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奶狗攻勢（8）
不過想起來之前蔣言也跟他說過，林申是喜歡男人的，那林申說的那個被家人以跳樓威脅他結婚的應該就是因為同性戀情被發現了。明明這樣一個有錢的老闆，居然還會有這麼劇情感的感情經歷啊。
林申繼續說：“所以我對伴侶的想法也不高，和我的思想契合的，家庭觀念開放的就可以了。”
李望笑了笑，畢竟這個想法其實已經不簡單了。
林申出院的時候，李望剛到病房，之前那個一身病號服的男人不見了，而是一身提拔西裝的精英男子站在病床邊正打着電話，林申的語氣很鬆快，就像是迫不及待準備迎接自己的分公司了。
等他打完電話轉過身，這才看見李望站在他身後。
李望笑着說：“這個髮型還是很好看的。”
林申之前腦部動手術，頭髮剃光了，養傷一個多月雖然頭髮長起來了，但是不長。林申就乾脆換了個髮型，將上面留着，兩側都給剃短了，不得不說這看起來要比之前的那個商務髮型要年輕很多。
“周六的晚宴可千萬別忘了。”林申提醒他：“我讓司機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
林申就怕李望不肯去似的，還想說些什麼，下一刻自己的老媽和助理就走了進來。林申把收拾好的包遞給助理，助理幫他拎下去。
林母非常感激的拉着李望的手：“李醫生，多虧你了，不然我們家肯定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林母就潸潸然要落淚似的。
李望趕忙安慰她：“林總恢復的不錯，基本不會產生什麼後遺症之類的事情，今後半年注意不要勞累就行了。您老人家都這麼大年紀了，也不要動輒傷心，對身體不好。”
林母握着李望的手：“我也不想啊，但是你說……這孩子怎麼回事呢，三十多歲了還沒安定下來，身邊也沒個可心兒的人陪着他。偏偏他還……還喜歡……唉，算了。”
李望：“……”看來林母早就知道啊，不過林大公子這種八卦居然沒在北京城裏掀起風言風語，可見林家地位之高。
林申這個時候說：“媽，你別說了，我這還年輕呢。”然後把林母扶着往外走，回頭還給李望做了個電話聯繫的手勢。
林申分公司開業那天，李望特地換好之前準備好的禮服，還梳了個好看的髮型，還是前兩天他特地去找有名的工作室給他設計的，不得不說雖然簡單的洗剪吹花了一千多，但是的確花的值，他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不少。
上普地產主要做電子信息的分公司設立在中關村，林申買了一棟二十多層的高樓作為總部，晚宴就定在總部大樓里。本來林申還想要司機來接李望的，但是經過李望的再三要求，林申終於不堅持了。李望覺得他畢竟也不是什麼生意上的貴賓，所以不需要林申特殊對待。
李望到的時候，林申正在和幾個老總應酬，看到李望來了林申立馬舉起酒杯跟他打招呼，李望從侍應生端來的托盤裏選了一杯香檳然後走過去：“林總。”
林申拍了拍李望的肩膀，跟幾個老總說：“哎，你們看，這就是我最近新交的朋友——合眾醫院的李望。”
老總們都連忙跟李望打招呼。
要說這些老總們要是平時去他們醫院，肯定個個都是老爺們的架子和待遇，對待李望肯定都看都不看一眼，但是現在由於林申的面子，對李望也格外熱情。
李望承受着這些老總們對他的誇讚，無非就是什麼一表人才，又或者就是什麼前途無量什麼的。要說一表人才，那他還真是有點自信，但要是說你前途無量，那不等於是在內涵他嗎，就差說他是要靠林申再向前一步了。
“林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林申和李望都向後看去。
林申看見那人，顯然挺高興，拉着李望去跟他說話：“哎，你不是說在美國虧得很慘嗎，我怎麼沒見你好像有點像是虧錢的樣子。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
李望這個時候卻不合時宜的搶着說：“不用介紹，我們認識。”
