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周六的一大早王季就起來了，這是在學校時養成的習慣，每天一到那個點就醒了。
洗漱完，王季發現父母還沒起床，於是拿着英語課本背了會兒單詞。
聽說人的記憶力早上的時候是最好的，王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學校既然有早讀課，那說明還是值得一試。
直到八點左右，王季的父母起床后王季也背的差不多了，於是一起出發去三姑家。
“三姑。”
門敲響后開門的是三姑，走在最前面的王季喊了一聲。
“哎，四哥，四嫂，快進屋，屋裏暖和些。”
三姑王才蓉也看到了王季身後的王才強和文清芝，連忙笑容滿面的招呼他們進屋。
王季的老爹家裏排行老四，很多人都喊他四哥。
“才蓉啊，奶奶起來沒？”
文清芝邊一邊說著一邊往裏走。
“起來了，在沙發上躺着呢。”
王季一進到客廳也就看到了在沙發上躺着奶奶。
“奶奶。”
“哎。”
王季喊了一聲，就走到奶奶旁邊的位置坐着，不需要三姑招呼，對他來說這裏是另一個家一樣。
“媽。”
“媽，我們來接你了。”
文清芝和王才強也一前一後的打着招呼。
“哎，呵呵呵。”
奶奶答應一聲之後，就掛着慈祥的笑容呵呵笑着。
“四哥四嫂你們坐。”
王才蓉招呼他們坐下，然後對着一間關着門的卧室喊了一聲：“老張，四哥四嫂來了，別睡了。”
“哎呀，喊醒他幹啥子？等他多睡會啊。”
文清芝覺得沒必要那麼客氣，都是一家人。
“沒得事沒得事，我早就醒了，四哥，四嫂。”
王才蓉還沒回答，房間門就打開了，王季的三姑父張辛武掛着笑容從屋裏走出，王季也招呼了一聲。
張幸武坐下后，王才強拿起煙盒抽了只煙遞過去。
張幸武接過後問道：“四哥，今年收成咋樣？”
“今年雨水好，收成還可以，玉米應該有一萬多斤……”
那兩對夫妻進入了家常里短模式，王季並不想參與談論，所以和奶奶交談起來。
“奶奶，吃早飯沒有？”
王季記得奶奶是有吃早餐的習慣的，不知道今天吃了沒有。
“還沒有哦，你三姑正說下去給我買肉包子，你們就來了咧。”
奶奶看着王季慈愛的笑着。
“奶奶想吃幾個包子？我下去買。”王季問道。
“兩個，三個嘛。哈哈哈。”
奶奶想說和平常一樣兩個就行，但覺得今天心情很好，所以打算吃三個。
“嘿，要的。”
隨即王季起身對着大人們招呼一聲：“我下去買包子哦。”
也不等他們回答，王季就已經衝到門外了。
“王季，錢，跑那麼快。”
三姑還想問王季身上有沒有錢的，結果一看人影都不見了。
“他有錢的，莫管他哦。”
文清芝在一旁說道。
張幸武笑着：“這娃兒，好像讀了高中就變的懂事多了。”
王才蓉也說：“是啊，我們同事些都說這娃兒聰明得很哦。”
“哪裏哦，還不是三天兩頭氣我，前段時間說住校就住校了，一點都沒給我們商量。”
文清芝擺擺手說著王季的不好，不過臉上卻帶着一些驕傲的笑容。
王才強就在一邊笑着不說話，說到王季他其實是很滿意的。
“嘿喲，四嫂你懂啥子哦，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不被管着，張亦說那叫啥，束縛，對，年輕人不喜歡被束縛着，說不定在學校談了個小女朋友哦。”
張幸武開着玩笑打趣道。
不過要是王季在場的話，他估計會一臉驚訝，三姑父，您咋這都能猜准啊。
“哈哈哈，小兔崽子估計還屁都不知道臭，談啥子戀愛哦，要是早戀的話成績還能這麼好啊？”
王才蓉哈哈一笑接過話。
文清芝也是笑的眯着眼：“敢談戀愛影響學習，老娘腿都給他打斷哦。”
王季：不止談了，還是兩個，雙腿一起打斷吧。
