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九天紫雷
時間：深夜十一點鐘。
地點：北荒鎮東堤大水庫下遊河邊。
人物：一個五庄觀黑袍道士蕭小樓。一個身穿運動衣的陰陽先生顧墨。
事件：渡劫紫雷。
入夜漸微涼，月光光心難殤，幾經波折盼今光。漸入佳境風四起，誰人喂以湯。
微涼如水的夜月空中，一朵朵黑雲漂浮，你說這雲動還是人的心在動？還是那涼風推雲走？
山間小路里，顧墨和蕭小樓一深一淺地走着並不好走的山路，這裏除了蟲鳴，就是樹葉沙沙的聲響。賒粥道人蕭小樓用手機照着前行的山路，時不時的低頭看着手裏的羅盤。顧墨緊隨其後，兩人在這山裡並不說話。
因為是夏季的緣故，這裏的蚊蟲確實不少，這兩人來之前早就噴了驅蚊水。可這蚊蟲還是不住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走了將就十多分鐘后，蕭小樓總於停下了腳步，扭頭小聲說道：“顧兄弟就是這條小河！”
顧墨半信半疑地看了看眼前的小河，這小河普通的太過普通，似乎哪裏都能找到這樣的小河，可他為什麼偏偏說是在這裏。既然蕭小樓這麼肯定，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跟着就是了！反正法器進展到最後一步要是不成功那也不能怪我。這天時地利可都是你挑的。
顧墨想到這裏取下身後的兩柄骨劍小聲回應着他：“蕭兄，這可是你的法器，你千萬靠譜一點兒。”
黑暗處蕭小樓白了他一眼，雖然他也知道這時候白顧墨，顧墨是看不清的：“呸呸呸！顧兄弟你也趕緊呸三下。你就不能說點兒吉祥話？”
顧墨無奈之下只得照做。“那兄弟祝你馬到功成！”
蕭小樓看着微微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說完，蕭小樓便伸手去解開包裹骨劍布塊上的細繩。
他兩人照着楚老爺子的叮囑來到河邊，虎骨劍插在岸邊的樹下，龍骨劍插在幾步遠的河裏。做完這些，兩人坐在不遠的石頭的等待着奇迹出現。
咚咚咚～咚咚咚！
顧墨聽着蕭小樓心臟跳動的聲音足足幾分鐘終於開口了：“蕭兄，你要是緊張，我就陪你聊聊天。你心臟這個跳法可不是好現象！”
蕭小樓本就緊張非常，讓他這麼一說，後背上都滲出不少汗水：“顧兄，你說這龍骨本就得來不易，要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那得多可惜啊？以後想找都找不到這麼好的材料！”
顧墨小聲嘿嘿一笑：“你剛才還讓我說些吉祥話，怎麼現在反而自己心裏沒底了？”
蕭小樓回答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顧兄弟，這麼和你說吧！那渡劫紫雷可不是鬧着玩的，！一來不知道今晚子時是什麼東西渡劫！二來，就算是被紫雷波及都是非死即傷的！”
顧墨輕聲咳嗽一下：“好了！別有事沒事嚇唬自己。”【這話剛說出口沒沒一會兒顧墨就恨不得站起來抽他，當然這也只是后話。】
顧墨聽后不由得心裏大罵他三百來個回合。（騙人來的時候說自己準備相當充足，到地兒了卻說這紫雷兇險非常！果然連一碗粥都賒賬的人根本沒有信譽可言！）
蕭小樓面色發白看着他：“貧道這不是心裏沒底兒么？”
顧墨看着他這副模樣反正現在無聊，有空就繼續調戲你一下，要麼都對不起無簽！“蕭兄，我從小都沒幹過什麼壞事，你我可就不確定了！”
說完，顧墨煞有介事地往邊兒上挪了一挪，一臉嫌棄地看着他：“我說蕭兄！你該不會是最近真幹了什麼壞事兒吧！”
