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是個懦弱的對手
十年前，大燕國，心劍宗勤為峰。
雷長老站在一群少年的面前，正在展示着一套劍法，嘴上還在認真的講解。
“這春風細雨劍訣，其核心要義在於一個纏字。讓敵人脫離不開，卻又無法擊敗你。一旦時間一久，疲戰之餘，敵人便會漏出破綻，此時再給予雷霆一擊，便可獲勝。你們明白了嗎？”
站在對面的少年們，大部分都默不作聲，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招式之中。
雷長老將劍收入鞘中，眼神慢慢的掃過了每一個人，似乎每個人的表情他都要看的清清楚楚。
“顧陽平，你會了嗎？”雷長老目光最終停在了人群中間的一位黑衣少年。
“稟長老，大致上會了。”那位少年上前行了個禮。
雷長老又將眼神看向人群最外面的白衣少年，嘴角帶着一絲無奈。
“齊飛，你和顧陽平用這套劍訣比試一下，讓其他同門再看看。”
白衣少年有些不情願的走上前來，揮劍一指。
“吶，你出招吧。”
“那這位同門，請賜教了。”說完顧陽平便揮劍向前，正是使的剛剛那套春風細雨劍訣。
同時，齊飛也向前衝去，並將左手中的佩劍拔出，接着兩劍相交，擦出了一絲火星，兩人纏鬥了起來。數招過後，鐺的一聲，一把長劍向外飛去，劍尖正好插進地里，劍身還有些搖晃。
正是顧陽平手中的佩劍。
齊飛將劍歸鞘，面無表情的轉身回到人群中。用不大的聲音慢慢的道：“只有對付實力媲美自己的敵人，才會是春風細雨，纏鬥至敵人出現破綻。面對遠遠弱於自己的對手，這劍法只會成為狂風驟雨，一力破萬法。”
顧陽平看着遠遠走去的齊飛，咬了咬嘴唇。
四年前，大燕國，心劍宗太一廣場。
無念道人和雷長老，以及幾位其他長老站在殿前，看着前方正在比斗的幾位弟子，正在小聲議論。
一位藍衣女性長老小聲地說道：“這次六門大比，事關資源的重新分配以及門派排名，我們心劍宗必須要保住我們第一的位置。”
掌門無念道人點了點頭，“有齊飛在，我還是不會太擔心的。”
廣場裏，顧陽平走到齊飛的面前，有些不甘的問道：“為什麼只有你不用比試，直接確定為第一號種子？就憑你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嗎，還是說你新學了我們不知道的劍招。”
齊飛看着顧陽平，譏笑了一下。
“都不是，只是因為實力，我們兩沒有比試的必要，你太弱了。”
“我已經在研究六門大比的對手了。”
聽完齊飛的話，顧陽平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怎麼回答，握了握拳頭，轉頭走去。
黃昏下的黑衣少年心中默默發誓，未來要更加努力修鍊，一定要將齊飛打敗。
十個月後，齊飛力壓眾人，助心劍宗奪得比試第一。
心劍宗大師兄名號響徹大燕國。
顧陽平回憶的思緒隨同太一廣場的微風一起轉到了現實，記憶里的身影同眼前那個白衣男子重疊到了一起。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追趕齊飛的腳步，所有人都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劍奇才，天賦卓群，但是和他的差距卻越來越大......
是不是我劍法哪裏出現了問題？莫非我真的招里到處都是破綻嗎？
“怎麼，不敢拔劍？你是在害怕嗎？還是說，你連你的劍都信不過了！出招啊！讓我看看你的驚雷劍！”
齊飛越說越有些激動，竟直接往顧陽平走去。
顧陽平的表情已經充滿了慌張，說話也開始有些顫抖。
“我.....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人！我的劍招怎麼可能全是破綻！”
此時的顧陽平整個人像着魔了一樣，不斷的搖着頭，喃喃自語。
齊飛沒有繼續說話，走到顧陽平面前的他，依然是右手一揮劍，一把長劍鐺的向外飛去，正是顧陽平心愛不已的青蛟劍，劍身插在地上，沒入土裏。
同十年前一樣。
“此場比試，齊飛勝。”站在旁邊充當裁判的雷長老，朝齊飛深深地看了一眼。
場下鴉雀無聲，似乎都還沒反應過來。
眼神中慶幸之色一閃而過。
齊飛滿臉的失望落寞。
“真是一場無聊的比試，難得會以為能痛快的比試一場，見識下師弟的最強一劍。沒想到，只是個連劍都不敢拔的孬種罷了。”
齊飛對顧陽平一字一句的說道。
“顧師弟，你的天賦、你的劍法極為優秀。可是你的劍心卻始終不夠堅定，這一點四師妹遠勝於你。”
“我只用了一席話語就讓你拱手而降，不是我們實力差距過大，而是你的劍心產生了動搖。”
“你真的信得過你的劍嗎？”
齊飛將劍收起，轉身走進人群中。
也同十年前一樣。
顧陽平獃獃地站在台上，雙眼無神。
是啊，我連我的劍都信不過，我還能相信什麼？
虧我還是所謂的天生劍體，虧我還自譽天賦超絕，我不過是個劍都不敢拔的懦弱之人罷了。
真是可悲，可恨，可笑。
不！我的目標，我練劍的意義就是打敗齊飛！我還未完成，我沒有資格放棄！
我顧陽平，絕！不！認！輸！
我要堅定我的劍心，一往無前。不管是誰，一劍破之！
我.....明白了。
他朝齊飛深深作了一個揖。
“感謝大師兄點撥之恩！師弟我沒齒難忘。”
說完，顧陽平又轉身過來，朝掌門和長老們行了個禮。“掌門、師父、諸位長老，徒兒經此次師兄教誨，收穫頗豐。隱約感覺瓶頸有些鬆動，請恕弟子前去閉關突破，不能繼續參加此次大比了。”
無念道人哈哈一笑，“快快去吧。希望陽平你出關之日，我們心劍宗又能再添一位四品之人。”
顧陽平御劍而起，朝齊飛大聲道：“師兄，待師弟突破四品之日，再來像你討教！”說完便嗖的一下，御劍而去。
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眼神，明亮、且充滿了堅定。
齊飛聽到之後差點摔了一個踉蹌，心中一片發愁。
師弟，你怎麼就一直忘不了和我比試這事，和師妹們練劍不有趣嗎？
幾位長老看到顧陽平離去之後，紛紛點頭，一臉震驚之色。
“飛兒突破四品之後，竟如此恐怖如斯。其對劍法的了解，恐怕已經超過我們幾人了。”
“我就說齊飛這孩兒怎麼會那樣無理取鬧，想不到竟是為了這般。實乃用心良苦。”
“對啊，我們能有齊飛，真乃心劍宗之幸。”
“多安排幾位弟子和齊飛比試一下吧，這樣沒準能多突破幾人。”
場邊的弟子看到齊飛走過來，紛紛給其讓道，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這讓齊飛十分不自在。
無視掉某雙充滿崇拜的大眼睛，齊飛走到一旁站好。
韓思韻看到齊飛過來，立馬激動地說道：“大師兄，你剛剛真的好厲害！只說了幾句話，就打敗了二師兄，更讓他觸摸到了四品的門檻。”
齊飛滿臉不快，似乎根本沒盡興。
“我只是想讓他全力出劍罷了，想求一敗也有錯嗎？”
做戲做全套，此刻的齊飛似乎已經完全帶入了剛猛的形象。
我這應該算通過了吧，這該死的莽夫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