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東土大糖》第296章
想來自己在感情方面的情商確實低,所有精明都用在了工作上,對感情問題總會想法簡單,無論是以前的趙霆行,還是現在的蔣牧,她在感情方面一直一根筋。
很早以前,離開工地,離開趙霆行,她自己內心從未把這個行為定義為拋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戀愛,住一起,有那麼多的親密關係,在她心裏早已經是一家人了,她知道自己遲早會回來。所以回來之後,無論他怎麼惡言相向,她都沒放在心上,直到最後真正絕望。
她和蔣牧在一起也是,想法很簡單,因為相處很舒服,也很安心,她很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但是蔣牧能夠捕捉到,並且適時替她舒緩這些情緒,就是太好了,好得讓她沒去深想他的家庭環境,因為知道自己不是貪他的錢,所以在她心裏根本不算值得關注的事。
而這些全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人,又怎麼會隨着她的想法來呢?
夜溫漸涼,她背靠着客廳坐在陽台椅子上,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後面擁抱住了她,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在等我?”
韓栗稍稍轉頭看他,兩人的臉貼在一起,都是微涼的,蔣牧看出她的不對,繞到她的面前,關切地問:“怎麼了?”
韓栗便低聲說:“你姨母和表哥表嫂來找過我,他們很關心你。”
蔣牧眼神頓了一下,眉心微皺:“找你說不好聽的了?”
“沒有,只是擔心我貪圖你的錢財。”
“那你有沒有說回去?”
“說什麼?”
“說關他們屁事。”
韓栗剛才還陰霾的心,忽然被他難得的粗話給驅散了,“可以這樣說嗎?他們是你的家人。”
“當然可以,你的情緒最重要。我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要壓抑自己的情緒。而且他們欺負你就是欺負我,下回再找你,直接給我打電話。”
蔣牧自己就很善於壓抑自己的情緒,所以他知道這其中的痛苦,當然不希望韓栗因他而壓抑。
他父親那邊的人,早年間就被他母親邊緣化了,現在都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崗位;而他母親安排的娘家人進入公司替他保駕護航,不是盲目安排的,而是每個職位,都是相互制衡,誰也無法一方獨大,最終只能聽他的。
但是近幾年,他母親不在好幾年之後,這些姨母、舅舅也漸漸膨脹起來,試圖想控制他的工作和生活。
最近,他開始萌發出了回蔣氏的想法,當年他母親離世前就要他承諾,好好守着家業,無論是誰,哪怕是她娘家人也不允許從他手中搶東西,這些年,算是她母親幫他留了足夠時間適應。
本來還在猶豫之中,但是今晚聽韓栗講到這事,他便下定決心,儘快回公司。
韓栗聽他說計劃回公司真正掌管家業時,有些震驚:“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沒關係的,大不了以後不理她們就是了。”
“也不單是為了你,我自由了這些年,也想換一種人生體驗體驗。”
他說得輕描淡寫,也似看得通透,但有一剎那,他望向遠方時,眼裏也是孤獨的,是她無法慰藉的孤獨,大概在他的心裏,也有一塊地方,是任何人走不進去的。
她的人生尚且還有韓召意,而他的人生只是不停體驗各種活着的方式。
她不由問:“蔣牧,你愛我嗎?”
他說:“愛的,我說過,我不會將就。”
“那你有愛過讓你動了結婚生子念頭的女孩嗎?”
這次蔣牧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她有很穩定的感情生活,所以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剛才問我時,我才認真想了一下可能性,如果是她,我也不確定,我們很久沒聯繫了。”
“你好坦承。”
蔣牧計劃要回公司,所以比之前忙了很多,這些年他沒有實際參與公司的運營,靠每個月開兩次會了解情況,有着天壤之別,所以想慢慢從母親那邊親戚把實權收回,困難重重,好在這幾年,他自己也暗中培養了不少親信,他想回來,至少有人幫忙。
只是一忙起來,幾乎就沒有個人生活。經常很晚才到韓栗家,有幾次下半夜才過來,韓栗便勸他太晚了沒必要特意來陪她,她又不是黏人的小姑娘,很理解他的。
他就說:“回來看看你,安心一點。”
韓栗感動之餘,也導致她的睡眠受到影響,睡得不如之前好,黑眼圈都嚴重了一點。
周五傍晚,從工地直接去幼兒園接韓召意,因為一天都在工地,有些累不想說話,在幼兒園外邊等待時,她站在自己的車邊戴着墨鏡,避免認識的家長同她招呼,也擋一擋傍晚的陽光。
剛等了不到一分鐘,眼角餘光看到她車的旁邊,停着一輛和她一模一樣的車,車外站着一個男人,靠在車門邊看她。見她看過來,他便笑着朝她走過來,高大的身影把夕陽一寸寸擋在他的身後。
趙霆行揚了揚手機:“不是跟你說今天我來接韓召意,你怎麼也來了?想我了?”
韓栗低頭看了眼手機短訊,果然,他下午給她發了一條短訊,平時收到的短訊都是廣告推銷的,她根本就不看,所以他是不是存心的?平時都是打電話說。
“你接吧。”她說著,轉身想上車裏等着,一會兒和韓召意打聲招呼再走。
但是趙霆行像上回那樣把她車門給按住,順勢還把她的墨鏡給摘了。
“你有病?”韓栗今天完全素顏,最近黑眼圈又有點重,沒有墨鏡遮擋,她有點不適。
趙霆行卻認真看了她一眼:“黑眼圈這麼重?是不是每晚縱.欲過度?一大把年紀了,悠着點。”
狗言狗語,氣得韓栗不行:“你以為誰都像你,每天滿腦子黃色廢料。”
“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不想這些想什麼?”
韓栗不想跟他說這些,去拉門,但門卻依然被他按着打不開。
“讓開。”
他按着門,忽地說道:“瘦了,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