高超笑着點點頭：“上次還是在釣魚台見到的李醫生，沒想到這麼有緣咱們這麼快又見到了。”
李望嘴角牽起一絲笑容，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和這個高超根本無緣無故，但就是感覺膈應：“對啊，高總。”其實他連高超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看林申說的那話應該也是生意人吧。
“原來你們倆認識啊。”林申驚訝道。
李望說：“是的，剛認識不久。”就這個時候他已經感覺心裏面難受的要命，心裏那點膈應開始放大，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人以前和蔣言好過？但是他現在和蔣言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有什麼好膈應的？
“好啊，你居然瞞着我認識我的醫生，你想幹什麼？”林申指着高超開玩笑道。
高超裝作投降的樣子：“行了吧林申，我這最近忙得要死，哪有空啊。再說了您林大公子的人我敢碰嗎啊哈哈哈哈。”
高超這話瞬間讓李望渾身一凜，林申卻好像沒聽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現在氣氛還好，李望也只能當作沒聽見。
“我早就跟你說過沒考察好的時候不要亂投資，波士頓不是北京，你高大公子在北京城再牛逼，到了人家的地界兒人家可不會給你面子。”
高超和一家澳大利亞的企業一起和美國波士頓的一家企業合作開發一款新葯，最後卻被人家聯手給踢出了局，這件事在北京圈子裏都快傳開了，今天要不是林申面子太大，他根本也不想來參加這樣的聚會，免得落人笑話。
“林總，張理事長來了。”林申的助理突然走過來對林申說。
林申跟他們倆碰了個杯，笑道：“那邊有個韓國的朋友來，我去打個招呼，你們先聊。”
等林申走後，高超說：“跟蔣言分手了嗎？”
李望本來還搖晃着手裏的酒，聽到高超這麼說手都頓住了：“高總你想多了，我無論是和蔣言還是林總，都不是那種關係。”這個時候他雖然知道解釋肯定是沒什麼用的，但是該表明的立場他還是要表明的。
高超卻說：“蔣言那孩子我可比你了解的多了，他說兩句話我就能知道他對另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是蔣言對我是什麼意思，我就和他是什麼關係。”李望打斷高超的話，雖然壓抑着怒火，但是高超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滿。
高超笑着說：“李醫生不用動氣，我只是開個玩笑。最近我聽說李醫生很快就要成為合眾醫院的副院長了？不知道李醫生有什麼感想？”
“這話你應該去問蔣言。”李望懶得和高超再裝模作樣，高超的話很明顯就是已經知道了他和蔣言最近的矛盾。
“哈哈哈哈李醫生，我就喜歡你這坦白的樣子。”高超笑着說：“我能夠幫你。”
李望抬眼看着他，有點不信的說：“你能把手伸到蔣家去？”
“我家是做醫藥產業的，和蔣家的誠品醫藥有合作，你不知道吧？”高超問。
李望還真的不知道，醫藥產業在國內一向低調，屬於悶聲發大財的那種，更何況李望在蔣家旗下的私立醫院工作，接觸最多的也就是蔣家的醫藥公司，其餘的醫藥公司他還真的不是很了解。
高超繼續說：“我和蔣家的業務聯繫還挺多，下周我還要和蔣董事長見面，只要我說上一聲，說不定能幫上你。”
別人說總比自己去說好，高超隨口一提總比他自己去找蔣董事長要好，所以李望還真是有點動心。
李望說：“你真的能幫我？”
“肯定的。”高超保證道：“我知道李醫生肯定因為這件事煩惱得覺都睡不好，蔣言那孩子一向胡鬧慣了，我們對他也是敬而遠之，李醫生你這樣的肯定更不是他的對手。”
李望倒是很同意高超這段話，蔣言那樣的人想要斷絕他所有的路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現在的這點事業在蔣言眼裏狗屁不是。
