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八拜為交
約克林先生的面色越來越好,扎木斯與傑林克兩個傢伙對段青雲的態度也越來越好。畢竟,約克林先生是金骷髏幫的高層人物,如果這個人物嗚呼了,那麼,扎木斯與傑林克必定小命不保。現在,看着自己的那條猶如枯草般的小命依然能夠向前延續,扎木斯與傑林克商定:到靈賢鎮最繁華的小店裏買幾瓶好酒,好好跟段青雲整兩盅,增進增進感情,以表達此前對段青雲的衝撞與不解。
段青雲聽到他倆人的提議,連忙擺手拒絕了,推脫說約克林先生若是聞到一絲一毫的酒氣,對他的恢復非常不利!兩個老毛子才不得不停止了自己的想法。
穩住了約克林先生,段青雲此時最大的頭疼事就是關於太爺爺臨走時對小雅的評價!
太爺爺要俺老段提防着小雅,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小雅這麼好的一個女孩,曾在醫院裏陪着俺老段度過了那段最幸福最甜蜜的日子,現在又天天讓俺老段飄飄欲仙,那股溫柔勁,豈是靈賢鎮這幫野丫頭們所能相比的?
太爺爺雖然英明,雖然一出手就把救治約克林先生的難題給解決了,可他畢竟不是神仙,畢竟還有看走眼的時候啊!俺老段怎麼能忍心讓小雅離開呢?
這樣想的時候,段青雲便把太爺爺的所謂“忠告”拋到了九霄雲外,救治刁革委與約克林先生這兩件大事已解決得差不多了,他一有時間便與小雅關上屋門開始了激烈的雲雨。小雅也使盡渾身解數努力使段青雲一次又一次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段青雲的小日子真的是優哉游哉。有時候,倆人搞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使得隔壁藥房為約克林先生陪床的扎木斯與傑林克心癢難當,便獨自走出段家大門到鎮子裏打聽有沒有洗頭房、按摩室啥的,得到的回答是漠然的表情與無知的搖頭。為此,兩位“興欲”長久得不到發泄的老毛子無限的苦悶。而段青雲與小雅的“雲雨之戰”,實在是過於頻繁,那張柏木打成的床原本結實無比,是被野鹿頂死的老獵人鄧得寶幾年前為了感激段神醫治癒他的病而親手做好抬到段家的,可再堅固的床哪裏能經得住倆人沒日沒夜的折騰呀,倆人每天天還沒黑便早早地關上屋門拉上窗帘在那張木床上開始了楚河漢界,一直戰到後半夜才善罷干休。鄉下的房子密封性不好,段青雲與小雅的二人世界自然不會與世隔絕,倆人在屋子裏奏出的“春之歌”令人銷魂欲絕,扎木斯與傑林克倆人好不容易消失了耳邊的“性挑逗”放心的睡下,沒想到天還沒亮便再次聽到了段青雲與小雅的**與喘息,兩位老毛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天都在無奈的嘆息,時刻都在煎熬之中苦活,嘴裏說的最多的一個單詞就是“FUCK”……
雖然小雅時而提醒段青雲輕點,可段青雲滿腔的慾望之火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旦發泄便不可阻擋,小雅一旦沉浸於段青雲的淫威之下卻也迅速進入了那種如膠似漆的忘我狀態里,到達這樣的程度,這兩個年輕人哪裏還顧得上隔壁藥房兩個寂寞難耐的老毛子……
臘月二十三這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窗外飛雪連天,屋子裏卻春意盎然。小雅**着嬌美的柔軀,正騎在段青雲的身上,她呼哧呼哧的嬌喘着,美麗曼妙、香汗淋漓的身子上下**着,朝着身下一次又一次的進攻,想要把段青雲征服。
然而,美好的事情總是不能長久的停留。段青雲與小雅的“早課”才剛剛開始便有人在咚咚地敲門了。那咚咚咚的敲門聲,把倆人所有的“性趣”敲打得一古腦兒溜到外面的雪地里了,倆人身心散發出的那愈漸升高的熱度也隨即冰冷下來。
“操,這麼早,誰呀!”段青雲不無好氣地罵道:“破壞別人幸福的人,都他媽的是王八蛋!”
