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城郊
看着高焱離開的背影,弄玉死死的捏着手裏的捲軸,剛剛她其實還想說話,但是高焱卻沒有給她機會。
三天的療養內傷雖然已經痊癒,但是外傷終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癒合,但高焱不得不離開,弄玉的出現會大大增加他暴露的可能。
再次走在新鄭的街頭,高焱明顯感覺到了民眾的惶恐情緒,夜幕將百越太子天澤等人放出來讓整個新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他高焱就要藉此機會離開這混亂之地,畢竟之後的局面他高焱還真應付不了。
就在高焱遊盪到城門口的時候一隊秦軍卻從城門口走了進來。
“這是,李斯!”
雖然城裏還有高焱覬覦的東西,但是高焱已經不準備冒險了,他需要儘快離開新鄭,這裏已經不是他這樣的人能生存的地方了。
混在出城的人群中,高焱離開了這座自己最熟悉的城市,回頭看了一眼新鄭的城牆,高焱踏上了離開的步伐。
兩丈寬的土路滿是車轍的痕迹,路邊的青草掛滿清晨的露水,走在路上的高焱眼中有着對新鄭的留戀,這裏的生活雖然短暫,這裏卻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墨鴉!衛庄!我高焱還會回來的!事情還不算結束!”
新鄭內外雖然僅僅只有一牆之隔,然而內外卻是兩個世界,泥濘的小道,阡陌的枝丫,高焱感覺自己迷路了。
但是大路高焱實在是不願意走,韓非的流沙人手不多,不足為懼,但是夜幕的殺手可不少,高焱現在畢竟是有傷在身,能小心就盡量小心一點,可不能在這裏翻了船。
夜幕降臨,蛇蟲鼠蟻橫行,高焱再次被迫回到了大路。
昏暗的夜幕之下任何光亮都會讓人心安,高焱看着遠處一團巨大的篝火心中疑惑頓生,什麼人居然敢在新鄭附近聚集。
等高焱來到篝火附近看見一地的老弱婦孺,心中已然明了,這些人只怕是百越遺民。
滿地的老弱不就是高焱最好的補給嗎?只要他高焱殺了些人,就算不能力敵衛庄,墨鴉,只怕也不會如之前一樣一招被人重傷,而且這些人就算他高焱不殺也會死,如何不能成為他高焱的養料。
漆黑的夜色之下,高焱的呼吸聲越發的急促,手掌下的青草早已經被高焱的內勁震碎,長出了口氣,平靜下心緒的高焱緩緩起身,他已經決定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些人既然讓他碰上,那就只能怨命不好。
高焱自信此時他的武功,對付這些老弱婦孺不過是時間問題,索性大步的向篝火走去。
高焱掃視營地,大部分的婦孺老人已經在篝火附近安睡,只有一個長者帶着幾個青壯在篝火邊聊天。
看見高焱走近,青壯們馬上露出了警惕的神情,雖然他們實力不強,但是多年野外生存的經驗告訴他們眼前這個人非常危險。
“年輕人,這麼晚怎麼還在野外行走,這樣是非常危險的!如不嫌棄來這裏休息一晚如何?”
老人沒有同青壯們一樣露出警惕的神色,反而很是溫和的和高焱說話。
“老人家說笑了,小子自認有幾分實力夜行荒郊不是問題,倒是老者帶着這麼多人前往新鄭只怕是自尋死路啊!”
高焱雖然想動手,但是他想將這裏所有人盡數擊殺,就先得讓人放鬆警惕,不然不能盡全功。
“年輕人,我們這些人到那裏都不好活,只能死裏求生,相信以韓王的肚量應該不會如此!”
高焱看着老者微微搖頭。
“老人家,小子從新鄭來,那韓王可不是好說話的人,老人家還是就此回返才好,貴人們可不知民眾的疾苦!”
老者微微點頭,“年輕人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婦孺太多,又無耕地實在養不活如此多的人口,只望韓王網開一面,大家一定感念韓王恩德!”
高焱看着說話的老人再次搖頭,他不明白這把年紀的老者為何還如此天真,“也罷,小子多言了!”
“少年人好心老夫明白,只是迫不得已!”
隨着高焱和老者的交談,身旁的幾名青壯已經沒有如之前一般警惕,高焱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已經提醒這些人了,也給自己找了個心安,這些人命該如此,就不能怪他高焱了。
高焱的手已經摸到了腰間,身上傷口的疼痛已經完全消失,高焱感覺現在就是完美的機會。
“叮!叮!叮!叮!”
一輛馬車帶着數名護衛突兀的出現在了營地的外面。
聽見異響,高焱將已經摸到刀柄的手再次收了回來,這麼晚怎麼還會有人來這裏,高焱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馬車。
隨着馬車的接近,不少人被吵醒,高焱明白自己的計劃泡湯了,因為馬車的護衛有人讓高焱感受到了壓力,雖然比之衛庄之流差的很遠,但是現在有傷在身的高焱不想冒險。
在護衛的引領下馬車也來到了篝火邊。
“給他們些吃的和銀錢吧!”
馬車裏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裏面滿是溫婉的味道。
聽見馬車裏面傳來的話語,老者滿是激動。
“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雖然感激,但是老者卻沒有靠近馬車的意思,篝火旁的青壯對帶着護衛的馬車也是敬畏非常。
高焱聽着馬車裏傳來的女聲陷入了沉思,這個聲音讓他感覺到熟悉,他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聽過,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着已經登上中天的圓月,高焱嘆了口氣,雖然他已經暗示自己這些人自己不殺依舊會死,但是在馬車到來之後他卻有一種釋懷的錯覺,要胡亂殺人高焱終究是下不去手。
這一夜終究是平安的度過了,沒絲毫的波瀾,早上高焱就告別了百越老者,獨自一人踏上了未知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