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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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銘？！”
湛東湛南齊齊從電梯裏追了出去！
眼前的小傢伙心口憋着一股氣，拚命跑，循着孩子的本能想要找媽媽，眨眼間就奔進了周芷珊的房間裏。而湛東湛南衝過去的一刻，鄭心銘正要反手關門，卻被他們及時制止！
病房裏，周芷珊安靜躺着的畫面，赫然刺痛了湛東湛南的心！
“媽媽！”湛南跟湛東對了個眼神，一個用力撞開門，一個伸手及時撈過鄭心銘的胳膊，讓鄭心銘不至於被傷到，等他們衝進了房間后，再齊齊跑到周芷珊面前的時候，卻發現，周芷珊正面色蒼白地看着他們，一言不發。
這一刻，湛南的心是慌的。
他知道對於周芷珊來說，鄭羽凡是個救世主，給了她一世榮寵，可是事實上呢？那些寵愛跟對她的欺騙，還有他們兄弟倆自小的孤獨無依，還有樓上至今單身漂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白牧野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媽媽~”湛南忽而紅了眼眶，他知道有些事情紙包不住火，周芷珊躺在這裏，如今見了他們兄弟還是這副表情，那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他無力地在她的床頭跪了下來，難過，卻倔強道：“媽媽，兒子沒錯！”
周芷珊閉了閉眼，良久才輕嘆了一句，對着湛南道：“你帶銘銘先出去，我跟東東說。”
湛南跪着不動，鄭心銘嚇得連連搖頭：“不要！我不要跟他一起出去！他是壞蛋，是魔鬼！他連我爸爸都揍，剛才我踢了他一腳，他一定會揍我的！媽媽，不要讓我跟這個壞蛋在一起！”
稚氣的童聲帶着尖銳的篤定，劃破了病房裏每個人的心尖。
湛南難受，站起身朝着鄭心銘伸出手去：“銘銘乖，二哥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你還小，大人的事情......”
“你就是壞蛋！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揍死你！我討厭你！”鄭心銘不給湛南解釋的機會，衝到周芷珊的床頭，尋求掩護般握住她的手：“媽媽，我不要出去！”
見此，湛南的面色越來越白！
即便是一母同胞，畢竟不是一個父親，他們之間立場對立，各自維護自己的父親，這哪裏能判誰對誰錯？何況鄭心銘只有十歲！
終於，在幾人幾番保證跟溫柔哄誘之下，鄭心銘答應跟湛南出去了。前提是，湛南必須始終距離他三米遠距離，萬一有事，他有逃命的時間，而且病房裏的一名女傭，也跟着出去照看着鄭心銘。
病房裏，就剩下兩個人。
湛東凝視着周芷珊扎針的手背，緩緩上前，在對方痛楚期待又無奈複雜的目光下，小聲地、緩緩地道：“二十多年前，鄭羽凡第一次見你，不是在你參加國際大賽的時候給你當評委，二十在你還在H大念書的時候，給你頒發獎學金。”
周芷珊一愣，顯然沒有料到！
湛東又道：“他對你一見鍾情，於是收買了你跟白牧野的系主任，讓你們各自對對方產生誤會。其實，白牧野出國不到兩個月就回來找過你，可是他得到的消息是你跟一個有錢的男人跑了，他絕望地離開了這裏，二十多年來不曾回國。而你辛苦生下我們之後，得到的消息是他在國外要結婚了，你把我跟南南送去了孤兒院，你在鄭羽凡的安排下出國，在他的安排下參加比賽，在他的安排下嫁給他，一直過到現在，而白牧野，帶着傷痛，直到現在孤身一人，別說結婚了，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周芷珊的心，猛然一跳，彷彿跳入了無盡的深遠，駭人的寒意由血液流淌到四肢，無邊無際，恐慌蔓延！
湛東又道：“白牧野不曾背叛過你，是你沒有堅持相信他。你也不曾背叛過白牧野，是他當年回來找你的時候，沒有堅持見到你本人。而一手策劃的鄭羽凡，卻在幾天前的中午，買兇在酒店門口撞死白牧野，若不是幾位出色的軍醫及時趕到，白牧野幾天前已經死了。”
周芷珊：“......”
湛東深吸一口氣，拿出紙巾塞進了周芷珊沒有扎針的手心裏。
他知道多餘的話不用說，周芷珊跟鄭羽凡幾十年夫妻，鄭羽凡的心思多麼深，會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周芷珊一定是心中有數的！他相信她一定會想明白，想清楚，她現在不過需要消化的時間而已。
而對於周芷珊來說，在聽了管家的話后，她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一對雙胞胎兒子的善良，她豈會不知？
他們對她沒有苛責，沒有抱怨，沒有恨意，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他們只希望她過得幸福。她也是被孩子們感動了，覺得自己不該這麼自私，才會去找白牧野的。
所以，當湛南揍了鄭羽凡的消息傳來，她第一反應就是，鄭羽凡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他們兩兄弟再也無法忍耐的錯事？
是的，縱然鄭羽凡是她丈夫，她也相信這兩個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對鄭羽凡如此，她的心，一開始就是信任兩個孩子的。
她絕望地盯着天花板發獃，她難過，她流淚，她惶恐，這一切只是因為她害怕，害怕鄭羽凡的錯太大，大到讓她都無法原諒、無法接受！
而此刻——
當一切從湛東的嘴裏說出來，哪怕沒有細節，她也全都懂了。
自己珍惜、感激了一生的丈夫、婚姻，是個騙局！
自己曾經刻骨銘心的愛人，沒有背叛過自己，而今還差點被鄭羽凡殺了......
“有...證據嗎？”周芷珊閉着眼，沙啞着，顫抖着，只吐出這麼幾個字來。
她不是心存僥倖，覺得湛東他們搞錯了。
因為她太了解鄭羽凡了，這些年在商場上，他也做了不少陰損的事情，而兩個孩子若不是心中肯定的話，是不會隨便對鄭羽凡動手的，畢竟他們都太在意她的幸福，不想破壞她的幸福。
也就是他們的這份心意，讓她此刻，連當著孩子們的面嚎啕大哭的權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