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姑一家
第二天曉婭一睜眼太陽都已經老高了,只有小七和她在炕上了，屋裏靜悄悄的，難得的安逸，曉婭伸伸胳膊真想好好享受一下現在的時光。曉婭略微賴了會床就趕緊起來了，洗漱后曉婭就去看了看浸泡的種子，昨天開墾的地挺多的，如果有現成的菜秧還是直接移栽比較好的。想到這曉婭就趕緊洗漱之後挎着小籃子出門了，準備去村裡看看誰家有多餘的菜苗。大概午時的時候曉婭帶着滿滿一籃子的菜苗回家了，還沒到家就看到喬氏進了家門，按理說今天大家還是會在家忙一天的，今天還這麼早怎麼他娘就回來了，曉婭趕緊加快步伐回家。
“娘，是有什麼東西忘了拿嗎？”曉婭進了西配房看到喬氏在收拾衣服就問。
“曉婭去找秧子了？”喬氏看着曉婭拿的籃子笑，“快，過來我給你整整衣服，你大姑回來了，剛才我在村口看到了，過來打個招呼，你也收拾收拾，咱們去上房和你大姑打個招呼去。”喬氏從櫃裏幫曉婭拿出一套衣服來，讓曉婭穿上。
曉婭的大姑出嫁的時候老爺子還沒有從縣城回來，所以當時是老爺子在外面吃酒的時候和陶家定的娃娃親，陶家境相對來說也還好，祖輩一直是經營着一間小雜貨鋪子，到大姑父這一輩已經是第三代了。大姑生了一男一女，到大姑父這一代陶家已經是三代單傳了，大姑剛結婚第二年就生了表哥陶景弘，陶家老兩口很是歡喜，不過也沒有歡喜很久在大姑生完表姐陶珊影的第二年就過世了。都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自從大姑家的婆婆過世之後，陶家就是大姑說了算。大姑當家作主慣了，娘家只要有個風吹草動就過來指導一番，很是能挑禮，所以喬氏在村口看到大姑雖然已經打了招呼，可是還是專門回家換身衣服去打招呼。
喬氏拉着曉婭進上房的時候大姑正在炕上坐着，爺爺在炕頭倚着床櫃吸煙，老太太正在給珊姐拿果子吃。大伯母二伯母還有小嬸都在，剛剛還能聽到大姑數落二伯母，曉婭他們一進來大家都抬起頭來看了一下，大姑也停下來。“老三媳婦，你過來了。”
“剛剛村口看到大姐，我這趕緊回來和大姐打個招呼，看看這邊有什麼我能搭把手的地方。”喬氏笑着和大姑打招呼，順便誇了大表哥和大表姐兩句。
“老三媳婦回來了，老三呢？怎麼就曉婭一個，其他的孩子們呢？”大姑往我們身後看看，沒看到張志誠和其他人，接着道“還在地裏面？”
“他爹讓我先回來和大姐打個招呼，他們馬上就回來。”喬氏幫大姑添了被水繼續道。
“哎，我這也是突然聽到村裡去縣城的人說咱家分家趕緊回來了，珊珊他爹沒安排開就沒回來。你這回來之前我還正問呢，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鬧的要分家的地步了？這一大家子過不是挺好的嗎？”大姑手裏拿着杯子，盯着喬氏問。
曉婭看看大姑，藍寶石的褂子，上面綉着福字，下面穿着一件藍絲的百褶裙，耳朵上戴着一個金耳環，從袖口處隱約看到一個大寬鐲子。大姑和老太太長的還是挺像的，不過大姑比老太太富態多了，一看日子過的就是舒心的。曉婭聽着大姑的問話，看着喬氏尷尬的不知道怎麼回答，脆生生的說道“大姑，我們都聽我爺爺奶奶的。”
“對，大姐，這是是爹娘做主，我們也不清楚。”喬氏搓搓手回答。
“哼”大姑撇撇嘴斜了一看喬氏，就轉過頭來看曉婭。曉婭身上剛換上的是喬氏給拿出來的外套，這還是喬氏的陪嫁。前兩年是枝兒在穿，枝兒穿不下了，這給了曉婭。雖然洗的很乾凈，不過穿了這麼多年，上面補丁很多，曉婭剛才數了一下，比剛才換下來的外套少兩個補丁，不過就這也還有六個補丁。兩邊袖子袖口，胳膊肘上各有一塊補丁，衣服的下擺也有涼快補丁，很是醒目呢。
