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殭屍
那清晰的響動把眾人嚇了一跳,現在再通過鐵鏈攀爬上去肯定是不現實的了,於是大夥全都擁入了西北角,然後死死盯着機關聲傳來的方向,不過都是相當凝重的表情。
突然地穴東北角的牆壁開始晃動了起來,緊接那片原本嚴絲合縫的牆壁也向兩邊緩緩的打開了,直接露出了一個方正的洞口,看上去足夠一人通入,而趙三通過長明銅燈觸動的,顯然就是墓室的暗門。
“我說這裏面怎麼沒有棺槨,原來正點子在那邊。”陳和尚一邊說著話,一邊湊過頭去深吸起了從暗門中湧出的空氣,也難怪他接二連三着了毒氣的道,像這種靠氣味判斷危險的方法雖然獨特,但在林澤看來可行度並不算高。
“空氣里有股發霉的藥味,聞上去不像毒氣,應該是防腐藥劑的味道,估計裏面肯定有棺槨以及古屍。”陳和尚說話間就大踏步往暗門裏走去,而眾人剛才全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所以聽他說道沒有毒氣的時候這才聞了幾口,嗅得那些空氣中果然有股淡淡的藥味,看來真如陳和尚所說是做防腐只用的。
雖然屍體和死人大夥都見過不少了,但這古屍和棺槨還是第一次照面,所以眾人都緊跟着陳和尚走了上去,而且林澤在心中還有點莫名的興奮以及忐忑,甚至他還在想裏面那古屍是保存完整栩栩如生呢?還是已經爛得只剩指甲和牙齒了?
“喵嗚。”就等陳和尚準備踏入暗門時候,突然就從裏屋傳來的一聲動物的慘叫,緊接着一道黑影便從內直直飛出,只見陳和尚下意識的一躲,那玩意狠狠撞在了外面的石壁上,正是早先消失的那隻黑貓。
黑貓已經渾身癱軟了下來,眼看是不能活了,更為恐怖的是它渾身的毛都直立着,上面還沾了大片的血跡,顯然是生前受到了很大的驚嚇。至於那原本柔柔的肚皮也被給人開了膛,腸子和內臟正順着牆壁緩緩的流了下來,黏糊糊的積了厚厚一灘,黃黃綠綠間說不出的噁心。
“小心!”正當大夥的注意力都放在黑貓的慘狀上面時候,只聽陳和尚大喝一聲,接着便見一道寒光從暗門中掠出,劃過石板甚至還激出了片片的火花,而得虧陳和尚早就閃身一旁,否則這一下若是斬實了,剛才那隻黑貓就是他的下場了。
陳和尚剛後退幾步,便從黑漆漆的暗門中伸出了一隻筆直的人手,看上去於常人的手臂無異,絲毫也沒有一般殭屍身上的濃密毛髮,唯一突兀的地方是此手的頂端並沒有五指,而是套着一個半圓形的弧柄,在上面有着一把怪刀,整體呈現彎月形狀,正面利刃反面突刺,顯得極為詭異。
“這是什麼兵器?”陳一卦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然後沖趙三問道,可趙三隻是搖了搖頭,顯然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這奇形怪狀的刀到底是什麼東西。
“管他是什麼兵器,這殭屍肯定是要咱們命的,趕緊收了它吧。”陳和尚說話間就將一直提在手裏的卸嶺甲套在了身上,然後還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把糯米粉攥在手裏。
雖然糯米粉對殭屍沒有直接的殺傷作用,但殭屍並不是靠眼耳鼻來確定對手位置的,簡而言之殭屍的器官早就腐朽了,而它感知對手的方式是靠面部的毛孔和生物電磁場,糯米粉一旦黏在它面部肯定會堵塞毛孔和破壞生物電,這樣一來它也就變成了瞎子,不說別的,單是為眾人落跑就能贏得寶貴的時間。
就在陳和尚說話的這個當口,那隻殭屍已經從暗門中走了出來,只見它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兩手都是帶刺的怪刀,在身上還裹着層漆黑的油布般的衣物,甚至連頭都給蒙住了,根本就讓人無從打量它的本來面目。
“靠,這麼奇怪的殭屍,我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陳和尚話音未落,揚手就把糯米粉撒了出去,然後藉著那蒸騰而起的白霧便合身撲上,同時在空中的時候就一把拽過了卸嶺甲背後的兩跟支架,只見這支架打開之後足有一米多長,頂端還有着三角形的尖錐,至於支架的鋼臂上還有着把手,正是為了方便操作之用的,顯然這卸嶺甲除了翻山下地之外,還是他們卸嶺力士的獨門兵器。
隨着“當”的一聲脆響,陳和尚整個人倒飛了回來,雖然剛才因為糯米粉的關係所以沒看清楚他和殭屍交手的具體情況,但看他卸嶺甲鋼臂上突兀的刀痕,以及那還在微微顫抖的雙手,顯然陳和尚剛才那下吃了點暗虧。
