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夜包裹了星河,太陽換上一襲寒裝,清幽暗淡卻可以凈化心靈。每當日薄西山,每當寒丹初現,每當城市點亮大地那都意味着隱藏在光明下的黑暗可以得到慰藉。無論是殺人的魔鬼還是救人的天使都可以暫時褪下偽裝,暗夜會包容一切的醜惡和美麗,在此時不會有所謂的對錯美醜,有的僅是來自內心深處的評判,純粹的公平,不參雜任何的影響。

翼傑和羊羽坐在車裏,發動機發出痛苦的呻吟,計速盤上的指針一次次闖入禁區。車開的飛快,兩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倆個都已經掉入了神域之中,神域的主人對神域擁有着絕對的控制權,在這裏空間的主人是神邸一般的存在。這發生的一切對空間之外沒有任何影響,而進入神域的必要條件就是神血的擁有者,普通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進入到神域之內。

“怎麼辦,這個神域太大了?”羊羽一臉苦笑道。神域的大小由其主人的實力決定,實力越強所展開的空間越大。羊羽的神域只有八十多平方米的大小,但這個神域明顯已經破千!而且在他人的神域之內自身的神域是無法打開的,否則空間錯亂必定會使強行打開神域的人死無全屍!

“師姐停車吧,”翼傑淡淡說道,“主人費勁心機將咱們請進來,身為客人不見見主人多不好。”

翼傑和羊羽打開車門走下車,兩人雙瞳緊閉,猛然睜開時翼傑雙目之中充滿黑色,那是絕對的純黑色,來自黑洞深處的純黑色;羊羽的雙目則是純白色,白的恐怖,不摻雜任何雜質!

見到兩人下車遠處的的高樓上一個身穿寬大黑袍的神秘人也停下腳步,他抬手一揮原本空蕩蕩的天台瞬間被人影塞滿。風吹過他的衣袍,黑色的衣袍下一雙翠綠色的眼瞳冷漠的看着遠方的獵物。“動手吧。”冷冷的聲音讓人感覺到寒冷。

下一瞬百餘人瞬間消失,再出現時都已到翼傑和羊羽身旁。沒有多餘的廢話戰爭直接爆發。

“炎術·火粹刀。”翼傑說完兩把火刀被他抓出,火刀斬處黑袍人應聲倒地,乾脆利落。

同一時間羊羽召出一根雷鞭,雷鞭猛的甩向衝上前來的黑袍人,但並沒有出現如翼傑一樣的效果黑袍人僅僅是停留了一瞬就馬上回復了行動,面對如此情況羊羽也是一驚,不過經歷過多場搏殺的她憑藉深厚的經驗巧妙的躲開了原本必中的攻擊。一記飛踢她踢掉了一個黑袍人的黑袍,黑袍之下一個人形的木頭正沖她咆哮!

“木頭人?!這是什麼?”羊羽的聲音傳到了翼傑耳中,翼傑立刻一拳將一個黑袍人打倒,扯下了他的黑袍和羊羽的情況一樣,黑袍之下一個人形的木頭在奮力的掙扎着站起。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就意識到這是木傀!木屬性神元者的能力之一,可以控制樹木等植物為其所用。但是控制木傀會消耗使用者體內的神元力,同時召喚如此多的木傀其實力恐怕已在兩人之上!雖然在對方的神域之內其主人消耗會降低但是也扛不住這麼多的木傀消耗啊,這裏可是擁有着百餘座木傀啊!

羊羽和翼傑背靠背被一眾木傀團團包圍,兩人都使用了火屬性神元但是情況不容樂觀。不僅要面對着百餘木傀還要時刻提防幕後主人的偷襲,更要命的是在敵人的神域之內自己的位置就好像是在一個寬闊的無人廣場中央根本就是無處可藏。偷襲敵人,不存在的!

