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妖王’牛尾
只一會,洞窟的晃動便停止了,跟隨着問瑾遺目光,梁曉烔往洞頂望去。
但見地底洞窟的一處石頂,先是有些許碎石掉落,繼而便龜裂出了一絲縫隙。
石塊龜裂聲音極小,然而在寂靜的地底洞窟之中,卻是如落針可聞。
梁曉烔愣神之間,只聽‘咚’的一聲響,彷彿有人在轟擊一般,洞頂石塊瞬間又是龜裂出了幾道縫隙。
‘咚咚’之聲不斷響起,洞頂石塊也在不斷龜裂,問瑾遺神情凝重。
見問瑾遺如此神情,梁曉烔也不由得開始緊張,此時,那撞擊之聲,卻也彷彿擊打在了梁曉烔的心中一般。
突然,轟隆一陣巨響,洞頂終是不堪重負突然炸開,頓時一陣濃煙滾滾,無數碎石從煙塵中掉落下來,動靜驚人。
在掉落的無數碎石中,有一道身影也從煙塵中掉落了下來。
只見來人半跪於地,卻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此時,石塊還在掉落,那人卻好似不在意一般,緩緩站起身來,一番掃視之後,目光看向了問瑾遺三人。
目光對視,此時,問瑾遺三人也得以看清來人的面容。
“牛尾?他卻是為何來此?”白鱷一聲驚疑,當即認出了來人,卻是與自己同為煉妖谷一方妖王的牛尾。
白鱷正心疑牛尾來此意欲何為時,卻是聽得梁曉烔一聲驚呼,“是那牛頭妖怪,他竟是追到這!”
聞言,牛尾看了看問瑾遺,見他也是眉頭緊皺,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地內心一陣苦笑,自己剛自告奮勇,言欲護兩人周全,卻是沒想到表現的機會來得那麼快。
這般想着,白鱷面容也是嚴肅了起來,這牛尾的實力不同一般,比之自己卻是要強上幾分。
此時,但見牛尾不急不緩來到了三人身前,隨即看見白鱷也是一愣,疑惑道:“白老龜,你卻是為何在此?”
見牛尾詢問,白鱷面上波瀾不驚,淡淡地說道:“老朽為何在此,與你何干?”
牛尾聞言當即皺眉,不過也不願多做理會,目光看向問瑾遺兩人,獰笑道:“小子,我們且又見面了。”
問瑾遺含笑回應道:“卻當真是巧,不曾想能在此地碰到你。”
話音落下,只聽得牛尾一聲嗤笑,“可不是巧,我為尋你當真下了不少功夫,且還要感謝你的幫忙,不然我還尋不到你。”
問瑾遺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他自是知道牛尾說這話的意思,不過是自己的真元將他引了來。
然而,讓問瑾遺不解的是,這牛頭怪物卻是如何做到的,方才那縷回歸的黑色真元,明顯是被人做了手腳,其上還有着一股不明顯的魔氣顯現,若非問瑾遺對魔氣了解甚深,且還發現不了。
念及於此,問瑾遺開口問道:“你卻是如何發現的?”
牛尾只是冷笑地看着問瑾遺,卻是沒有開口言語。
問瑾遺皺眉,又是問道:“你又是用什麼手段做的手腳?”
聞言,牛尾沒有回答,也不着急動手,反而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說道:“作繭自縛說得便是你呀,小子。”
聽得牛尾嘲諷,問瑾遺卻是不惱,想了想,心中便有了計較。
只見,問瑾遺突然一改凝重的神情,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看着牛尾,問瑾遺笑說道:“卻是不曾想到,這煉妖谷名為煉妖,竟是有魔的存在。”
聞言,在場眾人盡皆臉色一變。
此時,梁曉烔臉色十分難看,目光不由得看向牛尾。
在這個地方,又是此情此景,問瑾遺所指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便是那牛尾無疑,縱使牛尾不是魔,也必定與他脫不了干係。
在場眾人,若論誰最對魔深惡痛絕,梁曉烔絕對排在頭一個,除了本身就極具正義感之外,梁曉烔所處的道門,便是因為魔界對凡界對挑釁才被拉下的‘神壇’。
儘管只是初入道門,不過在道門的熏陶下,梁曉烔對道門的歸屬感極強,尤其是,師尊多次在梁曉烔面前長吁短嘆,只言道門的隕落有一半責任在他,每每多自責己身之時,梁曉烔對魔界的厭惡也是日益加深。
想到這裏,梁曉烔的眼神之中厭意漸濃。
白鱷此時也是神色不定地看着牛尾,靈台清明的他,早先就感覺這牛尾有些古怪,只覺不是一般妖怪,雖妖氣衝天,不過氣息總感覺不純粹,憑白生的厭惡,如今聽問瑾遺所說,原來這廝竟和魔有關。
久處煉妖谷,白鱷卻是對魔不甚了解,對魔其實本也無感,然而,因為天生靈台清明,又受釋紅塵的佛息感染,此時本能地感覺厭惡。
相比白鱷兩人,牛尾臉色卻是陰晴不定,不知道問瑾遺為何會看得出來,自己此時確實應該是純粹的妖怪而非魔才對。
暗自定了定神,牛尾嗤笑一聲,強自說道:“真不知你作何言語,卻是惹我發笑,且看清楚,我乃煉妖谷一方妖王,牛尾是也。”
說罷,牛尾氣勢爆發,一身妖氣衝天,直指白鱷三人,更是首沖問瑾遺。
妖氣臨身,梁曉烔頓時只感壓抑難以呼吸,見此,白鱷當即上前一步,直接擋在了梁曉烔身前,為她抗下了牛尾妖氣的壓迫。
反觀問瑾遺,此時他依舊面帶微笑,在狂暴的妖風中,身形不動如山,妖氣臨身,卻猶如微風拂面,絲毫不為所動。
牛尾只是一陣爆發,妖氣便盡收於身。
看着問瑾遺,牛尾冷笑道:“如何?我這妖氣可做得假?”
