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張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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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存忠過來探手在他的臉上拍了幾下，一邊拍，一邊喊。
“喂……醒醒，醒醒啦！”
老道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看見李存忠湊在自己的面前，一臉納悶，沒好氣的說道。
“你……你誰啊，找我幹嘛？”
“不是我找你。”
說罷，李存忠挪開身子，將身後站着的李嗣源露了出來。
“你……”
老道士一見李嗣源，愣了一下，登時一躍而起轉身就要跑，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哪兒跑！”
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要跑，李存忠立刻躥出，伸手敏捷的好似一隻猴子。
但他左手剛搭上老道士的右肩，便被其伸手一把扭住手腕，李存忠暗吃一驚，沒想到自己最擅長的擒拿功夫竟然連一招的便宜都討不了。
沒等作出反應，老道士已經抓着他的手腕向身前一拽，李存忠一下便貼上了老道士的後背。
“去你的吧！”
一聲嬉笑怒罵，隨即老道士用肩膀輕輕往後一撞，李存忠便毫無反抗的倒着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此時老道士正要趁機跑掉，但李嗣源眸光一閃，已經正正的攔在了他身前。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你總跟着我幹什麼啊？”
看着老道士可憐兮兮的樣子，李嗣源卻是面無表情，冷冷的問了一句。
“你認識我嗎？”
“不……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一見我就躲呢？”
聽了這個問題，老道士撓了撓腦袋，好似恍然，但卻又一臉的迷惑。
“嘶……是啊，我不認識你啊，可怎麼我一見你就害怕想跑呢？”
看到老道士的樣子，李嗣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毫不客氣的揭開了一段塵封了十六年的隱秘。
“你不記得我，是因為你瘋了，而你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當年一手造成的。”
老道士撓着頭想了半天，然後用力搖了搖腦袋。
“是么，我還是沒印象。”
眼見昔日的大敵似乎真的是瘋了，李嗣源卻並沒有任何的失望之色。他雙目之中神光湛湛，一身驚天動地的大天位功力已然催動。
“無所謂了，我今天來找你，只是為了印證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看看，你是否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武功！”
話音剛落，李嗣源忽然一掌朝着老道士揮了過去。
這一掌看似平平淡淡，毫無玄奇，但一邊的李存忠卻知曉，哪怕是十個自己被捲入，都只有粉身碎骨這一個下場。
哪怕是號稱“天下第一猛”的李存孝，也無法正面硬接此招而安然無恙。
但讓李存忠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老道士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之下一側身讓過了這大巧不工的一掌，就像是整個人化作了無形無質的雷霆，疾馳如電，還繞到了李嗣源的身後。
嘴裏還念念不休，不斷埋怨，似乎對於他來說，這一掌躲得無比輕鬆。
“誒，你這人真差勁，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連個招呼都不打呀。”
“哼！”
李嗣源面色變得陰沉，頭也不回，向後就是一腳踢出。
這一腳和剛才那一掌一樣，又不一樣。
一樣之處在於李存忠上去，依舊是死路一條，而且是十死無生，毫無逃脫的辦法。
因為這一腳抬起之時，已經凝聚了八方風雲，席捲了四野蒼茫，除非能夠消失在李嗣源的眼中，不然的話，只能夠硬接他這千錘百鍊的一腳。
沒有任何可以躲的方法！
但就在李存忠這樣想的時候，老道士又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過了這一腳。
“打就打，誰怕誰啊！”
這一掌一腳，也讓老道士動了怒，他不再躲避，揉身衝上，與李嗣源以拳對拳，重重的硬拼了一記。
彷彿如同悶雷一樣的震響讓在一旁觀戰，目瞪口呆的李存忠回過神來，他再一次退開了百步，避免被兩人交手的餘波席捲到。
“能跟通文館聖主打成平手，這瘋老道居然這麼厲害！”
李嗣源是誰，與冥帝，女帝齊名，和佛道兩大千古教門的宗師並稱為天下五大高手的大天位武者。
但現在一個看上去破破爛爛，全天下都能夠找出成千上百個的落魄道士，居然能夠和李嗣源不相上下。
甚至隨着時間的推移，越大越瘋的老道士居然攻勢多了起來。
整整百招之後，李嗣源與老道士同時對了一掌。
“彭”的一聲，二人同時分開，倒退幾步之後，各自站穩了腳步。
“哼，看來你的武功不過如此嘛。”
李嗣源面不紅，氣不喘，一身儒服高冠更是沒有沾染半點殘葉塵土，可見他剛才的試探，就連一點真功夫都沒有拿出來。
“不過如此？呸！道爺剛才是逗你玩兒呢，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真本事！”
老道士赤子童心，最見不得別人說自己不行，當下神色一變，使出了自己深刻在身體深處的本能絕學。
他雙掌分開，渾身激起無數藍色電流，與黑白無常的虛像不同，這是真正的雷霆之力，隱隱可以聽到悶悶的雷鳴。
以人之身，駕馭天地偉力！
這是一門曠世奇功！
剛才還胸有成竹的李嗣源頓時面色劇變，不敢置信。
“怎麼，他的‘五雷天心訣’已經練到第五層了？”
沒等他回過神來，隨着老道士一聲暴喝，他的掌心吐出五道帶着電光的光球，好似天罰，又如五柄割裂蒼穹的驚世神劍，帶着驚艷奪目的弧光，從五個方向朝着李嗣源飛去。
“不好，至聖乾坤功——！”
清楚知曉老道士所用奇功破壞力的李嗣源猛的提氣，將自己苦修數十年的“至聖乾坤功”催至巔峰，迎着五道驚雷神劍推出一股青紫色的火焰。
一聲嘶鳴，只見火焰中不斷變幻，凝聚出一條巨蛇的虛影，又好似蛟龍出洞，張開血盆大口，森森獠牙，衝著五顆雷球神劍直撲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至聖乾坤功”與“五雷天心訣”猛地相撞，激起一股劇烈的爆炸，密林中頓時煙塵四起。
待煙塵散去，老道士已經不知去向了。
李嗣源揉着手腕，只見他的手掌還在因剛才的比拼而被震得不住顫抖，但他並沒有管這些，而是看着老道士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五雷天心訣，我一定要得到它。”
這時，李存忠湊到他的身旁，很有眼色的沒去看李嗣源發抖僵硬的手掌。
“聖主，要不要追上去？”
“不必了，想不到他人雖然瘋了，武功卻不減當年。”
聽到這裏，李存忠好奇心上來了，見李嗣源似乎心情不錯，於是大着膽子問道。
“這人的功力，應該是大天位吧？恕我直言，他的武功與您的至聖乾坤功好像……不相上下啊。”
李嗣源聽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將硬接五雷的手掌背負到了身後。
“你不用替我遮掩，說實話，他的功力絕對在我之上。”
“聖主，這瘋老道究竟是什麼人啊？”
“他叫張玄陵，道號‘崇玄真人’，使的是家傳絕學‘五雷天心訣’。”
“五雷天心訣……崇玄真人……”
李存忠聽了之後，喃喃自語，感覺無論是武功還是名號都很是熟悉，再仔細一想，頓時大驚失色。
“啊！他是天師府的……”
佛道兩家，禪宗祖庭，龍虎天師，乃是千年歲月以來，執掌江湖牛耳的兩大勢力，代代皆有大天位的高手出世，底蘊深厚。
哪怕是朝廷，也對他們忌憚三分。
李嗣源感受着因為雷殛而依舊麻痹的手掌，面色冰冷。
“對，他就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張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