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鬼祟祟的記者
年關將至,白氏集團公司舉辦年會,白黎曼本沒打算出席,但想起那天晚上帶着那個鬼面具的男人。
如果他的目的是自己家,那麼母親肯定不是他的唯一目標,畢竟當初他可是想連自己都殺了。
她隱隱約約覺得,年會上,那個人肯定會出現。
想到這,白黎曼抓緊了手中的包,換上得體的笑容,緩緩踏入宴會現場。
宴會大廳,男男女女身穿西服禮服,觥籌交錯,談天說地,閃耀變換的燈光將每個人的臉都映照,顏色變換,甚至於有一些詭異感。
而舞池的翩翩起舞,柔美的音樂,一派看似紙醉金迷的場合。
白黎曼身穿一身白色的曳地長裙,盤着頭髮露出白皙的脖子,手中拿着一個淡藍色的包,頂着剛剛化的妝容緩緩進入會場。
一身淡雅的服飾,左眼角的淚痣在白黎曼用妝容的特意凸顯下,更顯妖異。
極大的視覺反差,但是在她身上感覺卻沒有太多的違和感,反而更顯氣質,頓時引來了許多的矚目。
“這是誰呀?”
“不知道啊,以前沒見過。”
“長得真好看,我要是有她這麼漂亮該多好。”
周圍低頭交耳,低聲議論着白黎曼這個不速之客,還有的人還刻意前來搭訕。
“姑娘怎麼稱呼?”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高瘦男手捧一杯酒上前道。
白黎曼不失禮貌地端莊微笑道:“白黎漱。”
西裝男愣了一下,“姓白?你和白董事長?”
“親戚。”
白黎曼並不打算說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只以親戚含糊過去。
她明白,不管自己說什麼,面前的西裝男都不會就止步不前,反而身份越高他越是會貼上來。
那不單純的眼神、貪婪的嘴角里透露的訊息滿滿是自己的野心。
他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
不過他微微弓着身子,語氣試探,有些畏首畏尾,很明顯是個極要臉面的人。只要他要臉,那一切就好說了。
果不其然,西裝男聽到白黎曼的身份,眼睛都放光了。
這可是接近的一個好機會啊,親戚也是有一點關係啊,自己很有可能就從此平步青雲了。
所以男子做出恍然大悟狀,臉上換上了有些討好的笑,“原來如此。白小姐一個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謝謝!”白黎曼禮貌地謝過男子,往一旁走去。
搭訕的不止他一個,這讓白黎曼有些厭煩,要不是有目的,她才不願意來這種場合。
可疑的人沒發現,反而招來了一堆蒼蠅。
她低着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冷不防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
白黎曼連忙抬頭道歉,結果就看到一道冷峻的身影揚長而去。
旁邊一個眼鏡男狠狠瞪了白黎曼一眼,轉而追了上去。
莫名其妙!
白黎曼走出這個令人煩躁的大廳,站在陽台。
微微的冷風使得白黎曼微微清醒了些許,也感覺有些微冷。
她抱着自己的雙臂,望着霓虹閃爍的遠方出神:
夜晚的黑暗有霓虹燈光的照耀,而人心的黑暗呢?自己又該如何驅逐?白黎曼低頭長嘆了一口氣。
突然,她餘光一瞥看見一個人偷偷摸摸地抱着一個疑似相機的東西往前走去。
狗仔?她蹙了蹙眉頭,心中隱隱有種莫名的預感,驅使她前去一探究竟。她快步往他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來做什麼?”白黎曼剛一靠近,就聽見一個渾厚的男音說道。
白黎曼發現前面有個大鏡子,她輕輕往前走幾步,使得自己既能看到二人的身影又能使自己不要映入鏡中。
她看着大鏡子映出的兩個人的身影。
其中一個男子比較矮小,樣子看着有一些猥瑣,脖子上掛着一個相機,右手再托着,生怕它摔壞了樣子,很明顯是一個記者,也就是剛剛白黎曼看到的人。
還有一個人……
白黎曼看着那個人熟悉的臉龐,可不就是自己父親的好友,從小都待自己很好的叔叔韓江嘛。
她微眯了眯眼睛,難道這件事和母親有關?
如果不是,那肯定韓江也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兩個人在說什麼白黎曼聽不清。她想要上前一探究竟,但又怕被發現,只得先行作罷。
來日方長,她可以先從那個記者身上入手了。
宴會結束之後,白黎曼開着車遠遠跟在錢煜的後面。
結果就見錢煜進了一個小巷子,她的車沒法進去,白黎曼有些着急,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不斷輕輕敲打着方向盤,像彈鋼琴一般。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巷子門口,她在考慮,考慮自己該不該進去。
而此刻的巷子之內,一群人將錢煜團團圍住。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錢煜緊緊抱住自己面前的相機,驚恐地望着前面的幾個人,不斷後退,結果被後面的人重重一推,一個踉蹌。
他轉頭看見後面還有幾個人,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感覺。
“把你的錄音筆交出來吧!”
