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教務處的約談
打了兩份飯回到教室，郁跑跑還乖乖坐在教室里等他，王季在門口調整了下狀態，不想讓郁跑跑看到現在自己的內心有多狼狽。
“寶貝，吃飯飯了！”
教室沒人，王季也就膽子大了起來。
“嗯~”鬱金銘紅着臉答應，聲音像蚊子一樣小。
“來，寶貝，這塊瘦肉給你！多吃點！”
雖然兩人不是同吃一碗飯，不過王季會把自己碗裏的瘦肉挑出來給她，會把她碗裏的肥肉夾到自己碗裏。
看着他溫柔的樣子，鬱金銘突然放下筷子，把手放到王季頭上聲音柔柔的說道：“王季，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我知道你很難過！”
“我……我為什麼要哭啊！跑跑你好搞笑哦！”王季一愣，故作堅強的擺出一張笑臉。
鬱金銘搖搖頭，撫摸着王季的頭髮說：“是因為寧檸對吧？”
王季聞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頓，張了張口想否認卻發現自己做不到欺騙郁跑跑。
“那是我們倆……才在一起不久后的事，寧檸曾告訴我說，有個男孩子對她說了好喜歡她，卻又說不會和她在一起；寧檸就說，她要變得漂漂亮亮的，然後走到那個男孩子身邊做只屬於他耀眼的明珠……”
眼淚流了下來進了王季的嘴裏，混合嘴裏的飯一口把它吞進了肚子。
鬱金銘有些心疼的想幫他擦眼淚，王季卻一把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跑跑，對不起……”
王季語氣有些哽咽，也夾帶着歉意。
鬱金銘笨拙的伸出手輕輕拍着王季的背，小聲的說：“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呀？在我和她之間選擇我的是你，難過的也是你……”
郁跑跑想故作大方的表示沒關係，只是說著說著語氣也變得有些帶着哭音，她不難過不心疼嗎？不可能！
難過的是，王季心裏還有其他女孩兒，但他最後選擇了自己；心疼的是寧檸，為了給這段複雜的關係畫上一個結束號，她選擇了逃避。
鬆開鬱金銘，王季用胳膊擦乾了眼淚看着面前眼眶紅紅的女孩兒，他用溫柔的聲音說：“鬱金銘，我愛你！”
這是第一次聽見王季當面的表白，鬱金銘還有不知所措，心想我要不要也說一句我也……愛……
可是好害羞啊！
不過，還沒等她有所答覆，王季卻摟過她的肩一口親在了她嘴唇上！
“唔~”
鬱金銘身體一頓后慢慢放鬆，閉上眼睛青澀的回應着王季。
時間過了一會兒，王季停下之後郁跑跑立刻趴在桌上轉頭不敢看王季了。
看她的樣子王季就知道她現在又不太好意思面對自己了，於是他就帶着飯盒去沖洗了。
回來郁跑跑已經在假裝認真學習的樣子，不過卻把長發豎在臉旁擋住了王季視線。
不過這難不倒王季，反正他臉皮厚啊！直接頭一歪趴桌子上就能看到鬱金銘那清秀紅潤的小臉了。
鬱金銘就把頭埋的更低了一些，不讓王季看。
看着她快把頭都低到胸口了，王季呵呵一笑：“寶貝呀！又想親親你了！”
鬱金銘立刻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呀！臭壞蛋！”
王季那肯罷休啊，起身撅着嘴就要親過去，嘴裏還發著“mu~~mu~mu~”的聲音。
鬱金銘嚇得用手擋住王季，身體朝另一邊傾斜着。王季就伸手戳着她的腰。
“哈哈哈！臭王季！不許撓痒痒呀！哈哈……”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鬧着，而此時一道小小的身影背靠在門外的牆上，淚水佈滿了她精緻的小臉。
過了會兒，她用手擦乾了臉上的眼淚，突然綻放出甜美的笑容，然後轉身離去！腳步輕盈的像一隻蝴蝶……
樓梯口穿來一陣腳步，田木吉在食堂吃完飯打算回教室看書了，然後在他站上過道口左右張望的時候，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翩翩遠去。
田木吉內心有些感嘆：雖然不在一個班了，但祝願她在其他班也能快快樂樂的吧！
接着他便轉頭走向教室，再然後裏面的兩個人看到他愣住了，田木吉看着兩個人也愣住了！
沉默數秒，田木吉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王季鬆開摟着鬱金銘的手，朝着門口大喊大叫的跑去：“老田！你回來啊~~！”
過了會兒，在鬱金銘緊張又無助的情緒中，王季和田木吉也回來了，兩人一言不發的默默走向各自的座位。
鬱金銘羞紅着臉看向王季，眼裏充斥着不安和疑問。
給了她個安心的眼神，王季拿了本作業本寫着：放心！老田答應會保密的！相信我！
鬱金銘一見也安心了，不過心裏還是有些慌張，以後絕不能和王季在教室打鬧了！
但是她低估了王季臉皮厚的程度，有時候正上課呢！王季突然就抓着她的手不放，嚇得她動都不敢動一下！
有時候中午在教室吃飯的時候，王季厚着臉皮要親親，不給親就一直鬧，她無奈只好讓王季跑了兩遍樓梯口和其他教室，確認沒人之後讓他稍微親一下！
