這個勁頭！
聽好了，我們這次要鑄造的神兵，關係到我們祖地人族的命運。
我們不僅僅是為了榮譽，也是為了所有人的命。
所以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副閣主，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們？”
一個鑄兵師大聲道，“別的我們不敢說，但是鑄兵，我們絕對不會拉胯！”
“我相信你們！”
史松濤點頭道，“現在，我就跟你們講一講我們要做的事情。
各位都是出身祖地，應該知道，當年我們祖地，有洞天福地之說。
那些洞天，是洞天境武者在自己體內開闢出來的獨立空間，最終外化而成。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也是類似。
你們可以理解成，我們要鑄造的神兵，就是一個洞天。
只不過這個洞天，比祖地那些洞天，要大得多。
它，堪比整個大千世界！”
有昊天鏡隔絕內外，史松濤選擇的鑄兵師，又全都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所以他沒有保留，直接帶着眾人，開始鑽研周恕留下的鑄兵秘方。
九重天的鑄造秘方，周恕已經給他了，並且連解題步驟都明確地告訴他了。
但知道答案，不代表他自己就能夠做得出來。
鑄兵這種事情，知道不知道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到。
有些鑄兵師，理論精通，一上手，什麼都不行。
也有些鑄兵師，理論一竅不通，但是一上手，就是能夠鑄造出來的神兵。
想要把九重天鑄造出來，不但要徹底理解它的鑄造秘方，還要完全掌握。
這神兵九重天，和其他的神兵不一樣。
其他的神兵，鑄造失敗了可以再來一次。
但這神兵九重天，他們不會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時間是一方面，天地靈根的意識，是另外一方面。
他們要在天地靈根意識的眼皮子底下鑄造九重天，本身就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
一旦鑄造失敗，所需要的鑄兵材料，就會翻倍，那就很容易被天地靈根的意識察覺到不對。
一旦天地靈根的意識起了疑心，那麼他們就會徹底失去機會。
再者說，鑄造九重天所需要的鑄兵材料，是一個天文數字。
華夏閣，實在是浪費不起。
……
史松濤帶着華夏閣的鑄兵師苦心鑽研鑄兵秘方的同時，米子溫、蒙白、張國卿他們，也沒有閑着。
他們正在滿天下地搜集鑄兵材料。
如今大千世界，已經被滅世之力籠罩，很多絕大部分東西，都已經在滅世之力下化為塵土。
這種情況下，想要集齊鑄造神兵九重天的鑄兵材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是之前百餘年，祖地人族就一直在收集鑄兵材料，他們本身的儲備，就已經非常豐富，那麼現在他們只怕已經徹底放棄了。
現在他們只希望，滅世之力，尚未真正滅世，在大千世界，還能找到一些殘存的鑄兵材料。
否則的話，鑄造神兵九重天，依舊會是一個奢望。
……
“成功了！”
神秘空間內，一片歡呼之聲響起。
昊天鏡的光芒籠罩下，所有鑄兵師的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
史松濤和其他鑄兵師，都是滿臉疲憊，縱然是滿臉興奮也掩飾不住。
整整幾個月時間，他們不眠不休，一直在鑽研鑄兵秘方。
就在他們幾乎心神衰竭的時候，終於，把這神兵九重天鑄兵秘方的第一部分，徹底地研究明白了！
沒錯，僅僅是第一部分……
就這，已經讓數十個鑄兵師，數月時間不眠不休，才徹底研究明白。
可想而知，九重天整個神兵，會是多麼的繁瑣。
“副閣主，這九重天的第一重天，太皇黃曾天，如何鑄造我們已經參悟明白了。”
一個鑄兵師開口說道，“如果把它拆分成三萬六千個部分，我們華夏閣所有鑄兵師全都上陣，順利的話，九年，應該就能鑄造成功。”
史松濤點點頭，“不過最大的問題，是鑄兵材料。”
他表情有些嚴肅，技術現在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但鑄兵材料，倒是成了問題。
“我核算了一下鑄造這太皇黃曾天的鑄兵材料，九成九，我們的庫房裏都有，有幾樣數量雖然不太夠，但想想辦法，也能解決。
唯獨有一樣……”
另外一個鑄兵師開口說道，他是負責管理華夏閣鑄兵材料的，對華夏閣的鑄兵材料庫存，瞭若指掌。
“金嶺砂！”
史松濤沉聲道，“金嶺砂，只有當年祖地的清嶼山上才有。
但祖地，已經煙消雲散……”
他眉頭緊皺，臉色有些難看。
金嶺砂，並不是一種特別珍貴的鑄兵材料。
就算當年在祖地的時候，它的價值也不算太高。
這麼說吧，以華夏閣鑄兵師的身份，當年都是看不上金嶺砂的。
也只有那些初入門徑的鑄兵師，才會使用金嶺砂來鑄造神兵。
史松濤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現在他們竟然會被金嶺砂給難倒。
要知道，他們現在鑄造的，可是要拯救祖地人族的曠古奇兵啊。
“除非我們能想到替代的方法，否則沒有金嶺砂，我們是不可能把這九重天的第一重天鑄造出來的。”
一個鑄兵師眉頭緊皺，沉聲說道。
“替代的方法，談何容易？”
另外一個鑄兵師苦笑道，“這九重天的鑄造方法，我們鑽研了這麼久，才勉強把第一重天的鑄造方法參悟明白。
