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選擇（2）
(開了三天的會，兒子又燒了兩天，明天還有更新）
“小張，既然安排好了，你先帶周縣的幾位朋友到別墅去，回頭再來接我們。”方天明顯然還有深層次的說話要繼續，魏景新等人也知趣地離開了座位起來客氣地告辭，然後開着本田商務車跟在奧迪車後面往黃梅海灘飛奔而去。
“唉，這地方山頭林立，確實是難打開局面，連一個用得順手的人也沒有。”方天明發泄着不滿，“小皓，有沒有興趣過來幫我？”
“過來濱江？這個太突然了。”周皓想也沒想就婉轉地拒絕道，越是不發達的地區搞政治鬥爭就越厲害，剛剛才在榮安縣打開了局面，他並沒有打算換一個地方的打算。
“與其按部就班在榮安縣實打實幹，倒不如過來，在市委辦安排個副秘書長的位置還是可行的。”方天明一副認真，並沒有因此而馬上死心，周皓的意外探訪倒是在他心裏面亮起了一盞明燈，這絕對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方天明到底不是周派的人，也不算是歐成初目前的心腹，對於周皓身邊發生的事自然是一點也不清楚，周皓明白由副縣長到市委副秘書長，雖然只是平級的過度，但屈指可算，也能計算出暢順的官途能節省多少寶貴的時間，只是他的答話還是令到方天明很震驚：“方叔，我被安排到榮安，家裏有家裏的打算，這方面我想我是插不上話的。”
“那也是，你父親自有他的安排。”方天明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再考慮一下，有意思的話隨時聯繫我。也只可惜少芸現在挺着個大肚子，要不然她過來也是一個好幫手。”
“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周皓微微地笑着，算是對方天明這一宗白送的好事一個完滿的答覆。
午餐的時候，方天明顯然是喝下了不少的酒，雖然依然臉不改色，但談吐之間不時可以聞到那濃烈的酒氣，他的雙眼皮不時打着架。
“晚上有時間我再約你。”方天明遠遠看到奧迪車駛來，打着雙閃，停靠在路邊，那四個環標誌清晰可見。
“沒關係。”周皓起來，緊緊跟着方天明的腳步，只是落後了一步。
“方雯，省電視台‘聚焦東嶺’欄目的記者，你和她打過交道？”方天明似乎想起了什麼，扭着頭問道，“晚上她和欄目組的組長過來。”
“是打過交道，但沒怎麼交流。”周皓想了想說道，“這小姑娘是要收錢的。”
“這個我明白。”方天明皺着眉頭，在組織部呆的時間長了，忽然與外界打起交道，也需要一個時間來過度。
黃海沙海灘風景優美，面向大海，背靠着山，海灘邊上有連片的小山丘，山丘之上建起了為數不少的別墅群，除去部分掛着“某某酒店”之類的大牌子之外，其它一部分大都是濱江市內富人的住所。
小張所安排的別墅是一個頗具規模的酒店內一棟面向東方的兩層小別墅，毫無遮擋，是觀看海上日出的理想位置，小別墅的一樓是功能大廳，二樓有三間大大的客房，而三樓上面還有一個露天的水池。
周皓由停車場坐着電瓶車來到別墅前，走進屋內，剛好遇上屋內三人正在二樓的過道，正要準備出門，都是一身休閑的打扮，李曉琳的一身天藍色的薄薄連衣短裙，然後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小外衣以遮擋猛烈的太陽，肩上藍色的肩帶隱約可見。樓梯上，光線折射而過，淡淡的陽光透着兩位女仕薄薄的衣衫而過，兩個清晰可見的少女輪廓完全展現了出來，周皓猛吞一下口水，多少有點正常的反應。
“哈哈，領導，剛想去海邊走走，你就回來了，一起？”魏景新靠着樓梯邊上的護欄打着哈哈。
“我不去了，打算睡睡。”周皓攤了攤手，他實在有點悃意，對於一個習慣午覺的人來說，中午多少也希望打個盹，那怕是只有半個小時。
“中間的房間是你的，行李已經替你拿了進去。”魏景新又退回了兩步正站在正對樓梯的房門前，而兩位女仕是由最裏間走出來的。
周皓打開了房門，想了想，又回過頭說道：“等我一會兒，我洗個臉也一同出去。”
周皓洗了個臉，祛除了多少的睡意，他並用不着換衣服，只是把金絲眼鏡又在放進隨身的挎包，把那副大大的墨鏡架在鼻上，樓下魏景新的目光有着多少的閃爍和迷離，他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李曉琳身上，周皓多少有點不快的感覺：魏景新並不會比他的好友麥家祥要正經多少，也許是家人都是混在政府衙門的，他做人做事顯得低調得多，但周皓知道，魏景新玩弄過的女人並不比麥家祥少，只是談論他的人不多而已。