段青雲知道,他老爹段神醫自從小雅到來之後便很少在家裏過夜,現在更是沒動靜。也不知道這老傢伙是怎麼想的,如果他此刻在家的話,一定會起來開門的。段青雲自然不會料到段老爺子受不了倆人搞出的那麼大的動靜,早已跑到鎮南的王寡婦家尋歡作樂去也。
而在隔壁房間裏的扎木斯與傑林克兩個傢伙這時候卻開始偷着樂了,兩個老毛子興奮得差點嘰里呱啦地叫起來。他們的興奮起源於段青雲的美事被破壞!他們想像着段青雲怒容滿面的樣子,想像着小雅**着身子卻無人撫慰的神態……
段青雲迅速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屋子,拉開了被王金牛與趙鋼柱修理好的兩扇木門,只見刁龍、刁虎與胡杏兒這三個刁家後輩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門口。
“段大哥!”胡杏兒輕輕拉住段青雲的手,開口了:“段大哥啊,我舅舅請你過去一趟呢。”
段青雲掙脫胡杏兒的手,道:“你舅舅現在怎麼樣了?”
“他很好!”刁龍接過話來,道:“只是,現在能不能讓他喝點水呢?”
段青雲這幾天來一直都在想着刁革委的事,這個老太監一旦醒來,就要好好跟他談談刁壯志的事了。而從這幾天打聽來的消息看,刁家上下一致都說刁壯志進城工作了。段青雲當然不信這種謊話。
“那好吧,我現在跟你走一遭。”段青雲系好扣子,正要關上大門,猛一抬頭,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一道白狐從房間裏竄了出來。
段青雲一愣,只見白狐的眼睛一直朝着家裏的方向望。
段青雲抱起白狐來,道:“狐兒,你怎麼了?”
白狐喉嚨里發出咕咕咕的模糊聲響,眼睛裏一眨不眨地望着院裏。
段青雲隔着大門看了一眼寂靜的院子裏白雪飄飄,笑道:“狐兒,你來到靈賢鎮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你是不是感覺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白狐一聽,用力地搖了搖頭,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院子。
段青雲沒有多想,把白狐揣到懷中,輕輕撫摸着白狐滿身的柔順皮毛,朝胡杏兒道:“走,咱們到靈鎮長家。”剛沒走幾步,只覺懷中的白狐用力一掙,從他的懷抱里竄了出來,輕輕一躍,竄回了院子裏。
段青雲莞爾一笑,不再理會,踏着青石板小路朝西而行。
刁龍、刁虎與胡杏兒三人看着段青雲與白狐無限親昵,紛紛現出不解的神色來。
胡杏兒嘴快,道:“段大哥,那隻白狐是從哪裏弄來的?真好看。”
段青雲不想跟他們談論這個問題,話鋒一轉,道:“前幾天,靈壽山上的老虎和野鹿一起下山來到咱們靈賢鎮,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刁龍嘿嘿一笑,道:“青雲,你知道鎮子裏的人們都是怎麼議論的么?”
“有什麼議論?”段青雲道。
刁龍輕咳一聲,笑道:“大家都說,你們段家招惹了神靈……”
話沒說完,刁龍便閉上了嘴。
段青雲哈哈大笑,道:“不對!主要是因為,我們段家在咱們靈賢鎮的最東頭,老虎的野鹿們一下山,面對的第一戶人家就是段家,你說,他們還會到鎮子裏其他的家裏有選擇的鬧事么?”
