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賭約
伴隨着朝陽升起，幾個月未歸京的黎羽終於回京都述職。
大殿之上，隋帝先是對黎羽這次在青州的表現做出一番誇獎，又賞賜不少東西，定好時間幾天後要在宮裏面給黎羽開慶功宴。最後讓黎羽陪着自己在御書房裏面的時候，避無可避的提到了梁淺。
“聽說你這一次去青州給易家帶回來個女兒？”隋帝登帝的時間早，如今也不過四十多歲，正值中年，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
黎羽站在隋帝身旁替他研磨，聽見隋帝的問話，才放下手中的東西答道：“確有此事！此女乃是當年和易家如今的二小姐抱錯的孩子。我在青州初見她時，見她實在長得太像許老太君留了個心眼，查了一下，就發現了當年抱錯的事情。”
“朝廷命官的孩子被抱錯，不簡單呀！”隋帝隨手將手邊的奏摺甩在桌上，神色不明的道：“有牽扯的人查到了嗎？”
黎羽點點頭：“調查的時候找到了那個抱錯孩子的嬤嬤，臣已經私自將她扣留了！”
“呵！”隋帝眼底含笑的看着黎羽，故意道：“私自將人扣留了，你膽子倒是挺大！你倒是說說，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臣不敢！”黎羽走下檯子跪在隋帝面前，頭壓得低低的，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隋帝搖搖頭：“好啦，你什麼性子我不知道嗎？明明知道我是逗你玩的，還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看得我都累了。明明年紀不大，怎麼這麼事事周到呀？”
黎羽也笑了，慢悠悠的站起來道：“世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嘛！我還以為皇上您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看我誠惶誠恐的樣子呢！”
“滑頭！”隋帝笑着將一本奏摺丟到黎羽面前：“看看吧，都是說你的呢！”
黎羽當著隋帝的面打開了奏摺。
寫奏摺的人是吏部尚書張大人，說的是黎羽那日在寶糕齋和梁淺態度親密，有損形象，不堪大任。
再有就是太子殿下和易家的婚約問題。
在梁淺回到京城之前，太子殿下程皓瀚就已經和易家大房嫡小姐也就是易聘婷定親，定的是側妃之位。如今梁淺既然才是易家大房嫡小姐，那麼這婚約問題又該如何。
黎羽一目十行的掃下來，隋帝遞給自己的好幾本奏摺裏面大概都是易聘婷，梁淺和太子殿下的婚約的內容，說什麼的都有，看得黎羽臉黑。
“你喜歡那個叫梁淺的姑娘？”隋帝見黎羽沉下臉，打趣道：“若是沒有太子在中間，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賜婚。可如今太子在中間了，無論如何就要看一下他的態度，不然皇後娘娘那邊我也不好交代。”
黎羽一聽這話就笑了：“臣從五歲開始常伴皇上左右這麼多年，可從沒聽過皇上您有懼內的脾氣！”
隋帝一臉無奈：“畢竟是皇后，有些時候還是要留些面子的。”
“既然這樣，不若我和皇上打個賭！”黎羽笑着道：“就賭太子殿下會選易聘婷還是梁淺。”
“哼！”隋帝冷笑一聲，自信道：“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了解嗎？雖然都是些混不吝的性格，但這種很明顯的抉擇他肯定不會選錯，皓瀚肯定會選梁淺！畢竟她才是易家的正牌嫡小姐，當初我賜婚的時候賜的可是這個身份！”
黎羽沉下眼，道：“我賭他會選易聘婷！”畢竟前世他就是這樣選擇的。
前世關於這件事情，太子殿下程皓瀚鬧得極其難看。不知道易聘婷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害得他為了退掉梁淺不擇手段。
為了哄易聘婷開心，也為了讓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易聘婷才是他程皓瀚的未婚妻。程皓瀚不惜面向全京都昭告，鬧到朝廷裏面，當著淺淺的面羞辱淺淺……
黎羽回想着程皓瀚前世的所作所為，心裏面對這個人實在提不起好感。看着面前一臉對自己兒子深信不疑的皇上，黎羽故意刺激他：“既然我們打賭，賭約怎麼算呢？”
隋帝擺擺手：“朕身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還會騙了你不成？若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真的選了易聘婷，我也不做那棒打鴛鴦的事！你既然喜歡梁淺的那姑娘，我立馬做主為你們兩個賜婚！”
聽到這裏，黎羽眼底含笑，知道今天自己來這御書房裏面的目的是達到了。
“哎，你可別高興的太早！”隋帝見黎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就心裏面不舒服，故意補充道：“如果你輸了，馮城的那件事情就由你去查！務必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
黎羽皺了皺眉頭，道：“都過了這麼久了，馮城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嗎？”
隋帝搖搖頭：“哪裏有那麼容易？這京東裏面雖然官員很多，有膽識，能用的也沒有幾個！更何況那件事情牽扯頗深，一時間居然沒有幾個人敢去查！”
“行了！”提起馮城的事情隋帝就心煩，從那個告御狀的婦人開始，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沒停過：“那姑娘現在還在你家吧？你也趕快回去吧！剛剛從青州回來，還是要好好的陪一下父母。你家那老頭子在我面前念叨好幾次了，每次都擠兌我說我把你外派！你好不容易回來，我要是再留着你，他怕是要把我念叨到死。”
“是！臣告退！”黎羽恭敬的朝隋帝行禮，之後便緩緩地推出御書房。
見黎羽的身影離開，隋帝搖搖頭無奈的笑了：“這小子倒是越來越聰明了！都學會火上澆油的激我了！”
“您不就是喜歡黎世子這個機敏聰明的模樣嗎？”隋帝的貼身太監蘇公公給隋帝倒了一杯參茶，補充道。
“確實！”隋帝笑了笑，倒是沒有什麼生氣的模樣：“但凡我這幾個孩子裏面有一個像他一樣的，我也不至於這麼操心！我現在就擔心，哪天我要是走了，這偌大的江山交給誰呀？平民百姓可就全指望着頭上這些當官的人過日子了！若當官的昏庸，大隋百姓的日子該怎麼過呀？”
蘇公公沒有接話。
畢竟是皇帝的兒子，皇帝抱怨的，他們這些下人可抱怨不得。跟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這一點最基本的眼色蘇公公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