一瞬間戰鬥再次爆發,兩人默契的配合將靠近的木傀迅速斬殺。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開始體力不支,已經被木傀擊中數次。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如今已是坑坑窪窪,裂縫如樹根趴滿了地面。

翼傑看着完全下風的局勢心生一技。歪頭對着羊羽說道:“師姐你會布高級神元陣不?”“當你師姐我是萬能的啊,這東西師傅只教給你了忘了嗎?”羊羽懟道。聽到這翼傑才意識道師傅將他的這種絕學分別傳給了他,而師姐的是“霸體”則是師傅依據她獨有的能力專門為其所創的殺招。兩種都是師傅的絕學。給翼傑的《陣圖》中共計錄了1792種神元陣,初級人陣1024種,中級地陣512種,高級天陣256種。而羊羽的霸體可以在一定時間內無視一切攻擊和控制。

“師姐你拖他們一會,我去布個陣宰了這幾個木頭!”

“十分鐘如果你回不來就不用回來了,我解決。”羊羽冷冷道,此時純白的雙眼越發的通透,漸漸變得透明!

“別呀,我可不想和你打!”

羊羽撇他一眼沒有任何錶達。衝著翼傑一揮手一個漩渦出現將他吞沒。這是羊羽獨有的能力,整個神元界中只有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空間無論是哪裏的空間!

隨着翼傑的消失羊羽深吸一口氣,手中兩把火焰韌刀上火勢猛漲。

“霸體!”羊羽的聲音並不大一點也不像放殺招的氣勢。

一瞬間細小的空間漩渦佈滿了她的身體,宛如一件盔甲,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何差異!

此時的羊羽完全放棄了防禦手起刀落之中就會有一個木傀倒地,場上燒火味滿天,木屑橫飛。

遠處的天台上黑袍人見到自己的木傀紛紛倒地沒有露出一點擔憂之色,反而還有些高興的模樣。

“喂,穿黑袍的這場表演秀可是要門票的請問現金還是刷卡?”不知何時翼傑出現在了黑袍人之後,手中一把火刀直指黑袍人。

“我能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嗎?你不是去佈陣了?”黑袍人轉過身,眼中毫無懼色。

“很簡單,一般像你這種幕後大boss一定會找一個可以觀看全景的地方,那麼高聳的建築是首選,而這座建築在這個幻境中出現了很多次,至少在我們還在車裏的時候我就見到它好幾次。而且在你的木傀形成的包圍圈中這個方向上的木傀是最多的這就說明他們都來自這個方向,所以我就賭了一把結果運氣不錯。”翼傑看着面前的黑袍人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讓人心生寒意。

“很棒啊,至少比先前的那幾個好多了。本來還想向你討教一下你是怎麼看出這是幻境而不是神域的,不過看你的臉色不太好今天還是不問了給自己留一個思考題吧。那麼十甫翼傑我們後會有期。”說完黑袍人縱身一躍跳下天台,下落到一半時憑空消失。

翼傑在天台上冷冷的看向遠方,他知道這次自己輸了,輸得徹底。他沒有選擇偷襲因為這是幻境而不是神域之內。幻境之中唯有意識到身處幻境且意志堅定者才能逃出幻境,或者完成幻境主人所下達的任務。其實這次的逃出幻境的條件應該就是斬殺所有木傀但這樣自身的底牌就可能會暴露這是不明智的。所以眼下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以唇齒散人兵。

翼傑和羊羽在車上相對視一眼,兩人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目標下一次出手之前找到他。不過好在他們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目標。

一小時前。

“經化驗,你們提供的水中確實有神元毒素,但是十分稀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們多次濃縮后的液體中毒素含量僅為0.1%這種濃度的毒素如果不算濃縮的話其危害大概為正常人吃連續吃幾個月地溝油炸食品。”常天雄拿着化驗報告單說道,語罷便將報告單遞給了兩人。聽到這個結果羊羽十分吃驚,她以為可能是在翼傑不注意時被人下了毒但明顯並非如此。翼傑則是並不感到意外他可以肯定沒有人在晚自習時打開過自己的杯子,除了最後的李浩森,但是李浩森為什麼要下毒?如果是他下毒為什麼自己被毒倒了?為什麼水中毒素含量如此稀薄?而且依據當時的情況如果翼傑沒有救他那他可能就死了。但是問題來了,沒有人下毒為何李浩森會中毒?這一連串的問題將翼傑團團包圍。