幾天下來，王季感覺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有時候都差點忍不住想給鬱金銘看看家傳快十七年的尚方寶劍了！
但最後還是忍住沒有再去想，這樣青澀單純的戀愛，不應該摻雜任何的慾望！
也是從那天起，兩人誰也沒在對方面前提起過寧檸的名字，即使鬱金銘和寧檸還會聯繫，還會偶爾見面時說說笑笑。
王季……寧檸就沒回過王季任何信息，王季也沒有再發過。
轉眼，新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就要到了，就連下課休息時班裏的大部分人都抓緊時間過着一道又一道的習題，王季和鬱金銘也不例外。
這時候，班主任謝明卻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王季，你出來一下！”
有些疑惑，但王季還是聽從指令合上書本，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王季站在謝明旁邊，礙於謝明是老師的身份，路過的學生都繞着兩人走。
“我聽有人說，你在外面做兼職跑保險？”
謝明看周圍的人少了，開口說道。
“是！”王季沒否認。
“還帶着學校里的其他學生？”
謝明又繼續問道。
“是！”
謝明突然提高聲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知道！”王季也略微提高了聲音。
謝明都快給他氣笑了，知道你還這麼理直氣壯？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謝明直視着王季，板着一副臉色。
“有！”王季一板一眼的回答。
“有就說！”謝明不耐煩的說道。
“謝老師，其實我創建團隊的初衷是這樣……”
王季把做兼職說成是豐富課餘活動，培養吃苦耐勞的特性；把搞兼職團隊說成是學習小組，帶領其他同學勤工儉學的同時一起探討學習。
謝明聽的一愣一愣的，最後問道：“不會影響學習？”
王季保證道：“不會！不信我這裏有其他兼職學生的名單，您看看他們的成績就知道了！”
說著王季就朝教室走去，片刻后拿出一本筆記本，上面記錄的是兼職團隊所有人的業績，還有每次月考的成績！
周化荃拿貨表示爺不幹了！把筆記本扔給王季，王季暫時也沒找到合適的人去做數據統計，所以暫時由他自己在記錄。
謝明接過筆記本翻了翻，沒想到還做的挺詳細！業績那一篇他看不太懂，可是記錄成績的那一篇，不僅把每個學生的成績都記錄了，旁邊還標註着對方的弱勢科目以及建議的學習方法。
認真看完每一個學生的成績記錄，謝明也相信王季的話了，確實他的兼職小組每個人成績都在緩慢提升着，除了王季！
謝明嘴角含笑說道：“那你解釋下上學期期末掉到年級75名的事？”
“那是……意外！”王季有些尷尬！
“哦？什麼意外，是關於寧檸同學？”
謝明不是傻子，王季成績掉了一大截，寧檸又莫名其妙的申請轉班，兩個人還坐在一堆的！說沒發生點啥他自己都不信！
只是礙於兩個人都沒犯啥錯，他也不好直接跑去問！該尊重的私隱還是要尊重的，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老師！
“咳~”王季乾咳了一聲沒回答，沒想到班主任竟然是個這麼八卦的人！
見王季不說話，謝明心裏幾乎已經肯定了，不過他還是說道：“是也好！不是也好！既然她現在已經去了別的班！我就希望你能把目標放在學習上！”
“好的老謝！我的重心一直在學習上！”王季聞言頭點的相當殷勤。
老謝？謝明有些發愣，你咋這麼不客氣呢！我是你班主任啊！別的學生見了自己都還躲着走呢！
不過謝明假裝沒聽到，繼續說道：“如果這次月考你沒進前三十,那我就行使班主任的權力讓你解散你的學習小組！”
王季思索了下，難度不太大！於是點頭說：“放心老謝！沒問題的！努力一把前二十都有可能！”
“別說大話了！先回教室準備上課吧！”謝明看着他自信的樣子，帶着冷笑打擊道。
“好的！”
王季走了兩步卻又轉身說道：“對了老謝！買份保險不？我不吃您回扣！”
“不買！滾蛋！”
“好嘞！”
看着王季歡實的跑進教室，謝明又好氣又好笑，班裏哪個學生敢這樣和他說話的？
今天要不是其他班的班主任在教訓一個學生時，那學生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不就上課睡個覺，別的同學兼職也沒見你們管！”
他和其他班主任還真不知道王季他們兼職做保險業務的事兒！
這下各位班主任就炸了！竟然有學生在做兼職！這事兒可不是什麼小事！要是造成不好的影響，學校的風評可是會下降的！
這將關係到學校正打算申請政府投資擴建的項目！
然後各位班主任順藤摸瓜查下去，最後查到二班的王季就是頭子，謝明頓時臉都黑了！
不過在了解王季的這個勤學小組其實也沒那麼不堪，甚至還有諸多良好循環之後，謝明感覺好多了！
他心想如果王季月考真能考到前三十，甚至前二十的話，那到時候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是不可以的！
