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秦帝勃然大怒
“皇上若不信,現在可去長燈宮內看一看,每逢下雨,長燈宮內的牆壁便會滲出水跡,牆上的漆會浮腫脫落,現在的長燈宮連豬圈都不如。”
張洞之壯大膽子道。
既然要說,那便都說了,今天他一定要讓太子下台!
太子不下台,他便會死!
秦帝大手一拍,龍椅顫着。
秦帝起身,邁着步子離開。
眾人不用想都知道,秦帝是想去長燈宮,一探究竟。
秦淵額頭、後背滲出冷汗。
大臣們互相看了眼,最後還是陸佑先邁開一步隨着秦帝離開。
那些人見丞相離開,連忙跟了上去。
張洞之從地上起來,看着還跪在地上的太子,眼中劃過一抹森冷與毒辣,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秦旬瞥了眼秦淵,才剛轉身還沒邁開步子,便聽到身後秦淵的聲音傳來:“秦旬!”
“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沾沾自喜啊!”
秦淵轉頭,冷聲道。
“當然。”
秦旬也不跟秦淵裝,直白承認道。
“不止得意,臣弟還很佩服太子殿下,敢在父皇最看重的東西上動手。”
秦旬勾唇一笑,繼續道。
轉頭,邁着步子離開。
秦淵一顫,知道秦旬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父皇對列祖列宗抱有崇敬之意,不然也不會想修建長燈宮,將列祖列宗們的靈牌請送進宮,供奉起來。
若謀害張洞之的事他父皇不會跟他計較,那他用劣質材料修建長燈宮,草菅人命,暗中扣修建款的事,他父皇絕對不會饒過他!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連早朝都不上了,直接往長燈宮的方向去。
那些看守長燈宮的下人在見秦帝一行人來時,臉色難看,下意識地擋在了秦帝面前:“小的參見皇上。”
話落,秦帝邁着大步氣勢洶洶地從兩人中間走過,抬起腳,踹在長燈宮的大門上。
那兩個在外看守的人,心裏暗道一聲糟了。
眾人踏入宮內,只見才修建一年的長燈宮內破得就像張洞之說的那樣,連豬圈都不如。
上方的懸樑似被老鼠啃食壞了般,點點的木屑從上面落下,牆壁滲水浮腫,還散發出一股異味,底下還長着青苔,看起來根本不像新修建的。
擺在桌子上方的靈牌也被灰塵跟木屑包裹着。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真的每天都擦拭了,只是…只是擦拭的速度趕不上木屑灰掉落的速度,所以才…”
那兩看守的人從門外爬進來,跪在秦帝面前磕頭認錯。
哪怕秦帝一言不發,他們都知道秦帝此刻無比生氣。
他們被派來這之後,真的勤勤懇懇地打掃着長燈宮,但是…但是在一次下雨後,長燈宮就開始變了,不止牆壁出了問題,房梁偶爾也發出聲音,只要人一說話,上邊兒就會掉木屑。
他們才剛擦拭完,木屑又往下掉,靈牌又髒了。
他們也跟上邊的人反應過,但上邊的人說,讓他們自己看着辦。
長燈宮修建好了,且還是花了不少銀子才修建好的,莫說是上眠掉木屑,就是房梁塌了,那也不可往外說,除非…
長燈宮塌了!
久而久之,他們也就不理會了。
反正不管怎麼擦拭,上面的木屑都會掉下來,髒了靈牌,加上平日裏除了他們之外也沒人會來這,連秦帝,最多也是一年來祭拜一回,只要在秦帝來的那天,將這裏收拾乾淨便好。
上邊的人都不着急,他們又着急做什麼?
但他們沒想到,秦帝竟在他們意想不到的時間段來了!
“來人,將這兩個玩忽職守的狗奴才拉下去砍了!”
秦帝看着這兩跪在面前的太監,壓抑着心裏的怒火道。
那兩個小太監一聽,滿臉恐慌。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才知道了!”
然,等待他們的卻是護衛無情地將他們拖下去。
跟在後面的秦淵臉色難看,雙腿發抖地跪在地上。
“秦淵,你可真是個好太子啊,朕讓戶部撥款給你,你竟從中剋扣、濫竽充數,草菅人命!”
在沒見到這一幕之前,秦帝心裏還有些不信張洞之說的,但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他徹底相信張洞之說的了。
“父皇,兒臣,兒臣知錯,兒臣知錯了。”
秦淵抖了抖身,這一次他是徹底怕了。
若不是他拉攏那些大臣們需要大量的銀子,他也不會想到剋扣修建長燈宮的銀子。
想讓他們站在他這邊,支持他,那就要讓他們對他死心塌地。
想讓他們對他死心塌地便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他有不菲的功績,另一個則是給他們甜頭。
他雖會武功,但那點武功不夠看,上戰場殺敵這種事他做不來,也吃不了在戰場上的苦。
這種事,也只有一直跟在燕鴻身邊練武的秦旬才能做。
至於朝廷上的事,他是想做,但他父皇卻一直不信任他,覺得他辦不好事,所以不管在戰場還是在朝上,他都無法立功。
那他只能選擇另一條路,賄賂他們…
縱一年前那些刺客來報,說秦旬已死,但不見秦旬的屍體,他就無法相信秦旬已經死了,他無法高枕無憂,所以背地裏用銀子拉攏大臣們,賄賂他們。
若秦旬真死在了外面,有這些大臣們的支持,將來他登基會變得容易許多,前方的阻礙也會少很多。
若秦旬回來,有了這些大臣們的支持,他在朝上也能事半功倍。
“知錯?朕看你是不知悔改!朕怎會有你這樣兒子,連列祖列宗們也不顧!”
秦帝渾身暴戾,脖上的青筋凸顯,抬起腳,如李聖剛剛踹李宗那樣,狠狠地踹在太子身上。
太子此刻乖巧得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只低頭一直重複着道自己知錯。
“來人,將太子關入宗人府,剋扣修建長燈宮一事,嚴查!”
秦帝冷聲道,那張看起來本就凶煞的臉,此刻更是叫人寒顫。
跟在身後的大臣們知道,天子怒了,且是大怒。
現在上去替太子求情的話,不止會被認為是太子一黨,還有可能要承受天子的怒氣。
那些太子一黨的大臣們,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至於那些隨在太子身邊一同修建長燈宮的大臣們,害怕不已。
現在已證據確鑿,但秦帝卻還說嚴查,也就是說…
秦帝不止要查太子,連同當初參合修建長燈宮的所有人也要一併查,若查出誰收了賄賂,下場肯定會跟太子一樣!
完了,他們要完了!
張洞之聽得秦帝的話,嘴角揚起一笑。
他贏了!
太子輸了!
就在張洞之心裏想着時,秦旬那從容悠哉的聲音響起:“說來也巧,兒臣昨夜收到了朋友送的一份禮物,這份禮物里,恰好記錄了太子先前所做的所有事。”
“哦,還有張侍郎的。”
秦旬話落,視線落在張洞之身上。
張洞之嘴角的笑容消失,雙目緊盯着秦旬。
秦旬不是幫他的嗎?
怎干戈相倒了?
秦旬說罷,從懷中掏出兩本本子,恭敬地遞給秦帝。
秦帝看了眼秦旬,雖有些好奇秦旬說的朋友是誰,但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