兩人回到酒店簡單交換了一下信息就各回各屋了。進門時翼傑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仔細體會時又發現那種奇怪的感覺消失了。經過一場對弈兩人都知道他們已經和對手相差太多了。下毒的問題,被催眠進入幻境的方法和時間,幕後的boss,他們沒有解決一項反而是自己快速的暴露了。

翼傑躺在酒店的沙發上,獃獃的看着天花板。此時的他睡不着,也是如果有個時刻刻想殺死自己的人在暗處恐怕誰知道了都睡不着。

作為省會城市關洲的發展程度還不錯勉強可以接受。比起原地踏步這種進步還是要好上很多的。自從十五歲時師傅被人殺死翼傑已經有六七年沒有回過國了,和家人的聯繫只有一個銀行賬戶,當然是翼傑向裏面打錢。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才發現“熟悉”都已經是過去式。在熟悉的街道上已經不見了熟悉的路牌;在熟悉的街口巷道那位買粥的慈祥老太已經悄悄離開;在熟悉的路口已經見不到當年吵架鬥嘴、互幫互助的鄰里;在熟悉的街道上總是多了陌生……

翼傑坐在了一家路邊的燒烤攤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吃過路邊攤了。記得小時和師傅訓練提前完成任務師傅就會帶他和羊羽出來吃東西。

“老闆咱吃點啥?”旁邊的服務生問道,並不像翼傑所去過的餐廳一樣,這裏的人都透露着底層人的心酸,食客曾經空明澄澈的雙眼如今已被人情事故充斥,店家原本的初心已粘上銅臭。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知道曾經的年少已在凡塵的洪波中沉溺,浮出水面的早非少年。

翼傑愣了一下對他說:“隨便上幾個小菜來一瓶啤酒,再來十串羊肉串。”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離去翼傑總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不一會翼傑的菜就上齊了,嘗着小菜和羊肉串,味道自然是無法滿足天天吃高檔餐的翼傑但他沒有顯露出不滿,還是在周圍吵鬧的氛圍中靜靜的吃着。

一位老者在他的對面坐下,老人古道仙風滿頭的白髮,雙眼中的深邃與智慧隱藏在暗淡的目光里。老者毫不客氣的拿起翼傑的羊肉串便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誇讚好吃。

“小傑都這麼大了,不認識你二爺爺啦?”老者手中拿着竹籤笑眯眯的看着翼傑。聽到老者的戲言,翼傑也是一驚,認出老者后連忙起來行了個禮。

“哈哈哈,小傑啊,你還是這樣,跟那個瘋丫頭不一樣,知禮數。來來快坐快坐。”老者對着翼傑笑道。

“二爺爺您怎麼在這?”翼傑的這個二爺爺並不是親的,他是翼傑師傅的弟弟,平日裏總讓翼傑和羊羽叫他二爺爺。時間長了也就沒那麼抵觸了,就叫二爺爺了。但是羊羽剛開始並不認他叫二爺爺,總是調皮。

“老頭子我沒事幹出來溜達溜達,剛巧就遇見你了。你怎麼在這,回來了也不看看我們,也沒回家吧?”

“嗯,沒回,等忙完這次的任務再說吧。二爺爺,奶奶還好吧。”

“那老婆子身子比我都好。你說任務,看你這模樣是遇見困難了?”

“是,有一些困難,不過應該就快解決了二爺爺您不用擔心。”

“小傑啊,這任務要慢慢來,有什麼要幫忙的告訴你二爺爺。我雖說沒有大哥的威望但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我的話那些老傢伙還是會聽聽的。”

“二爺爺您不用擔心,我和羊羽會解決的。”

“好好,都大了,不是小時候了。翼傑啊,你可知壁虎斷尾?壁虎斷尾是為的活下去,可人非壁虎人若‘斷尾’為的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老者看着翼傑淡淡道,此時他的雙目中暗淡早已消失,有的僅僅是智慧的光輝!