頓了頓,段青雲又道:“據我這幾天的了解,靈壽山裏的野獸們之所以下山來到咱們的靈賢鎮,一個最大的原因是,咱們鎮裏有些人偷偷到山裏去了,而且,他們到山裏侵犯了野獸。所以,野獸們前來報復!而我段家在鎮子最東頭,理所當然地成為野獸們下山攻擊的對象!”
說這話時,段青雲眼睛地餘光一直都在盯着走在身邊的胡杏兒。
胡杏兒的臉色青一片紫一片的,眼睛裏閃動着恐懼的光。
段青雲知道,刁革委數次進山,除了割虎大哥的虎鞭那次之外,其他數次,都有胡杏兒參與,胡杏兒一聽段青雲說“鎮裏有些人侵犯了山裏的野獸”這句話,自然嚇得魂不守舍。
段青雲眼珠子一轉,心中暗暗發笑,繼續道:“哎,我現在可是感覺到了,咱們靈賢鎮的人沒什麼事可別進山啊,那幫山裏的野獸們,組織性紀律性非常強,就拿前幾天那件事來說,那群野鹿差不多有三千多頭,由一頭老年鹿王率領,沒有這頭鹿王的命令,任何一隻鹿都不敢單獨行動,說一聲進攻,那些鹿便一齊進攻,好傢夥,跟狼似的,這分明就是披着鹿皮的狐嘛,你們說說,嚇不嚇人?”
刁龍、刁虎自然知道他的叔叔刁革委進山的事,此時聽了段青雲的話,也是禁不住心驚肉跳,不敢多言。
胡杏兒哆哆嗦嗦地道:“段大哥,你說說,那些野獸們會不會還要下山啊?”說這話時,胡杏兒的眼睛裏閃動着恐懼。
段青雲正色道:“我這幾天問了好多鎮裏的老人,也看了不少的書,咱們這靈賢鎮與靈壽山,山下是人,山裡是獸,人與獸本來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可是呢,俗話說得好哇,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井水犯了河水呢,河水必定報復!所以,好多人都說,這次野獸攻擊靈賢鎮,雖然沒有找到傷害他們的人究竟在哪裏藏着,可是對咱們靈賢鎮的地形也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這樣一來,他們下一次從山裏來的時候就會有備無患了,到時候,他們就會找到自己的仇人……”
“啊――”不等段青雲把話說完,胡杏兒便嚇得驚叫了起來,一把扯住段青雲的手臂,顫抖不止地問:“段大哥,你是說,那些野獸下一回來的時候,就會找到傷害過它們的人么?”
段青心中越來越是開心,這回終於可以戲耍一下這個死丫頭片子了。
而段青雲的臉上卻是越來越凝重,道:“是啊,那些野獸都是有靈性的,咱們鎮裏進山傷害過它們的人身上的氣味,都會被野獸們記住,到時候,野獸們下山來的時候,就會根據自己掌握的氣味而找到傷害他們的仇人!”
話一出口,不僅是胡杏兒,就是刁龍、刁虎也覺得不可思議,倆人雖說沒有跟着叔叔進山捕虎,但是,這可是關係到他們家家運的大事啊,如果下一次靈壽山裏的野獸們成群結隊的到來,那該如何是好呢?
段青雲嘿嘿一聲笑,道:“哎,真不知道咱們鎮裏有誰這麼大有膽子,居然敢進山侵犯野獸!”
