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輩子要好好做人

第1章 這輩子要好好做人

大昭攝政王府,燈火通明。

紅羅帳掩映着一室溫情,金線絲綉繁複雲紋的長袍散落在地,在燈下熠熠閃着溫潤的光。

季臨風髮絲被細汗黏在臉上,好看的桃花眼滿是風情。

傳言攝政王陰冷狠毒,城府極深。

尤其,他長相寡淡涼薄,隨意一瞥便讓人從頭涼到腳後跟。

而今這副光景被外人看到,只怕會驚掉下巴。

“阿宸……”

汗水浸透寢衣,暈濕被褥,季臨風感覺自己像一條脫水的魚,雙手緊攀着蕭宸,感受着他的體溫才能找到些許安全感。

上首的男人一頭墨黑色的頭髮隨意散開,略帶憂鬱的眼眸清亮如水,讓季臨風甘願溺斃其中。

蕭宸是敵國質子,自從得了季臨風的青眼,便成了他手裏最鋒利的刀。

季臨風是一人之下的攝政王,蕭宸執掌天下兵馬,官拜一品侯。

他們一個深沉狠毒,一個殺人如麻,讓天下人為之膽寒。

而此時,薄如蟬翼的寢衣黏在蕭宸身上,汗水順着他勻稱的的線條滑落,直教季臨風口乾舌燥。

輕紗搖曳,季臨風饗足的閉上眼睛,渾然不覺身邊人眼底洶湧的殺意。

一股清甜的涼意划入喉頭,劇痛便在季臨風心口炸開,像有人把他的心生生剜出來。

酒有毒!

蕭宸也喝了!

他驚慌失措的睜開眼,卻對上蕭宸陰鷙的目光。

“灼心酒的滋味如何?”

季臨風抓過酒壺,恍覺金絲蓋子頂端的紅寶石不是點綴,而是暗藏的機關。

“為什麼殺我?告訴我,讓我死個明白。”他疼的渾身戰慄,卻默默握住藏在枕下的匕首。

他對蕭宸痴心一片,為了他樹敵良多,誰都能殺他,唯獨他不可以!

“每次跟你同房,我都噁心的要死。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你終於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你把我當棋子,但下棋的人是我!你死了,皇位就是我的!”

季臨風自嘲的笑了,他被自己養的狗咬了。

枉他自詡能看透人心,卻沒看出蕭宸是虛情假意,太可笑了!

灼心酒無葯可解,他必死無疑,但他不能一個人死!

他握緊匕首撲向蕭宸,電光火石之間,蕭宸飛身躍起,一腳踢飛匕首。

等他站穩,季臨風已然被他踩在腳下。

“想帶我走,你也配!”蕭宸面露凶光,踩踏的力道不斷加重。

季臨風噴出一口血,轉頭看着他冷笑:“不能同富貴,那就一起下地獄!”

“死到臨頭還在做夢,去死吧你!”

蕭宸發了狠的踩下去,直教季臨風的頭撞在床沿上,磕的頭破血流。

而他得意的笑容未及展開,寒光便撲面而來。

噗……

一枚暗器插進蕭宸的左眼,血汩汩湧出,染紅了他的臉。

到死都不忘坑他,蕭宸氣急敗壞:“來人,把他拖出去,挫骨揚灰!”

耳畔喊殺、驚呼聲震天,季臨風的視線被血染紅,不知道是誰的。

血慢慢流光,越來越冷,冷到骨子裏。

忽然,星星點點的火光落下,火光迅速連成一片,久違的溫暖過去便是剝皮削骨的疼。

鼻端都是燒焦的糊味兒,上次聞到這個味道是什麼時候?

三年前,蕭墨尋被季臨風親手毒死,垂死之際他打翻燭台,在輪椅上坐等被燒死。

原來,被燒死是這種滋味!

蕭墨尋,如果有來生,本王許你殺我一次。

意識潰散,季臨風知道自己要死了,卻聽見有人在叫他。

他艱難的睜開眼,視線再次被紅色沾滿,他垂眸便對上一雙滿是殺意的幽深眼眸,頓時愣住。

蕭墨尋!?

他做鬼都不想放過他嗎?

可仔細看,他一身紅金喜服,紫金冠上碩大的紅寶石格外引人注目。

而他手裏的碎瓷片對準季臨風的頸動脈,此情此景與五年前的大婚之夜一模一樣。

看到地上的影子,季臨風確信他們都回來了。

如果上輩子他聽蕭墨尋的建議,早早除掉蕭宸,他就不會慘死!

重來一次,他絕不會走上輩子的老路!

季臨風想喝酒慶祝重獲新生,可剛拿起酒壺便被蕭墨尋喝止:“不想死就獃著別動!”