翼傑看着他,臉上寫滿了迷茫,他迷茫的並不是這句話的含義,而是為什麼說這句話。

“哈哈,你會明白的。對了,多在意一下周圍哦。旁觀者清時及是當局者迷。好了,天色也不晚了老頭子我就先走了,你和羊羽完成了任務就來看看我們吧。到時候會有人告訴你們去哪找我的。”老者直徑的離開,翼傑站在原地獃獃的看着他消失在黑暗的街口。

在一片森林裏,湖邊的竹屋裏一老一少對坐,一盤圍棋在老者與少年中間。一旁的香爐里名貴的香料散發出沁人的幽香,提神醒腦。一位老歐在竹屋的另一側翻看着一本范了黃的手記菜譜。

“師傅,你所說的十甫翼傑和歐陽羊羽並不怎麼強嘛,還要您老人家親自去提醒。”

“你小子,別以為自己有了一點本事就飄了,和他們兩個比你還差的遠。”

“切,現在的局面可是我單方向碾壓他們倆個。”

“你呀,囂張不了幾天了,最多三天你就會知道什麼叫‘碾壓’的。你可以取得目前的優勢都只是因為你先知道他們的身份而已,別太飄了啊。”

“師傅,你怎麼老是長他人威風,我才是您的徒弟啊。”

“都快成年的人啦,還跟小孩一樣。你是我的徒弟,他們倆還是我的孫子孫女呢。對你們三老頭子我絕對是一碗水端平。”

“師娘,你看看師傅,明顯是向著大爺爺的徒弟。”男孩看着老歐用可憐兮兮的語氣道。

“別鬧了,小傑和小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看看他們倆喜歡吃啥。”

“師娘,您怎麼也……”男孩搖搖頭,一臉的無奈,明明平日裏不是這樣的啊。

“說正事,暗鬼沒在來找你拉吧?”老者嚴肅道。

聽到“暗鬼”的時候這一屋的三人神色都微微一變。

“沒有師傅,自從上次交過手他們就再也沒來找過我了。”

“別掉以輕心,這個組織就連三大組織都不太清楚他們的實力。”老者說道,雙眼中微微透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嗯,師傅我會注意的。”男孩也是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和剛才撒嬌的小子判若兩人。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有三大組織在,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胆做些過分的事。小子通盤劫了,你又輸了。”

“師傅,你都不讓讓我。和你下棋我就沒贏過。”

“好了就你小子嘴貧,和翼傑羊羽的比試別輸得太慘給我丟人。”

“切,師傅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少年將旗子和棋盤收拾好,沒有回頭直徑向戶外走去十分自信道。

見到這一幕老者和老歐對視一眼,露出欣慰的表情。知道對手的強大還能擁有必勝的信心,儘管這之中含有一絲輕敵的緣故。面對親人的不公平對待還可以笑着接受,這些都是人生路上必須的品質,一旦缺失必定會陷入歧途。

翼傑回到酒店,在房間裏思考二爺爺對他說的話。二爺爺彷彿知道些什麼。壁虎斷尾,到底是什麼讓二爺爺說出這句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又和事件有什麼關係?遇見二爺爺之後彷彿問題更多了。翼傑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如果理解了二爺爺說話那就可以解決問題。這種感覺就像是找到了寶藏可卻沒有打開寶藏的鑰匙,令人十分難受。

不知不覺之間翼傑在床上睡著了。

當清晨的陽光照曜進房間,可以看到光穿過的痕迹。城市像一個活力四射的少女,即將迎來嶄新的一天。初秋的早晨空氣中透露着寒氣,早起的太陽也是懶洋洋的沒有精神,就連散發出的陽光都透露着一絲慵懶。有些泛黃的綠葉抓緊一切時間在排練舞蹈。等到秋涼之時,公主降臨之日用自己最後的時光,演一曲舞,迎接公主的到來,將生命推向高潮。

