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寺里的事 25 正式下山

一大早，我便被叫到了方丈室，一進門，師父也在，房間裏瀰漫著一大股酒氣！看着大方丈和師父滿眼的血絲，一時間我竟分不出他二人是酒勁未散，還是熬了一宿！不過我知道，決定我命運的時刻終於到了。

大方丈見我進門，便率先開了口：“無解啊！你是本寺創寺以來第一個敢提出要下山的人！老衲我十分欣慰，我和你師父商量了一宿，決定讓你出去闖闖！”我連忙瞥了一眼師父，師父的眼眶似乎更紅潤了些，但仍是低着頭，沒有說話。

大方丈繼續說道：“我聽說此去天竺，有一座那一坨寺！”

“是…那爛陀寺！”師父連忙糾正道。

大方丈白了師父一眼：“那爛…那一…管他什麼寺！裏面藏有大乘佛法，你此行就去把這些經書取回吧，那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我：“天…竺？那距這兒有多遠？”

大方丈：“此去十萬八千里！路途遙遠、困難重重，無解，你怕嗎？”

我：“怕！”

大方丈語塞，過了片刻才繼續開口道：“老衲就知道你有決心，不怕艱難困苦！所以…”

我：“大方丈，弟子說‘怕’！”

大方丈：“所以要有恆心、有毅力，不取真經誓不歸還！”

我：“大方丈，如果取經要收費，那該怎麼辦？”

大方丈：“好了，要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這就啟程吧，老衲遙祝！”

我：“...”師父連忙起身，拉着我出了方丈室。

一路無語，到了禪房關了門，師父這才語重心長地開口道：“為師之前百般刁難，是不想你出去受苦！下山之路並不平坦，你天資差、沒本事、反應慢、好吃懶做，這下了山能活幾天？”

我：“師父，你這是在…鼓勵我嗎？”

師父嘆道：“罷了，你這就去吧！那爛陀寺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景，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我：“師父，徒兒這就要走了，你就沒有什麼要…饋贈一二的，路上我也好有個盤纏。”

師父：“桌上的黑鐵缽盂你帶走吧，路上化緣用，從此以後你也算是有了個‘鐵飯碗’！還有，為師有一個錦囊妙計相贈，你下山以後在最危機的時刻再打開。”

我接過了錦囊，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衣袖裏，正打算跟師父說上幾句，師父卻揮了揮手，催促道：“去吧，去吧！”

我轉身，不自覺地開口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

身後“嗖”的一聲，又是殺氣！我的後背果然被師父結結實實的來了一腳，師父斥道：“少跟我整這套兒，這裏是三峰山，沒有什麼易水…快滾！”

直到山腳，我也沒有見到那個我想見的身影。我回首望了望漸漸遠去的三峰山，苦笑了一下，繼續前行。

也罷！下山並不是為了某人，如果只是為了某人，那又何必下山。

也許，在路的不遠處儘是太平…

風果然沒有蕭蕭兮，此時時值盛夏，空氣幾乎沒有一絲流動；當然也沒有易水，但也許不遠處就是易水。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