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 雪花飄飄
“聽說五臟六腑都碎了，手筋腳筋全斷，整個人不省人事，校領導都去醫院探視了。而且那些打人的人，全都怪異的狠，好像彼此間並不認識，是一個個去打的，打的時候嘴裏還在喊‘劉亮，我要殺了’，跟瘋子似的，極為可怕。”
張琦繪聲繪色的說著，好像他親臨了現場，目擊了全部過程似的。
“有這種事？”秦銘停下手中繪畫，也覺得古怪了。
“這下信了吧！”張琦一臉嘚瑟。
“還有什麼細節沒？”秦銘問道。
這麼看來，的確是被針對了，而且應該是劉亮去了軍部，找不到人，所以就針對給劉亮充過飯卡的張濤。
讓秦銘覺得奇怪的是，超凡者在普通人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誰會無緣無故去得罪一位超凡者？
就算有人病了腦子不好使，也不會一群人病了腦子不好使啊。
“沒了。”
張琦攤開手來：“這些就是全部信息，整個學校都在瘋傳，更詳細的，得去問相關老師和校領導。”
“算了，反正不管我們的事，好好上學，認真畢業吧。”秦銘想了下，說道。
“哎，你這人可真無趣。”
張琦懶得再理他，去找其他同學說這事了。
秦銘又繼續埋頭繪畫，小本子上的人物圖案，正是《御雷神訣》中的內容。他一筆一劃的極為認真，生怕弄錯一點。
但腦子裏不時閃過一些人和事，蘇晴、老爹、神廟、玉條、銅尊、龍形器物，讓他難以集中精神。
“打架了！化4班有人打架了！”
突然外面有人叫道，然後許多學生朝一個方向跑去。
“我艹，快去看！”張琦也隨着眾人一窩蜂衝出去，教室里很快就空了。
“化4班？”
秦銘心中怪異，隔壁班怎麼總出么蛾子？
他收起小本子，反正靜不下心，去看看打架也好，放鬆一下心情。
走廊上擠滿了人，前面有些混亂，各種叫聲、罵聲、還有哭聲，嘈雜在一起，其它班、其它年級，甚至其它系的都擠過來了。
“瘋了！這幾個人是瘋子。”
“這也太狠了吧，劉亮已經不在化4班了，有種去軍部找他呀。”
“快走，快跑啊，這幾個人失去理智了！”
前方越來越亂，人擠人，哭聲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麼不對頭，讓大家感覺到了危險，大量的人開始往後涌，導致混亂一團，各種推搡和叫罵聲四起。
“別擠！擠你老M啊，剛才是誰打了我！”
“不要摸！誰的手？別扯我內衣，注意形象，大家都是知識分子，文明人。”
“M的，這誰的腳啊，我臉上怎麼會有個腳底板？”
秦銘剛出來，就被擠到人群里，東倒西歪，不斷被人衝撞，他趕忙護住該護住的地方，感慨現在學生的素質大不如前，真後悔出來看熱鬧。
前方的哭聲越來越大，而且混雜在一起，好像哭的人越來多，越來越傷心，令聽者都忍不住悲痛落淚。
“怎麼回事？”
秦銘摸了下自己眼角，竟然也有些濕潤。
而且身邊擁擠的人，都開始露出哭臉，眼淚抑制不住的湧出來。
“嗚嗚嗚……”
張琦從前方跑來，滿臉淚痕，哭的稀里嘩啦，哽咽不已。
秦銘急忙抓住他：“怎麼了？”
“嗚嗚嗚，難受，我好難受啊！”
張琦捂着自己胸口，捶胸頓足：“王麗萍不愛我了，我失戀了！嗚嗚嗚，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哭到後面，居然唱了起來。
秦銘：“……王麗萍不是一直不愛你嗎？人家又沒答應過你，何來失戀？”
“嗚嗚嗚，反正好難受，天地一片蒼茫……”
張琦哭崩了，還帶着歌聲。
秦銘猛地覺得不對。
不只是張琦，從前面湧來的這些學生，全都嗷嚎大哭，就像是失戀到想死一樣。
有些哭紅了雙眼的，開始露出兇惡、憎恨、殘酷的目光，往旁邊的同學身上撲去，張口就咬。
“啊！——”
那些被咬的學生慘痛大叫，拚命掙扎，但很快也變得跟這些人一樣，悲傷大哭，目光凶光。
秦銘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超凡之力！
有超凡之力在作祟！
張琦哭到後面，眼神也開始變得不善，面容都有些扭曲。
“快離開這！”
秦銘直接拖着張琦往遠離化4班的方向跑。
那種悲傷的超凡之力，已經隨着四竄的人群和歌聲傳播開了，教學樓上下，到處都有大哭的學生。
“是第二序列！”
秦銘心驚不已，拖着張琦，立即改變方向，往校外跑去。
在諸多的超凡之力中，有一類是通過超越常人的精神力來實現的，被歸入為：第二序列。
秦銘收集的資料里，有一些第二序列的例子，但都是暗網中找來的，從未在現實中遇到過。
他腦海中立即閃過那些資料，以及自己對第二序列的種種分析。
“精神攻擊的範圍越大，力度越弱，這個超凡者的能力是通過歌聲和撕咬，來達到精神失常的傳播。目前看傷害性並不大，還不至於致命，但繼續發展下去就不好說了。”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張琦被他拖着，還在悲痛大唱，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而且目光越來越兇惡。
