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惹不起
「不必，這由……」話還沒說完，岳青凝把他的襯褲驀地朝上拉了一段，他本身罩在絲緞布料下的耳尖也有些微燙起來。
岳青凝扎完針，抬頭的一瞬，就見楚涵野微微漲紅的臉。
「完事就趕緊出去，我要就寢了。」
「好。」岳青凝一轉身便掩嘴偷笑，沒想到堂堂楚老爺，竟這麼清純？
剛出去沒多久，她就見秦致遞來了幾張收租單子，「這是莫家莊近幾個月的欠條。」
「哦，好。」岳青凝接過來掃了一眼，嘴角一抽，這莫遠還真是個老賴。
她揉了揉眉心，看來這包租婆也不是很好當的呀！
在府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岳青凝就拿着欠條前往莫家莊。
剛下馬車，岳青凝便在還沒入村口的小涼亭看到了一對私會的男女。
正是莫咨玄和岳青茹。
岳青凝冷哼一聲，這兩人還真是不知收斂！
不過這跟她也沒關係，她剛要邁開步子往庄內走，岳青茹先衝著她尖叫了一聲。
「岳青凝！」
岳青凝腳步頓了頓，嘆息一聲。
真是煩什麼，什麼來！
她回過頭去，岳青茹氣急敗壞的走到她跟前。
「你還有臉回莊裏來！」
岳青凝冷眼掃過岳青茹的臉，雖然消了腫，可巴掌印還在她臉上。
她冷嗤一聲，「看來巴掌挨得還是不夠！」
「岳青凝！你又回來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岳青凝看着岳青茹肩頭滑下來的衣服，輕蔑一笑，「我說你兩個人這麼喜歡偷情嗎？」
岳青茹連忙把衣服往上一扯，故作柔弱的躲到了莫咨玄身後，「咨玄……」
「岳青凝，誰讓你回來的？」莫咨玄護着岳青茹。
岳青凝擰了擰眉，「還是先管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吧，這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說出去了，怕不是也得被沉塘才作數！」
岳青茹聽得岳青凝說出這般話，臉上閃過一抹害怕，她臉色變了變：
「阿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莫公子剛才是好心幫我弄下了衣服上的荊棘草罷了！你這麼張口污衊別人，太過分了！」
「弄荊棘草？至於抱在一起，你真當我是瞎子？」
岳青凝剛說完，莫咨玄護人心切，指着她大罵起來：「你說那話可得講證據！更何況，你自己那個事兒還沒說清楚呢，就來這裏多管閑事，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周圍的幾戶人家聽到莫咨玄大嚷的聲音，立刻從屋內走了出來。
莫咨玄見狀，仗着自己少莊主的位置，乾脆恐嚇起圍觀的人來：「你們可有誰剛才看見了我和青茹姑娘摟摟抱抱？！沒有吧！」
「真是不知廉恥。」岳青凝一度覺得這對男女腦子有病。
她轉身要走，莫咨玄一把拉住她，「滿口胡話！岳青凝你就等着我爹來收拾你吧！」
「好啊，我倒要看看誰先收拾誰！」
岳青凝的欠條正準備掏出來，人群中尖銳的聲音傳來，「你個死丫頭，賤坯子！」
牙黃面瘦的女人上來就對着岳青凝一頓臭罵。
岳青凝腦海中頓時湧出關於女人的記憶，原來是岳青茹的母親周氏。
這周氏可是壞的很，不僅把原主當牛做馬的使喚，之前還差點把她賣入青樓換錢！
「你現在跟了那楚老爺飛黃騰達，就忘恩負義了！自己不知檢點，還想污衊你妹妹？！你這個白眼狼！」
周氏自然不會讓岳青凝這樣污衊她女兒，要知道岳青茹可是要高嫁的，怎麼能讓人毀了清白！
「我的好嬸嬸，岳青茹早就跟莫咨玄偷情了，她曾經還把人領到過家裏，你若不信，就去翻翻她的床底，那裏可藏着莫咨玄的一雙鞋呢！」
周氏聽着岳青凝這樣說，身子抖了抖，想來有一天她提早回家，看着岳青茹慌慌張張的樣子，莫不是……
周氏看向岳青茹，只見她心虛的低下頭。
「胡說八道！來人啊，把她給我綁了！逐出莫家莊！」
莫咨玄眼看事情敗露，一下子慌了，要知道未成婚的男女苟且，均是要被沉塘的！
岳青凝眼見兩個壯漢沖她走來，她下意識往後一退，不料踩到一塊石頭上，整個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準備爬起，結果就看到手邊的蕁麻草。
岳青凝眼中順勢閃過一絲狡黠，她突然抬頭衝著莫咨玄喊道:
「莫咨玄，先不說別的，就單論你是我未婚夫這一點，你就不能幫着其他人來欺負我！過來扶我一把，我們有話好好說，不然我就告到縣太爺那裏去，讓他評個理！」
莫咨玄生怕岳青凝將此事捅到縣太爺那裏去，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竟真的上前去拉岳青凝。