這句話,段青雲明擺着是說給刁氏兄弟和胡杏兒聽的,三個刁家後生臉色發白,身子顫抖,不知如何是好。
說著說著,三人已經進了刁家大門。
刁革風趕忙迎了上來,半摟着段青雲的肩膀,異常的親熱,道:“段小侄,我已經讓他們做好了飯,呆會你檢查完了之後,咱們一起吃頓飯。”
段青雲簡單地說了句“客氣”,便徑直走進了刁革委所在的堂屋。
刁革委已經坐了起來,看那氣色,明顯好轉,眼睛裏雖然依然是一片渾濁,卻能夠看出他在慢慢地好轉,那張依然是死灰般的國字形臉上,明顯帶上了笑意。只不過,由於好幾天滴水未進,刁革委的嘴唇出現了乾裂,捲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皮屑。
段青雲走到床前,柔聲道:“鎮長,讓我來給你檢查一下。”
刁鎮長趕忙伸出手來,道:“小段啊,你這幾天辛苦了,我……”
段青雲一擺手,打斷了刁革委的話,道:“請不要說話!”說著,微微閉上了眼,感知着刁革委的脈搏。刁革委的脈搏里,滾滾流淌着沸騰的血液,心臟部位的渾厚跳動傳遞到段青雲的手指上,令段青雲驚奇不已。
這個老太監,難道就這麼奇迹般地活過來了么?段青雲暗暗吃驚。
良久,段青雲睜開了眼,朝刁革委笑道:“鎮長,你現在已經康復了,可以吃點東西。”
站在刁革委身後的刁革風一聽,趕忙命胡杏兒去端來了一碗溫水,雙手捧到了刁革委的面前。
刁革委趕忙接過水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得精光。
“啊,我舅舅終於好了!”胡杏兒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不由得開口大叫起來。
刁革風與刁龍、刁虎這幾個刁家親近之人,也是興奮得拍手叫好。
“啊――”突然,只聽得刁革委一聲痛苦的尖叫,雙手捂住了小腹,臉上現出一絲絲難以忍受的痛苦。
段青雲大驚,趕忙站起身來,要查看一下老刁出了什麼事,剛要把手伸向刁革委的后心處,只見老刁迅速翻身,爬在床沿上,嘴巴朝下,“哇”的一聲,只見五顏六色的污穢之物他的嘴裏狂瀉而了,落到地上之後四處飛濺,整個屋子一時間臭氣熏天,臭不可聞,刁家上下紛紛皺眉捂鼻,作嘔吐狀。
副鎮長趙孟雲表現最為優秀,他居然能忍受得住這衝天的臭氣,越過人群來到老刁的身邊,輕輕地幫着老刁錘着背,老刁“哇”的一聲,再次吐出了一大堆污穢。一邊傾吐着,一邊痛苦的叫嚷着。
二十多分鐘后,老刁終於恢復了平靜。慢慢抬起眼來,他的眼睛裏已是滾動着淚花。
段青雲一把抓住刁革委的手,將手指搭在了他的脈搏部位,只輕輕一按,便能感覺到老刁的脈搏跳動正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再看老刁吐到地上那一堆污穢不堪的髒東西,那是一些紅得發紫、紫得發黑的血塊,還有腸胃部位的沒有完全轉化的五穀輪迴之物,段青雲明白了,老刁的身體裏來了個脫胎換骨,此人現在應該說沒什麼問題了,道:“恭喜刁鎮長,你的病已經徹底康復!”
刁家上下一聽段青雲這口氣,眾人幾乎是不約而同握緊了拳頭。
為啥握緊了拳頭呢?並不是要共同上前毆打段青雲,段青雲治好了刁革委,是他們的恩人,他們感謝還不不及呢!他們之所以握緊了拳頭,是由於他們心中信心大增,刁革委這根刁家的頂樑柱經過了這場劫難總算沒倒!他們這幫刁家雞犬總算可以繼續飛升了!
刁龍、刁虎兩個傢伙興奮地走到段青雲面前,異口同聲道:“青雲,咱們的年齡差不多,以後咱們就是兄弟,只要在咱們靈賢鎮裏,你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哪個傢伙不想活了敢找你的麻煩,你只要給我點一句話,告訴我要他哪條胳膊哪條腿,或者是他的腦袋啥的,我們兄弟一定給你辦到!”