其中一個長得高大兇猛的墨鏡男走上前,伸出手。那墨鏡下的目光不知是何表情,似乎是這群人領頭的。
“什……什麼錄音筆,我……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錢煜眼神閃躲,一隻手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右口袋。
墨鏡男眼尖,看到了錢煜的小動作。
他對後面的人揮了揮手,後面的人直接上前。
情急之下,錢煜將自己的相機往後面的人身上砸去,見狀,他們立刻閃躲。
趁着這個檔口,錢煜立刻跑出小巷子,只見前面有一輛車子,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立刻瘋狂地往前跑去。
白黎曼看到了衝著自己跑來的錢煜,也看到了後面追的人,她皺了皺眉頭:果不其然。
這時候,錢煜已經跑到了車旁,他死命地敲着窗戶示意白黎曼開門。
白黎曼將門鎖打開,錢煜立刻開門上車。
“快,快開車……救命!”
錢煜背對着白黎曼跪在後座軟墊上,看着後面越來越近的人,焦急地喊着。
白黎曼從倒車鏡裏面看了看越來越近的人,發動車子,猛打方向盤,留給眾人一地煙塵。
“該死!”來人被嗆了一臉,很是懊惱,就差一步就追上了。
墨鏡男也隨後就到,他憤怒道:“人呢?”
“跑……跑了。”
“車牌號!”
“天……天太黑,看……看不清。”
“那車型呢?”
“沒……沒看清。”那個手下有些心虛地低着頭。
墨鏡男憤怒地踹了手下一下,“媽的,廢物!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
而此刻白黎曼車上。
錢煜坐在車後排,往後玻璃看去,看着越來越遠的人,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但是想到了自己的相機,他是一個心疼啊,一臉的肉痛,暗自嘀咕:
唉,一個相機買了一條命,也值了。但是……我怎麼和老闆交代啊!
他嘀咕了好一陣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處於什麼場合。
他尷尬地看了看自己跪在軟墊上的腿,默默地挪了挪,坐好,抬頭望後視鏡看去。
“謝”字剛出口,結果就看到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你……你……你是……”
他瞪大自己的眼睛,該不會,不會……半夜鬼車?
啊呸呸呸!白黎曼沒死呢,哪來的鬼。
“你認識我?”
白黎曼從後視鏡觀察錢煜的反應,那放大的瞳孔,是恐懼的表現,很明顯,錢煜認識自己。
錢煜嚇了一大跳,揉了揉鼻子,“啊,不……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怎麼見我跟見鬼一樣?我長得那麼恐怖嗎?”
白黎曼笑着調侃道。揉鼻子,哼,你是在掩飾什麼嗎?白黎曼心下暗道。
錢煜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麼說,“不,不,不是,我……”
“你哪裏下車?我好人做到底送你過去吧!”
白黎曼似乎對錢煜的態度沒感覺到異樣,對着他微笑道。
“就前面那個車站就行。對了,難道你不好奇他們為什麼追我?”
錢煜此刻也平靜下來了許多,好奇地問道。
面前這個人好像白黎曼又好像不是白黎曼,他也糊塗了,還是靜觀其變吧。
白黎曼一邊開着車,一邊目不轉睛地慢條斯理說道:“這是你的私隱,況且你願意說你肯定會說的。”
錢煜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不按常理出牌啊!不是應該好奇地問一下為什麼被人追嗎?
“我叫白黎漱。”白黎曼對錢煜自我介紹道。
“白……白黎漱?”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你叫什麼?”
“錢……錢煜。”白黎漱?白黎曼?難道她們……
“到了。”
錢煜側頭看了看,“謝謝啊!”說完有些心虛地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自己本來就對不起白黎曼一家了,現在看到白黎漱,他第一感覺是,有多遠先跑多遠,免得露了馬腳,萬一要是被她發現這件事和自己有關,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錢煜離開之後,白黎曼臉上的微笑瞬間收住,整個人都冷了下來,神色有些嚴肅。
她敢肯定,錢煜肯定和母親的事有關,否則見到自己不會這麼失態。
這種人,只能是吃軟不吃硬的。
你要是好好說話,反而能獲取友誼,若是如之前韓江,他不失敗就怪了。
不得不說,國外的幾年關於心理學的學習,讓白黎曼總能一眼看出一些人心裏在盤算些什麼。
尤其是錢煜這種不加掩飾的態度,更是一眼就能看出。
錢煜,記者,這個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至於韓江……希望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