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十二年前的相遇
“你說什麼？”即便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徐祁業還是震驚於副駕駛的話語。他下意識地回道：“你怎麼知……”
說到這裏，徐祁業才意識到不妙，立刻住口，忍着劇痛，反問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謹慎是好，可是你難道沒有想過你現在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副駕駛有條不紊到：“說明你的本體出問題了！”
徐祁業眼中光芒閃爍，偷偷瞄了眼副駕駛，他在心中盤算着到底要不要承認。
正當徐祁業猶豫之際，自動駕駛斷開的警告聲打斷了徐祁業的思緒。液壓壓力的降低終於已經讓自動駕駛系統無法維持預定的舵面的移動，繼而自動斷開。
來不及思考，徐祁業連忙抓住駕駛盤，把握住失去控制的飛機，可是剛帶了一下飛機，竟是沒有帶住。
徐祁業愣了一下。雖說沒有液壓的幫助，在人工恢復的情況下，所需要的操縱力會比正常的操縱力要大很多，但是也不至於帶不動吧。
“怎麼了？”副駕駛注意到徐祁業的異樣，旋即自己也搭上駕駛盤，略微用力之下，他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飛機就好像被卡阻了一般，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完成操縱輸入。
“怎麼回事？只是液壓系統問題怎麼變成卡阻了？”副駕駛使勁往後帶了一下駕駛盤，才堪堪將飛機稍微帶起來了：“不是卡阻？”
雖然用了很大的力氣，但至少還是能操縱的，那便不是卡阻了。卡阻情況下，幾乎任何的操縱輸入都是無法完成的。
只是這所需要的操縱力道也太大了，不僅僅需要兩隻手操作，而且每一次操縱輸入都需要極大的力道。如此情況下，操縱起來難度太大了。
一次簡簡單單的抬頭動作就幾乎耗盡了副駕駛所有的力氣。這樣操縱之下，沒多久飛行員的體力就要被透支了。
“你剛才說液壓管道是被凍裂的？剛才你們經過強積冰區了？”徐祁業問道。
他強烈懷疑是不是在舵面縫隙之間存在着大量冰渣而卡住了舵面移動。顯然冰渣沒有完全卡住舵面縫隙，以至於飛行員還可以稍稍移動舵面。不過舵面縫隙壓着冰渣，這樣根本無法正常操縱飛機，每次動一下駕駛盤就得使出渾身解數，這還怎麼飛？還沒等飛機落地，飛行員早就體力不支了。
現在不算操縱卡阻，但也算得上操縱受限了。
“我不知道！”
副駕駛的回答直接讓徐祁業懵了，當即怒道：“剛不是你告訴我是液壓管道被凍裂的嗎？那之前是不是經過強積冰區，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副駕駛還是搖搖頭：“那時候我還沒有降臨。至於液壓管道被凍裂的話，我也聽你說的。”
徐祁業一怔：“我？我什麼時候說的？”
“你降臨之前！”副駕駛使用着配平控制着飛機狀態，一邊說道：“你還是不信我？我們這樣的人難道不是應該抱團幫助的嗎？”
說話之間，副駕駛的聲音開始逐漸變得尖細起來，彷彿一個女人的聲音。同時，他的一個眼睛的虹膜顏色也開始慢慢變淡。
一個明明外貌是男性的人，聲音卻變得如同一名女子，這其中的差別讓副駕駛整個人都看上去很怪異和扭曲。
然而，徐祁業的臉色從茫然逐漸轉為震驚。因為他分辨得出來副駕駛所發出來的女人的聲音是誰，他聽過這個女人的聲音。
這不就是之前見過面的那個叫應情的女人嗎？
“應情？”徐祁業幾乎是脫口而出。
“嗯？”副駕駛驚訝不已，甚至因為過度的驚訝而使得對飛機的配平控制沒有做到完美，飛機開始出現不穩定的俯仰狀態。
此番變化嚇得徐祁業連忙上手，控制飛機配平讓飛機俯仰穩定下來。
對徐祁業來說，單純利用配平來控制飛機的俯仰並不算多難的事情。甚至於，徐祁業可以分出多餘的精力來思考應情的事情。
其實光從副駕駛的反應來看，徐祁業的猜測似乎是對的。
不對！
徐祁業轉念一想，感覺好像又有些不對。之前他見過的應情那可是看上去城府很深的女人，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但是今天遇到的這個聽聲音是應情的傢伙卻是急不可耐地就跟自己攤牌了，完全沉不住氣。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菜鳥在尋求幫助而已。
還在徐祁業不解之時，副駕駛這邊已經徹底破防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本體？”副駕駛急道：“我們見過？我們的本體見過？你是誰？你的本體到底是誰？”
如此急不可耐的樣子完全不似之前和徐祁業見面時的那份從容不迫的。
一個人的氣質會在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不應該啊！
“你到底是誰啊！”副駕駛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搭配上他已經變得尖銳的聲音，顯得頗為刺耳。
“該死，你能不能不要再叫了！”徐祁業的耳膜幾乎要被副駕駛的尖叫聲給刺破了，本來就因為心臟處的疼痛而煩躁不已的徐祁業被鬧得更是火氣上涌。
可是很快，徐祁業就發現旁邊的副駕駛不再叫喚了，而是獃獃地看着他。
徐祁業一愣：“怎麼了？”
話一出口，徐祁業就意識到了問題在哪兒了。剛才副駕駛的聲音因為意識降臨的原因產生了變化，現在輪到徐祁業自己了。
他分明聽到剛才他發出來的聲音不是被降臨的這個機長的聲音而是他自己的聲音。
“這就是你本體的聲音？”副駕駛很快也反應過來了，言語之中分明有些得意的感覺。
然而，徐祁業在這一刻腦中閃過一點兒靈光，他也不管自己聲音變化的事情，直接問道：“現在是几几年？”
“嗯？”副駕駛愣住了，搞不清楚徐祁業是在搞什麼玩意：“你什麼意思？”
徐祁業索性也不問副駕駛了，而是轉而按出CDU的識別頁，在那裏有年份的顯示。
可是當徐祁業看清楚識別頁上的年份顯示時，表情直接僵住了。
上面分明顯示時間是在2009年，那意思是說這次意識降臨到了……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