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雨欲來
青州城外五十里,樹林叢生山路崎嶇,齊國的太平盛世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這裏,山林里好漢橫行匪盜成群,以三個最大的山賊團伙為首的好漢們在官軍的多次圍剿下依靠着地勢與亂七八糟的原因逃過了泰山壓頂般一次又一次的圍剿。
雖然圍剿的作用不大,但是好在起了一點效果,他們確實老實了不少。
三個山寨分別是清風寨,上水寨和飛虎寨,這三個大寨的寨主結義金蘭,以清風寨大當家為首的團伙成品字形將青州府的商路堵了個水泄不通!
清風寨的聚義廳,頭一把交椅下面,三個人俯首跪在一個紫衣少年之前,大氣不敢吭一聲。細看之下,才能依稀分辨出這三人正是三大寨的大當家!而那少年,卻閉着眼睛端坐在那第一把交椅之上!
“你們三個,都佈置好了么?”少年眼皮都沒有抬,就這麼傲然問道,聲音中透着一股寒意,這寒意如有實質,使得下面三位當家忍不住的打了個寒噤。
“回少爺,我們早已在您指定的那條山路上做了埋伏,一定將他們全部都留下來!”三人中為首的中年書生將身子伏得更低了,此人外號血書生,雖然常年一聲白衣,但是手段卻殘忍無比,最喜歡的就是將擄來的人一點點的放血而死!不過看他此時跪伏在那個青年腳下,乖巧的就如做了幾十年奴僕的老奴或者是一隻溫順的貓兒一般。
這紫衣少年究竟是何等身份?竟然能令得三位匪首如此的恭敬!
血書生說罷,房間裏除了極為細微的喘息聲再無一絲一毫的聲音,一時間氣氛異常的沉悶。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待這個年輕人的指示。
“時候差不多了,命令你們的手下可以開始準備了,務必將他們車隊困住,一個不留!特別是車隊中的那個女人,據我所知,那車隊中只有一個女人,那女人必須死!”年輕人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是,大人。不過……”三人為首的那位中年書生欲言又止,似乎有許多顧慮一般。
“哼,那人自然有我來對付,你們只需要將那些礙眼的凡人處理掉就行了,怎麼……你們難道有什麼難處成?!”少年人說罷,周圍空氣陡然為之一凝,一股龐大的壓力陡然令那中年秀士原本還算紅潤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大滴大底的汗珠從臉上滾滾而下,只不過轉眼間,汗水就打濕了地磚。
“我……我……”秀士想說些什麼,但是巨大的壓力擠壓着他的身子,這壓力竟使得他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哼!”一聲冷笑,紫衣少年邁步朝後走去,壓力也在同時消失不見,白衣秀士一下子就如同鬆開的彈簧一般癱軟在地。
“大哥!”一群人趕緊過來將秀士扶到椅子上,忌憚的朝着後面望去,發覺沒什麼情況后,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哎,大哥,你也知道,這種高人豈能是我等能……”一臉絡腮鬍子的二當家苦笑着,似乎連說出這些人的身份都是一件忌諱的事情。
“好了,二弟,我明白,剛才也確實是我衝動了,你們趕緊去佈置吧,時間不多了。”白衣秀士說道,努力想坐直身子,可是渾身上下卻猶如脫力般不住的顫抖。白衣秀士想端起茶水來喝一口,可是手彷彿是不聽使喚了一般!“坷垃”一聲脆響,整個茶杯在地上綻開了一朵花,汗水和茶水慢慢滲透,漸漸的滲入了地下……
兩位小姐的車隊由城衛軍護送着,一路沿着官道緩緩前行,青州府外多匪盜,州牧是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有了這麼長的護衛車隊。不過再那個白髮老者看來,這些護衛完全沒有什麼必要,只要有他在,什麼山賊土匪……呵呵。
老者坐在兩位少女之後的那架馬車裏,怡然自得的撫摸着鬍鬚,心中暗自得意,此次皇室能出得一位公主竟然能得到那高高在上的廣靈子的賞識,那可是天大的榮耀!連帶着自己的臉上都有了面子,將來承蒙公主蒙陰,家中若是有個修真的好苗子也不至於就如自己一般荒廢掉。
車隊漸漸進入了三大寨平時出沒的區域,先頭的前鋒陣營在一聲聲低促的呼號中由正常的護衛陣型變成了可以隨時防守反擊的盾刃陣型,雖然是臨時變陣,但是行進速度卻沒有任何的遲緩,老者看在眼裏,心底下不禁暗暗點頭。
而車隊不到一里地米的官道旁,一個頂着樹葉與雜草的腦袋悄悄的探了出來,朝着漸漸駛來的車隊望了一眼后便悄無聲息的縮了回去。隨即,那個腦袋便極其迅速的從草叢中越出,矮着身子飛一般的朝着林中狂奔而去。
“妹妹,這裏地勢險要,卻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啊!”白衣少女掀開帘子,手指蔥蔥,正指着前面個幽深的山路,一側是高聳的懸崖峭壁,另外一側卻是長着茂密植被的緩坡。而官道就緊緊貼着山體漸漸深入,正是一處極其險要的地勢。
“姐姐不愧是出生皇家,這些東西一看便知,姐姐說的不錯,這裏卻是一處易守難攻的險地!”紅衣少女笑了笑,暗暗地拍了一記馬屁,雖然眼眶依然有些紅,但是淚痕已然看不到了。而就在這時,坐在車后的老者卻是神色一凜,掀開布簾朝着車隊的南方看去!