“啥?你們兩個兔崽子說啥?”刁革委來不及穿上外衣便下了床,在眾人的驚奇的目光中走近段青雲,朝着刁龍、刁虎二人大喊道:“我告訴你們,小段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今天要跟小段結為兄弟,你們兩以後就不要叫小段兄弟了,應該叫聲段叔,明白么?”
段青雲此時是真的激動,老刁以前見了他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現在拿自己以兄弟相稱,還算這小子有情義,趕忙抓起一件外套,衝出了屋子,搭在了刁革委的肩膀上,道:“鎮長,我救你是應該的,誰讓我們家是醫生呢?”
“錯!錯了!”刁革委道:“那麼城裏請來的醫生們,為什麼給我檢查之後一個屁也沒放就走了呢?哈哈,一是他們沒那個本事,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心思給老子治病!也只有你段兄弟了,來,我們拜天地吧,咱們拜把子!”
好傢夥,這老刁玩起了古代的遊戲,他原來遇到高興事的時候就想跟別人拜把子,現在,面對段青雲這個小輩,又要拜把子了。
刁家上下都在用驚異地目光看着這一老一少,只見刁革委緊緊地、親熱地拉着段青雲的手,朝着堂屋牆壁里挖進去一聲作成了“天地三界十方萬靈”的小窯撲通一聲跪下了。
段青雲也只得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與刁革委一起跪倒在地。
只聽得刁革委對着“天地三界十方萬靈”小窯進行了三叩九拜之後,高聲喊道:“老天爺在上,我刁革委今天跟段青雲結為兄弟!從今天開始,我與段青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段青雲聽着老刁激揚萬分、豪氣衝天的樣兒,很像梁山好漢,心裏直打鼓,按理說,老刁在說的時候,俺老段也得配合著整幾句啊。
然而,段青雲想了半天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隨着老刁的話一唱一和。當老刁說到“我與段青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時,段青雲便高聲道:“俺也一樣!”當老刁喊道“皇天厚土,天人共鑒!”時,段青雲也跟着道:“俺也一樣!”
刁革委與段青雲拜了天地,回到了寬敞的堂屋,立即命家人殺雞宰羊大賀,胡杏兒興奮得像是一隻輕快的小燕子,嘰嘰喳喳,從這個屋子裏穿到那個屋子裏,把刁家窯藏的二十年茅台、五糧陳醞拿了出來,擺到了段青雲的眼前。
刁龍、刁虎這兩個好酒的傢伙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刁革委這些酒平時他們聞都聞不到啊!不過,他們細想想也便不足為奇了,誰讓段青雲那小子救了他老刁的命呢?
刁家人齊上陣,偌大的廚房裏一陣叮叮噹噹,半個小時之後,二十個熱菜,十二個涼菜,四個果盤全部端了上來。
自從回到這靈賢鎮裏來,段青雲便沒有機會享受那豪華大漂亮的美餐了,看着這滿眼的美酒佳肴,紅燒排骨香里脆,清蒸鰻魚內里香,東坡肉里香汁淌,水煮山雀似嬌凰……段青雲暗呼一聲:這可是老刁家裏最為捧場最為高檔的飯菜了吧!即使是避風塘賓館的丹桂廳也不過如此罷!一想起避風塘三個字,段青雲的腦子便暈了一下,他想起了林雨杉,想起了趙靈花,想起了黃亮麻,想起了鄭百萬,同時,他也暗暗驚心,他似乎感覺到一隻魔爪正在朝着他暗暗地襲來。
不知不覺間,段青雲伸出手來,摸了摸內衣口袋裏揣着的《牝牡秘經》和《接鞭秘術》,暗暗放下心來,段家其他的醫書都可以丟掉,唯獨這兩本書不能丟!
望着窗外瑞雪彌天,嗅着滿桌子酒香菜香,聽着刁革風、刁龍、刁虎、趙孟雲等人的恭維,段青雲始終不敢多飲,始終不卑不亢。
老刁病體初愈,不能喝酒,只是以水代酒,不時給段青雲斟酒把盞,極盡殷勤之宜。
酒過三巡,刁革委拿起一隻酒杯來,滿滿倒了一杯酒,同時抓住了段青雲的手,道:“兄弟,這杯酒我來敬你,你必須得喝啊!”