蕭小樓蒼白的臉上總於露出一絲笑容：“貧道可是良好市民！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遇到路邊的垃圾也會順帶扔進垃圾桶里。碰到老奶奶過馬路也會扶她過去！”
顧墨聽着他一個勁的吹噓，點了點頭：“我說怎麼一直貧困潦倒，是不是經常讓老頭老太太碰瓷？”
蕭小樓一聽也覺得吹牛吹得有些過火。“唉～～～顧兄，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近幾年確實有很多年老之人干起了碰瓷的買賣。心懷惡念之人真是越來越多了！”
顧墨搖了搖頭：“蕭兄，這裏我就要反駁你幾句了，世間還是很美好的！不是壞人變多了，而是壞人變老了而已！他們年輕時候趁着社會喊打喊殺，年老的時候依舊囂張跋扈。”
蕭小樓聽後補充着：“顧兄所言極是，這些人年輕時候混跡在各大舞廳，現在老了又跑到廣場上擾民。貧道前幾日接簽兒回家途中就見過有人碰瓷。”
兩人聊着聊着，蕭小樓也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
就在他倆聊天的時候，突然覺得四周狂風大作，一時間飛沙走石，烏雲遮月！顧墨和簫小樓對視一眼趕緊坐起躲好。
顧墨看着蕭小樓，大聲說到：“賒粥的，怎麼著狂風說來就來了？！”他話音剛落就被狂風席捲在吹向很遠。
賒粥小道似乎聽到一些：“看來！看來！這附近真有什麼靈物精怪要渡劫了！”
蕭小樓剛一說完，一道直徑一米左右的紫色閃電直接將六米外的大樹擊倒！霎時間，四周的黑夜突然亮如白晝！
顧墨看到這般景象，渾身的汗毛直接炸起，腦子裏也全是嗡嗡地響聲！但顧墨還是張大嘴喊到：“我靠！賒粥的，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危險？”
賒粥小道都蒙在原地，同樣大聲喊着：“貧道也沒想到會這般厲害！”
接着顧墨轉念一想，完了！這回真TMD完了，我腰間可是別著量天尺的！這麼大根金屬棒子，自己就是個活動的引雷針啊！
既然這樣，顧墨趕緊把量天尺從皮套里取出組裝在一起，然後猛然扔向十多米開外的地方，這飛出的量天尺竟然直直插在鬆軟的泥土裏！
剛做完這些，一道紫雷直接擊中地里的量天尺，隨後幾道紫雷轟然而下！每一道紫雷都劈在他們身邊的不遠處。（量天尺都不在身上，可天降紫雷怎麼還不停的劈在我倆左右？）
顧墨看着不由得心頭一緊：“賒粥的！我怎麼感覺這雷是衝著我們來的？”
蕭小樓全身的神經都綳到了極點：“貧道也覺得事有蹊蹺，好像是我們渡劫一般！”
剛一說完，這天降紫雷再次轟然落下。
蕭小樓突然神色嚴肅地看着他說道：“顧兄，這紫雷降了幾次了？”
顧墨以為他要說什麼正經的事情，這賒粥的竟然讓自己數雷？顧墨張口大罵：“命TM都快沒了，誰有機會數那玩意兒！”
蕭小樓抬起頭來擺出一副仙人姿態看着烏雲壓城的天際：“要是，貧道沒有算錯已經第七道了！”
顧墨不由得心生不悅：“管他六道八道呢！我現在就想知道他什麼時候停下！！！”
就在顧墨抱怨蕭小樓的時候，紫雷卻突然停了下來，搞得顧墨有些犯二的意味。“賒粥的，這怎麼說停就停了？！”
蕭小樓扭頭看着他：“應該還會有的，顧兄感覺看看附近有什麼活物，離那鬼東西遠點兒。咱們就能躲開！”
顧墨聽罷，趕緊警惕地向四周張望：“蕭兄你就不怕你的骨劍被損毀了？！”
蕭小樓緊盯着兩柄骨劍的位置：“放心，貧道一直關注着！”（看來這賒粥的真是個捨命不舍財的人！那兩柄骨劍就是他的心頭寶！）
