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驚喜與謀害
端午節當天。
史府……
“快點搬,少爺我今天要去田然居和朱老爺提親。”
一群跟班開始裝着各種禮餅蓮子,冬菇。
其中一個跟班說:“少爺,要是肥寶湊齊了朱老爺的彩禮,那我們……”
“放屁,肥寶哪會有錢買那麼多東西,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他怎麼死……”
史公子一握拳,彷彿把一切都握在了手中。
……
田然居內,小珠不安地來回踱步,朱老闆也一言不發地在那裏坐着,氣氛很是壓抑。
肥寶和小海從門外走進來。
“寶哥。”
“小珠。”
朱老闆面無表情說:“東西湊齊了?”
肥寶面色一苦,低聲道:“沒有……”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陣嘈雜聲。
史公子和白髮老頭以及身後一大堆傭人搬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來。
“朱老爺,我來提親了”史公子兩手插着腰,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得意的笑着。
肥寶暴怒:“你個混蛋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史公子聞言,不屑的笑笑:“歡不歡迎我不是你說了算,今天就是端午,不過看你這個熊樣,東西你是拿不出來嘍。”
隨後白髮老頭補了一句:“朱老爺,你可別忘了你說的話,現在可要去鄉公所把肥寶和小珠的婚約解除。”
“你……”肥寶怒上加怒,但隨後一句話讓他的心涼到骨子裏。
“跟我去鄉公所吧。”
這句話是朱老爺子說的,肥寶絕望了,小珠也在一邊泣不成聲,小海面上滿是急色。
“師弟啊,你不是說你會想辦法解決的嗎,你要是再不來,事情可就大發嘍……”小海一遍急得團團轉,一邊雙手合十念叨着
史公子越發嘚瑟,得意洋洋地說道:“現在念叨什麼,拜什麼都沒用了,叫肥寶趕快利利落落去鄉公所,少爺我還等着做朱老爺的女婿呢!”
不等小海回話,一邊的白髮老頭隨後補充道:“史公子,朱老爺面前給人家點面子,客氣一點。”
“哦。”史公子故作恍然大悟狀,一臉戲謔得對肥寶說:“寶哥,勞煩大駕,請你快點。”
肥寶沒有理會史公子,轉身對朱老爺哀求:“未來岳父,請你再……”
“閉嘴!”
沒等肥寶說完,朱老爺打斷了肥寶的哀求。
“我給過機會了,你什麼都沒有憑甚麼娶我女兒?我叫你拿那些東西來,你一樣都沒湊齊,兩隻手兩隻手掕着兩隻空爪子就這麼來了,你告訴我憑什麼?”
朱老爺話音剛落,一幫史公子的跟班就開始起鬨。
“就是,沒錢就別裝什麼大頭蒜,別墨跡了趕快去鄉公所”
“就是……”
此時門外傳來一個壕氣衝天的聲音,喝到:
“誰說沒錢!有錢!”
眾人聞聲向門外看去,但沒看到想像中壕氣十足的身影,只看見一正滿頭大汗得癱在門外。
小海趕忙上前扶起一正。
“你總算來了,再不來就大發了……”小海剛一轉頭又是一句:”靠!你哪來的錢買這麼多東西……”
這時,大家注意到一正身後拉着一輛大板車,車上幾十個雞籠里數十隻雞在裏面撲騰着,車頂上還有幾大包東西。
被攙扶起來的一正咕囔着說:“我沒想到這個板車這麼難拉,早知道找頭驢了。”
來的正是一正,今天天還沒亮他就去拿定好的雞和禮餅,可他低估了這個世界板車的質量。
板車本來就百多斤,一隻雞就十幾斤,六十隻加上籠子將近一千斤,更別提還有那一百八十斤的三大包東西了。
再加上沒有橡膠胎和精工細作的軸承,更是加大了拉車的難度。饒是體力和力量出眾的一正都差點累虛脫。
當然比起累的臉色蒼白的一正,史公子的臉色已經快和自己姓的諧音字一個模樣了。
小珠破涕為笑,肥寶雖然疑惑但一顆心總算落下,小海則趕忙問:“師弟你那裏來的錢啊?”
然而史公子還想做最後的掙扎,說:“不對,他們不可能有那麼多錢的,這些東西說不定是賒來的,還有我要求驗貨!”
一正回答:“你可以去問,這些東西都是結了賬的,至於驗貨,現在這些有兩樣東西確實不是朱老爺要的。”
“哦,就是自己承認弄虛作假了。”白髮老頭在一邊落井下石
一正不去理會,轉身對朱老爺說:“朱老爺,全鎮的蓮子和冬菇都被姓史的買走了,我實在找不到,就拿紅豆和木耳頂替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定了蓮子和冬菇,最遲明天就到,到時候木耳紅豆算是另外加的,你看怎麼樣。”
朱老爺思慮了一下說:“行,沒問題,就這樣吧,我也懶得去鄉公所了。”然後吩咐夥計:“阿福,送史公子回去,今天田然居歇業一天。”
朱老爺囑咐完后,史公子知道大勢已去,怒氣沖沖地帶着自己的跟班和東西走了,臨了還指手畫腳地威脅了一番。
但回應他的只有一正師兄弟三人整齊劃一的中指。
朱老闆收了東西,也不再提解除婚約的事,反而開始催促肥寶和珠女趕快成親,順便定下了訂婚的日子。
最後朱老闆絮絮叨叨得甚至都說到肥寶和珠女二人成親后錢要省着點用。
肥寶和珠女誰都沒有打斷朱老爺的啰嗦,只是互相緊握着手。
事畢,回去路上,肥寶追問道:“阿正,你哪來那麼多錢?”
