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時政新聞
在一座千萬人口級別的大城市偶爾發生幾起命案、幾起意外身亡事故本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可我身邊的朋友剛剛意外死亡,這使我最近對“死亡”這個字眼異常敏感。當看到兩起意外死亡的新聞報道后,我的心不由得一顫。我查閱了兩個亡者的詳細資料,在看過他們的照片和資料后,我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份恐懼。如果這恐懼得到證實,那這三起意外死亡事件就都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了……恐怖殘忍的蓄意謀殺!
幾天來我一直陷在煎熬之中,片桐的離奇死亡更是讓我惴惴不安。片桐平時的確有大嘴巴的毛病,而另外兩個意外死亡的男人確實也參加了那天的拍攝。再聯想淺川社長那天對我們的警告,讓我不得不懷疑片桐的死與拍攝那部所謂的內部片有直接關係。
是淺川派人殺了片桐?還是東條太太或者西尾太太派人行兇?如果真是這樣,那另外兩個男人的死應該也就不是意外了。他們三個人是不是都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說了不該說的話?如果是,行兇者是如何知道的?如過不是,那其他參加內部片拍攝的人,是不是也會在某一天被意外死亡呢?如果我的推測是對的,那麼這種意外死亡會不會也落到自己的頭上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種煎熬持續了數天,直到多日後,看生活一如平常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故,我忐忑不安心情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周末晚上,我在中餐館點了幾個菜,然後約來了小晴和吉村一起晚餐。吃飯時,電視機里播放的時政新聞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新的國會議員選舉開始了,各民主D派競相角逐,參議員們生旦凈末丑眾像百生百態。小晴是專門做時政新聞的記者,有了這個時政萬事通,我們能夠一邊看新聞一邊了解到很多議會選舉幕後的鮮為人知的有趣事件。
當電視機里正在播放一條議員採訪時,幸子忽然一指說,“誒,這不是那個東條太太嗎!”
一聽幸子提到了東條太太,我馬上就緊張了起來。
小晴驚奇地問:“幸子,你還認識東條太太啊?”
幸子說:“嗯……認識,我跟她見過兩次。”
小晴又問:“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連忙搶着說:“哦……這個東條太太我也認識。”
“什麼?”小晴轉頭看看我,滿臉不可思議地問,“你也認識?”
“是啊……認識!”我解釋說,“公司里有很多人都認識,不過她不認識我們而已。這個東條太太是淺川社長的朋友,來過公司幾次,所以公司很多同事都見過她。對了,經常跟她在一起的好像還有個西尾太太。”
“原來這樣啊……”小晴笑着說,“這個東條太太可是個大人物,她的家族背景非常強大,她先生能夠參選國會議員,全都是仰仗她的家族勢力。對了,還有你說的那個西尾太太,她們家也是名門望族,家族裏出了不少響噹噹的人物呢。你們淺川社長竟然跟她熟絡,那真是很不簡單啊。”
“是的,淺川社長的確有着很深的社會關係。”我隨口迎合了一句,便沒有再往下接話。從新聞里可以看出,當下正是議會選舉的關鍵時期,聯想最近發生的種種,我好像弄明白了很多問題。
我借口說要熱湯把幸子叫到廚房,然後叮囑她不要再提及東條太太,更不要在小晴面前過多的提及公司內部的事情。幸子是個聰明的姑娘,她馬上就領會了我的意思,並答應以後一定注意言辭。其實幸子並不知道東條太太她們來公司具體做了什麼,更不會把片桐的死跟她們聯繫起來。但有些事必須要謹慎再謹慎。因為在我們身邊陰暗的角落裏,好像有着無數的雙眼睛在進行死亡凝視。
晚飯後,小晴和幸子負責收拾碗筷,我和吉村則相約去拳館練拳。
經過吉村多日的悉心教練,我的格鬥技能已益精湛,比當初跟長毛打架時,已不知高出了多少個段位。吉村所教的技擊術非常的實用,都是那種一招制敵的穩准狠的招術。在公司及至整個圈子裏,吉村都一個冷麵戰狂的存在。所以,身邊能有這樣一個朋友,讓我感覺非常的踏實。
練過拳后已經是快10點鐘了。我跟吉村各自回家。走在路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有些緊身地接了起來,
“喂……哪位?”
“是我,田中涼介。”
“田中涼介?”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田中警官啊。你好你好!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事想找你聊聊,方便見相面嗎?”
“現在嗎?”
“對!”
“嗯……好吧。那你說個地方吧,我去找你。”
“我就在你公寓樓下的咖啡屋,你過來吧。”
“好的,我馬上到。”
我快步來到咖啡屋。此時咖啡屋裏非常冷清,沒有別的客人,只有田中涼介一個人干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抽着煙。如果不是田中涼介佔着座位,我想這家小店應該已經打烊了。
我走到田中涼介身邊。
“田中警官。”
“哦……來了。請坐。”
“好……”我坐在田中涼介對面。
“雲桑,你要不要喝點什麼?”田中涼介問。
“不用了。田中警官,你說有事找我聊。請問是什麼事?”
田中涼介深吸了兩口煙,隨着把煙屁股按滅在煙灰缸里,然後口吐煙霧地說:“你對你同事片桐的死怎麼看?”
“片桐的死?”我心裏一驚,心想田中涼介怎麼突然問起我這個了?難道是他知道什麼內情?
“警方調查說是酒後跟人發生了衝突,遇刺意外身亡。”我小心地試探性地說道。
“我是問你怎麼看?”
“我覺得也是意外吧。不然還能是什麼?”
“表面上看是這樣的。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田中涼介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田中警官,我不太明白你話的意思。”我看着田中涼介半明半暗稜角分明的臉龐問道。
“你不用明白。我就想問你,願不願意幫我?”田中涼介突然轉頭死死地盯着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