“這倒是，我也應該早點看清這點的。”
晚宴的時候，李望和高超就坐在林申的旁邊，林申一高興就喝了不少酒，晚上筵席散了的時候，林申已經有點腳步發虛了，但是這個時候高超卻說：“李醫生，還是麻煩你送我這兄弟回去吧。”
李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
林申的司機把他們送回林申的家，還幫着李望把林申給扶回卧室。但就在他們進林申家所在的那棟豪華公寓樓的時候，遠處花園裏有人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立馬就給誰發了過去。
剛到卧室的時候，林申就好像睡著了似的，躺在床上也不動彈。李望給林申蓋好被子：“師傅，能不能麻煩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牛奶，給你們林總倒杯牛奶。”
遲遲沒有人應答。等李望把林申那件外套給脫下來轉過身的時候才發現，身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李望：“……”
這司機怎麼回事，自己老闆都喝成這樣了，自己倒是溜得比兔子還快。
李望只好自己去廚房看看，在柜子裏看見有幾塊茶餅，看起來還有不少價值不菲的收藏品，這些東西李望自然是不敢動的。他在廚房裏翻箱倒櫃的很久，旮旯里都給找遍了，就是沒找到牛奶，酒柜上倒是發現好幾瓶好酒。
他只好拿出手機點了個外賣，把牛奶倒出來放在了林申的床頭。林申今天看起來還真是累了，睡覺都打起清淺的小呼嚕。
李望把林申換下來的臟衣服全部收拾好了放進了浴室的臟衣簍裏面，然後還是決定不要在這裏待太久，轉身就離開了林申的家。
李望回家也睡了個好覺，今天最令他高興的事無非就是有人幫他解決了困擾了他很久的難題，只要高超能夠幫他解決這件事，那他肯定不用再受蔣言的威脅了。
第二天，李望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他沒有接陌生電話的習慣，所以習慣性的按了掛斷，但是這個電話立馬又給打了過來，就好像有什麼急事，李望只好接起來。
“喂，你好，哪位。”標準的問候。
“啊！李醫生，我是黃燜雞米飯的老闆娘呀，忘記了嗎？”
李望恍然回神：“哦哦哦對對對，是張阿姨，您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你們醫院官網上有啊！”
李望：“……”
張姨說：“李醫生啊，我家裏剛來了幾隻雞，今天要不要來吃個飯呀，我也好感謝感謝你。”
李望捂着額頭，無奈的道：“張阿姨，不用那麼破費的，真的不用。”
“哎呀不是啦，我可不是要感謝你救了蔣言這孩子，阿姨啊就是單純的喜歡你，來吧，今天阿姨特別想你。”張姨生怕他拒絕似的：“這樣吧，你今天上午不是坐診嘛，那肯定是沒空的，晚上吧，阿姨晚上現場殺雞給你看，給你熬雞湯喝。”
李望看她這熱情的模樣也不好太拒絕，再說了要是張姨固執起來把雞湯給他送醫院來，那可真是他過意不去了，所以只好無奈的說：“那麻煩你了，張阿姨。”
張姨果然開心了：“好嘞好嘞那咱們說好了。”
晚上，李望料理好醫院的事情，開車去了張姨那裏。
張姨看李望來了，高興的走出門來迎接，還指着門口關在雞籠里還在咕咕叫的幾隻雞說：“你看，還都活蹦亂跳的呢，姨去殺雞，你要看不？”
李望是醫生，血腥的場面早就見多了，這點哪有不敢看的，於是欣然應允。
張姨殺雞非常嫻熟，邊放血還和李望聊天：“李醫生啊，我知道我今天叫你來有點唐突，但是我還是很想跟你聊聊的。”
李望說：“因為蔣言嗎？”
張姨說：“對啊。”說著又嘆了口氣：“說實話，言言十五歲的時候我就發現他喜歡男生了，這事兒啊他也是第一個跟我坦白的。”
李望一頓，好像明白了今天這頓……很像鴻門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