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出岫 第二十七章 行事

第一卷 雲出岫 第二十七章 行事

與江陵的局促不安相比,慕容蟬衣雖說有些拘謹,倒還是面色坦然。

不過這也沒什麼,畢竟江陵才年方十五六歲,雖說修行了十年的煉體之道,身形要比同齡人高壯幾分,但也絲毫掩飾不了他還是個孩子的事實。

反觀慕容蟬衣,同為女子,自然不會被柳霓裳的姿色給影響。

其實倘若她卸去一身衣裝,也換上輕飄飄的裙衣,估計與這位花魁相比,容貌身段也不分上下。

畢竟是慕容家族的大小姐,傾國傾城、花容月貌之姿,亦絕非空談。

就在這位女扮男裝的慕容小姐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剛要開口之際,卻不想一陣溫柔的聲音確是讓她的話語卡在了嗓子眼裏。

“妹妹,既然來到了這兒,便隨意一些,扮了一天的男人,想必也有些累了吧?”

這聲音,婉轉清脆,更勝風鈴,溫軟柔和,如涓涓細水一般沁人心扉頁令人倍感舒適。

慕容蟬衣略顯尷尬的摸了摸瓊鼻,神色顯然是有些不太自然。

“霓裳姐姐閱人無數,果然這點小手段,是瞞不過您的。”

“哼哼,打從你們進了這妙玉坊,我便注意到你們的存在了。”

柳霓裳笑顏如花,兩隻杏眼微眯,潔白如玉的左手拖住自己的香腮,似乎是在思索些什麼。

不過從始至終,她的視線便沒有離開這二人身上。

等到周遭沉寂已久,愈顯冷清之際,慕容蟬衣咬了咬粉唇,硬着頭皮開口道:

“姐姐,不瞞你說,此次我們前來,確實是有要事相商。”

柳霓裳倒也不多拖拉,一針見血地說道:

“哦,莫非你們此番來尋我,是為了今晚來我閨房的那位客人?”

此話一經響起,瞬間在江陵與慕容蟬衣之間平地炸起了一個驚雷。

二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繼而對視,眼底里的那股子驚疑恰好交匯在了一起。

柳霓裳卻不以為然,繼續操着一口略顯平和的聲音說道:

“這有何大驚小怪的?

你們來尋我,偏偏趕上了今天有人來掀了我的牌子。你說,目的不是那位姓黃的客人,又會是誰呢?”

慕容蟬衣聞聽此言,自覺有些失落,隨後軟弱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神情十分慘淡。

“姐姐好聰慧,不愧是蘇州城第一花魁,也難怪能夠在一年的時間裏,迅速地在這座城中落腳。

此般頭腦,縱使是妹妹我,也不配與之相較。”

柳霓裳紅唇一勾,玉臂很是隨意地伸出去,拍了拍慕容蟬衣的肩頭。

“妹妹何出此言?我一風塵女子,又如何能及的上你?

說說吧,你們來此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也開門見山了。”

待得慕容蟬衣將來意與柳霓裳說清楚道明白之後,後者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這才慢慢抬起螓首,平視着他們。

從她略施粉黛的絕美容顏上,能夠很明顯地看出一些遲疑之色。

“倘若我幫了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慕容蟬衣早有預料,所以對於這位花魁目前的反應毫不驚奇,亦不生氣。

“姐姐有什麼條件只管提,只要是我們慕容家族有的,定當雙手奉上。”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足了誠意,卻不想那花魁卻滿臉疲倦地捂着嘴巴,打了一個哈欠。

“不愧是雄踞蘇州城北的慕容家族的貴千金,出手就是闊綽。

你們有的,我未必看得上,不過嘛......”

話音未落,柳霓裳盈盈可握的柳腰一妞,一條纖細筆直,卻又潔白無瑕的筆直長腿就這麼交叉疊在另一條腿上。

只見她身子緩緩往前湊去,兩隻碩大的胸脯就這麼擱在了桌子上,原本中間就有一條長長的溝壑,此刻卻被擠壓的更加深不見底。

纖嫩的柔荑徑直地往前遞過去,等到江陵反應過來之後,一陣清香早已溢入鼻腔里,與之一道的,還有下巴所感受到的些許涼意。

慕容蟬衣花容失色,只一眨眼的功夫,這花魁的食指便勾起了江陵的下巴,繼而用自己的手指在後者的脖頸上來回遊走。

來這妙玉坊之前,江陵從未遭受過這種“摧殘”,可偏偏今夜的一兩個時辰,卻讓自己幼小的心靈飽經風霜。

開什麼玩笑?他何時見到過這種陣仗?

先前就連在宗門中被自家師姐調戲一番就會臉紅的他,如今碰上此等絕代風華的妙齡女子,沒有逃跑掉,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這位小哥哥生的模樣倒很是俊俏,不如就讓他陪我玩玩?”