兩對夫妻還在談論着王季，奶奶就在一旁樂呵呵的笑着，她倒是不介意王季耍女朋友，甚至恨不得早點抱上末孫。
對大人聊的話題一無所知的王季，買了一大袋包子后就回來了，那個話題也已經換成了別的。
等眾人吃完早餐再磨蹭了一會兒，才收拾好奶奶要帶走的衣物用品等。
然後四個大人帶着行李打車先走，王季陪奶奶坐三輪，奶奶暈車不過坐三輪的話還好些，就是天氣有點冷。
上車時王季特意叮囑人力師傅說騎慢點，老人家怕冷也經不起顛簸。
師傅倒是好心，憨厚一笑說沒問題。
在經過下城區的時候，王季遠遠的就看見鬱金銘在她家店鋪門口給客人拿着商品，內心溫柔一閃，王季悄聲對奶奶說：“奶奶，看見前面那個女孩兒沒？那就是你未來孫媳婦兒。”
奶奶順着王季手指的方向看去，不過她眼神有些不太好，看不清楚。
“哪個哦？穿啥子衣服？”
王季想起了奶奶是有老花眼的，於是招呼師傅到前面旁邊停一下。
因為沒看到鬱金銘媽媽，所以王季膽子才敢這麼大，直接停在了鬱金銘家店鋪門口行人路的馬路上。
“就這個姑娘。”
奶奶這次看到了，是個勤快的女孩兒，看起來很漂亮的樣子。
“季娃，這姑娘很漂亮啊，啥名字啊？”
“嘿嘿，那是，我選的媳婦兒，鬱金銘。”
王季嘿嘿一笑，自戀的說道。
“哈哈哈，名字好聽啊，你要好好照顧人家，我看這姑娘有些秀氣啊。”
奶奶高興的哈哈大笑，然後囑咐王季照顧好鬱金銘。
“哎，放心奶奶，我一定會的。”
王季看着鬱金銘忙碌的身影，面帶溫柔保證道。
正在這時，鬱金銘注意到馬路邊停着一輛三輪，眼光隨意一掃卻看到了王季，然後再仔細一看他旁邊還有個老奶奶，她心想那應該就是王季奶奶了。
要不要過去打招呼啊，有些緊張呀，鬱金銘還在糾結，卻看到王季對她挑着眉壞笑。
鬱金銘被這樣一逗抿着嘴笑了，王季感覺她的笑如沐春風一樣溫暖，即使現在是冬天。
鬱金銘思來想去還是打算過去打個招呼，剛邁動腳步卻看到王季對她搖了搖頭。
她明白王季的意思是：“你忙你的，不用過來。”
再之後她就看到王季讓師傅騎車走了，鬱金銘一臉幸福的看着三輪漸行漸遠。
“金銘，你站在門口傻笑什麼啊？”
寧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就見她站着門口一動不動的還傻笑着。
“啊，我剛剛看到王季和他奶奶了呀。”
猝不及防的聽到有人叫她名字，鬱金銘被嚇了一跳，不過看到是寧檸后就心跳平復了些。
“哪兒呢，哪兒呢？”
寧檸也跑到鬱金銘旁邊，左右張望着卻連王季影子都沒見到。
“都走遠啦，別看了，你餓不餓呀？”
寧檸沒看到王季有些失望，不過一摸肚子有些空空的：“餓了！”
“那我給你錢去那家買包子，幫我帶兩個菜包呀。”
鬱金銘向寧檸指了下不遠處的一家包子店，她還要看店走不開。
“不用啦，我還有錢的。”
寧檸沒等她拿錢，就快步走向了包子店。
……
下了車，王季多付了師傅一塊錢，師傅說什麼都不要，不過王季還是硬塞給了他。
“難得遇見一個好師傅啊。”
王季記得前世的時候有一次坐三輪，明明上車前他就給了錢，但是一下車那師傅竟然看他是個小孩就欺負他說沒給。
“奶奶，別和他們說我有女朋友了哦。”
王季扶着奶奶上樓梯，悄聲的說著。
“不說，不說，哪個都不說，哈哈哈。”
奶奶很開心的樣子，她也知道不能告訴大人們，王季現在才讀高中，被知道的話那個漂亮的孫媳婦兒就沒了。
“哎，等周末我回家沒事兒就帶您出去逛逛，看看咱媳婦兒哈。”
奶奶開心的點着頭：“好，好，是要多看看。”
就這樣，把奶奶接下來安頓好之後，王才蓉兩口子在王季家吃了午飯才離開。
而王季也沒閑着，拿着一些空白的保單就跑出去跑業務了，直到晚飯前才回來。
晚飯之後王季又抓緊時間做作業，然後學習到十一點左右。
