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黑璣哭了
黑璣看了藍敖一眼,目如寒冰。二話不說,一把拉住紅蛟的手,直接走了。
“主子,你,你,你看到了嗎?他,他拉她的手。”藍寅驚得說話都結巴起來。
“看見了,本宮又不瞎。人家不結巴了,你倒結巴起來。”藍敖又從藍寅手中,拿回了那串冰糖葫蘆,狠狠咬了一顆:“酸,真酸。”
“黑璣瘋了!”看見他牽公主手的那刻,紅戴腦袋裏只剩下這一句話。也來不及和藍敖倆人辭別,就急急追了上去。可哪裏還有公主和黑璣的身影。倒是見到東海派來的那群吃瓜群眾,也跟沒頭蒼蠅似的亂竄,大喊道:“趕緊分頭去找啊!找不到公主,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我們這是去哪啊?”紅蛟怯生生問道。
黑璣是帶着紅蛟御劍飛走的,烈焰劍此刻變得巨大、扁平,好似一葉小舟在空中飄蕩。
這無疑是修仙廢龍紅蛟的御劍初體驗。不能修仙的她,以往連做夢都想着自己能御劍而飛,翱翔於天際。
真正有了機會,不得不說,這感覺真的很,很可怕啊!
妖風不知何時把幕籬吹跑了,她認慫,自己居然恐高啊!有沒有天理?
前面那個死死拉着她手的人,並沒有回話。
“白千里,我們到底去哪?”紅蛟又問。
“去哪?江陵,你給我閉嘴。去哪,都比呆在姓藍的身邊強。你是欠他一條命,我替你還他。”黑璣憤怒到了極點,口不擇言。
“黑璣,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這下,紅蛟更怕了,“我怕高,你停下來,好不好?”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黑璣連忙轉過身來,牽着紅蛟的手卻是不願意放。
“江陵,不,公主,你怕高嗎?”黑璣小心翼翼問道。
“嗯,很怕。”不知為何,眼淚在紅蛟的紅眸中直打轉,看起來楚楚可憐。
“都是我不好,你莫怕,”黑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將紅蛟攬入懷中,死死扣住,“我總是把你惹哭。”
一股清冽的檀香味,瞬間把紅蛟整個人結結實實罩住,讓她感覺似曾相識。
黑璣抱得太緊了,她都喘不過氣來,正想一把推開他。
此刻,卻有一滴溫熱滑落在她臉上,那是滴滾燙的淚,足以化掉任何鐵石心腸之人的心。
黑璣哭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紅蛟不敢動了。
一雙溫柔的小手,從腋下伸了過去,慢慢爬上他的後背,輕輕拍着:“黑璣,不哭,不難過。”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黑璣緩緩鬆開了紅蛟。他的動作很輕很緩,好像紅蛟是個陶瓷娃娃。
“對不起,黑璣唐突,胡言亂語。屬下這就帶公主下去,之後要打要罰全憑公主,黑璣絕不會皺皺眉頭。只一點,請公主不要趕我走。”
“黑璣,我們先下去吧,本宮累了。”紅蛟對黑璣的請求不置可否。
“是,”黑璣應道,“下沉的時候,公主若是害怕,閉上眼睛。”
“嗯。”紅蛟乖乖閉上了眼睛,只聽見風呼呼吹,一雙手無意識地又揪住了黑璣的衣角不放。
當黑璣帶着紅蛟,出現在紅黛面前時,可憐的丫頭已經快急瘋了。
“小公主!”她激動得一路小跑過來,然後揚手“啪”一聲,給了黑璣一巴掌。
“這巴掌,是我替公主打的,讓你記住自己的身份。眾目睽睽之下,還當著西海大太子的面,你居然如此放肆。走,你給我走。”
“姑娘教訓的是,”一個仙法高強之人,這一巴掌如果不想挨,無論如何都能躲過去。他還是生生受了,“但我是公主的貼身護衛,不能走。”
“你不走,是吧?公主,那我們走,回東海去。”紅黛拉起紅蛟,就要走。
“好了,阿黛。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這樣算了吧。黑璣他不是故意的,真的。”紅蛟替黑璣求情。
“公主,你別再替他說話了。他不是什麼好人,對你別有居心。”紅黛真想拿根棍子,把單純的主子一棒子敲醒。
“紅黛,我念你對公主一片忠心,才諸多忍讓。就算我對公主別有用心,那又如何?這不是龍王默許的嗎?”黑璣冷冷道。
黑璣一席話說得紅黛頓時啞口無言。
“你們倆,不要吵架!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紅蛟連忙勸和,不過也從中聽出了端倪,“父王,默許什麼啊?黑璣。”
“這......”黑璣說不出口。
“紅黛,你來說。”
“這......”紅黛不敢說。
一時間倆人達成了默契,紅黛道:“黑璣,剛才是我衝動了,你別放心上。”
“剛才什麼事都沒有。天色晚了,我們去客棧投宿吧,公主都累了一天。”黑璣從善如流。
“你們兩個,有秘密瞞着我。”紅蛟不樂意了。
“江陵小公主,你還吃冰糖葫蘆嗎?”紅黛從身上掏出,兩串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糖葫蘆。
“吃吃吃,知我者莫若紅黛。”紅蛟接過糖葫蘆,再也顧不上說話。
吃貨的世界總是這樣簡單。沒有什麼,是一串糖葫蘆沒法解決的。如果一串解決不了,那就兩串。
看着津津有味吃着糖葫蘆的紅蛟,紅黛和黑璣倆人對視一眼,都暗自鬆了口氣。
客棧很是簡陋,紅黛怕公主擇床,睡不好。沒想到,她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想來是累慘了。
看着甜甜入睡的主子,紅黛這才覺得肩上的擔子卸下來許多。黑璣定了套間,公主睡裏間,她睡外間。
當她掩門走出房間時,果然見到黑璣在門口等着她。“我就住你們對面,夜裏警醒着些。若有不妥,你就高喊一聲,我能聽見的。”
“黑璣,你對公主是真心的嗎?”紅黛突然問道。
“何謂真心?何謂假意?”
“什麼意思?”
“真心並非總能有結果,假意並非只能傷人心。”黑璣的眼神里儘是落寞,“但你要相信,我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公主的。”
“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是啊,我到底是誰?黑璣?白千里?或許千里、江陵,總有一日能還。”黑璣的聲音越飄越遠,遠的讓人無法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