“我還是不去了。”鄭笑爽看着窗外的陽光，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她同樣披了一件花布小外套，裸露着的手臂上在陽光可反射着淡淡的光澤，自從收入倍增之後，她對於自己的衣着和打扮更加不惜本錢了。
“說好了去，怎麼又不去？”魏景新的雙眼在鄭笑爽白白的胸前掠過，有點失望，對於這個女朋友，他並不像以往那樣的希望一步到位，但該碰過的地方還是碰過了，只是隔着衣衫的感覺未免沒有隻有一層泳衣那樣的真實。
“曉琳，你去游泳嗎？”鄭笑爽向李曉琳發出了求助，她雖然耍着小脾氣，但一向是對魏景新言聽計從。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李曉琳望着窗外藍藍的天空，屋內的氣息相比而下有點令人喘不過氣，也許這種感覺只是心情上的負擔，但她渴望着窗外的自由。
“笑爽你喜歡獃著就讓景新陪你獃著吧，我陪曉琳出去走走。”周皓沖李曉琳點了點頭，然後向著屋外走去，早在外等候着的電瓶車向他駛來，他只是輕輕地擺了擺手，這裏到山下海灘並不遠，徒步的話也不過十來分鐘，他慢慢地着走，聽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塔、塔、塔、塔……”這樣的拖鞋發出的節奏頻率明顯只有一人，他刻意把腳步放得更慢，等待身後的腳步越走越近。
周皓剛要回過頭，李曉琳的一隻手已經摸到他的右手來，輕輕搭在手腕上，這是一個在父母面前經常作出的姿態。
周皓沉默不語，只是與李曉琳並排而行，他也喜歡這樣挽着手漫步，只是他明白李曉琳的心情並不單純，閑着手插在褲袋內，不經意觸碰到裏面硬硬的煙盒。
“又抽煙，要成老頭了。”李曉琳神情淡淡的，試圖打開尷尬的局面。
“已經是老頭了。”周皓看了看煙，還是放進了嘴上，輕輕地吸了一口，“你的口吻還真像姐姐在教訓弟弟。”
“你只有一個哥哥吧。”李曉琳低着頭，自從父親發病之後，周皓越是對李家關心，她就感覺到在周皓面前抬不起頭，“不過你有時候還確實像我的那個弟弟。”
李曉琳的說話深深地刺痛着周皓的神經，一支煙還沒抽完，他就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後神情凝重地對着李曉琳說道：“如果，我說的只是如果，我真是你弟弟，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你……”李曉琳驚奇着審視着周皓的臉，墨鏡之下那副臉孔越看果真有點和自己的弟弟的點相似，她搖着頭說道：“沒有如果。”
零度位移，假若不是親身經歷，周皓也不能相信這種天方夜譚一樣的事會發生，但愛的種子已經在李曉琳心上蔭芽，再繼續任由發展也只會令這棵嫩芽變成參天的大樹。
“曉琳，我是不值得你去愛的，我還有很多的女人，密林鎮的那個書記肚子裏面的孩子就是我的。”周皓知道這是一個不應該說出來的秘密，但他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說出來，他已經說不清自己對李曉琳的感覺，但就像剛才，看到魏景新那猥褻的目光落在姐姐身上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要保護姐姐的感覺。
“我……”李曉琳無言以對，周皓的話深深傷害了她，她只知道自己拉着周皓的手抓得更緊，只怕一鬆手就永遠沒有了可能，曾經，她一直幻想着周皓與歐少芸之間關係會有一個終結，曾結周皓的話令她有過一個希望會有披着雪白的婚紗被迎娶的一天，但此刻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內心上只有流淌着的熱血。
“放手吧，歐書記也僅僅是我身邊的其中一個女人。”周皓一字一字慢慢地說著，李曉琳的表情已經開始有點扭曲，他只希望能把自己由曉琳的內心裏面完完全全地挖了出來，今天，似乎他沒再看到曉琳身上的藍色光芒，要不然這樣絕情絕義的話他決計是無法說出來。
“周皓，我恨你。”李曉琳再也沒有辦法忍住眼淚，淚水已經完完全全擋住了她的視線，但卻無法阻擋她一邊抹着淚一邊往後奔跑的腳步。
讓她冷靜冷靜也好，想是這樣想，但周皓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地跟隨着李曉琳奔跑的方向而去。諾大的海灘，雖然也只有稀稀疏疏的遊人，周皓把金邊眼鏡重新替換了墨鏡，眼前的視線總算變得明亮和清晰，不遠處沙灘上一塊大石旁，一個女子正蹲在地上抱頭痛哭，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反射出藍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