“不行!!!”

慕容蟬衣一把扯住江陵的衣領,把他往後一拉,氣鼓鼓地俏臉上,眼睛瞪的溜圓,滿是戒備之色。

瞧見此幕,柳霓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不忘打趣道:

“妹妹何以做出這副樣子,難不成是怕我吃了他?”

慕容蟬衣並未做出回應,但從她依舊保持僵硬的動作來看,顯然還是心存戒備。

當下,柳霓裳也只好有所收斂。

“哎呀,放心好了,這位弟弟年紀還那麼小,提前破除童子之身,對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也僅僅只想在今夜過後,能夠找他說說閑話,不談風月情長。

畢竟......”

話到此處,這位閱男無數的花魁突然哽咽了,眼眸之中略顯濕潤。

“我能夠從他的眼中看得出來,他對我沒有半分邪惡的念頭。沒有對我動任何心思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在這個時候,這位妙玉坊的頭牌,艷壓群芳的花魁,便充分地發揮了她博取同情的能力。

畢竟兩人都是女子,不知為何,似乎從古至今,女人都能夠理解與自己同一性別的物種。

而這,說是“共情”也不為過。

慕容蟬衣的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轉,鼻頭不知為何也漸漸變紅了。

“姐姐,久居這風塵之地一定很不容易吧?終日被那些男人用邪惡的眼睛注視着,一定很厭煩,很委屈吧?”

說著說著,她便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只要姐姐一句話,我立馬拿出銀子給你贖身!

天大地大,妙玉坊總歸不是你唯一的去處。再不濟,還有我慕容家族呢,姐姐你來,我爹這人雖死板,但也並非不通情達理......”

最後的最後,只留下了兩個女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哭的泣不成聲。

江陵自覺尷尬,而且這種場合也向來是不適合他的,於是乎便很是識趣地慢手慢腳退出廂房。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三五個人走進妙玉坊之後,倚在五樓欄杆上往下眺望的江陵一眼便望到了中間那個相貌平平,但卻氣度不凡的青年。

“黃湛?”

江陵不太敢確認此人的身份,畢竟從頭至尾都沒瞧見過這位黃縣尉的模樣,但從他身邊幾個佩刀侍衛來看,這人怎麼說也是一個富家子弟。

然而就在下一刻,江陵才徹底堅信了內心的想法。

那青年很是嫻熟地叫來先前那名纏着江陵的老鴇,後者畢恭畢敬地往五樓的方向一指,緊接着便得到了侍衛遞過來的一錠金子。

事已至此,容不得江陵瞧不出來,此人必定是黃湛無疑。

當下也不管廂房中的兩個姑娘是如何泣涕漣漣,推開房門便告知了他們黃湛將來的消息。

關鍵時候,這兩位倒也沒猶豫,整理好衣衫髮絲。

先前便有過商討,將葯撒到酒水裏之後,由花魁讓他喝下,江陵則埋伏到門外,伺機解決掉他隨身跟着的幾個侍衛。

而慕容蟬衣,則躲到花魁的廂房之中,以防意外突生,同時也是為了避免黃湛給逃跑掉。

一時片刻,黃湛推開房門,大踏步地抬腳而入,隨後反手關上。

還未待柳霓裳上前迎接,他卻搶先一步走過去,伸出雙手搭上前者的香肩,並把她摁回到了椅子上。

“霓裳姑娘,坐坐坐。”

“妾身多謝黃大人。”

“欸,在我這便不要在乎這些虛禮了。”

......

此間廂房中聊的正歡,卻不想廂房外頭,江陵就藏在某個角落,伺機而動。

“一葦渡江!”

隨着一聲低喝之音響起,一股莫名的強風席捲而來,這近乎都是由於江陵的身法輕功所留下的殘影形成的。

一個侍衛剛要抽刀,大喊“不妙”,卻不想嘴在剛張開的一瞬間,頓覺后脖頸遭受到了一道劇烈的撞擊。

只一瞬間,他便感覺天旋地轉,隨後意識漸漸遁入虛無,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其他的侍衛,自然也跟他享受到了同等的待遇,皆是被江陵一掌給拍的昏死過去。

解決掉了廂房外面的侍衛,江陵又將他們一個個拖到隔壁的房間裏,並用布封住他們的嘴,用繩子來將他們綁在了同一根柱子上。

“呼,這下子就不會有人將消息傳遞出去了。

不過這黃湛倒也真是夠可以的,就挑了這麼一些白虹境界的酒囊飯袋做侍衛。真以為自己沒有仇家,不會被記恨上嗎?”

“呵呵,也罷,小爺今日就給他好好地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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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劍可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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