和鬱金銘聊了會兒天之後王季就睡了，第二天他還得早起跑業務。
沒辦法，既然選擇兩個都要的話，那就只能拼了。
寧檸倒是沒鬱金銘那麼喜歡粘人，和王季聊了沒幾句就跑去QQ空間偷菜去了。
周末，王季依舊奔波於洛城南北的客戶之間，偶爾路過鬱金銘家店鋪都會跑去買瓶水，順便看看兩個女孩兒。
文清芝早上的時候就去超市面試了，她也沒想到那麼輕鬆就面試通過了，工資雖然只有1800塊錢一個月，但也足夠家裏一些日常花銷了。
兩天下來，王季只談成了一個單，這讓他有些苦惱，感覺洛城縣的保險行業已經發展到一個瓶頸期了，如果沒有其他新險種的話，他就要考慮換一個行業了。
“可做什麼好呢？完全沒有思路啊。”
“老弟，總經理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宋茗的話打斷了王季的思緒。
“老秦叫我去幹嘛？”
雖然有些疑惑，但王季還是回答道：“好的。”
“老秦，有啥吩咐？”
王季直接推門進入，敲門？不存在的，老狐狸的辦公室他從來都是進出自如的。
“來了，自己找椅子坐。”
秦長平也沒跟他客套，習慣了。
等王季搬了個椅子坐到他辦公桌面前坐下后，秦長平開口道：“我大概要走了。”
王季一愣：“蓉城？什麼職位啊。”
秦長平先是點點頭，然後搖搖頭：“還不知道，不過應該是上。”
“恭喜了，老秦。”王季笑呵呵的恭喜。
秦長平擺擺手：“恭喜啥呀，早晚都得回去的，就看是退休還是晉陞了，但我得好好感謝你啊，不是你出現，我估計就是等退休才能回去了。”
“老秦你這太客氣了，我也是為了賺錢而已，再說要不是您領導的好，我手拿羽扇也是瞎玩兒。”
王季也沒好意思把功勞全攔到自己身上。
秦長平樂了：“嘿，我就是喜歡你這張嘴啊，真他媽會說。”
“那是，就靠嘴吃飯了。”
王季笑了笑說道。
“如果不是知道你還在讀高中，我都懷疑你是個小老頭子了，對人心和人性的把控簡直讓我都有些驚嘆。”
秦長平有些感嘆的說道，他覺得王季這個人一點都不像個高中生，反而像一個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
“我這叫天資聰慧。”
王季厚着臉皮誇了自己一句，又問道：“老秦啥時候走啊？到時候請你吃個送別餐。”
“呵呵。”
秦長平聞言笑了笑，然後說道：“大概年後吧，不過你小子做事風格一點都不像高中生，如果你沒讀書的話，我都想把你帶去蓉城了，憑你的本事和我的經驗，你崛起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不了不了，我還是想讀書的。”
王季連忙拒絕，雖然老秦的想法很誘惑，但前提是離開兩個女孩兒的話那就沒得談了。
“嗯。”
秦長平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我知道你早晚會去蓉城的，到時候如果還做保險的話，記得找我。”
“那沒問題的，您不說我也會厚着臉皮去叨擾的。”王季嬉笑着臉皮回答。
“哈哈。”
秦長平聞言一笑：“聽說總公司在研究一個新項目，好像是說跟金融有關係，到時候這個新項目賺錢的話，你來做一定很吃香。”
王季卻有些驚訝了，金融項目，卧槽，理財類保險要出了？
他前世還真不知道這些理財類的產品是什麼時候出的，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滿大街都是了。
沒想到竟然這麼早，王季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理財類的保險才他媽是賺大錢的項目啊。
“沒問題，老秦。”