段青雲一凜,微微一笑,道:“刁哥,你對我的好,我心裏有數,這酒咱們就不要喝了吧,呆會宴會散了,我還有事跟你談!”說著,段青雲拋給刁革委一個暗示性的眼神。
刁革委何許人也,他精於人事,自然不再對段青雲勸酒,立即放下了酒杯,朝着圍在桌前的刁家人道:“哈哈,你們把趙副鎮長給我陪好,我和青雲兄弟有點事需要商量。”
說著,伸出手來,熱切地拉着段青雲,到另一間屋子裏去也。
看着段青雲與刁革委一前一後走出門去,刁龍、刁虎倆兄弟恨恨地道:“這個段青雲,給他臉他還想登鼻子,他居然真敢稱呼咱叔為大哥,真他媽的沒有眼力架……”
胡杏兒一聽,不樂意了,道:“你們兩個懂個屁啊,段大哥救了我舅舅一命,這份情,我舅舅將會永遠感激!”
刁龍、刁虎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啪”的一拍桌子,頓時,酒桌亂顫,酒水橫飛,刁龍罵道:“你個丫頭片子,老子啥時候輪到你來教訓了呢?”
胡杏兒嘿嘿一笑,朝着刁氏兄弟的滿臉怒容迎了上去,小嘴一嘟,傲慢地道:“怎麼著,你們還敢打我不成!”
頓了頓,胡杏兒又道:“我告訴你們,段大哥救了咱們家最重要的人物,他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全家上下都得感謝段大哥!”
刁虎嘿嘿一笑,道:“小丫頭片子,我早知道你對那姓段的小子有那麼點意思,要不要請我叔叔作媒給你去提前呢?”
刁龍也接口道:“讓靈賢鎮的鎮長親自去為你提親,這門親事一定是十萬分的保險啊!”
聽着刁龍刁虎兄弟倆冷嘲熱諷的話,胡杏兒的臉一陣通紅,不過,她倒是覺得這冷熱相間的嘲諷別有一番滋味。臉上雖怒,心中卻在羞澀地微笑。
坐在一邊的刁革風與副鎮長趙孟雲對視一眼,眉頭微微一皺。
只聽得刁龍長嘆一聲,道:“依我說啊,人家段家小子能不能看上你還兩說呢,據說,段家現在是金屋藏嬌啊,哈哈,你胡杏兒怕是沒這個命嘍……”
話一出口,胡杏兒這下不愛聽了,她從小在嬌慣中長大,哪裏受得了這個,“啪”的一拍桌子,操起一隻酒杯,照着刁龍的臉但甩了過去。
“啪”,酒杯不偏不向砸中了刁龍的鼻樑上。
“哎呀!”刁龍一聲慘叫,隨即站起身來,掄起拳頭就要朝胡杏兒出拳。
“住手!”刁革風起身,指着刁龍、刁虎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反了你們了,咱們刁家剛剛沒事了,你們又想鬧事,是不是,好哇,看我呆會回去好好修理你們!”
刁龍、刁虎這兩個傢伙素來知道自己的這個父親家法深嚴,便忍住一口惡氣不敢吱聲了。
胡杏兒冷“哼”一聲,閃身離桌,出了屋門,絲毫也不理會身後刁龍、刁虎兄弟倆那仇恨的眼神……
胡杏兒是個容易意氣用事的山裏丫頭,也許正是由於剛才刁龍刁虎的一番冷嘲熱諷,她才在不久后的幾天裏鬧出了好多令段青雲無奈的事……
刁革委那間書房的門緊緊地關着,段青雲與刁革委倆人坐在那鬆軟的沙發上已經談了好久。
刁革委道:“兄弟,我這個人是個爽快人,從來都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覺得,撇開別的不說,就說咱倆人之間的關係,說心裏話,我以前還真的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也得直白一些,我一直都很看不起你!”