翼傑草率的洗漱完畢后就準備去晨練,這是十幾年養成的習慣了。因為場地有限翼傑就繞着酒店跑了兩圈,這種程度的晨練對他根本就沒有太大的作用。不過用來喚醒肌肉和大腦已經是足夠了。

秋風微涼,路上的行人都添置了衣物。這是一位高貴的公主,城市為了迎接她的到來特異換上了金裝,將燥熱去除,在靜謐中期待着這位來自遠方的公主。

因為身份已經暴露的關係今天他和羊羽並沒有分開去上學。兩人一起可以大大減少遇襲的可能。

翼傑坐在位子上,獃獃的看着窗外的金葉。每當微風拂過總會摘下幾片最好的鑲嵌在大地上。

對於高三黨來說課餘時間只有三件事:去廁所、去接水、討論問題。於是即使在下課時間教室也並不吵鬧,可能大家都知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稚嫩的自律總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翼傑的演草本上寫滿了與練習無關的東西,今天的課他一節也沒有聽進去。滿腦子是昨天與二爺爺的對話和案件的過程。

“喂,孟柯辰你昨天打王者打的是個屁啊,一直在送人頭。”一位同學衝著另一個在他前排的同學說道。

“呵呵,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的黃蓋該架炮不架,不該加亂架,一點意識都沒有。”那位叫孟柯辰的同學回應道。

“你們倆別吵吵了,我才是被坑的最慘的好吧。”又一位同學加入了話題。

翼傑聽的煩了,起身拿起水杯要去接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漏出了壞小孩的笑容。小聲說道:“黃蓋?!原來壁虎斷尾是這個意思。”

天台上,羊羽和翼傑靠着矮牆面相天空,可能是因為秋天多風的緣故今天的天空格外澄澈,霧霾霸佔的蒼穹又一次被短暫的撕開了一個缺口。迎面吹來的秋風撩起了羊羽的秀髮,長發在風中起舞弄影此刻的她格外漂亮。

“等了好久了,我已經準備好聽你的推理了,”羊羽轉過頭沖翼傑笑了笑“開始吧。”

“我有一個問題,什麼叫等我好久了?”

“哎呀,這不是難得和師弟一組嗎,師姐我呢十分相信你的能力,所以就……”

翼傑看着說話聲音越來越低的羊羽毫不猶豫的接過話頭道:“所以我親愛的師姐這次行動根本就沒有動腦子考慮問題,對嗎?”翼傑此時面帶微笑,樣子十分和善。不過此時的羊羽卻感到有殺氣一般,冰冷刺骨!

“哎呀,我的好師弟,咱這不是要能者多勞嗎,師弟不會怪我的對吧?”羊羽對着翼傑撒嬌道,這般姿態恐怕就連女人都不會再拒絕她的請求。不過翼傑好像不吃這套,一把推過羊羽,仍是面帶微笑。

“呵呵,你說呢?師姐!”翼傑說道。

“那老規矩吧,真是的,你師姐偷個懶還不行,是不是男人啊!”羊羽撒嬌道。

翼傑看着羊羽的表演淡淡一笑,從小每次被罰羊羽都會這樣來讓翼傑幫自己,所以呢被坑了好幾十回的翼傑已經完全免疫了羊羽的各種非正常行為。“這是你說的啊,那我開始說正事了。”翼傑壞笑道。

羊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翼傑回她一個十分標準的白眼。

“首先是李浩森中毒,毒是他自己下的。然後他喝我的水,製造出有人想毒我的假象。之後他猜測這件事之後我一定會慌亂緊張,所以就有了幻境中的截殺。”

“可是他是怎麼下的毒?”

“嘴唇上,他將毒塗在了嘴唇上。我記得當他中毒時嘴唇變黑的很快,是身體部位中最先有中毒反應的。同時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我杯中毒素含量微少的原因。”

“塗在嘴唇上!他不怕你不幫他他直接中毒身亡嗎?苦肉計也太過了吧?”