再相互吹捧幾句后，王季就告別老秦朝學校走去。
雖然周末晚上沒有課也沒有自習，但教室還是可以用的，很多住校學生都會去教室看書。
王季也打算抓緊時間學習，本來他生活就過的有些緊湊了，有了目標之後更是不能有任何鬆懈。
因為下午要來學校收保單的關係，所以王季走的早，兩個女孩兒都是他們自己帶着行李回學校的。
走到教室門口，王季就看到鬱金銘和寧檸都在她們位置上坐着看書，他打算還是和往常一樣先回他的位置拿了書，然後到鬱金銘旁邊坐着。
寧檸正認真的看着書，餘光注意到旁邊位置的主人來了，她側頭看去就看到王季在從課桌里掏着書，她知道他是要坐鬱金銘身邊去的，但她還是有些不爽。
“哼。”
她輕哼一聲後轉頭繼續看書，王季手一頓尬住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心想學校要是三人一排就好了，他坐中間，然後……
“哼。”
收拾好了書，王季來到鬱金銘身邊打算坐下，結果屁股都還沒挨着板凳又聽到鬱金銘也哼一聲，他又尬住了。
王季欲哭無淚：“我太難了。”
想了想他拿起手機發了條QQ動態：終究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剛打開書看了會兒，他感覺兜裏手機振動了一下。
打開一看寧檸發來的：你抗下什麼了？
王季抬頭看了一眼寧檸的方向，發現寧檸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然後他回復：扛起了振興祖國的使命，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
寧檸：呸，狗男人！
寧檸雖然罵著，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忍俊不禁。
王季看到后嘿嘿一笑回復：好好學習，不要打擾我成長！
啪。
旁邊的鬱金銘故意把課本稍重的放到桌上，發出啪的一聲，王季連忙把手機揣進兜里，寧檸哄好了，但是鬱金銘還沒有。
王季想了下拿過作業本在上面寫着：寶，我今天去輸液了，你知不知道我輸的什麼液？
鬱金銘看到後轉過頭表情有些擔憂的低聲問道：“王季，你生病了？怎麼了？”
王季嘆了口氣，心想真正關心你的人會不在意你輸了什麼液，鬱金銘雖然內向，臉皮薄，但對於他的事情她總是會很在乎，優先級甚至大於她自己的事。
他搖搖頭，指着作業本上那句話的最後三個字，鬱金銘疑惑的看過去，又疑惑的看向他。
指望鬱金銘理解是不可能的了，王季索性拿過作業本在上面寫：想你的夜。
這時候鬱金銘總是明白王季不是真的病了，而是在變着法給她講情話，她感覺心裏甜甜的。
“臭壞蛋。”
鬱金銘心中嬌嗔一聲，王季總是有辦法哄她開心，她覺得她的弱點被王季拿捏的死死的。
見鬱金銘小臉紅撲撲的開心了起來，王季心裏再次一嘆：兩女孩兒走過最多的路，就是他的套路。
但這麼一鬧晚自習時間過去了小半，王季還一道題都沒做，他的時間很緊迫，後面的課程他感覺有些吃力了，前世他就是這個時期開始叛逆，後面的課幾乎沒認真上過。
喪失了深層記憶的優勢，王季用來學習的時間也就慢慢需要更多了。
可問題是，他還要抽時間分別去照顧兩個女孩兒的情緒，這是必須的不能少。
這樣想着他偷偷瞟了眼寧檸，發現即使穿着外套也能看見她胸口小小的起伏，於是他低下頭看着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口：
時間就像某些部位，擠擠應該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