“曉婭好了？這也大姑娘了，別沒事在家獃著，多幫你奶干點活，你奶養大你們不容易。”大姑這是要打感情牌？
“哼，我可用不起，別我剛讓給我干點活又出來主子奴才的。”曉婭還沒說話，奶奶就在旁邊撇嘴道。
“娘，你說的這事我也聽說了，這事怎麼回事，傳的特別的快。前兩天小弟去我那邊打聽情況我才知道，這都在集市那邊傳，我這鋪子離着遠也沒聽到，這等我知道的時候全縣城都知道了，我還專門讓弘景出去打聽了一下。這怎麼回事？老三媳婦，咱娘夠寬厚的了，這話能往外傳嗎？”大姑質問道。
“行了，這事都解決了，別翻后賬了。”喬氏剛要辯白，老爺子就用煙鍋子敲敲炕延。
“嗯，這家都分了，爹娘都沒意見，我也不說什麼了。不過，怎麼我剛進村就聽說你們這剛分了家就出去開荒了？”大姑看老爺子不想讓繼續剛才的話題，扁扁嘴轉了個話題。這個開荒的事其實大家都比較關心，所以都不說了，都關注這邊。
喬氏搓搓手，解釋說“大姐，不是開荒，就是開點菜地。大姐之前夏天的時候沒過來過，那塊地每年都被淹，今年也是剛淹過，種不了莊家。”
“種不了那不就是白費事，那還浪費那個事幹什麼，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出去打點零工，也能掙個零花錢。娘，他們不會做你也不說說他們。”大姑怒道。
“大姐，大姐…”喬氏搓搓手，這次是真不知道怎麼說了，不讓開荒喬氏又不願意，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大姑說。
“大姑，能打工掙零花錢？”曉婭湊上前去，挨着大姑的腿繼續說“大姑你知道哪能要我爹打零工不？我爹也是說呢，開荒浪費力氣，不如出去打工，還是大姑你有眼光”
“那還費那個勁，老三媳婦都是你的主意吧？”大姑往外推推曉婭，將拿杯子的手放在腿上，斜着喬氏。
“對，大姑，你說的可真對，我爹不想開荒，說是打零工去，讓我娘自己弄。不過沒找到打工的地方，現在都是農閑的時候，我爹說現在縣城好多的農民都進縣城找打工的地方了，僱人的很少。不過他們不能和我們比，我們有大姑在縣城呢。大姑你那邊有沒有好的打工的地方，不太累，工錢還不少的地方，讓我爹趁着農忙出去掙點錢唄。”曉婭又往大姑那邊湊湊，手抓着大姑的百褶裙問。
“是呀，大姐，除了大哥有個手藝在外面有活干，你看看你二弟，你二弟”
“去去，和你珊珊姐玩去。”大姑把曉婭扒拉走“二弟妹，你也聽到剛才說的了，現在城裏用工的地方挺少，不過我看着，要是有需要人的地方我就趕緊讓二弟他們過去掙點零花錢。”
就知道這人是這樣，只會用嘴說，事不到自己身上怎麼說都行。曉婭看珊珊表姐和娟姐正在挑絹花，剛才他們也在往這邊看，誰也沒有讓他過去，明顯自己是不受歡迎的那個，這會兒聽到大姑的話，兩人撇撇嘴，繼續玩自己的。
曉婭躲到喬氏身後，老太太他們已經談到中午吃什麼了，按理說今天大姑回來，大家是可以聚在一起吃的，不過估計老太太不想讓大家吃她的糧食，所以說大家吃完飯聚聚，讓曉婭她娘和大伯娘把飯最好就好了。一般都是這樣，家裏來了人，分了家的兒子媳婦要過來幫忙的，但是有沒有飯吃就要看這家老人的心情了。一般會叫兒子和孫子過來，但是兒媳一般是把飯做完就要回去自己吃自己，這也是貧窮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