顧墨想來想去，這荒無人煙的河邊本來光線就弱，加上這漫無天際的烏雲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就在這時，槐木牌子裏的小女鬼突然和他說道：“大蘑菇，你傻啊？你那鬼氣白煉了么？”岳小萱剛說完就悄無聲息地不再說話。
顧墨聽到她的話正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啊，我那還有鬼氣可以使用，我怎麼給拋之腦後了？
想到這裏，顧墨雙腳站成與肩同寬，身子一沉運行周身鬼氣，將自己的鬼氣集中在眼部，一陣綠光閃過顧墨周圍的景象清晰的展現在眼前，他快速觀察四周盡然毫無線索，難道這天降紫雷真的衝著我倆來的？不對，周圍沒有那麼……不是地下就是頭頂！
顧墨先是瞟了腳下一眼，觀察無果之後顧墨抬頭看向上空，那頭頂的樹梢上面盡然爬着一直獵狗大小的白毛老鼠，這老鼠像是穿着某樣鎧甲一般，一雙爪子只見還抱着一個盤形物體。蕭小樓卻站在原地緊閉雙眼，口裏念着三清訣。
靠！一想到自己被這白毛畜牲算計顧墨撿起腳邊的鵝卵石猛地向上扔去，一陣破空聲傳來，那白毛畜牲覺察到不勁趕忙向一邊兒竄飛出去。
這時一道紫雷直接劈在它的身上，白毛老鼠躲閃不及直接被重重地擊倒在河邊，它的身上瞬間冒起一股白煙！
咣當一聲傳來！黑色的視野里突然亮起一陣白光，那白毛老鼠身上竟然掉下一塊金屬製品。
“我去！竟然爆裝備了？這樣的場景不是只有在遊戲裏才能看到么？”
顧墨剛說一句，那白毛老鼠竟然掙扎着爬了起來，那白毛老鼠扭頭小小的腦袋朝着顧墨這兒邊看了一眼，顧墨竟然從它發亮的綠豆小眼睛裏看到一絲感恩的目光！
隨着它吱吱叫了兩聲后，白毛老鼠扭過頭去向著河對岸猛然一躍，這小河說寬不寬但也有六七米的距離。
顧墨看到白毛老鼠飛去的方向竟然是龍骨劍的位置，心裏大叫一聲不好！這白毛畜牲不是奔着盜寶來的吧？
就在白毛老鼠飛到龍骨劍上方的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一米見方的天雷轟然而下，電光火石之間。白毛老鼠被轟的神形俱滅，小河裏也發猛烈巨大的爆炸，顧墨和簫小樓直接被掀飛出去。
顧墨腦子一麻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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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渾身酥麻的感覺讓他動一下的慾望都沒有了。藉著月光看去，蕭小樓渾身濕透地蹲坐在一邊兒，他倆中間燒着一團柴火，地上插着幾根樹枝。這樹枝上面還穿着幾條半斤左右的鯉魚，接着他眼袋一沉視線模糊又沉沉地昏了過去。
五分鐘后，顧墨總算是緩過勁來，蕭小樓見他醒了過來，上前扶了他一把，顧墨掙扎着坐起。張嘴便問剛剛發生了什麼？
蕭小樓嘆了口氣：“顧兄，貧道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個結局。”
顧墨腦瓜子到現在都是嗡嗡作響，真要是擱在平時一定會張口大罵的，可他現在根本沒這個精力。
“快說！”
蕭小樓微微一笑從身邊拿出骨劍來說道：“貧道的法器總算是有着落了。”
顧墨嘴角上翹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那你嘆個雞毛的氣！！！”
