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滾出一個肉糰子
嚴鶴在太子府外接應秦北舟,擺脫太子府的追兵,回到自己的私宅。
“主子,你的眼睛.....”嚴鶴不敢相信有人能傷得了主子,“是何人傷了主子?太子府竟有如此高手?屬下該隨主子一道去的。”
秦北舟眼睛泛紅,刺痛的睜不開,他寒聲道,“取清水來。”
他能說他被一個卑鄙無恥的女人暗算了嗎?!
王爺不要面子的嗎?!
那該死的女人,再叫他遇到,定要活剮了她!
“是...”嚴鶴取來清水,秦北舟清洗一番,刺痛感漸消,眼睛勉強能掙開。
那女人功夫不怎麼樣,偷襲人的本事倒是花樣頗多。
噴到他臉上的水霧,竟比辣椒水還刺眼。
“主子,那玄火併蒂蓮.....”
秦北舟雙目赤紅,冷幽幽的瞥了嚴鶴一眼。
你主子我都這樣了,看不出來失手了嗎?
嚴鶴抿唇,過了片刻又道,“主子,此番無人知道我們回來,今夜鬧出動靜,只恐主子的行蹤暴露,給人下手之機。”
若是主子遭遇行刺,恐無處申辯。
秦北舟不為所動,還在想着要將今夜遇到的那女人大卸八塊!
“主子.....”
“閉嘴。”
“.....”
“聽見了嗎?”
“什麼?”嚴鶴不解。
“哭聲。”秦北舟赤紅的眼睛眸光犀利。
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哭聲從柴房傳出來,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乍一聽像鬧鬼似的。
嚴鶴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枯柴堆後面有耗子的動靜,‘刷’的一下,嚴鶴拔劍,“什麼人?滾出來!”
滾出一個肉糰子。
嚴鶴一愣,“主子,竟是個孩子?”
那孩子粉雕玉琢,眼睛亮若星辰,臉上沾了些灰塵,看着有些狼狽,但絲毫不影響這孩子的可愛。
秦北舟在第一眼看到孩子,與孩子視線對上的時候,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一軟。
他擺擺手,示意嚴鶴將劍收起來,然後走過去蹲在肉糰子身邊,“你是誰家的孩子?為何會在這兒?”
二寶一下子撲到秦北舟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嗚嗚的哭,“爹爹.....”
秦北舟一愣。
爹.....爹?
這孩子怕是嚇傻了,見着人就喊爹。
可鬼使神差的,秦北舟寒冰鑄造的心越發柔軟下來,懷裏抱着的糰子軟乎乎的,叫人心生憐愛,他摸了摸孩子的頭,嗓音低沉又柔和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兒?你爹娘是誰?”
嚴鶴傻眼了,主子是在安慰這孩子?
他可從未見主子安慰過誰。
主子一向不喜歡孩子的。
“爹爹,你是來救二寶的嗎?有壞人要抓二寶....二寶害怕.....”
二寶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秦北舟。
三歲的孩子,說‘直覺’可能有些扯,但二寶就是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他有安全感。
好像抱着這個人,他就不用怕。
“小鬼,你看清楚了,我們王爺可不是你爹。”嚴鶴潑孩子冷水。
秦北舟眼尾一掃,嚴鶴立馬閉嘴。
主子還真想給這小娃娃當爹不成?
“不怕,告訴我,誰抓你來的?”秦北舟柔聲安撫二寶。
二寶拽着他的衣袖搖頭,“二寶不知道.....”
他沒看到那些人的臉就被抓走了。
他太小了,太弱了。
二寶情緒低落的垂着頭。
他給娘親留下了信號,娘親一定會來救他的。
“嚴鶴,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秦北舟牽着孩子起身問。
嚴鶴這回認真的聞了聞,“好似有股香味兒?”
下一秒,寒光乍現,一個靈巧如貓的身影竄進了柴房。
‘嗖’的一聲,弓弩猛地射出,嚴鶴來不及拔劍便被鋼針射中了手臂,當場見血。
擊退嚴鶴,溫九傾迅速對秦北舟出手,交手的時候,秦北舟當即就認出了她!
精鋼弓弩,手術刀!
是她!
卑鄙無恥的女人還敢送上門來!
秦北舟下手愈發狠,他早看出,這女人雖然動作快,但並無內力,黑暗中,秦北舟看到了溫九傾冷厲的雙眸,那目光比她手中的手術刀還要鋒利。
秦北舟被擊退了兩步,溫九傾一手弓弩,一手麻醉/槍,黑巾下聲音冷沉,“是你!”
在太子府跟她搶葯不算,還敢綁架二寶!
溫九傾冷厲的雙眸多了幾分殺氣。
“娘親!”二寶抓着她的衣角仰頭望着她。
溫九傾彎下腰將二寶抱了起來,“二寶沒事吧?娘親來晚了。”
二寶搖頭,趴在她脖子裏,“娘親,二寶想回家。”
“娘親這就帶你回家。”
溫九傾聲音柔軟,目光卻冷如冰刃。
秦北舟被這母子相認的場面搞的一愣,這女人居然是這孩子的娘?
這女人卑鄙無恥,小人行徑,是怎麼生出這麼可愛的孩子的?
“我不管你們想幹什麼,想要什麼,都不該對一個孩子下手!”溫九傾語氣冷森道,“你想報太子府之仇,儘管衝著我來,挾持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秦北舟冷峻的臉色一沉再沉,“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卑鄙無恥?”
溫九傾冷哼,“這座宅子裏外我都埋了火藥,你若敢對我兒子不利,我便叫你們屍骨無存!”
秦北舟的臉黑成了鍋底,這心狠手辣的死女人!
四目相對,氣氛僵持,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秦北舟一邊看着她疼愛的抱着孩子,一邊冰冷的盯着他們,目光中透着哪怕是玉石俱焚也絕不退讓的狠決。
看了看窩在溫九傾脖子裏的肉糰子,秦北舟眸色一深再深。
他抬手,止住嚴鶴拔劍,“讓她走。”
“主子?”嚴鶴兇狠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就這麼放這女人走?
秦北舟面色冷沉,說出的話不容置疑,嚴鶴不甘的退開。
這麼乾脆利落的讓她走,溫九傾有些意外,可帶二寶安全離開最要緊,糾纏下去於她無益,於是溫九傾謹慎的退出柴房后,便迅速撤離。
“主子,這人是誰?她方才認出了主子!”嚴鶴擰着眉頭擔心道。
主子此番隱匿行蹤回來,被人認出來,恐對主子不利。
嚴鶴不知道的是,溫九傾只認出了秦北舟是今晚跟她搶玄火併蒂蓮那貨,並未認出秦北舟是何身份。
秦北舟目光深沉,“她不像是太子或陛下的人。”
頓了頓,他又說,“那孩子有個心黑手辣的娘,真可憐。”
“.....”嚴鶴默然。
這是重點嗎主子?
難道不該擔心行蹤暴露,被陛下和太子知曉,會派人前來暗殺或是借題發揮怪罪嗎?
“去查查是何人將孩子綁來的?”秦北舟嗓音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