頓了頓,刁革委猛抽一口煙,道:“有道是患難見真情,我這次一病,連城裏的蠢貨醫生們都沒有辦法治,如果不是你盡心儘力地給我治病,說不定現在刁家已經是哭聲一片,都在給我準備後事呢……”
“大哥!”段青雲一揮手,打斷了刁革委的話,道:“大哥你這是說得哪裏話,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再說下去,就不把我段青雲當兄弟看了!”
說這話時,段青雲心裏直打鼓,看老刁說話時的表情,這老傢伙貌似是動了真情,畢竟,俺老俺救了他一命!從這一點來看,這老小子倒也不是全無是處!
突然,刁革委站起身來,挪了挪椅子,靠近了段青雲,壓低了聲音,道:“兄弟,你給我治療的時候,有沒有拔開我的衣服?”
話一出口,段青雲一凜,明白了,刁革委這老小子原來是在懷疑俺老段是否發現了他的太監身份!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這刁革委是一個為了維護自己的聲譽而不擇手段的傢伙,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能冒險到靈壽山後山去割取虎鞭,可見此人膽子超大,敢於觸犯國家法律,如果他知道俺老段已經知道了他的太監身份,他一定會想辦法讓俺老段為他保密!而只有死人才能夠真正的為他保密!他老刁一定會想辦法致俺老段於死地,到時候,俺老段的小日子便不復存在了!
段青雲自從在城裏歷練了幾個月,此時的心理素質已經非常的高了,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心慌意亂,此時,他儘管心裏恐懼滋生,臉上依然帶着笑容,再想想自己在救治刁革委時並沒有一個刁家人在場,他的心便漸漸安定下來,微微一笑,道:“看來大哥對我給你治療的方法非常感興趣嘍!”
說著,段青雲故意長長嘆了一口氣,道:“說實在的,大哥,我為了救你,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啊,當初,我是想破了腦瓜子啊,想來想去卻找不到適合的辦法,於是,我讓刁革風刁二哥寫下了一份免責聲明,如果俺老段在救你的時候出了任何問題,絕對不擔負任何責任,刁二哥還真的很爽快,便寫下了免責聲明,我這才敢放手為你治療,專門為你配了一副我自己想起來的藥方子,灌到了你的肚子裏,嘿,沒想到還真見效果了!”
刁革委琢磨着段青雲說出的每一個字和每一句話,聽出段青雲並沒有說出關於脫衣服之類的細節,再看段青雲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掩飾之意,這才放下了心,然後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對我的恩情,我刁革委將永遠記在心裏!”
抽着老刁遞過來的軟中華棉軟悠長,段青雲透過那青藍的煙霧,看着刁革委由於異常興奮而稍顯紅潤的國字形臉龐,道:“大哥,咱們既然結為了兄弟,我就有話直說了。”
“兄弟,看你說的,跟我你再要拐彎摸角的話,那咱們就不叫兄弟了!”刁革委彈彈煙灰道。
段青雲直截了當地道:“大哥,我聽說壯志到了城裏了,是不是?”
果然,刁革委一聽段青雲提起了自己的兒子刁壯志,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眼睛裏一下子閃動着盈盈的淚光。
段青雲知道,依自己現在和刁革委之間的關係,除了關於他的“太監身份”不能說出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商談,嘿嘿,自己救治刁革委的目的現在就要達到了,只是不知道這老傢伙會不會老老實實地告訴俺老段刁壯志的真正下落!
