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共度天劫
青鸞的舞蹈只持續的短短數秒,眾人還沒有看過癮就已經結束了。隨着青鸞停止了舞動,眾人都明顯地感覺到了一陣胸悶,大家紛紛捂住胸口咳嗽不止,連岳斯邰、李錦芸和殷紅妍都趕緊聚氣安神,調整呼吸,平復自己過速的心跳。含青當然也不例外,但她的反應卻比其他人來得稍稍輕微一些。
就在眾人紛亂之時,突然天色大變,層層烏雲猶如潮汐一般從四面八方向著山谷滾滾而來,遮天蔽日,剎那間,便彷彿已是黃昏。眾人更加奇怪了,李錦芸也謹慎地問岳斯邰:“這是怎麼回事?”岳斯邰靜觀天色,鎮定地言道:“天象有異,怕是要發生什麼大事。”李錦芸聽了一驚,急切地問道:“那如何是好?”岳斯邰笑了笑,握住妻子的手言道:“但觀無妨。”
不久,眾人的壓抑感漸漸消失,含青也感覺好受多了。但見天空中射來一道紅光,正中青鸞。那紅光將周圍無數凡雲慢慢推開,紅光範圍漸漸擴大,萬里長空中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谷底,青鸞四周也漸被紅光覆蓋,連含青都被裹了進去。
這一驚人的變化讓眾人目瞪口呆,殷紅妍立刻起身要去救出含青,被岳斯邰伸手攔住:“紅妍姑娘,此刻前去恐怕危險,不但不能救出含青姑娘,連你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啊。”
“可是含青她……”儘管紅妍覺得岳堂主所言甚是,但她心裏依舊十分難過,恨不得自己立刻跳進那紅光里。
“這個時候,只能聽天由命了。”李錦芸在旁邊冷冷言道。紅妍一聽,更覺凄涼。
岳斯邰趕緊補充道:“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含青姑娘不會有事的。”紅妍這才含着淚點點頭。
那紅光停止擴散,變得愈加耀眼了,眾人皆已看不清紅光之內的景物了。
紅光之內,含青卻沒有覺得如何耀眼,只是那火紅色的光照到自己的身上,卻是冰涼刺骨,彷彿置身於千年寒潭之中,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身上的毛孔突糟降溫,還有些不適應,好像一瞬間就收縮似的,含青頓覺渾身皮膚髮緊,連腦皮都緊繃繃的。
含青偷眼望了望對面的青鸞,只見它顯得平靜異常,已是收起雙翼,悠然而立。想必它可以抵禦這點寒冷吧,含青暗暗思忖。
突然,含青只覺得腳下“咔咔”作響,一股寒流順着雙腳迅速傳遍了整個身體。含青低頭一看,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腳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片冰面了,而且那冰花大有順着雙腳蔓延上來之勢。含青趕緊迅速拔出雙腳,然後不停地原地跑動,以防止再次被凍結。
冰面光潔如鏡,寒氣逼人,恍惚間彷彿是到嚴寒之地。含青雙手都有些凍僵了,不住地相互搓着。而對面的青鸞此時已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難道它真的不冷?有這麼強的禦寒能力嗎?含青有點不相信的,她走近了幾步仔細一看,原來青鸞的雙腳早已經被凍結在了冰面里,動彈不得了。含青一陣心疼,趕緊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青鸞的脖子,責備道:“我的小乖乖,我說你怎麼不動彈呢?這樣怎麼能行?”
對於含青這次的靠近,青鸞表現得十分平靜,並沒有做任何的反抗,而是由着含青親近自己,是因為它現在落難嗎?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呢?含青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只是一心想要救下青鸞。她運功掌心,猛擊冰面,但奇怪的是,冰面竟然毫無動靜,剛剛含青以掌擊谷底時,地上還現出一道裂縫呢,而現在冰面居然連個小小的裂痕都不見。這冰面如此堅實啊!含青不禁感嘆。她不死心地又嘗試了幾次,冰面依舊堅不可摧。
就在這時候,含青忽然發現青鸞的羽翼尖部竟然泛起了冰花!含青大叫一聲:“不好!”趕緊伸手過去打碎冰花,可是一層冰花剛剛打落,立即又有一層冰花凍結,層出不窮。含青有些着急了,照這樣下去,恐怕不用一會,青鸞就要被整個凍結住了。但是現在又什麼辦法能限制住這層層冰花呢?
眼見青鸞的羽翼被一點點凍結,含青心急如焚。突然,含青將自己破碎的外衣脫掉,然後盤膝而坐,運功全身,待到全身血液逐漸沸騰之時,含青也覺得整個人都燥熱了起來。她這才起身,一下子撲到了青鸞的身上,把自己身上的這點熱氣傳給青鸞,並運功吸收青鸞身上的寒氣。青鸞獲得了熱量,羽翼上的冰花自然就慢慢融掉了,只是這樣一來,含青的體溫急劇下降,很快就到了忍耐的極限。
青鸞見含青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自己,感動異常,頷首許久后,竟發出一聲長嘯,凄厲悲涼卻又音質甜潤。含青一震,她明確地感受到了青鸞這一聲的含義,那是誠摯的感激。含青笑了,柔情地說:“你終於會叫了!”
儘管在紅光之外的眾人看不到光內的一切,但這一聲長嘯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大家紛紛猜測,這是青鸞的叫聲嗎?一直沒聽見它有過叫聲的?這一聲長嘯,殷紅妍和岳斯邰的心頓覺刺痛,只有李錦芸暗自得意,想那青鸞必定是勝利了。
由於青鸞體型碩大,含青只能不斷變換着自己的位置,以求能溫暖它的全身。不多時,含青的指尖、眉梢已佈滿了冰花,嘴唇青紫,渾身無力,但她絲毫不在意,依然一心趴在青鸞的身上。漸漸地,含青失去了知覺。
就在這時,冰面之下似有無數氣流在遊動着,似青龍戲水,突然,一處冰面裂開,從冰面之下飛出一簇冰花,冰花之中,似有火紅色的花蕊。那冰花綻放於空中,花蕊的紅色逐漸侵染了全部的花瓣,在一瞬間化作一團烈焰之花。待花瓣散落於冰面,便也化作團團烈焰,熊熊燃燒着。更多處的冰面隨即裂開,團團烈焰幾乎佈滿了整個冰面。紅光內的溫度急劇上升,酷熱無比。
這時候,失去知覺的含青正躺在青鸞的背上,那青鸞低頭蓄勢,旋即昂首,又是一聲長嘯,尖銳刺耳,完全不似剛才。迷迷糊糊的含青,就覺得有人在身邊叫自己的名字,於是她慢慢睜開了雙眼,但見眼前一片火海,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