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後會無期

第二百九十六章 後會無期

對於這個背叛傷害過自己的男人,陸離並不准備再有任何交集。

不管曾經的感情多麼熱烈,散了就是散了,破鏡即便是重圓了,那上頭的裂痕便能視而不見了么?

眼見景羿仍舊執拗握着那把離淵寶劍,滿眼希冀望着她,模樣看着可憐又痴情,陸離的心裏卻再無半點波瀾。

真有這麼痴情,當初何來的背叛?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今的他,怕是依然體會不到,當初陸離親眼見着他背叛自己時有多麼絕望吧?

因為無法感同身受,才能肆無忌憚一次次心存僥倖。他如此低聲下氣向她苦求,只為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是愛嗎?

不是吧……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想要挽回的,到底是阿離,還是他費勁維持的愛妻好男兒形象?

無人知曉。

即便‘深情’如他,看在陸離眼裏,卻多少有點一言難盡了。

並不是所有的過錯都有改過的機會的,所以,該走的走,該留的留吧。

“堂堂羿王殿下,愛慕之人千千萬,又怎缺我一個?這是在可憐我,想給我個安身之所?”

“不是的!阿離,我……”

他的模樣顯得有些急迫,像是想要辯解什麼,卻又難以啟齒。

陸離耐心耗盡,抬手當即止住。

“不必多說,我知道。”

接下來鐵定又是一番甜言蜜語轟炸,當她是三歲小兒?真這麼好騙?

陸離已然不耐煩,但她這言語聽在景羿耳朵里,卻更像是在給他機會。

阿離終於肯原諒自己了么?

在景羿滿懷期待的目光中,她爽快地將那離淵寶劍接了過去,景羿大喜過望,一旁靜默的綏遠卻微微皺起了眉,神情很是複雜,一顆本就不安的心開始七上八下。

他這還沒到手的媳婦兒,又要飛了么?

兩個男人的心情因為陸離這一舉動忽然天差地別,眼看着綏遠一張俊臉愁得要哭了,陸離忽然展顏沖他悠然一笑,半打趣道:“哥,你怎麼這副表情?心上人丟了?”

“……”

離淵寶劍還被她穩穩拿在手裏,這會兒她卻沖自己開這個玩笑,到底是不是故意?

我心上人丟沒丟,你心裏可得有點兒數!

綏遠內心在咆哮,面上卻只能僵硬扯出一抹笑,及其敷衍道:“怎麼能呢,哥哥的心上人,八字還沒一撇,談不上丟。”

雖然馬上要丟了。

“哦,呵呵,看來是還沒到手,那哥你可得加把勁哪,萬一真丟了呢。”

陸離姑娘似笑非笑看着綏遠,說出的話讓他及其鬱悶的同時,卻又莫名的興奮。

怎麼這姑娘的話,聽着好似別有深意?

他好像聽懂了,可又沒完全懂。

到底是不是他理解的那意思?綏遠心裏發愁,不敢貿然回應。

他今天佔了小離的便宜不假,可怎麼如今……他倒更像是被勾引的那個?

似是不甘被陸離忽視,在綏遠尚迷糊時,景羿看着她手裏的離淵寶劍,又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羿王府的大門,突然很是溫柔地開口了。

“阿離,該回府了。”

陸離一聽愣了愣,繼而從綏遠這邊收回視線,看向景羿,薄唇微啟,“嗯,確實該走了。”

景羿的一句回府,瞬間讓綏遠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她當真又要回那王府了……

意識到這點后,綏遠萬念俱灰,看着陸離忽然把玩起了那把寶劍,他心痛不已,心內掙扎了一陣,卻仍然尊重她的決定,選擇了放手。

“小離,那……哥哥走……”

“走什麼?”

“?”

綏遠懵。

陸離卻揚眉笑得燦爛,一手有條不紊在那寶劍的劍柄上,緩慢將上頭纏着的紅線一點點解了開來。

“哥?伸手。”

綏遠繼續懵。

卻十分老實照着陸離的話向她伸出了手。

只見,她隨意將那離淵寶劍一扔,接着,將手裏剛解下來的紅線,一點一點纏上了綏遠的手腕……

幾分鐘后。

景羿奔潰了。

綏遠:我是誰我在哪?

天底下居然還能掉這樣的大餡餅!!!

“小離,你你你你你!”

他高興得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陸離卻滿不在意繼續沖他笑,“我什麼?紅線而已,我說什麼了嗎?”

一副我啥也沒幹啥也沒說的表情,明明如此欠揍,綏遠看着卻寶貝得不行。

“是是是,紅線而已,沒什麼的,哥哥沒多想,絕對沒有!”