閣主的鑄兵之術，確實是出神入化，我們想要修改他老人家的鑄兵秘方，哪有那麼容易？”
鑄兵，看似簡單，其實每一樣鑄兵材料的搭配，都和醫生用藥一般，講究君臣輔佐，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隨便更改其中的鑄兵材料，那鑄造出來的，就不是同一件神兵了。
“閣主最喜歡用普通的鑄兵材料，發揮出極致的作用，化腐朽為神奇。”
一個鑄兵師感慨道，“但是我們並沒有這種本事啊。”
“我們自己知道我們沒有這個本事，沒道理，閣主不知道我們沒有這個本事啊。”
忽然，有一個鑄兵師開口道。
眾人都是一愣，紛紛看向了他。
他的話雖然有些繞，但所有鑄兵師，都好像反應了過來。
“是啊，我們有幾斤幾兩，閣主難道還不知道？
他老人家，是絕對不可能按照自己的能耐來設計鑄兵秘方的。
他既然給出這個鑄兵秘方，那肯定是覺得，我們能夠做得到。”
一個鑄兵師道。
那最先提出這一點的鑄兵師鄭重地點點頭，說道，“閣主也知道祖地已經煙消雲散，清嶼山也不復存在。
我們根本無處去尋找金嶺砂，那他為什麼還要用到金嶺砂呢？
我們想不到替代的鑄兵材料，難道閣主也想不到？”
“不可能的。”
史松濤搖搖頭，說道，“我們想不到，閣主肯定能夠想到。
他之所以會如此，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他認為，我們能夠找到足夠的金嶺砂。
或者說，我們手裏，有足夠的金嶺砂。”
“可是我們的庫房裏，確確實實沒有金嶺砂。”
負責管理鑄兵材料的鑄兵師苦笑道，“金嶺砂這種低端的鑄兵材料，我們華夏閣根本看不上。
閣主他老人家站位太高，不清楚這一點，也情有可原……”
“不會的。”
史松濤搖頭道，“不要用你們的淺薄來揣測閣主。
閣主是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金嶺砂，肯定有，只不過需要我們去尋找！
現在我們已經參悟了鑄兵秘方，那麼，就開始準備鑄兵材料吧。
就算把大千世界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金嶺砂找到！”
……
“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
一隊一隊的鑄兵師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卻讓史松濤不斷失望。
其他的鑄兵材料，包括所需要的天地靈根的枝葉，都已經採集回來。
唯獨金嶺砂，始終沒有找到。
華夏閣所有的鑄兵師都出動了，幾乎把大千世界翻了個遍，愣是連一點金嶺砂都沒有找到。
“難不成，我們的大事，會因為區區金嶺砂，而功虧一簣？”
米子溫、蒙白、張國卿等人也是一臉無奈。
金嶺砂，根本就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鑄兵材料，就算當年張國卿還在俗世的時候，都不會太在意的一種東西。
和九重天這種級數的神兵相比，金嶺砂，就跟地上的泥土沒什麼區別。
但誰都想不到，這麼重要的九重天，竟然卡在了金嶺砂這種鑄兵材料上面。
說起來，他們準備的其他鑄兵材料，說一句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相比之下，金嶺砂，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偏偏，金嶺砂，只有祖地的清嶼山才出產，現在，無處可尋啊。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張國卿苦笑道。
“咱們祖地人族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人當年曾經留下過一些金嶺砂？”
“我已經問過了。”
米子溫也是苦笑道，“沒有。”
“我說，你們這麼大張旗鼓，尋找這種金嶺砂幹什麼？”
神聖判官若有所思地問道。
九重天的事情，是祖地人族最大的秘密。
之前米子溫他們商議的時候，都是避開神聖判官的。
倒不是他們懷疑神聖判官。
只不過神聖判官，終究不是他們的一員，他們也做不到完全信任神聖判官。
“我們在鑄造神兵，這你不是知道嗎？”
米子溫開口說道，“你忘了，史松濤身上，還背着天地靈根意識的任務。”
神聖判官不屑地冷哼一聲，米子溫等人對他的防備，他還能看不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自己的選擇。
自己一直不願意和祖地人族同生共死，他們防備自己，也是正常的。
“你們要找的那什麼金嶺砂，我好像有。”
神聖判官開口說道，“不過呢，我如果把它給你們，你們能給我什麼好處呢？”
“判官，這種事情，不好開玩笑！”
米子溫皺眉，沉聲說道。
“我像是在開玩笑的嗎？”
神聖判官聳聳肩，說道，“這金嶺砂這麼重要，你們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來獲取它呢？”
“你想要什麼？”
米子溫沉聲道，“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你。
判官，你應該也清楚，我們鑄造神兵的目的是什麼。
這件事，不光關係到我們祖地人族的生死存亡。
