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來調研
徐市長來了，身後跟了一大幫陪同人員，其中少不了陽東日報和陽東電視台的記者。
因為高寒負責局機關的宣傳工作，接待他們的任務自然落到了他的頭上，其中就有那位陽東日報的主任，主任姓齊，對高寒非常熱情。見了面就問那天的文章領導看了沒有，對版面安排的位置滿意不滿意？
就是因為這個自己才犯了大錯誤呢，嚇得高寒趕緊轉移了話題。好在拖拖拉拉來的人很多，齊主任也不是衝著這個來的，並沒有繼續深談。
會議室不算大，坐了滿滿當當。徐市長和市政府、市直有關部門領導相關人等進去之後，局裏除了各位副局長、辦公室劉主任、政策法規科項科長和工資科科長之外，還有三個下屬單位的主要負責人，剩下負責宣傳和記錄的高寒、王懷忠。白羽和從市養老保險處抽來的另一位美女負責端茶倒水。
看到堂堂的大市長來了，辦公室劉主任有些激動過度，指手畫腳地命令白羽她們端茶倒水、遞水果。
白羽穿了件黑西褲、白襯衫，素凈淡雅。頭髮梳成一個獨辮，後面挽了一個蝴蝶小結，自然下垂到背部。行走間似垂柳隨風，婀娜搖曳，眉清目明，端莊淑女，一副職業女性打扮。
進來的人幾乎全部都不自覺地往她身上掃，心想：這個梁啟人，如此出眾漂亮的服務員，是從陽春大酒店迎賓小姐里挑來的吧？怎麼以前沒注意大酒店有這麼靚麗的美女呢？
盯着正往自己杯子裏添水的白羽，剛剛坐下的徐市長不太明顯地皺了皺眉頭，掃了滿會議室的人一眼。
“呵呵，咱們市勞動人事局人才不少啊！”
梁局長一下子沒明白市長是什麼意思，以為誇白羽漂亮有氣質呢。於是謙虛道：“哪裏哪裏，市長，咱們局的幹部素質還可以。”
其他人沒有插言的資格，於是兩個人就着這個話題聊開了。
“哦，是嗎？你們局有多少大學生啊？我的意思是說正規大學畢業的，黨校、電大、兩個業（夜）大的不算，一共有多少幹部職工啊？”
梁局長愣了愣，好像領悟出了些什麼，但又沒完全聽懂。
“嗯，加上新來的四位，局機關里一共有近二十個吧？其他幹部職工加起來有六七十人。”具體情況局組織人事科了解，梁局長一口說不上來。
高寒默默坐在凳子上，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看看領導們是怎麼討論問題的，是怎麼研究工作的，對自己今後的成長會有利。白羽她倆倒滿水，站在會議室門口等候。
高寒、白羽他倆去過市長家，而且還一起吃過飯，在座的各位領導不一定有過他們那樣的待遇，所以對徐琦良倒不陌生。但礙於身份，他們插不上嘴、說不上話。
“哦，是嗎？比例還不算大。中央和省委、省政府一直強調幹部隊伍要實現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咱們組織部門、勞動人事部門要先帶個好頭啊！”
說到這裏，徐市長好像對大學生來了興趣，“啟人啊，新來的大學生是哪幾位啊，在這裏嗎？”
梁啟人趕緊說：“在在”，連忙站起身來介紹，指着高寒和白羽，介紹了他們的名字和學校，以及他們上班之後這段時間的表現。
此刻，他才稍微明白，估計市長醉翁之意不在酒，讓白羽端茶倒水是自己的一大失誤！最起碼是劉主任的最大錯誤，何況剛才他還對白羽吆五喝六地讓倒水呢，唉，這個老劉啊，關鍵時候掉鏈子！在座的這麼多人，又不便於立刻糾正。
官場老鬼就是沉得住氣，明明認識高寒和白羽，卻偏偏要表現出不認識的樣子。當然也有白羽那天說的因素在內，不要讓其他人知曉她的背景。
如果明確表示認識，甚至噓寒問暖，那麼，高寒和白羽的地位會立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同時會給兩個人造成相當大的困擾，局裏局外各色人等一定會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兩個人的所有信息，把他們推到風口浪尖上，以後他們的日子不一定好過。甚至會有人順着這條線直奔市長那裏，到益林調研時，那位姜副縣長已經明確表示出這層意思了。