“大哥,我跟壯志在城裏的時候,是很好的朋友,或者說是最好的朋友,因為我們兩個是靈賢鎮的老鄉,我們之間不互相照顧難道還要靠別人來照顧么?所以,我們之間的感情很深。”段青雲道:“你這幾天病重,家裏人卻說壯志進城去了,哪有自己的父親病重兒子還要進城的道理?所以,我猜壯志一定沒有進城……”
刁革委隔着淚光,看着段青雲的臉,再次抓住了段青雲的手,道:“青雲兄弟,你猜對了,壯志他,他確實沒有進城!”
“哦,那壯志現在在哪裏?”段青雲急不可奈地道,說這話時,他的心砰砰直跳。
刁革委擦一把淚,道:“壯志他,他現在還在靈壽山裡……”
“啊――”段青雲大驚,道:“這,這冰天雪地的,壯志一個人在那深山裏,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刁革委顫悠悠地抽了一口煙,道:“是哪,當時,我們在靈壽山上的那棵古樹上凍了一晚上……”
於是,刁革委便把那天晚上在靈壽山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段青雲。段青雲暗暗微笑着,因為,這老刁所說的,與自已當時看到的情況完全一致,只不過,他老刁並沒有把綁架冷秀雲的事說出來。段青雲暗暗感嘆,老刁能對俺老段說到這樣的程度,也算是了不起了,足見他相信俺老段!
“壯志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讓他出事!”段青雲道:“今天是臘月二十三,過小年,我明天一大早就到山上去,尋找壯志!”
“啊――”刁革委一聽段青雲在救了自己之後,居然還要冒險進山救自己的兒子,這樣的人,真是難得啊!
段青雲道:“大哥,我上靈壽山後山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刁革委道:“你是為了我刁家才上山的啊,我怎麼會跟其他的人說呢。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你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讓告知!”
段青雲微微一笑,與刁革委握手,道:“大哥,那我現在就得回走了,我得先提前準備一下!”
刁革委轉過身去,從一個壁櫥里取出一件閃着亮光的黑色皮襖,搭在了段青雲的胳膊上,道:“兄弟,馬上過年了,天越來越冷,你明天進山時就把這件皮大衣帶上吧,這還是前年壯志從城裏回來時給我捎回來的,我一次也沒穿過!”
刁革委說這話的時候,段青雲心中早已泛起了一陣陣暖意,誰說老刁無情無意?誰說老刁專橫狂蠻?依俺老段看來,這老刁並不是像鎮裏的人們議論的那樣,其實他還是有那麼多的人情味的。
這樣想的時候,段青雲心裏咯噔一下,用力搖了搖頭,清了清腦子,心道,俺老段這是怎麼了?俺老段不能因為自己救了老刁一命就相信對刁對俺的感恩戴德啊!他刁革委是什麼人?他刁革委是一匹狼啊!狼到什麼時候都改不了吃人的本性的!
“兄弟,你怎麼了?”刁革委上前一步,扶着身子微顫的段青雲,萬分關切地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了!”說著,段青雲起身出屋,穿過院子,出了刁家豪華的大門。
刁革委親自送段青雲出門,彼此間異常的親切。
段青雲把那件閃着金光的皮大衣推給了刁革委,道:“大哥,這壯志給你買的,你就留着吧,過幾天就過年了,你穿出去也好風光風光。”
刁革委一聽就急了:“兄弟,你是看不上這件衣服么?”
“這,這,這哪能呢……”段青雲無奈地道。
刁革委再次把皮大衣塞到了段青雲手裏,道:“兄弟,當大哥的這份心意,難道你還不了解么?”
段青雲長嘆一聲,道:“大哥情意,我記下了!”
說著,段青雲把那件大衣披在了身上,踏着滿是積雪的青石板小道朝着鎮東而去。
“兄弟!”刁革委開口叫道:“兄弟,你等等!”
段青雲一回頭,只見刁革委追了出來,他的臉上閃動着興奮,道:“兄弟,我還有一件事!”
“大哥還有什麼交待的,儘管說!”段青雲微微笑道。心道,這老刁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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