蕭小樓收起風采的笑容，指着不遠處空地上一大團黑色焦糊的物體緩緩說道：“只可惜了這白毛老鼠三百年的道行了。”
“什麼？這白毛老鼠竟然有三百歲了？！”顧墨聽得下巴都快驚掉了。
“顧兄，這世間萬物都是有靈有性的，人作為萬物的主宰，一生下來就佔盡了優勢。那些個飛禽走獸，蛇蟲鼠蟻要想修鍊那可是難上加難！每過一個階層就要受到天雷的考驗。貧道自然會為它感到惋惜。”
顧墨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很有道理。人類在發展的同時，肆意地毀壞環境，造成大量物種滅絕。真要是到了生態徹底崩壞的那一天，人類可是要付出極大的慘痛代價！
“蕭兄，可為什麼……”
顧墨剛一張嘴，蕭小樓就猜出了他內心的疑問。“顧兄，你是想問這九天紫雷為什麼抓着咱倆不放是么？”
蕭小樓見顧墨點了點頭，便緩緩說道：“這白毛老鼠也是有些個腦筋的。真對得起它這麼多年的修為。”蕭小樓頓了一頓，把面前的烤魚翻了個面說道：“它躲在咱倆頭頂是在借運！”
顧墨眉頭一皺：“借運？”
蕭小樓搓着雙手：“不假！這借運並不罕見，小到虛無縹緲，大到奪天之勢。這白毛老鼠為的是靠你的命格來躲避九天紫雷的渡劫。可是總歸是沒能抗過去呀！”
顧墨聽得一頭霧水，蕭小樓卻又緩緩說道“這白毛老鼠不知從哪偷來一塊八卦鏡！還扒了一身穿山甲披在身上。本想着靠這兩件法寶藉助你的運勢硬抗下九天玄雷，到頭來還是堪不透天機，神形俱滅了。”
顧墨獃獃地看着蕭小樓，蕭小樓看着這個茅塞未開的顧墨一臉無奈，看來得簡單和他說，而且是越簡單越好。
“顧兄，老鼠偷來，八卦鏡，和一套穿山甲的馬甲穿在身上，想靠着你的運氣躲避天雷。沒想到剛竄到龍骨劍上方就被轟成了渣渣。”
顧墨緩緩點了點頭：“果然強大的電流讓我腦子懵了好一會兒！但你也不能用這麼粗鄙的解釋吧？！真拿我當榆木了？”
蕭小樓見他完整通順地說了這麼大一段話也就知道顧兄弟徹底緩過勁了。
接過烤魚的顧墨總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忽然他腦子裏的思路徹底清晰。“賒粥的，我怎麼又被人借運了？”
蕭小樓聞言也是愣了愣生。接下來顧墨也就把黃仙兒借運的事情和他重新說了一遍，蕭小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夜在土地廟裏的流浪漢不是別人，正是這個猥瑣地賒粥小道！
蕭小樓眼珠子一轉也感覺掩飾自己的尷尬，這要是讓顧兄知道從前的種種，肯定會譏諷貧道得！
想到這裏，蕭小樓尷尬地笑了一下，拿起烤魚遞給他。“顧兄不要多疑，仙家之間有聯繫也很是平常，快吃吧！”
顧墨接過咬了一口，果然鮮嫩無比，雖然他倆身處相對偏遠的地方，但是能吃上這麼一口也算是美味非凡了。
顧墨咽下一口魚肉張嘴說道：“蕭兄，你怎麼想起來烤魚了？”
蕭小樓拿起烤魚吃了一口：“還不是那白毛老鼠害的！閑的沒事飛到龍骨劍上空，九天紫雷擊中它，小河發生爆炸。不止你我，就連河裏的魚都被轟暈在岸上！”
這賒粥小道白話了一陣很不習慣。接着咳嗽幾聲后再次說道：“貧道見這番場景怎麼能輕易放過。再者，顧兄弟你又濕答答地昏在那裏……”
“我去～蕭兄你自己嘴饞別拉上我好不？！”說完顧墨吃了口魚肉“不過你這烤魚的確鮮嫩。”
“哈哈哈，貧道在五庄觀那會兒可沒少下河摸魚，今天就不同了魚都自己轟了上來！！”
有道是：人在樹下坐紫雷天上來，不是躲不過就怕雷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