岳青凝藉著莫咨玄的力氣站了起來，她故作不經意的往他身上一倒，雙手下意識推搡了他一把。
「哎喲！」莫咨玄啼聲叫到，緊接着看到他在地上打起了滾兒！
「我脖子怎麼這麼癢？還疼？我這是怎麼了？」
莫咨玄迅速從地上爬起，所有人見他這樣紛紛向後退了一步，生怕他殃及到自己。
岳青凝本想用蕁麻草教訓下莫咨玄，但是不曾想這裏的人根本不認識。
「咨玄，你怎麼了？」岳青茹想要上前，但是被周氏一把拽住。
莫咨玄臉上開始佈滿了青絲，看上去尤為嚇人。
「我之前聽我娘說起過，如果有人做了壞事不承認被老天爺看到，就會讓這人又痛又癢，我還以為這是傳說，沒想到竟是真的！！」岳青凝唇角不動聲色的牽了牽。
莫咨玄聞言，心裏一慌，嚇得直哆嗦：「那，這可怎麼辦？！」
岳青凝見莫咨玄真的信了，便繼續扒着瞎，「我娘說只要把做的壞事說出來，誠心認個錯，老天爺說不定能發慈悲...」
話音剛落，莫咨玄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朝天拜了拜：「老天爺，那天污衊岳青凝的事是我造謠的，我知錯了，求求老天爺放我一馬！」
見沒有作用，莫咨玄又磕了倆頭。
不到一會兒，莫咨玄突然覺得自己身上不癢了，也不疼了！
莫非，真是老天爺顯靈了？
岳青凝看到莫咨玄睜大眼睛的樣子，偷偷咧了咧嘴。
哪裏是什麼老天爺顯靈，只不過是蕁麻草的葯勁兒過了。
圍觀的村民見狀，也都以為是老天爺顯靈了。
他們一時間慌了起來，紛紛湊到岳青凝跟前說道：
「岳姑娘，這些詆毀你的話可都是莫咨玄說的，我們也是怕受牽連，迫不得已，老天爺不會也……」
「你們只要誠心悔過，不會有事。」岳青凝抿嘴笑笑，心裏嘲諷這些村民也都是見風使舵的勢利眼。
看着村民紛紛跪下來請求老天原諒，岳青凝悄聲從一側進入了莊子。
今天她可是有正事要做，不僅要收租！
她還要退婚！
莫咨玄的事情早就傳到了莫遠耳朵里，他剛回家，莫遠的煙杆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背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莫咨玄滿臉的委屈：「爹，真的是老天爺顯靈啊！」
「這種渾話你也信，你……」莫遠氣得臉都擰巴了，他抬起煙杆子，就要落下去的時候。
門口的小廝突然道了一句，「老爺，岳青凝要見您。」
莫遠收起煙杆子，猛地一腳踹在莫咨玄背上，厲聲吼道:「讓她進來！」
說完，莫遠順勢把銀票塞進紅木櫃內。
岳青凝剛才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沒想到莫咨玄已經回來了！
莫咨玄看到岳青凝，是又氣又惱，上去就罵道:「你個騙子！妖女！還有膽子到我們家來！？」
岳青凝微揚眉角，也不想廢話，直接把一張紙丟向莫咨玄，「我是來退婚的。」
莫咨玄聽到這話，彷彿感覺一個無形的耳光打在自己臉上，從來都是男人休女人，哪有女人休男人的！
「你這妖女說些什麼渾話！要退婚，那也是我莫咨玄退你的婚！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你也配？」岳青凝不屑的哼了一聲，她取下掛在腰間帶着楚字的玉佩，不緊不慢道:「這是楚老爺的意思，你如果有意見，就去找他。」
莫遠拿着煙袋的手頓了頓，沒想到才過了一日，這丫頭竟拿到了楚玉庄的玉佩，看來，他真是小瞧她了。
「來人，給岳姑娘沏茶。」
莫遠突然說了一句，莫咨玄一聽不樂意了，開口吼道:「沏什麼茶，她……」
沒說完，莫遠一記狠厲的眼神掃了過來，「去按手印。」
「爹！」
「我說的你沒聽見？」這麼丟臉的事情，莫遠也不情願，可岳青凝的身後有楚涵野撐腰，他惹不起。
岳青凝看着莫咨玄不情不願地上前按下了指印，她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把這東西貼到村口，讓所有人都知道。」岳青凝生怕莫家反悔。
莫咨玄一愣，他堂堂七尺男兒被退婚，說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
「你個瘋婆娘，你……」
「讓人去辦！」
莫遠眼神沉了沉，打斷莫咨玄的話，只希望這個臭丫頭能識相點！
「爹！」
「滾出去！」莫遠實在不願見到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
原本還想說什麼的莫咨玄，只能甩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