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巴結
說曹操曹操到,韓宛樂新帶了兩匹料子,拿給容歌看,說:“宜年送來的,說再給你做幾身春衣,都是上好的,他說補償你的。”
容歌愣了愣,“補償我什麼?”
韓宜年好端端的說這麼不明不白的話做什麼,她失笑道:“韓宜年不會背後陰我了吧?”
“說什麼呢你。”韓宛樂也笑,她現在有家人在身側相伴,也不再顧忌李暉的臭臉,日子過的滋潤,氣色都年輕了,說道:“宜年好歹是你三舅舅,別總是沒大沒小。”
“嘁。”容歌摸了摸那料子,確實是實打實的好,笑說:“叫他聲舅舅我怕他不敢應呢,在河州時我倆可是共患難的兄弟。”
韓宛樂敲了她一下,“胡說。”
李伽藍同韓宜年差了輩分的,韓宛樂聽容歌直呼其名,總覺得不太好,得虧韓宜年也不介意,她就不好多說了。
紫芸現在養在府中,時而跟韓宛樂跑跑,時而守着容歌,最近也圓潤了不少。
她笑嘻嘻的跑進來,說:“小姐,老爺來了。”
“投胎的來了。”容歌剛說完,又被韓宛樂敲了額頭。
“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有些話在阿娘跟前說說就行了,出了外面,不能張口就來。”
大周女子重禮重綱,誰家都喜歡知書達禮,孝順父母的人。
李家這是丟了人了,李暉懦弱無能,連着家中女兒也沒正兒八經的受教,大場合也沒去過,李伽藍還好,起碼自己敢闖,可還有李凝雨呢。
韓宛樂想想都發愁,李凝雨眼看到了出嫁的年紀,尋婆家的事,她比誰都為難。
正說著李暉就鬼鬼祟祟進來了,唯唯諾諾的站在門口,對容歌笑了笑。
“……”
“伽藍啊。”李暉穿着常服,也不知是不是沾了韓宛樂的光,李暉的衣裳都是新的,他雙手攢着袖子,呲牙說:“爹有事問問你。”
韓宛樂看到李暉這副樣子,瞬間來了氣,憋紅了臉,到底是做爹的,怎麼越來越成了“公公”做派!
“阿娘有些乏了,先回院午睡了。”韓宛樂起身,說:“這兩匹料子,阿娘回頭跟宜年說,都給你做春衣。”
容歌點點頭,“阿娘也累了,快回去吧。”
韓宛樂帶着丫鬟走了,出門前瞪了李暉一眼,咬着牙道:“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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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暉的氣登時就上來了,可對上韓宛樂愈發精緻的妝容,這個家裏,其他人都在年輕,只有他在變老,李暉噎了噎,瞬間不說話了。
“爹一直站在門口做什麼?好像女兒刻薄不讓你進來似的。”容歌倒了杯茶,推到一邊的空位上,說:“紫芸,請爹進來。”
紫芸乖巧道:“老爺,小姐讓你進去呢。”
李暉這才悻悻進來,他徑直坐了,迫不及待的就說:“伽藍你日日待在淵王府,爹總是尋不到機會見你。”
容歌:“見我幹什麼?”
“爹有事問你。”李暉彷彿不在意容歌的態度,瞬間正色起來,低聲道:“要緊事。”
“啥事啊?”
李暉越這樣,容歌越覺得他狗改不了吃屎,准沒打什麼好主意。
這人也真是,次次吃虧,次次不長記性,明知自己錯了,懺悔不到一日,還是老樣子。
沒救了。
李暉又側傾着身子離容歌近了點,說:“爹聽說……你立大功了?”
西郊救駕?
李暉身邊不缺宮裏人,這事在朝臣中定傳開了,他知道也不奇怪,只要不在坊間亂傳就好。
“爹問這個做什麼?”容歌面無表情,沉道:“事情已經過去了,爹聽到了什麼,就當作不知道。”
李暉笑容更甚,一看容歌這態度,必然是真的了,笑着說:“真不愧是爹的好女兒,真給爹長臉。”
容歌輕輕哼了聲。
李暉第一件事不問她有沒有嚇到,當時受傷了沒,一心只有自己的利益。
抓了把瓜子,容歌耐心告罄,挑眼說:“爹不必拐彎抹角,開門見山,有事就說。”
“伽藍啊。”李暉語重心長道:“你不知道,你爹我現在當值,別人都得給我三分薄面,大家心裏都明鏡似的,雖然嘴上不說,可都明白聖上對你另眼相待,還招你入宮了行了賞賜,你以後面聖的機會還多着呢,比父親都風光。”
容歌冷不丁的打臉,“我要是活成你這樣,早出門自己弔死了。”
李暉胸口一堵,差點一口氣噎死。
“伽藍啊,你真是一點都不懂爹的苦心,爹就是想來問問你,聖上如今對你,是個什麼看法啊?”
“什麼看法?”容歌吐了瓜子皮,說:“我什麼身份,輪的到聖上對我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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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啊。”李暉焦急的解釋,“爹還聽說你在春獵場上……就賜婚呢?”
容歌輕蔑的笑出聲,原來李暉的算盤在這打呢,她往後微仰,幽聲道:“爹還真是什麼都聽說了,聖上給我賜了哪門子婚啊?爹你看上誰家公子了,說來我聽聽。”
李暉憋紅了臉,脖子都粗了一圈,道:“最近怎麼沒風聲了,爹這不是擔心你嘛。”
“呦,太陽今個打西邊出來了。”容歌喝了口茶,瓜子也沒心情磕了,沉說:“聖上不會給我賜婚,我也不會受,我的事爹以後就別東打聽西打聽了,你該知道,管不住我就少操心我的事,對你沒好處。”
李暉急得想跳腳,怎麼沒好處呢?
父憑女貴啊,他好處多着呢。
“伽藍你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呢?”李暉拍桌,瞪眼道:“我是你老子。”
容歌輕一抿唇,淡聲:“我老子多着呢。”
她這一生驚奇又坎坷,目前來看,都三個爹了,滑天下之大稽。
李暉不懂容歌話中意,以為容歌故意諷刺,憤怒的神色都蹦出來了,又被他壓了下去,好聲好氣說:“爹只是想告訴你,有什麼好處記得家裏,上次因着你的醫術,閣老親自來找我,我本以為自己熬出頭了,結果你得罪了儷嬪娘娘,連着三皇子一起得罪了,爹一夜之間跌回谷底。”
這事容歌知道,便沒多做表情。
李暉又接着道:“可這次機會又來了,守得雲開見月明,翰林院侍講學士需要提拔一名,原本爹是沒有機會的,可你成了聖上跟前的紅人,爹竟也被放進名單里了,就想着……”
容歌明白了,對着李暉說:“你就想着讓我尋尋法子,把這從五品的職位安到你頭上。”
李暉不得不承認,他如今能走動的官員一隻手數的過來,一個個都還不如容歌呢,畢竟她現在於淵王殿下還是聖上,都是說的上話的紅人,想巴結容歌的多了去了。
自己到底是爹,巴結的天經地義。
“爹熬了一輩子,該得那個位置的。”李暉突然間感慨起來,也不覺得丟人了,垂着眼皮說:“若非爹身後沒人,這會子都擠進內閣了,升個官而已,算着時間也該輪到我了。”
容歌說:“你進內閣,幾斤幾兩自己不清楚啊,聖上倒了八輩子霉了,供你在內閣天天聽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