不喝就不喝,凶什麼凶!

此時,他不過二十四五,一雙鳳眼瞳仁黑的發亮,上揚的眼尾顯得凌厲張揚。而他坐的筆直,像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而他遠沒有三年前氣色好。

薄唇毫無血色,靠近能聞到血腥和腐敗的酸臭味,想來他的傷病沒有被好好醫治。

吧嗒!

清脆的聲響打斷了季臨風的思緒。

染血的瓷片躺在桌上,蕭墨尋拉過蜀綉桌布蹭血:“再看就戳瞎你的眼!”

大昌國力衰微,儼然大昭嘴邊的肥肉,但蕭墨尋駐守南境,讓大昭損兵折將。

前不久,他孤軍深入,被冷箭射穿后腰,大敗而歸。

回程的路上,叔父用部將的家眷逼他就範,他只能同意跟大昭安王和親!

可誰不知道安王以折磨男寵為樂,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

季臨風盯着他是在盤算怎麼折磨他嗎?

“還不滾?”他駭人的目光更冷了。

“放肆!”季臨風抓起秤桿,作勢要打。

上輩子,他在大婚之夜打的蕭墨尋渾身是血。

但這一世要好好做人,季臨風便挑起他的下頜:“瞧瞧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戰神呢,病貓還差不多!記住,這裏是安王府,你是你叔叔進貢給本王的玩意兒,搞清楚你的位置!”

蕭墨尋輕輕一推,秤桿便直直刺向他的左眼。

季臨風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剛剛要是被刺中,他非瞎了不可!

蕭墨尋的脾氣還是這麼臭!

“敢動手?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當本王是吃素的!來人……”季臨風氣的臉色發青,冷淡的臉色越發陰沉。

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太監快步走到跟前:“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齊貴,皇宮總管太監,他皇兄季灝的狗腿子。

他表面上為季臨風操持婚事,實際上是來替皇帝盯梢的。

見他眼神不停掃向蕭墨尋,季臨風把酒杯摔在他面前:“王府的人都死絕了?”

“王爺,大婚之夜,您發這麼大火,是不是側妃伺候的不好,奴才這就替您教訓他!”

季灝撮合他和蕭墨尋,目的是讓他倆窩裏鬥,兩個都死了才好呢!

可齊貴這個狗奴才敢火上澆油,給他臉了!

“當年母妃寢殿走水,多虧齊總管搭救,本王才保下性命,你的恩情本王沒齒難忘。”

那年,他跟貼身太監田富偷跑出宮逛燈會,半夜才回來。

他親眼看到齊貴慌慌張張從着火的寢殿跑出來,沒過多久他就成了總管太監,不想也知道那晚他做了什麼。

“但你爬的再高也是個奴才!本王的家事輪的到你指手畫腳?皇兄讓你來幫忙,你卻來過主子的癮,要不本王把位子讓給你?”

齊貴跪下就磕頭:“王爺息怒,老奴怕您受委屈,求您饒了老奴!”

處置他?季臨風怕髒了自己的手!

“宮門就要下鑰了,你還不滾,等本王請你吃宵夜嗎?”季臨風話音未落,一個酒杯便砸中貴額頭。

額頭被砸了個包,齊貴連滾帶爬的走了。

前陣子,季臨風生了場大病,皇帝讓快死的蕭墨尋沖喜,倒要看看他這個病秧子能撐多久!

礙眼的人走了,季臨風才鬆了口氣。

上輩子,季灝就步步緊逼,季臨風差點兒死在他手裏。直到季灝暴斃,他才有出頭之日。

只要耗死季灝,他還可以做攝政王。但在那之前,他得做兩件事。

第一件是幫蕭墨尋事業回春。

他父親死後,叔父繼位,他依然忠心耿耿駐守南境。

這輩子,只要他成為蕭墨尋的助力,以他講義氣的性格,他絕不會報復季臨風。

等完成第二件事,季臨風就可以愉快的享受人生了!

他嘴角上揚,渾然不覺蕭墨尋在盯着他。

據說,安王的母親容貌妖冶,迷得老皇帝死在石榴裙下。

老皇帝死後沒多久,他母親住處失火,燒的屍骨無存。從那之後,安王性情大變,以殺人為樂。

可他一雙桃花眼澄澈見底,眼角處一點硃砂痣,笑起來像只小狐狸,加上他骨骼纖細,毫無殺傷力。

他看着很兇,卻趕走了皇帝派來盯梢的太監,沒讓蕭墨尋被磋磨。

安王與傳聞中的大不相同,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而季臨風不停向外張望,似乎在等人,這麼晚了誰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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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病嬌死對頭沖喜后,我安心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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