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間絕色

天幕漆黑，幾點星光，細碎零散，無邊的黑色，恍若幕布，掩蓋住繁華背後的極致奢靡。

入夜時分，東臨的京都萬家燈火，酒樓高閣，彩燈懸挂，大街之上車水馬龍，亦是人來人往，藥材鋪，器材鋪，酒樓茶館，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各種聲音交織匯聚。

夏日的京城彷彿一個黃金蒸籠一般，燥熱的空氣浮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擁擠的街道之上，出現了一道靚麗的風景，吸引人們紛紛側目。

眾人視線聚集的之處，是一個小姑娘，約莫十五六歲，身段嬌小，卻是玲瓏有致，水藍衣裙，簡單潔凈，僅有群腳綉有一支玉竹，烏黑水亮的青絲，用一根水藍絲帶紮起，乾淨利落束於腦後，自然垂在腰間。

凈月之面，白皙額頭，瑤鼻秀挺，櫻紅小口，素麵朝天，不染脂粉。

簡潔，冷凝，絕色。

最為難得的是那周身清泉一般的氣質，冷傲而疏離，加上這一身水藍衣裙，在這個燥熱的天氣中，只是看着，都讓人渾身舒暢，賞心悅目。

蓮步輕移，恍然如仙，出塵脫俗，玉帶盈盈。

“此女只因天上有……”眾人感嘆的同時，不由得看出了神，大街上甚至出現了人踩人的情形。

他們東臨京城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漂亮的姑娘？簡直比護國府的大小姐，妖女李媚兒，都美上百倍。

“小姐，東西已經差不多了，還需要買些什麼？”燕南雙手都提着，胸前也堆放着各種東西，望向走在前面的女子。

這一襲水藍衣袍，步伐悠閑女子，正是凌無雙。

這段時間裏，她都待在家中研究《丹錄》，收穫頗為豐盛，趁着置備藥材的機會，正好出來遛遛，凌家儲備的藥材多，但也不是樣樣具備。

凌無雙步伐未停，隨口問道：“你們知不道何處有天赤朱果？”

燕南一怔，提步跟上，“天赤朱果這樣的靈藥，怕是只有黑市，或者拍賣會這些地方才會有”

星辰大陸的奇珍異寶甚多，很多東西，甚至是有市無價，除了藥鋪，更好的寶貝一般聚集在黑市，拍賣會這些地方。

燕北挪開胸前擋住視線的物品，也說道：“這大熱天的，小姐要是需要什麼東西，直接吩咐下人出來買就行，不用自己辛苦跑這一趟”

聞言，凌無雙扭過頭，勾唇笑道：“行了，你們將這些東西送回凌府，我再逛一會兒，然後自己回去就行”

她再到各個藥鋪逛逛，她現在很需要天赤朱果煉製洗髓丹，看能不能改變一下她的體質。

“這……是”雁南燕北微有遲疑，卻也未多言，兩人回了個是，提着東西，就往回走。

擔心他們離開小姐被欺負？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他們總算是看明白了，現在的無雙小姐不欺負別人，他們就該去求神拜佛了。

兩人轉身離開的同時，心中暗自祈禱，千萬別有那個不長眼的，撞槍口上去了。

倆個護衛離開之後，凌無雙步伐更是輕便，頂着周圍灼灼目光，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步伐悠哉，穿梭自由。

“鳴溪樓”腳步在一家酒樓停下，凌無雙抬首望向頭頂的紅色門匾，口中有些渴意。

鳴溪樓是東臨四大家族之一，雲家的產業，四大家族的勢力盤根錯節，深入東臨市場的各個方面，甚至還暗中伸向其他四國。

鳴溪樓的設計，也甚為獨特，紅色基調為主，淺黃輕紗為輔，一樓是大廳，中間的舞台之上，有輕紗蒙面的美女彈琴演奏，暗香浮動，透出一股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二樓貴賓座，閣樓雅桌，是有錢有勢之人的地盤。

凌無雙提步走進其中，忽略周圍投來的目光，腳步輕盈，往二樓走去，暗地裏，無數雙眼睛，紛紛注視着那一道嬌小的身影。

二樓一處雅座，幾個年輕男子談笑風生，喝茶聊天，好不瀟洒自在。

“燁，你快看那兒”雲卿塵搖着手中的摺扇，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南宮燁。

鳴溪樓是雲家的產業，雲卿塵是雲家的大少爺，他出現在這裏不奇怪，而他和南宮燁一幫公子哥，是打斷骨頭都還連着筋，南宮燁出現在這裏，也更不奇怪了。

“看什麼”南宮燁喝着酒，眉頭一蹙，對雲卿塵的大驚小怪似乎並不感興趣。

雲卿塵摺扇輕搖，感嘆道：“我還不知道，京城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美的人兒，本少爺可得去打聽打聽，抓緊時間上門提親去，這事兒，可得先下手為強”

見南宮燁不搭理自己，雲卿塵又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肩膀，“唉唉，我說你倒是抬頭看看啊，錯過此等美女，可是得遺憾終生”

“一邊去，本殿下正煩着呢”南宮燁濃黑的眉一蹙，有些不耐煩地輕哧一聲，他身在皇家，什麼樣美女沒見過？

雖是這樣想，但南宮燁也依言抬起頭，順着雲卿塵的目光望去，不甚在意地一瞥，漆黑的瞳孔卻是驟然一縮，眸光之中，亦是詫異萬分。

人間絕色，南宮燁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他此時的震撼。

不過，為什麼這個女子，讓他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只是，他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往日的凌無雙，為了迎合南宮燁的喜好，整天濃妝艷抹，將自己打扮得像個花旦，而圍場那日，凌無雙被黃金獅子弄得滿面塵土，髮絲凌亂，就算氣質相似，這南宮燁一時間，也還真分辨不出。

“怎麼樣，我說美吧？”見南宮燁失神的表情，雲卿塵似乎有些得意，他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了搖，“不過，這妞可是本公子先看上的，沒你小子的份兒，你還是先搞定你那難纏的未婚妻吧”

提及此，南宮燁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惱怒，聲音分外陰沉，“本殿下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廢物”

“不過，奇怪的是，我可是好些日子都沒見到那女人了”雲卿塵只是聳了聳肩，依舊不怕死地笑道：“我還聽說，有人好心送葯上門，結果被人家連人帶葯，給丟了出來”

“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我們都還沒聽說過，哈哈哈”周圍的幾個公子哥也跟着起鬨出聲，那廢物難道是轉性子了？

“都給我住口——”南宮燁暴怒出聲，袖袍一揚，隨手一團橙色玄氣丟出。

要是那廢物有這女子一分的容貌，他也就忍了，娶了當個擺設也好，可是她一無是處不說，偏偏還要挑戰他的耐心，她以為，這樣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了？簡直是白日做夢！

橙色玄氣迎面撲來，雲卿塵眼疾手快，閃身驚險避開，身後的花燈應聲破開，四分五裂，碎落滿地，雲卿塵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你小子，竟然來真的”

以南宮燁九品地玄的實力，他還真接不下來他一招，見此，周圍的幾人知道南宮燁是真生氣了，也都紛紛噤言。

“哼——”南宮燁冷哼一聲，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揚頭喝下一口，酒樽砰地砸下，依舊余怒未消，咬牙切齒地道：“別讓我再見到凌無雙那個廢物，不然，本殿下非扒了她的皮！”

手中的酒杯應聲而裂，南宮燁滿臉憤恨。

卻不知，他口中的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