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考驗
林辰站在武堂大廳內，目光四下略略看了一下，躬身抱拳道：“林辰，見過獵首。”
杜虎一揮手，哈哈一笑道：“小辰不必多禮，你可是好久都沒來過這了吧？今天來這，是有什麼事嗎？”
林辰站直身子，也微微一笑道：“謝獵首。我聽說，還有幾天時間，村裏的少年擂台就要開始了，我想報名參加，還請獵首准許。”
聞言，杜虎面色驀然一滯，似超出其意料之外，而後問道：“你……要參加擂台戰？”
“是，請獵首准許。”林辰面色平靜道。
“這……”杜虎面色猶豫，關切地望着林辰，欲言又止。
大廳內，眾大漢也是異常驚訝，不由輕聲議論起來。
其中一大漢不禁說道：“林辰，你可知這擂台戰的規矩？須知，武者之間，一級之差實力便是天翻地覆，要慎重啊！”
“小子明白，謝德叔提醒。”林辰頷首，對着這德叔微微一笑。
看到林辰的神色，杜虎的面容也凝重起來，於是便道：“諸位，都說說看法吧。”
“擂台戰是我杜家村多年的傳統，現在的排位前三更是可獲得進入深山歷練的資格。如今的少年擂台戰，其水平基本都在二級武者水準以上。林辰，我曾聽聞，你一直未曾突破一級武者，若你要以准武者的身份參加這個層次的比武，恐怕……須知拳腳無眼，動輒就有性命之憂啊！”一矮壯大漢徐徐說道，看着林辰，目中看似關切，卻有一絲不屑。
“哼！貪生怕死，何必廝殺！”獨眼男子面容依舊冷酷，獨眸看了林辰一眼，而後又掃過那矮壯男子，沉聲道，“我同意他參加！”
“你！……”矮壯男子頓時氣急，臉色漲紅，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似欲要跟獨眼男子理論個清楚。
“好了！”杜虎大喝一聲道，“杜明，在小輩面前，成何體統，給我坐下！”
矮壯男子杜明面容一滯，只得悻悻地坐下，只是眼神在無人察覺的時候，看着場內的林辰越發的不善了。
“大光，世傑，你們倆怎麼看？”杜虎面無表情，問道。
杜大光與杜世傑二人相視苦笑，臉色滿是無奈。
杜大光見狀心底嘆了口氣道：“獵首，我等都是粗人，若去跟野獸廝殺，我們能毫不猶豫，此事……我等實在提不出什麼好的意見。不過，參加擂台戰的這些小子們普遍都是二級武者，我想問問林辰這孩子為何這般自信，非要參加不可？”
聞言，杜虎眉頭一皺，眼光望向林辰，希望他給出解釋。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林辰身上。
林辰面色不變，從容上前，抱拳道：“我有信心，進入前三！”
好大的口氣！
眾人心中都冒出這麼一句。
杜虎微微一笑：“小辰看起來，還挺有自信嘛！不過，有自信是好的，可是……”
“獵首，年輕人年輕氣盛，既然連鷹都同意這小子參加，不如，就讓他證明一番，若真有可與二級武者匹配的實力，那麼，我等長輩自然也可放心了！如此，可好？”安靜了好一會兒的杜明又站了起來，面帶笑容，只不過，所有人都沒看到的是，他的眼神之中仍舊帶着譏諷，一閃即逝。
杜明臉上笑眯眯的，讓人看不出其他目的，一副愛護晚輩的樣子。
這次，就連獨眼都詫異地看了一眼杜明，似想說些什麼，卻沒有再開口。
“一個連武者都不是傢伙，我看你拿什麼去挑戰那一群二級武者！死獨眼，你不是同意嗎？我讓他來證明，看你還有何話說，若是成了便罷，所有人都會念我的好，若是不成，或許被打殘了，被打死了，卻與我無關。誰讓是你先支持他去的？哼，跟我斗！”
杜明心中想着，臉色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杜虎不知其另有其意，當下拍案而起，笑道：“這樣也好，小辰，你意下如何？”
“好。”林辰微微一笑。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杜家村的少年郎個個都是膽氣驚人啊！獵首，咱們現在就去前村，隨便找個已是二級武者的小子，讓他們二人小比一番，點到為止，可好？”杜明笑道，宛若一位對小輩頗為慈愛的長輩。
“就這麼定了！小辰，咱們走！”杜虎大手一揮，率先向門外走去，林辰及其他人也順勢跟上。
不多久，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前村這修鍊空地處，只見四周數十名少年盤膝而卧，氣息冗長，個個緊閉雙目，正默默修鍊着。
一行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待其站定，有許多感覺敏銳之人都已睜開雙目。
杜虎沒有廢話，逕自往空地中央一站，對四周少年道：“有誰願與林辰一戰？！”
一語出，四下沸騰。
“林辰？”
“那個連一級武者都不是的傢伙？”
“獵首沒搞錯吧？要我們這些人跟一個一級武者都不是傢伙比武嗎？”
“……”
林辰面色平靜，一言不發，似根本沒有聽到四周的議論。他默默走進空地中央，在杜虎身旁站定。