“不是不怕,是有絕對的把握自己不會死所以才敢用這種方法的。至於他相信自己不會死的理由有兩個,第一他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一定會救他。至於第二馬上你就會知道了,先不着急。”

“呵呵呵,那幻境呢,他是什麼時候將我們催眠的?如果說是你救他時他對你催眠那為什麼我也會被催眠?”

“的確他在我救助他的時候將我催眠了,但那是淺層次的催眠,他需要通過時間的積累來加深催眠,在此期間他必須跟着我。之後他就發現了你的存在,所以必須將你也催眠,而在什麼情況下你會降低防線?”

“是哪個差點撞到的那個人,他當時和我對視一眼!”

“沒錯你就是在那時被催眠了,當時那一瞬間你的心理防線完全被放棄,神經十分緊張,而且注意力高度集中,那種狀態下是十分容易被催眠的。”

“僅僅是一瞬間就催眠了我?!”

“當然不是,他只是種下了種子,否則也不會等到我們從分部出來才進入幻境。”翼傑看向天空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很棒的推理,不愧是師傅看中的人。”突然一個聲音從天台門口傳來,正是李浩森!

“你也不錯,僅僅一瞬間的絕佳時間你都可以抓住。”翼傑看向李浩森,並不意外他的出現。

隨着李浩森的出現天台的氣氛發生細微的變化,羊羽的眼瞳已經在李浩森說話同時變成了潔白色。翼傑也是雙眼微眯。

看到兩人如此模樣李浩森也是噗笑出聲。但是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可以問一下你是怎麼看出你們陷入的是幻境而不是神域之內?”李浩森雙臂交叉放在胸前,樣子十分的高傲、自信,這是強者對自己能力的絕對自信!

翼傑看到他的狀態說道:“李浩森,你現在沒有任何防備,這點從你的站姿就可以知道了,而我們間不到十米,我可以快速擰斷你的脖子!”

“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的,至於原因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翼傑白了他一眼,雙手緊握,彷彿在手中匯聚了全部的力量!

“好了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很簡單的推理,如果是在神域之內那麼無論我們在哪,在幹什麼神域的主人都可以感知道。所以沒有必要在那種地方監視我們。而且神域之內神域之主便是神,可以制定一切的規則。比如在常規世界中水是可以滅火在神域之內神域之主可以將這一規則改變甚至顛倒!你完全可以將規則改變,使火對木的剋制減小或者將木與火的關係完全改變,但你沒有那麼做,只有一個原因——那不是神域!”

“很棒,我倒是忽略了這一點。主要原因應該是我沒有開闢出神域的緣故吧。”李浩森淡然道。“這並沒有什麼,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們倆一樣,這般年紀就可以開闢出神域。”

翼傑和羊羽並沒有因為李浩森沒有開闢出神域就輕視他,經過這麼多年的任務他們知道獅子搏兔尚使全力。何況和這種人打交道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誰是最後的贏家。

“那麼李浩森,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放我們從幻境中出來呢?”

“哈哈哈,不愧是‘弒者’這麼快就發現了嗎,不過很抱歉,現在還不能放你們出來。因為這可是我唯一的優勢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本來我也不確定,不過你這麼問我倒是可以確定了。”

聽到翼傑和李浩森的對話羊羽滿臉寫滿了震驚!他們還在幻境之中!這說明他們陷入了雙層幻境中,這種幻境疊加是十分危險的。因為需要大量不同的細節對大腦造成的負荷非同凡響,而且一旦出錯幻境崩塌造成反噬是小,嚴重者甚至直接作用於神經——變成白痴!所以大多數幻術師並不會使用雙層幻境,這也是羊羽震驚的原因。