“命令車隊!加快前進!”老者忽然厲聲喝道。隨後便從懷中掏出一隻飛鳥,手指連彈,然後便狠狠的將小鳥朝着天空中扔出去!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少女從前面的大車探出腦袋來,恰恰看到老者拋出飛鳥的那一幕,那飛鳥是齊雲派的傳訊飛鳥,會自動飛向附近最近的齊雲弟子身邊求助,此物是廣靈子離開之前隨手所贈之物,說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便將法力注入其中,不消半個時辰,齊雲派中如果有弟子在附近的話必然會前來照應周全。
她當日層細細把玩這巧奪天空的鳥兒,從羽毛到眼睛,從鳥爪到尖喙,不管從哪裏觀察,這隻鳥兒就像是活着的一般。現在眼瞧着這鳥兒撲棱撲棱的朝着遠方飛去,少女眼眸中閃着一絲淡淡的緊張。
“這枚玉佩是當日廣靈子前輩留下的,公主切記將它貼身藏好!”
女孩知道,這個東西是飛出去的那隻飛鳥再飛回來的唯一保障,就像信標一樣指引着鳥兒前進的道路。老者在此時將這個東西交與自己,顯然是來敵十分的不善,甚至令修為如此之高的他都有些驚慌失措。女孩沒有多問,接過玉佩后將它拴在了腰間。
練氣期的修真者理論上是不能飛行的,可是這個老頭明顯不在此列。只見他從腰間抹了一把,一個錐形的法器在他手中越變越大,老頭縱身一躍便上了那錐子,甩了一甩那白花花的鬍子,急匆匆的飛走了,留下了一臉憂色的少女。
山路盤旋森林寂靜,這是一個劫道殺人的好去處啊。一個麵皮黝黑的壯漢頂着草帽拿着剛到就有如一個個潛伏起來的山貓一樣,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遠處車轅之聲漸近,一個個壯漢的手心都出了汗。
下面正在緩緩前行的是青州府最精銳的城衛,而馬車旁那些衣着華麗的錦衣衛士則更了不得,那可是禁軍啊!老大說這次這一票,要麼成功要麼成仁,沒得第三條路可以選,所以兄弟們幾個埋伏的相當仔細。眼見着帶頭的騎士已經走進了埋伏圈,草叢裏的好漢們身上的肌肉都開始擰成了一團,似乎準備時刻暴起殺人一般。
撲稜稜
幾個飛鳥從林間驚起,寂靜的森林中鳥兒撲扇翅膀的聲音格外的刺耳,守護的衛士似乎也覺得不太對勁,這林子好安靜!
“大哥!那老東西飛走了!”遠遠的山上,三個人各自收着一個閃耀着異色的長筒,似乎裏面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一刻不停的盯着他們看一樣。
“傳令!放信號,滾木流星!”大當家整個臉都扭成了一團,三當家用火摺子一劃,點起了一個信號彈。
隨着一聲刺耳的摩擦空氣的銳響,三位當家腦門上冒出了一朵絢爛的煙花。
“不好!上當了!”老者踩着法器回頭望去,正要回身去救,卻聽到耳邊一個少年人的嗤笑聲。
“老頭兒,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一個少年從下方踏着空一步步的走到了老者的面前,老者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異常的難看。
“築基修士!”
而在遠處的山道上,無數的流星錘從山林間彈射而出,一個個有如長了眼睛一般朝着車隊的幾匹馬兒的身上砸去!而車隊的前端和後面分別從地,從而將整個車隊硬生生的分成了三個部分!
流星錘有如黑色的催命符一般砸向了一匹匹或拉車或載人的馬兒,彷彿是在平靜的小池子中投下了一顆碩大的巨石,一時間狂狼滔天馬聲嘶鳴!整個車隊就彷彿是油鍋里滴入了大滴大滴的涼水,油花四濺,已然炸開了鍋。
“護住小姐!車隊停止前進,將馬匹與車子卸開!將士們聽令,立刻下馬備戰!”人群中雖然尖叫連連馬聲嘶鳴,但是一個鏗鏘堅定的聲音卻在眾人陷入慌亂之際響起,有如定海神針一般狂暴的車隊漸漸的有所收斂。
就在躁動的馬兒即將被控制住的時候,山上再次響起了轟隆隆的悶響,無數滾木雷石燃着火焰冒着黑煙從山林中滾了下來。這些滾木雷石上面沾着焦油,一點起來長時間都不會熄滅,而且由於焦油的原因,這滾木礌石更容易滾到山道上!
山下將士們一個個目呲欲裂,他么紛紛抽出上砍,希望可以在滾木衝進人群中之前殺開上竟然冒出了竟然是!
“所有人躲到馬車後面!快讓兩位小姐下車!”領頭的將軍望見那一串串火星,眼中充滿了絕望,但是他打職責不允許他退卻。他橫刀在前,就像一座大山一般衝著那滾滾而來的礌石劈去!
一道劍芒順着將領的大刀激射出去,那衝下來的礌石還沒接觸到車隊便爆裂開來!眾人來不及喝彩,更多的礌石燃着烈焰衝進了人群中!一時間慘叫連連,那些馬兒更是一個個長聲嘶鳴驚慌失措!
場面簡直是亂成了一團亂麻,若是蘇七此時能夠睜開眼睛的話,他一定會流出熱淚的,裝着蘇七的箱子的馬車恰巧被一匹迎頭撞過來的馬兒狠狠的撞離了大道,四個輪子咕嚕咕嚕的滾動,滑動了幾步才停下,然後就看着馬車距離那官道旁的懸崖只剩下了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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