他一邊極是配合的搖着頭,一邊繃著臉,嘴角的笑意卻總也止不住。

景羿這下是徹底涼涼了,離淵寶劍被陸離棄之如履,上頭命運的紅線被陸離親手纏上了綏遠。

再沒有什麼事能比此刻更讓他心痛的了。

“阿離……”

他滿目絕望看向陸離,低啞的嗓音帶着顫抖,彷彿下一秒便又要開始更咽了。

陸離受不得他這副‘深情’模樣,忙沖他擺手,“打住,煽情的戲份到底為止。”

“我該走了,羿王殿下,後會無期。”

這回,她主動牽起了綏遠的手,走得毫無一絲留戀。

景羿僵立在原地,怔然看着漸漸遠去的她,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那女人,曾經溫暖和煦如三月里的驕陽,在他最為孤寂的歲月里,點亮了他的世界。

而今,她像一陣自由的風,輕飄飄從他眼前拂過,在風中搖曳着的身姿,隨着細碎的光影慢慢模糊,直至消失在光點的那一頭,徹底走出了他的世界。

這一刻,他心裏徹底的空了。

婉櫻的死,他難過了幾日。

陸離才剛走,他卻如抽骨剜肉般疼。

總以為他的心已然在失憶那時給了婉櫻,到頭來才發現,或許他一開始就錯了。

所有的後知後覺都只是源於不懂珍惜,而為此的代價,是痛徹心扉,及餘生無盡的悔恨。

心中那一抹清風已向陽而去,而他,將步入永夜之黑暗。

十里長街,陸離走得尤其緩慢,像是閑庭信步,又似樊籠里的鳥兒重獲自由,在釋然所有過往後,在綏遠的身邊,她回到了最初無憂無慮的自己。

綏遠任由她一路牽着手,從羿王府大門,緩步走到這繁鬧的大街。

道旁的百姓見了她,仍舊是滿臉恐懼避之不及,她卻對此視若無睹,仍舊悠哉悠哉緩步走着。

若是換做以前,她必然要難過上許久的,今天的心情卻是格外的好。

“他們還是將你當成妖怪看,不在意嗎?”

綏遠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墨色的眼一眨不眨盯着她,臉上溫柔的笑意不減。

陸離淡定轉頭看他,笑得很是輕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去吧~”

她向來行得正坐得端,哪管外人怎麼看?

此前是自己心思狹隘了,過於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所以才會被那妖女的傳言惱得心緒不寧。

如今羿王府那事真相大白,她已然能光明正大行走於世,既然對景羿都能釋然,那無關人等的看法,自然不能再傷她分毫。

“人也好,妖也罷,都只是在紅塵中走一遭,最後塵歸塵,土歸土罷了。”

所以,旁人的看法,並不是很重要。

能見陸離有這覺悟,綏遠表示很欣慰,“你能這樣想,哥哥就放心了。”

原本還想着挑個時間給她開導開導,目前看是不用了,小離這自愈能力,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強。

這倒讓他省心不少。

但相比這個,綏遠更在意的還是眼前這情況,手腕上那紅線,可是她自己纏上去的,這裏面代表的意義,她不會不知道吧?

還有,打從羿王府大門出來,自己這手可就沒跟她分開過,這可是小離第一次主動牽他,這是不是說明,他再不是一廂情願?

小離呀小離,你這意思可否再明確些?不然哥哥整日提心弔膽,怪難受的。

心裏其實隱隱有了猜測,綏遠卻刻意不點破,只是緩緩抬起了兩人牽着的手,語帶調笑沖陸離笑,“這紅線戴着娘們唧唧的,能不能拆了?”

一聽他要拆,陸離柳眉倒豎,“你試試?”

“咳”

被陸離銳利的眼神一橫,綏遠秒慫,但沒得到她的明確表示,他猶不甘心。

“小離忽然給我戴上了這麼個東西,這是想當成鎖,把哥哥給鎖一輩子?”

他問得臉不紅心不跳的,陸離卻被他整的很不自在,她都這麼明顯了,這男人還一本正經裝傻呢!

行,論演技,她也不是蓋的。

“嗯,那紅線我看着挺喜歡的,就順手送你了,你要不喜歡,就摘了吧。”

反正不過一根紅線,扔了就扔了吧。

哪知綏遠一聽,心裏鬱悶了,這女人當真是嘴硬,到這時候了,還死活不承認呢。

他立時又晃了晃兩人牽着的手,俊臉忽然湊近了陸離臉旁,煞有介事問,“那這個呢?你占我便宜?”

“……”

陸離這才想起剛剛走的時候順手把綏遠牽走了,這一路兩人的手就沒分開過。

嗯,這主動牽手的行為,很大膽,很有趣!

心裏如是想着,面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惱意,想起來此前綏遠佔盡了她便宜,陸離不由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你占我便宜,現在我禮尚往來,你有意見?”

她眼睛忽的眯起,十分危險瞪向綏遠,眸子閃動着威脅之光,好似在說,你敢有意見試試?

瞥見綏遠一直目不轉睛盯着她,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就這麼一言不發任由她牽着,陸離囂張的氣焰頓時蔫了下去。

“那,你要有意見,不佔你便宜就是了。”

她癟着嘴撒開了手,卻在下一秒又被他緊緊回握住了。

這回不似剛剛的普通牽手,他的手修長而有力,順着她的指縫緩緩下滑,直到與她十指相扣,綏遠才及其認真再次開了口。

“哥哥的便宜隨便占,但是……你會不會覺得,就這麼佔便宜好像不是那麼走心?”

“走,走心?”

陸離正被他那寬厚的大手牽得手熱,十指相扣太過直白了,她老臉有些掛不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如何走心,忽然被他一把扯近了懷裏。

他雙手緊緊抱着,側臉微低,貼着她的耳側,隨即長嘆了口氣,話語悠悠道:“小離既然害羞,那就不說吧。”

就這麼挺好的。

他說著輕輕沖她耳旁笑開,目光及其愛憐與珍視落在懷裏的女人身上,像是好不容易尋回的寶貝,一刻也捨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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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家的異能小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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