“本不確定?那麼我可以聽聽你猜測的理由嗎?”李浩森看着翼傑,表現出了緊張。

“今天一整天我都感覺不太舒服,原本是以為是昨天的戰鬥造成的,不過仔細一想就發現了不對。我參加過比着更為激烈的戰鬥,所以身體的不適感不可能是因為昨天造成的。那麼問題來了,不是昨天的原因不適感是哪裏來的?所以只能是今天,因為我在幻境中,不適感是本體造成的。其實最主要的一點是昨天有人提示了一下,旁觀者清時即為當局者迷。還有就是你的站姿太過放鬆絲毫沒有防備的意思,這說明即使我殺了你你也不會有太大損失那麼只可能是我們還在幻境中。”

李浩森聽完翼傑的推理鼓掌道:“很棒,很棒。不愧是‘弒者’厲害。沒錯你們倆確實是在幻境中,明明我搬運本體時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這都能被你感覺到!真的厲害,不過我拒絕你的請求,我不願意放你們出來。”

聽到這裏羊羽和翼傑並沒有出現任何生氣或意外的表情,他們都知道,如果是他們也會這麼做的,所以沒什麼好生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說完李浩森雙瞳變成了翠綠色,如同水晶般晶瑩剔透,僅僅是靠這雙眼就可以迷倒萬千少女。

翼傑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看了一眼羊羽表情彷彿就再說:你加油哦,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羊羽看着翼傑的表情和行為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兩個人的規矩,如果一個人偷懶那麼收尾工作由偷懶者全包。這是翼傑提出的,畢竟合作幾次都是自己被累成狗,她倒是玩的嗨。

羊羽也沒有廢話直接貼到了李浩森身前,手中一把火刃直接刺向李浩森。只見李浩側身一轉巧妙的躲掉了羊羽的突襲。見到這種情況李浩森也是手持一把荊棘纏繞的鐮刀應上,短短几秒鐘兩人就已經交手數回合!只見羊羽一腳踢到了李浩森腹部不過其也被李浩森的鐮刀划傷手臂。兩人交手下來竟是不分上下!

李浩森跪在地上單手捂住腹部,羊羽這一腳他可是吃的實在。強忍着痛,召喚出了數個木傀,木傀剛一出現就將羊羽擋住。

“火元·地火吞天!”突然一道巨大的岩漿柱從地下噴出,直接吞噬了木傀。當岩漿消失時所有的木傀表面都變的焦黑,已經看不出人形。這招的殺傷力非同凡響,不過此時的羊羽整條左臂都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襯衫袖子在血液的作用下和手臂僅僅貼敷在一起。額頭的汗珠排列緊密,體內飆升的腎上腺素壓制着疼痛感。

“春風吹又生。”李浩森喊到。

此時被燒焦的木傀表面迅速出現了裂縫,縫隙快速蔓延到木傀全身,隨着一聲巨響,炭包的木傀如蛇一般褪下了外表皮。木傀快速閃到羊羽身邊,正當羊羽抬手防禦時一個光圈出現在其腳下接着一道光幕替她擋下了木傀的攻擊!

“人陣·守護光幕,地陣·畫地為牢。”翼傑直接放出了兩個神元陣擋住了木傀的攻擊同時還困住了李浩森。此時的李浩森被自己的木傀護在中間。

“放棄抵抗吧,畫地為牢至少可以封住你的行動一分鐘。你的木傀保不了這麼久。”翼傑看着李浩森淡淡道。畫地為牢可以至少封住人三秒,但是李浩森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吃招他又和翼傑實力相差太多所以才會有這般效果。

李浩森沒有回應翼傑,只是看着羊羽的手臂說道:“你們知道嗎在自然界中有很多植物是有劇毒的哦。”

聽到這話翼傑和羊羽對視一眼,雖說在幻境中中毒一兩次對本體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毒素會積累在腦部,如果次數太多會使大腦對身體中毒部位的控制能力下降。

翼傑冷冷的看着李浩森,雙瞳變成了暗黑色,任誰都能看出此時的翼傑動怒了。

“我可以讓你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雖說在幻境中被殺死並沒有太大後遺症,但本體在短時間內所需要承受的疼痛難以想像。像拿釘子釘穿手指這樣的疼痛在幻境反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當然反噬有多強烈主要還是要看死法。如果僅僅是被一槍爆頭那反噬並不會太強烈,頭疼個倆仨天差不多就沒事了。但要是你在幻境中就是疼死的,那還是直接準備好毒藥或者讓天台幫你緩解痛苦會比較好。

李浩森見到翼傑如此,聳了聳肩道:“我無所謂啊,反正你不會成功的。不如咱們做筆交易,我給她解毒,你放我出來,如何?”

