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至此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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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拚命忍住眼淚，卻還是不爭氣的哭了起來，嘴上卻倔強的矢口否認道：

“我看得見，這文件是假的，我的眼睛好好的，我沒有捐獻過眼睛。”

陸深遠不信，一把拖着我走到沙發上，一隻手捂住我的左眼，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支筆逼問我，

“這是什麼？”

我在淚光中看着他逼人的目光，只好回答說是一支筆，他的腮幫子咬的鼓鼓的，接着捂住我的有眼睛，我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陸深遠的手很大，捂在眼前幾乎沒有一絲光亮，我心中閃過一絲恐慌，好像再過不久我便什麼都看不到了，緊接着他又問：

“這是什麼？”

我當然看不到他手裏拿着的是什麼，只好作罷，將他的手從眼前推開，然後說：

“我說了，我看得見！”

“你把眼睛給了我媽。”

陸深遠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瞬間蒼老了很多歲，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陸深遠的樣子讓我有些愧疚，他一直都想讓我把眼睛還給他媽媽，可是如今還了，他卻像是丟了東西的孩子一樣難過。

我苦笑着說：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還不用你親自動手挖了我的眼睛。”

陸深遠扳過我的肩膀，眼中居然有淚意，我瞬間有些恍惚，其實他也會痛，他也會為我難過，只是我沒料到陸深遠只是笑了笑說：

“你以為這麼做，我就能原諒你？甚至同情你，疼惜你嗎？林池，你的手段越來越讓人膽寒了！”

我絕望的用力掙脫開他的手，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說：

“我沒想過，只是你每一年都要說一遍我欠了你媽媽一雙眼睛，到現在我真的覺得很煩，陸深遠，我再也不欠着你什麼了，你也沒有任何理由再欺負我。陸深遠，我不會再用傷害自己的方法去討你歡心，也不會再去看你的心情好壞決定我的得失。”

我見他沒有絲毫反應，握緊了拳頭說：

“我不會再愛你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這件事情，今後我們就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陸深遠聽完不語，只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起身將地上的文件撿起來，然後塞好，恢復冷漠的神情遞給我文件，說：

“你走吧。”

走開，你很煩快走，你走，滾開，離我遠點···這些字眼是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裏，陸深遠對我說過最多的話，我幾乎都要聽習慣了，只不過今天這個聽起來格外刺耳。

腦海里突然想起來和陸深遠關係還不錯的大一，那年陸深遠雖對我很好，卻也長期將我擱淺，我便決心放棄陸深遠，和一個學長約會，陸深遠不知道是聽誰說了這件事，某一個午後氣沖沖的跑到我們學院的教室里將我拉了出去，不等我說話便指着我的鼻子罵道滾，我被他罵了個懵，哭着問他什麼意思，他也是這樣突然就淡淡的說了句，你走吧。

回憶戛然而止，我問了句：

“陸深遠，我們一起走過那麼多年，你就沒有一個瞬間是覺得開心的嗎？”

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接過文件，吸了吸鼻子，腹部的痛感還是沒有消失，陸深遠拿了幾樣東西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便走到了裏面的卧室里關上門，我看着他重重關上的門，心裏道盡了一切別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