妖氣消失,梁曉烔頓時如臨大赦,此時聽牛尾如此說,再加上之前感覺到的,那如實質一般的妖氣,梁曉烔也不禁懷疑到,莫非問瑾遺猜錯了?
問瑾遺聞言,看了看牛尾,卻是輕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卻還未說你是魔,你怎的這麼快就急於證明自己了,這豈不是掩耳盜鈴?”
說到這,但見問瑾遺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本來我還不確定,只是出言試探你一下,如今你此番作態,卻是讓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牛尾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后,見梁曉烔兩人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牛尾臉上開始漸顯怒氣。
“好膽!我且先殺了你。”
一聲怒吼,牛尾惱羞成怒,竟是憤而出手,身形急掠,轉眼間已經到了問瑾遺身前。
一掌探將而來,牛尾意欲擊斃眼前這個惹怒自己的人。
“放肆!”
但見白鱷也是一聲怒吼,身形上前一步,也是一掌推出,瞬間和牛尾掌對掌對在了一起。
兩大妖碰撞,瞬間妖氣噴發,周圍瞬間激起一股激流,將問瑾遺梁曉烔兩人瞬間逼退數米遠。
只是片刻,兩大妖分別被掌力震退,白鱷堪堪退到了問瑾遺兩人身前,反觀牛尾,卻只是倒退了數步,兩人高下立判,白鱷比牛尾遜色一籌。
牛尾手掌而立,目光看向白鱷,驚疑不定地說道:“白老龜,你要與我作對不成?”
白鱷聞言,卻是寸步不讓,“卻是你要與我作對,我早前剛答應護送兩位小友出谷,你如今對他二人出手,便是與我作對打我臉。”
說著,白鱷更是伸手一招,頓時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從身後的洞府內衝出,轉眼間便藏身在了白鱷的衣袖中,卻是白鱷將遊離小魚招了來,在向牛尾表明立場的同時,也在向問瑾遺表明自己的態度。
見白鱷此番姿態,牛尾瞬間眼神一凝。
深深地看着白鱷,牛尾說道:“我且勸你,莫要多管閑事,否則,悔之晚矣。”
聽牛尾如此說,白卻是不屑嗤笑一聲,反唇相譏道:“我也且勸你,速速離去,否則,悔之晚矣。”
聞言,牛尾怒不可遏,“如此,我便將你們三個都葬在這裏。”
說罷,牛尾伸手往虛空一抓,瞬間周圍湖水凝聚成了一把厚重的長槍。
牛尾抓過長槍,但見其執槍信手一掄,槍尖劃過,周圍湖水竟是撕裂了開來,久久不能癒合,彷彿在水中留下了一道傷痕。
手執長槍,牛尾周身妖氣勃發,氣勢駭人。
見此,白鱷深深皺起了眉頭,這廝實力好生恐怖。
雖然白鱷沒和牛尾交過受,也早知和牛尾有些差距,只是沒想到這差距如今看來,貌似不小。
槍指白鱷,牛尾眼神冷冽,厲聲喝道:“白老龜,你退是不退?”
聞言,白鱷雖然內心驚懼,面上卻不顯,只輕笑一聲,“且看你幾分能耐。”
“找死。”
話音落下,牛尾驟然發難,身形猛然竄出,一槍直指白鱷而去。
“好快!”槍影襲來,白鱷瞬間眼神一凝。
念頭一動,袖中遊離小魚發威,在槍尖臨身之際,瞬間帶着白鱷遊離在外。
牛尾穿體而過,也是一瞬間驚愣,卻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同居煉妖谷,白鱷的能力牛尾也曾聽說過。白鱷本身修為實力其實並不出類拔萃,能位列妖王之位,只是仗着高明的術法神通。
白鱷的神通,一者是天游,能遁於虛空之中,神出鬼沒;一者地游,能暢通無阻遨遊於地底,少有能追者。
如今牛尾看白鱷所施展的術法,卻並非傳說中的天地游,自己的攻擊竟是穿體而過,觸之不得,這可不像是天游之術。
正愣神間,身後白鱷躲過了牛尾的攻擊,轉身便伸手探將了過來。
察覺到身後有掌風襲來,牛尾顧不得思考,猛然迴轉過頭,隨即一槍直出。
一寸長一寸強,縱使是白鱷先行出手,牛尾那槍卻是比白鱷要先觸敵,一槍直接將白鱷捅了個對穿。
但聽‘嘭’的一聲響,卻是牛尾的身形倒飛而出,直接被白鱷一掌深深地砸進了地面之中,頓時咳血不止。
見牛尾深陷地面,白鱷卻是緊追不捨,天游之術施展,遁入虛空,只是眨眼間,卻已經來到了牛尾上方。
牛尾且還未回過神,又見白鱷出現在了眼前,頓時駭得瞪圓了眼,下意識便舉槍於前。
“破。”牛尾一聲大喝,湖水凝鍊而成的恐怖長槍瞬間碎裂,迸射出了無數如針一般粗細的水滴,目之所及全被覆蓋。
白鱷見狀,神情一變,卻也顧不得再行攻擊,又是天游之術施展開來,轉眼間就遁入了虛空,躲過了密集的水滴,再見白鱷時人已經在了遠方。
牛尾強自掙紮起身,也是瞬間拉開了白鱷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