四周竊竊私語，卻並無一人上前。
這時，杜小寶神色焦急，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大叫道：“我！我！我！我跟林辰打！”
這些都是二級武者左右的水準，若是一個不注意，對付林辰這麼一個連一級武者都不是的傢伙來說就太危險了！動輒就有性命之危！
杜小寶從最初的驚愕到後來的焦急，無一不是擔心怕林辰有危險，在他看來，如果非打不可的話，還是他自己比較好，畢竟他經常跟林辰切磋，對於力道的把握有經驗，這樣也可以讓着點他。
杜小寶的神情，全部落入林辰眼中，心底黯然之餘，更多了幾分感動。
當下不由道：“小寶，我可不想跟你打！獵首，另外找個人吧！”說話間，其神色透出一股自信。
這股自信，被杜虎看在眼裏，略有心安。畢竟，林辰是故人之子，他又深知林辰的實力，也是生怕把他給傷着了。但是看到林辰言語間的自信，心裏卻是意外放下心來。他知道，林辰一向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他既然敢應戰，就說明他有信心通過考驗。
“莫非這小子厚積薄發……突破了？不過看他實力，依然只是准武者的水準，這可就奇怪了……”
杜虎現在一肚子問號，百思不得其解，思緒千轉，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林辰。
“好了，小寶下去看着。趙大壯，你來！”杜虎瞪了小寶一眼，然後目光在四周隨意一掃，叫了一名少年上前，而後向場邊走去。
聞言，杜小寶頓時一陣氣苦，悶悶地坐下身子。他雖然調皮搗蛋，但對其老爹的話可是不敢不聽的，這可是久經考驗的……再者說，老爹同樣了解林辰，同樣照顧林辰，也不會真的讓林辰被打傷。
想到這，杜小寶暗道自己真是聰明，頓時精神大振，目光望着空地中央的林辰，充滿了興奮的神色。
杜虎的猶豫，以及杜小寶似憂似喜的變化，盡皆被杜成看在眼中，他自始至終便一言不發，安坐一邊角落，目光在林辰身上停留了短暫片刻后，便閉上雙目。
在他看來，這種比試毫無懸念，林辰或許這些年來有了進步，但依然無法改變其未能晉級武者的事實。
現在的他，與林辰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這實在讓他連觀看的興趣都欠奉。
聽到杜虎的點名，趙大壯站起了身子，大步走入空地中央，與林辰面對面站定。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辰，似在琢磨這林辰哪來的自信。
趙大壯的母親是杜家村人，因杜家村在附近是有名的強村，因此，他通過母親的關係，也可以從小就參加杜家村的訓練。至今，雖不出眾，卻也是一位正兒八經的二級武者。而從之前得到的消息來看，這林辰至今根本就是一名准武者而已。不過，他的速度卻是很快，甚至快過許多二級武者。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我一下打不到你，兩下打不到你，但只要被我打到一次，你就必然要受傷落敗。
在他看來，就算以一級武者的力量，也是可以毫無懸念的碾壓林辰的。即便林辰以速度見長，也僅僅是閃躲厲害些罷了。
一力降十會！
只要受到一擊，他林辰就必然會落敗！
想到這，趙大壯也不再多想了。他名為大壯，但卻個子不高，看起來有些矮胖，比起同齡人，他的心思也是簡單地很，此刻的比試，他更只是單純的想到了要以力破巧。
在趙大壯觀察林辰的同時，林辰的目光也同樣在觀察着他。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關於趙大壯的信息，立時知曉，這趙大壯是一位一年前晉級的二級武者，武技以金剛拳為主，修鍊重在力量，一拳擊出，可達兩百多斤！
這些，都是林辰一瞬間所想到的信息，多虧於他的細心，即便他早已沒有同同齡人一起修鍊，但對他們所有人的修鍊進度還是時刻保持關注的。這也就是他的自尊心使然，他要以這些，來時刻鞭策自己，激勵自己。
林辰更是知道，曾經與自己關係極為相近的杜成，早已在兩年前達到了三級武者，以他的天賦，此刻怕是已經晉級在即。
這些，都無時無刻不在增加他的壓力。
“多想無益，眼下，還是要先打敗這個趙大壯，證明自己！”
隨即，他便不再多想，其神色也驀然間變得專註起來。
“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那麼，他必然想以力破巧！”
這一刻，林辰思緒百轉，猛然目光一凜，心中暗道。
與此同時，他與趙大壯抱拳敬禮，隨後雙方各自右腿后移，躬身，蓄力！
時隔多年，林辰與同齡人之間的首次正式比武，已然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