一看陳和尚照面間就敗了,趙三趕忙迎了上去,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取出兵器,而是斜腳就沖殭屍攔腰踹了過去,眼見這石破天驚的一腳就要觸及對方的身體了,但殭屍並沒有揮刀抵擋,反而就任由他這一腳踢實了上來。要知道趙三這腳雖說迅雷不及掩耳,可說白了和陳和尚剛才的偷襲速度也差不了多少,按理說殭屍是不可能躲不開的,也不知道那鬼物葫蘆里賣得到底是什麼葯。
趙三這一腳才剛和殭屍的身體接觸,便有“咚”的一聲悶響傳來,聽上去就像這一記鞭腿敲擊在了銅鐘之上一般,而趙三的情況可比陳和尚悲催多了,只見他觸電般的縮回了腿,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還抱着腿直抽起了涼氣,顯然疼得不輕。
“這殭屍還真和傳說中的一樣,渾身上下堅若鋼鐵啊。”林澤幾乎是下意思的說道,只不過這時陳和尚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只見他又抽出的卸嶺甲上另外的兩個把手,而這次彈出來的卻是兩把長刀,至於那殭屍卻沒有搶攻,反而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顯然是想看看陳和尚這次是想玩什麼把戲。
“哼,堅硬如鐵的殭屍我見多了,不過我們卸嶺力士也不是吃白飯的。”只聽陳和尚一聲冷哼,接着就從隨身布包里掏出了一個瓶子,沒有絲毫猶豫就將瓶子裏的暗紅色液體倒在了長刀之上,而接着陰風送來的陣陣腥味,林澤也知道了他所倒的正是黑狗血。
黑狗血可是傳統的鎮邪克凶之物,甚至在易學範疇里也有大用,所以當陳和尚操縱起卸嶺甲,揮舞着那對沾有黑狗血的雙刀沖對方撲的時候,林澤便下意識的覺得這回殭屍可得倒大霉了,事實也的確正沿着林澤預想的方向發展而去,只見卸嶺甲上的雙刃和殭屍手中的怪刀交鋒了幾個回合,便破開防禦抹過了殭屍的胸膛,甚至輕而易舉就割破了對方身上那類似於帆布的黑色玩意,直發出“嗤啦”一聲利想。
殭屍身上包裹着的黑衣拉扯幾下便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隨即整件衣服便整個脫線離開了身體,但看見殭屍身體的眾人全都目瞪口呆起來,只因這玩意身上根本就沒有皮肉,而是裝着一層光滑的銅板,而上面還有着道道的淺印,顯然它已經經歷過不少打鬥了。
“前輩你聽說過有什麼殭屍死後會變成這樣嗎?”林澤脫口而出就沖陳一卦問道,畢竟看這殭屍的身體上不是裹了層銅甲,反而更像是滿身的皮肉都變成了這堅鋼一般的玩意。
“我對這玩意不了解,不過聽說很多殭屍都是死前吃藥引發屍變才弄成這樣的,我想咱們的文化博大精深,肯定會有些諸如此類可以讓皮肉堅硬如鋼的藥物。”陳一卦一邊看着還在場中和殭屍激斗的陳和尚,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道。
“我靠!哪裏會有這種葯啊,前輩你還是別糾結這殭屍的來源了,趕緊想辦法滅了它吧!”陳和尚聽過陳一卦的話后不由得大吼道,不過他在這行里也算得上首屈一指了,當然不會無的放矢。
陳一卦眉頭也深皺起來,接着便從包里掏出了一張符咒,林澤認得此符名曰鎮屍符,一般是為了防止橫死之人屍變,當然也兼之有吸收怨氣的作用,在《玄一錄》中有詳細的畫法,並不算什麼高端的符咒,即便是憑藉林澤的道行現在都可以勉強畫出。
就等林澤還在疑惑陳一卦要如何將這鎮屍符貼上殭屍身上的時候,只見陳一卦起落間就躍到了殭屍和陳和尚中間,接着便猛然出手,狠狠將此符釘在了殭屍的腦門之上。而就在這時,殭屍的怪刃也沖他攔腰斬了過來,不過陳一卦並沒有慌亂,反而是靈巧的閃身躲過,接着又把殭屍讓給了陳和尚,最後自己便脫離的戰團,返回了安全地帶。
“奇怪,這鎮屍符怎麼會對殭屍沒有作用。”陳一卦盯着場中一人一屍的激斗,接着便疑惑的說道,只見被他剛才印在殭屍腦門上的符咒並沒有貼在上面,反而是落在了地上,早就縮成了一團,也不知道被誰給踩踏成了碾粉。
“陳和尚,攻擊這玩意的關節,別和它硬扛了。”眼見那化作碎屑的鎮屍符,林澤突然就想起了什麼,然後便沖場中的陳和尚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