秦銘也一陣煩躁，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清醒立即流入腦海：“M的，這個超凡者有病嗎？就不能換首歌？”
他發現自己的抵禦能力，比周圍的普通人都要強，但如果長時間陷在這種精神攻擊里，多半也要遭殃。
“啊！”
張琦突然變得猙獰，撲過來要咬秦銘脖子。
秦銘眼疾手快，直接一個反手，將張琦拍暈在地上。
這時馬路的兩旁，也開始有人哭着唱：“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麻煩了，照這樣發展下去，整個學校都要淪陷！”
秦銘臉色難看起來，背起張琦，往校園外跑去，同時大喊：“殺人了，有很多瘋子殺人了，大家快往校外跑！”
這時候能救一個是一個。
而且少一個人中招，傳播速度就能減弱一分。
大家見有人喊殺人，嚇得一窩蜂的往校外跑，並且跟着大喊：“殺人啦，快逃啊！”
校園裏立即混亂起來，越來越多人的驚恐的往校外跑，都以為出了殺人事件。
秦銘跑出校園，將張琦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簡單檢查了下他的狀況，發現一切都正常。
他拿出張琦的手機報了個警，再將手機放回張琦身上，就飛速離開。
每一位超凡者都可能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儘可能的多了解、學習、分析，是提升自己戰鬥力的重要途徑。
突然出現一位第二序列，秦銘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他繞着學校跑了半圈，從另一個門口入校，飛速往事發的方向奔去。
在靠近教學樓的區域，精神失常的癲狂者越來越多，而且癥狀變得嚴重，不少趴在地上邊哭邊咬，如同動物。
“雪花飄飄……”
悲傷的氛圍和歌聲在空氣中蔓延，越靠近那教學樓，眼淚就越流的厲害。
秦銘還能保持一絲清明，在進入教學樓一百米的範圍后，他靠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又輕輕咬了下舌尖。
一股清明湧入腦海，隨後就是淡淡的血腥味流入喉嚨。
他猶豫了下，又從衣領中取出一個吊墜，是一個金色的橢圓，上面刻畫了一些簡單的圖案，兩邊還做了個翅膀的造型，像一滴飛翔的眼淚。
他將吊墜握在手中，漸漸的就有了種異常的感覺，心思沉靜下來，腦海變得清明，目光也逐漸澄澈。
然後又弄了點泥土，塞住耳朵，再從樹后衝出，往教學樓背後奔去，在靠近的地方，施展輕功一躍而起，踩在教學樓的外牆上，一路往上奔。
很快就到了化4班的窗外，秦銘藏好自己的身體，抓住玻璃框架，然後慢慢伸頭往裏望去，不由得一愣。
化4班教室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哭，前面還跪着一名女子，早已哭花了臉，恐懼的瑟瑟發抖。
走廊上擠滿了悲傷的癲狂者，都在痛哭流涕，悲慘的歌唱，但沒有人敢進教室，似乎都對那人極為敬畏。
“王覺，宋瑤……”
秦銘一下認出兩人，雖然覺得有些荒誕，但很快就明白了情況。
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前幾日在校門口跟劉亮表白的宋瑤，而那坐着哭的，則是當日被她甩掉的男友王覺，三人都是同班。
兩人在那邊哭邊說著什麼，都是情緒極不穩定。
宋瑤不僅哭崩，整個人也嚇得不行，不斷苦苦求饒，而王覺的面孔除了悲傷痛苦外，還有猙獰和扭曲。
“是王覺覺醒了。”
秦銘立即有了判斷：“看樣子他自己還無法控制這股超凡力量，所以大面積的幅散開來。”
他又想到張琦說的，之前不斷有人去打張濤，應該就是那時候覺醒的。當時王覺就無法控制這股力量，甚至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只是那時影響力小，發展到現在，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了。
“因為被甩而覺醒嗎？但覺醒必須要有神秘介質，從王覺覺醒的能力來看，確實和被甩息息相關，看來是兩種力量共同導致了覺醒的發生。”
“從攻擊範圍、破壞程度、成長性等綜合來看，應該達到了E級危險。”
“將來還有繼續成長的可能，而且他對那些被影響的精神失常者，似乎還有一定的控制性。”
秦銘繼續觀察，同時思考自己要不要插手，看王覺這樣子，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宋瑤，搞不好會出人命。
這時，走廊上的悲傷癲狂者突然涌動起來，跑向另外一邊。
王覺也抬起頭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他丟下宋瑤，走出了教室。
秦銘發現他們去的方向，正是自己班上，急忙貼着牆跳了幾個窗戶，來到自己的教室窗外，探頭往裏望去，不由得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