翼傑聽到這話想了想,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在這裏殺了他,無論是從組織上考慮還是情面上考慮,他不可能動手殺了李浩森。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局,只是需要一個破局的人出現罷了。翼傑沒有說話大手一揮就將“畫地為牢”取消了。李浩森也是守信直接將解藥扔給了羊羽。剛才還在打個你死我活的局面一下子變得和諧了許多。

“好了我想你的任務結束了,將我們放出了吧,不然接下來的局面你會很難看的。你要知道惹怒一頭母獅子是多麼大的錯誤。”翼傑看着李浩森說道。剛剛說完就有一腳直接踢在了他後背上!

“咚。”一聲清脆。

李浩森看着突然發生的意外,獃獃的看着兩人,他都有點懷疑羊羽是和他一起的了。剛誕生這個想法只見羊羽目光凌厲的看着他,嚇得他一個哆嗦。

見羊羽要衝來李浩森連忙喊道:“師姐,我錯了!”

“師姐?!誰是你師姐?”羊羽看着李浩森一臉震驚!

李浩森委屈巴巴的看着翼傑,這種事還是由翼傑來解釋比較好。自己解釋恐怕不會有人相信。

收到李浩森的求救信號的翼傑並沒有解釋的打算,默默的把頭扭到了一邊。於是乎一陣悲痛的嚎叫響徹天台,不過可以看出羊羽還是收了些手,打的力度也是減少了,些部位也是些抗打的部位。但是李浩森還是在賣力的嚎叫,努力的表演。最終翼傑實在是看不下去開口道:“好了,他應該是二爺爺收的徒弟。”只見倒在地上的李浩森連連點頭像一隻啄木鳥一般。

聽道翼傑的話羊羽才收手,倒是苦了李浩森,挨了近五分鐘的胖揍。“所以這就是第二個原因?”羊羽說道。爬起來的李浩森充滿幽怨的颳了翼傑一眼然後大手一揮就接觸了幻境。三人正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中坐着,房間的裝修十分簡單,只有一張大長桌,三個沙發凳和一個到處是划痕的沙發。此時的羊羽和翼傑正坐在沙發上,李浩森則是坐在其對面的沙發凳上。

羊羽開口道:“你家的裝修風格真是極簡風啊。”聽到這話李浩森咳了一下道:“這不是我家,只不過是暫時找來存放本體的地方而已。”聽到李浩森的辯解,羊羽和翼傑都沒說什麼,畢竟這些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沒什麼好深究的。

“二爺爺說會有人帶我們去找他,你就是那個帶路人吧。”翼傑看着李浩森道。李浩森點頭說道:“別催,一會我就帶你們去找師傅現在先休息一會。”羊羽和翼傑對視一眼沒有說什麼,雖說他倆沒有太大的傷,可是李浩森可是被羊羽暴揍了五分鐘又維持幻境消耗了精神力,休息一會也沒什麼。

不過三人相對無言,李浩森感到莫名的尷尬。很顯然在外人面前羊羽和翼傑已經進入了高冷冰山模式,而李浩森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從哪裏找話題,所以房間裏安靜的可怕幾乎都可以聽見呼吸聲。最終李浩森實在是忍受不了這般“折磨”剛要開口只見羊羽和翼傑齊刷刷的看向他,李浩森吞了口唾沫道:“我休息好了,咱們走吧。”兩人沒有回應直接起身走向門口,留下李浩森一人在原地凌亂。此時的李浩森臉上寫滿了無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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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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