“嗯，不錯。啟人，我看還是要做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啊！要給他們位置，讓這些大學生們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在各自崗位上為陽東的經濟社會發展貢獻力量。怎麼才算重視人才、培養人才呢？總不能讓這些大學生們整天忙於端茶倒水、迎來送往、來人接待等這些瑣碎的日常事務性工作吧？雖然他們年輕，各方面需要鍛煉，但也要根據所學專業、自身特長，給他們一個舞台啊，老梁，你說對不對？”
話說到這裏，批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會議室里有空調，但梁啟人的汗順着後背唰唰淌下來。自己一片好心，讓白羽過來，主要意思是想讓市長認識認識這位局裏第一美女。市長公子看中了，但不一定能讓市長滿意，到了徐市長這個層次挑選兒媳婦，除了外貌突出之外，還有性格、家庭等因素，甚至政治性婚姻也占很大部分，絕對要精挑細選，自己考慮欠妥了。
他哪裏知道，人家白羽已經登門拜訪過市長家了。
不過現在看來，市長似乎對白羽非常滿意，既然聽小高說兩家有些關係，家庭情況估計也相差無幾。白羽家是外地的，雖然聽劉主任和高寒說過幾嘴，但詳細情況不了解。為了穩妥起見，抽時間自己再跟小白聊一聊，摸清狀況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不，等市長一走，馬上就辦。
電光火石間，梁局長已經打定了主意，“是是，徐市長，您說的很對，還是市長大局觀強，眼光長遠，考慮問題全面到位，給我們很好地上了一課。小白、小高兩位大學生，前些天已經跟隨省廳督查組去各縣市區調研了一個禮拜，進入情況非常快，工作覺悟非常高，水平也非常突出。”
說到調研這件事情，還真證明了自己當時的英明決策，也算間接表揚了高寒、白羽倆人，同時更讓市長聽清楚，自己並沒有把新來的大學生當擺設，而是放手讓他們進入了工作狀態。
“嗯，是啊，大學生就應該放下架子，端茶倒水有些屈才，但也是一種鍛煉。”徐市長替梁局長挽回了一點面子。
其實，徐琦良比誰都清楚，白景琛身居高位，他家白老爺子更是了不得，是個一跺腳地都要震三震的老領導，身居中顧委副主任要位。自己之所以有些慢待他老人家的寶貝孫女，算是失誤，但確實是因為根本沒有預料到丫頭會這麼快就來陽東報到上班。
“呵呵，市長說的是，您放心吧。他們兩個作為省委組織部的選調生，已經被任命為市勞動服務公司的副科長了，我準備下個禮拜就把小白放到科室里鍛煉鍛煉，他們這批年輕人，素質可沒的說，是我們局的寶貝。”
那天家宴過後，徐琦良趕緊給白景琛打了個電話表示了歉意，並詢問他的個人安排問題。老白也隱約告訴自己，估計十有**會下放，至於哪個省目前還不確定。徐琦良品味其中的含義，猜也猜了差不多，既然安排白羽來陽東，來海東主政的可能性非常大，把寶貝獨生女放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誰也不會放心。也因此，他對於白羽更加上心了。
但這件事情又不能太過明顯，白羽說過，老白也明確講出了不能透露他的家庭**的意思，於是就借口到市勞動人事局調研，精心安排了這樣一個場合表示關心。
“嗯，好好！”徐琦良表示滿意。
劉主任非常奇怪，讓白羽留在辦公室，這是梁局長的決定，主要為梁局服務，有這樣一位美女在自己跟前晃悠，光看就是一種享受！令人心情愉悅。當時梁局還指着自己說很好呢！
“小劉，你是怎麼安排的？讓白羽坐下來一起聽聽市長的指示！以後不能這樣了！”
劉主任後悔的要命，在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上，哪一個也是察領導言、觀領導色的高手，見風使舵的良臣，市長的一番話早已經讓他冷汗淋漓了，見頂頭上司不高興，趕緊佈置位置，重新調整。
雖然只是臨時插曲，這番雷厲風行，讓徐市長感覺相當滿意，更讓整個會議室的大小官員們體會到市長真是一位愛惜人才、尊重人才的英明領導。
在白羽、高寒身上耽誤了十幾分鐘，但徐琦良和梁啟人都認為值得。在座的其他人，心理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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