接下來的時間，王季真的把自己全身心的投進了學習裏面備戰月考；他不僅是為了和老謝打得那個賭，也是為了郁跑跑！
寶貝郁跑跑可是年級前20以內的好學生，自己怎麼著也不能比她差不是？
為期兩天的月考一晃而過，然後再過了三天，總成績排名出來了。
謝明帶着欣慰的笑容請年級第十九名的王季站起來分享下自己學習的經驗。
王季站起來后，不緊不慢的說：“其實也沒啥！我就比大家多了個年級第一的室友！比大家多了個漂亮的同桌！比大家條件一好啊，那成績自然就上去了！從小醫生就說我胃不好，建議我多吃軟飯……”
班上頓時轟然大笑，台上的謝明也被逗的齜牙咧嘴。
不過，王季表達的意思卻是真的！田木吉成績好啊！他就天天逮着田木吉問不懂的問題，鬱金銘漂亮啊，一看到她就心情好，心情好了自然學習也有動力了！
接下來王季再拓展學校勤學小組成員的時候，各個班的班主任果然沒有再管，甚至謝明還拿出一套自己研究的學習方法供王季的小組成員學習！
而這天，謝明找到王季告訴他教務處老師找他有事！
王季慌裏慌張的問謝明知不知道是啥事，謝明猶豫了一下，把教務處知道王季勤學小組的事情告訴了他，而且這個告訴教務處王季發展勤學小組的人就是謝明！
“老謝啊！我們不是說好互不干涉嗎？你怎麼能落井下石啊！”
王季哭喪着臉向謝明抱怨。
“滾蛋！”謝明沒好氣的笑着回了一句，然後接著說：“這學期你們勤學小組的業務我不清楚，不過成績我卻看在眼裏，每個人都進步很大，特別是你期中還考了年級前十一名！我覺得這不是壞事，學校應該支持勤學小組的！不過……這是我的教學理念，不知道教務處的人怎麼想了！你到時候過去了別弔兒郎當的，說話悠着點知道不？”
然後王季就苦着臉一路走向另一棟陰森森的大樓，這樓建了有二三十年了，窗子還是那種帶鎖的玻璃小窗，周圍的大叔完全擋住了陽光，讓這棟樓平常晚上沒有一個學生敢靠近……
砰砰砰！
“請進！”
王季敲響了教務處的門，聽到裏面的人說了讓進之後，王季打開門進到裏面，然後愣了一下。
卧槽！唐主任親自審問？
王季腦門在流汗，心想咋不是別的老師啊！要知道唐主任那可是所有教務處老師里最讓人恐懼的存在！
當然，他的脾氣對事不對人，有些嫉惡如仇的性格，只是王季還不知道。
唐中華抬頭看了一眼王季，好像有些眼熟，見過！
“你是……周？””
“唐主任您好！我是高一二班王季！”
還沒等唐中華說完，王季就先主動介紹自己！周個屁！要是讓他想起了自己冒充周化荃騙過他，今天不得脫層皮！
“哦？”
唐中華一愣，認錯了？接着略微思索了下說：“你就是謝明說的勤學小組帶頭那個學生？”
“是的！唐老師！我本着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品質和堅韌的特性……”
王季打算先發制人，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那麼就算自己挨處分也會輕一些啊！
唐中華接着一愣，不是！我還沒問呢！你咋這麼主動？
不過他還是認真的聽進去了王季的話，接下來王季還拿出一張兼職學生的成績統計表給他過目，接過之後，他認真的看了下然後還打開了學校的成績統計系統作對比，發現確實是沒有作假。
而王季就放鬆心態的在一旁等着宣判，橫豎都是死，那不如死之前掙扎一下，萬一還有救呢？
片刻后，唐中華放下那張成績單，看着王季說道：“這麼說，你還讓其他可能沉迷遊戲的同學轉移了目標，讓那些自暴自棄混畢業證的同學重新建立了目標？”
王季搖頭：“唐主任，我沒那麼偉大！也沒那麼多精力去管這麼多人！他們想退出我也不會為難他們，我只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一個道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嗯……”
唐中華聞言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身為傳業授道的我們，如今卻只顧着讓學生學習，只知道關注升學率，悲哀的是那些考上重本的人不少是高分低能，除了學習之外一無是處……我們為他們能給學校帶來榮譽而自豪，但除了那一紙鮮紅的錄取通知書之外大部分人再也沒有了聲息，肯定……錯的是我們啊！”
王季也有些感慨，大學畢業那會兒，自己也進富土康混了幾個月，裏面幾乎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重本的都有好幾個！
他們學歷很高，但心也很高！卻除了那張畢業證之外一無是處！
王季沒說話，唐中華又接著說：“可惜……這種局面下我的力量太卑微，不足以撼動整個學校，也不敢拿學生們來賭！”
這時候，王季接話：“傳統教育有傳統教育的好處，貿然的改革只會引發社會動蕩！唐主任，我不能保證什麼！但願意跟着我的，我會儘力讓他們走出一個光明的未來！”
“你……很好！”唐中華點點頭終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