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來到了地獄？還是天堂！
當第二天賓館的保潔員敲開房門的時候，見到的是兩大兩小的四隻黑眼圈，顯然對於二人而言，昨晚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唯一不同的是，迪莉婭眼中滿是躍躍欲試，而布魯克卻是不甘混合著明顯的倦意。
畢竟只是一個不足四歲孩子的身體，哪怕布魯克的精神依舊抖擻，但是身體卻早已發出了警告信號。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被迪莉婭拉着喝過牛奶吃過早餐，等到布魯克恢復清醒的時候，太陽早已高高的掛在高空，而自己正被迪莉婭抱在懷裏，坐在臨街的長凳上享受着溫暖的陽光浴。
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弄清了現在的處境之後，布魯克不由深深的嘆了口氣，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惆悵。
這可真是……諸事不順啊……
交易來的公寓沒法回去，到手的修鍊法門毫無進展，手裏的鈔票花費殆盡，就連最後的底牌靈魂結晶也是所剩寥寥。
“布魯克……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暫時沒地方去的話，不過先到我那吧，就是環境有點差。”
似乎是看出了布魯克的惆悵，一旁的迪莉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沒事沒事，遇到困難克服克服就是了！”
直接忽視了最後一句，布魯克瞬間就精神起來。
很快的，布魯克見到了所謂的環境有點差，到底是有多差……
……
濃重、令人無法忽視的尿騷，混合著刺鼻的大麻味，滿是垃圾的街道，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而在街道上行走的皆是黑人、拉丁裔，幾乎找不到一個白人，不是過於肥胖就是瘦的嚇人，更重要的是沒走上幾步，就會遇到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這些人對着牆壁或者空氣大聲吼叫，歇斯底里的拳打腳踢，周圍的人卻皆是見怪不怪的視而不見。
布魯克趴在迪莉婭的懷裏，看着周圍不斷遊盪的亡魂面露異色，偶爾一道靈魂泯滅產生的彩虹氣泡，更是讓布魯克嘴角直抽。
不過短短几百米的街道，布魯克就看到了七位亡魂以及三道彩虹，直讓布魯克在心裏默默感嘆，自己這是來到了地獄？還是天堂？
這裏不是貧民窟，而是洛杉磯的公共住房區域，是專門為無家可歸或者貧窮家庭提供的保障性住房，老舊、骯髒、陰暗是它的外面代名詞，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更是廣為人知。
“喲喲喲，瞧瞧我看見了什麼，一隻可愛的白馬桶，桀桀桀桀……”
“你這噁心的雜碎！”
“迪莉婭你把老大的活兒給辦砸了，這次看你還怎麼囂張！”
“砸沒砸你說的不算，頭兒那我自然會有交代，不用你來操心。”
“哆哆哆……多麼可愛的小傢伙啊，啊！！！你這個婊子，我的手！我的手！”
“這次只是你的手，下次要的就是你的命！”
“迪莉婭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這是你兒子嗎？真漂亮啊……”
布魯克趴在迪莉婭的肩膀上，就這樣老老實實的當一隻鴕鳥，安安靜靜的看着迪莉婭彷彿刺蝟一般，或熱情或親切或咒罵或血腥的應付着周圍的一切，一股不明的情緒不由得在心底湧現……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底層生活……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避開了無數正在吞雲吐霧的煙鬼之後，迪莉婭才終於回到了她口中的住處。
不出意外的老舊和陰暗，掉皮的牆壁、脫落的地板，起皮的沙發搖晃不穩的餐桌，哪怕此刻早已太陽高照，但依舊只有些許亮光的客廳，以及那明暗不定的老舊燈泡……
布魯克邁動着小短腿仔細看了一番，這是一間兩室一廳帶着廚房和衛生間的小套房，雖然裏面的傢具早已破爛不堪，電器也皆是老舊之物而且還不時的罷工休息，但卻打掃的異常感覺，更重要的是沒有刺鼻的大麻味和異味。
“怎麼樣，這是頭兒去年才幫我申請下來的，雖然只是最差的那種，但好歹有個地方住，最關鍵的是便宜！”
看着布魯克猶如小倉鼠一樣的到處竄來竄去，迪莉婭不無得意的說道。
布魯克不由得點了點頭，如果當初自己的便宜老媽能夠放下所謂的面子，從那租金高昂的公寓裏搬到公共住房，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隨即這個念頭就被布魯克拋出腦外，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如果，而且以自己老媽的那種軟弱性格和樣貌，如果真的搬到這裏多半會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不過迪莉婭，你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跑回來了，就不怕那些人追殺過來？”
“他們要有這個膽子才行，這裏可是我們伊瓦會的地盤，除非他們弗朗會的人想開戰，否則絕對不敢到這裏來！”
“伊瓦會？”
布魯克直接翻了個白眼，果然只要是個女人都是會騙人的，之前明明說的是混在街頭靠販賣小道消息為生，現在就變成了幫派成員了。
不過這也能理解，一個離家出走的未成年少女，既無學歷又無技能，加入幫派求生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能在那種情況下沒有墮落到去做皮肉生意，已經是難等可貴的事情了，更讓布魯克滿意的是他沒在屋子裏聞到那股刺鼻的大麻味。
迪莉婭並沒有在屋子裏待多長時間，在簡單的交代了布魯克幾句話之後，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多半是向她口中的頭兒彙報任務情況去了。
謹慎的檢查好了門鎖、門窗情況，布魯克一頭直接倒在了沙發上，睜着眼睛胡思亂想起來。
煉獄之火的入門依舊沒什麼頭緒，但值得慶幸的是住處有了着落，雖然這裏環境惡劣了點，左右鄰居們的道德素質也是值得懷疑，但畢竟也是個住處不是。
關鍵是這裏的亡魂多啊，這也就代表着更多的交易，更多的靈魂結晶，以及更多的可能……
就這樣帶着美好的遐想，布魯克緩緩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