同樣對你們兄弟影響深遠。
你與我們，本就是唇亡齒寒的關係，我們祖地人族如果覆滅了，你們兄弟二人，難道還能繼續活下去？”
“我可以投靠超脫者啊。”
神聖判官說道。
“你以為他會留下你們？”
米子溫說道，“咱們還是說正事。
你說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神聖判官咧嘴一笑，說道，“咱們相處這麼多年，不是朋友也變成朋友了。
朋友有難，我判官，當然要兩肋插刀。
不就是一些鑄兵材料嗎？
我送給你們。”
米子溫眉頭微微一皺，如果神聖判官跟他要好處，那他倒是會坦然接受。
但是現在，神聖判官一反常態地大方起來，這讓他就有些警惕了。
免費的東西，有時候反而是最貴的。
人情債，償還起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過現在，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們已經找遍了大千世界，也沒能找到金嶺砂。
現在，只有神聖判官這裏才有，他們，別無選擇。
“如此的話，那我就多謝了。”
米子溫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謝就不必了。”
神聖判官說道，“不過日後你們祖地人族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這個患難之交。”
“必不會忘。”
米子溫說道。
“判官，金嶺砂在哪裏？
太少了，可沒有用。
而且，你確定，你手裏真的有金嶺砂？”
史松濤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我雖然不是鑄兵師，但這雙眼睛，可不瞎。”
神聖判官笑着說道，“我對鑄兵材料，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而且聽你們說了這麼半天，我幾乎可以肯定，我手裏的，就是金嶺砂。
不相信的話，我拿給你看看。”
“我肯定是要看的。”
史松濤認真地說道，“如果真是金嶺砂，那你就立了大功了。”
米子溫、蒙白、張國卿同時皺了皺眉頭。
史松濤這種靠手藝吃飯的，就是有些直腸子。
這種話，真是不應該跟神聖判官說。
什麼立了大功，這不是讓神聖判官更覺得自己功勞大嗎？
以後他要好處的時候，怕是不好收場了。
“哈哈。”
神聖判官大笑道，“我這個人，最是講究公道。
我相信，你們祖地人族，肯定不會讓我吃虧的。”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米子溫、蒙白和張國卿等人。
想占他神聖判官的便宜，有這麼容易？
他神聖判官活這麼大，除了在周恕手上吃了一些小虧，在別人手裏，還從來沒有吃過虧。
現在明知道祖地人族鑄造的神兵，可能會有大用，他神聖判官，怎麼可能不提前參與進去。
“金嶺砂在哪裏？”
史松濤追問道。
他不管什麼功勞不功勞的，他只關心金嶺砂！
“等等！”
神聖判官呵呵一笑，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他重新回到昊天鏡的籠罩範圍之內，手裏，還拘着一團金色的黃沙。
“金嶺砂！”
史松濤大喜道。
哪怕沒有上手，他一眼也看得出來，神聖判官手裏拿着的，確確實實就是金嶺砂！
這種鑄兵材料，根本沒有造假的可能，也沒有造假的必要！
“你竟然真的有金嶺砂！”
史松濤說道，他們找遍了大千世界，都沒有找到金嶺砂，想不到，神聖判官這麼一個神聖手裏，竟然會有！
“你手裏還有多少金嶺砂？
全都拿來！”
史松濤開口說道。
他的語氣充滿了命令的感覺。
不過神聖判官，也沒有跟他計較。
他理解一個手藝人的心情。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神聖判官自信地說道。
“真的？”
史松濤驚喜道。
“吹個牛而已，別當真。”
神聖判官嘿嘿一笑，說道，“不過這種金嶺砂，我努努力，拿出來十萬斤，應該問題不大。”
“十萬斤？”
剛剛有些失望的史松濤，再次喜出望外。
“夠了！
如果你真有十萬斤……”
他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米子溫把他的嘴巴捂住了。
米子溫可怕他再給神聖判官什麼承諾。
“如果你真有十萬斤金嶺砂，那我們祖地人族，必定會以等價的東西來交換，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米子溫開口道。
“米將軍說笑了，我剛剛已經說了，這金嶺砂，我送給你們了。”
神聖判官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相信，我肯定不會吃虧的。”
“這——”
米子溫皺眉道。
“這些事情，可以以後再說，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應該是把神兵鑄造出來嗎？”
神聖判官繼續說道，“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想要把神兵鑄造出來，所以呢，現在就不用分你我了，周閣主當初，可是比你們大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