“我把我那塊玉賣掉了,有個老闆出價很闊氣。”
“可師父不是說,那塊玉可能是……”
未等肥寶說完,一正便回道說:“是不是還是兩碼事呢,而且這次不止是幫你,也是幫珠姐。再說珠姐以前對我還有恩。”
“有恩?”
“對,珠姐有恩情於我。”一正隨後把剛來任家鎮時發生的事情,講給二人聽。
二人聽完一陣感慨,肥寶說:“不管怎樣我都要替我和珠女謝謝你,一正,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賺錢,把錢還給你。”
“好啊,那師兄你以後可要辛苦了,這次真的花了不少錢啊。”
“我一定還。”
……
比起一正師兄弟三人這邊的歡快氛圍,史公子這邊可就不怎麼樣了。
“噼啪,哐!”史公子正在賣力的砸着一屋子古董,一旁的桌子上,白髮老頭一臉無奈加嫌棄地看着發飆的史公子。
打砸聲一直持續了很久,無東西可砸的史公子拖着被酒色掏空的身體氣喘吁吁地坐下。
“到手的鴨子,怎麼就飛了呢?巫法師,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巫法師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這個不是問題,你想怎麼做?”
史公子灌了兩口茶,惡狠狠地說道:“這次要不是因為那個一正,我早把小珠搞到手了,還有那個肥寶也礙手礙腳,我要他們兩個的命。”
巫法師接着話說:“憑你的財力用不上我也能搞死他們兩個,何苦求我出手呢?”
聽到巫法師的話,史公子面有不甘,說:“他們都是九叔的弟子,九叔在鎮子上德高望重,那個一正還是書協會看好的人,我動手不方便,再說了,我可不會讓他們死的那麼痛快!”
巫法師呵呵一笑。
“看來只能交給我辦了,放心,我有的是損招,保證讓他們死的比誰都快。”
“不行,我要慢慢折磨他們。”
“沒問題……”
鏡頭加到一正這裏,三人回到了義莊,九叔咆哮着責怪一正賣掉了玉,但得知珠女不用嫁給史公子那個人渣之後又稍鬆了口氣。
風停雨歇,看着九叔氣消些了,一正試探着和九叔商量:“師父啊,能不能拜託你在大師兄身上畫道符啊。”
“畫符幹什麼?還有你能耐不是很大嗎?怎麼不自己去畫?師父的話都不聽了。”
“聽~,我怎麼會不聽師父的話,這不是為了幫珠女和師兄嗎?再說說到畫符,天大,地大,都沒有師父畫符的本領大,師父出馬才有保險嘛。”
九叔沒好氣的撇了一眼說:“別拍馬屁,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給你師兄畫符呢。”
“師父這是答應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看到九叔又要發飆,一正連忙解釋:“我和師兄這次算是徹底得罪了史公子了,但是以師父的威望,他不會明着對付我們,但是他身邊那個白髮老頭精通邪術,恐怕……”
九叔聽完皺了皺眉頭:“這倒是個問題。”
九叔思慮良久,把肥寶叫進來,讓一正去拿來硃砂準備畫符。
一正發現九叔研磨硃砂的時候加了兩張金箔進去,好奇的問:”師父為什麼要加金箔啊?”
九叔一邊研磨着硃砂一邊回答:“黃金是很好的導體,加入硃砂可以提升硃砂的品質,再者人身上畫符不比在紙上,加上金箔一來可以增加成功率,二來還可以容納更多的法力,讓符籙威力更大。”
說完,用符筆沾上磨好的硃砂,筆走龍蛇,在肥寶的前身和後背畫上了兩道大符,通紅的硃砂泛攝金色,一種邪祟退避的寶光緩緩發出。
肥寶穿上衣服之後就要回祖屋了,因為他和珠女正式訂婚的日子就要到了,他要抓緊時間收拾老宅。
臨走時一正又塞給肥寶五十個大洋,肥寶沒有拒絕,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已經欠了將近一百塊大洋了,也不在乎多加這五十。
因為要收拾老宅,再加上身上畫了兩道符,小紅和她母親只能搬到小海哪裏去住了。
夜晚,肥寶家老宅,房裏東西大多收拾出去,屋內顯得格外空蕩,肥寶躺在床上夢裏會着小珠,睡的格外香甜。
於此同時,任家鎮郊外。
一個格外陰邪的法壇被佈置起來。
法壇佈於地上,正中央擺着幾個不知名動物的獸頭骨,四周一大堆毒蛇毒蟲,在其中還有幾個竹婁,一些刀錐和烏色缽盂,幾個小鼙鼓。缽盂中裝着各種顏色的腥臭液體。在法壇后坐着一個白髮老頭。
一個身着華麗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壇前,向巫法師走去。
“巫法師,這是肥寶的生辰八字,我從鄉公所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