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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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陶瓷把後座上的包拿在手上，清了清裏面的東西。
手機，錢包，口紅...
陶瓷手頓了頓，眼睛在車裏游移，落在扶手箱處的白色藥瓶上搖了搖，裝進包里，下車上樓。
她洗了澡，穿着寬鬆的T恤赤腳爬上沙發盤腿坐好，邊看綜藝邊敷泥面。
敷好面膜后，陶瓷不敢再有大動作，她仰着下頜，僵着身體把手往右伸。
她指尖觸到藥瓶搖了搖，倒出一顆在掌心塞進嘴裏，她晚上睡眠不太好，有時候需要服安眠藥才能睡着。
她剛想喝水輔助她把藥片吞下去，但是下一瞬間，她動作頓住，眉心微蹙的用舌尖頂了頂口腔里的藥片。
甜甜的，又帶着點薄荷清涼感。
薄荷糖？
糖？
她咬碎確認下，的確是糖。
可是，她明明拿的是安眠藥。
陶瓷虛着眼往藥瓶里瞧了一眼，真的有糖。
陶瓷沉默的坐了一小會兒，她突然彎了彎唇。
季承把糖果放進了她的安眠藥里。
陶瓷笑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敷面膜，她把季承的事情丟到一邊，認真的關心起自己面膜有沒有被笑裂。
“我的面膜，面膜...”
陶瓷沒有聯繫過季承，她還在相親路上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陶媽念叨得越來越厲害，陶瓷也煩，她總不能為了滿足她媽的心愿，隨便湊合湊合就算了。
又是一個周五，陶瓷再一次相親失敗，她約了王藝喝酒，然後把電話關機避免了陶媽牌轟炸機。
王藝也好不容易脫離家裏小祖宗出來，她化了一個大濃妝跟陶瓷一起在舞池裏瘋了兩個多小時。
王藝有些累了，她喘着氣把陶瓷從舞池裏拽出來。
陶瓷坐下，帶着亮片的眼瞼在五光十色的燈下顯出動人的色澤，王藝灌了一口水，開口道：“小陶子，要我說，你幹嘛這麼頻繁的相親，你相得這麼急哪有時間好好了解一個人。”
陶瓷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她晃了晃手指，“你這種已婚女士是不會懂的。”
王藝：“裝吧，我有什麼不懂的。”
陶瓷沒多說，她喝酒，時不時起身跟着音樂扭扭身體，有年輕男人跟她搭訕，她笑笑說有男朋友給拒了，只是臨近要走的時候，陶瓷突然叫她一聲，在轟炸般的音樂聲中顯得特別清晰。
她紅着巴掌大小的臉，澄澈的眸染上桃花釀的醉意，“你畢業就結婚了，怎麼會懂，我還沒有三十歲，但是每天都在擔心這輩子是不是再也遇不到我喜歡也喜歡我的人了。”
“陶瓷...”
陶瓷搖搖晃晃站起來，“我就是着急，想着多相一個會不會幾率大些。”
“那你就把要求放低點，比如存款之類的共同管理什麼的。”
“那你直接說，我原諒薛強那個傻逼出軌不就好了，我現在早就成為已婚婦女了。”陶瓷困了，她雙手圈住王藝的脖子，“走走走，回家了！”
陶瓷睡得很好，第二天一聽見鬧鐘就睜眼了，她按了鬧鐘，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起床。
她把手機開機，趁開機動畫緩慢加載的時候去刷牙洗臉。
手機里有未讀短訊息。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正在喜歡上遊戲，你那天說的劇我也全部看了劇情介紹，我們正在慢慢變得合適，要不要處處試試看？”
“怕你刪了我的號，順便說一聲，我是季承。”
陶瓷眨眼，再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酒還沒醒？但是她揉了好幾次眼，短訊的內容還是一變不變。
陶瓷咬着酸奶的吸管，蜷起雙腿，搖頭晃腦想了小半晌，要不要試試看？
她正在思考人生大事，陶媽的電話又來了，陶瓷像是碰到病毒一樣扔了手機，看着它鍥而不捨的響了三次。
等手機重新安靜下來，她糾結的看着她喝光了酸奶，舔乾淨酸奶蓋。
她好像被安眠藥里那顆糖取悅到了，陶瓷心裏的天平開始慢慢傾斜，要不，她試試看？
陶瓷想了季承的問題想了一路，終於在達到公司停車場的時候，下了決心。
“可以試試看，不過不合適的話，我們都不要強求。”
“好。”
陶瓷摸了摸那個‘好’字，愉悅的挑了挑唇角。
她已經過了那個非要一見鍾情，兩情相悅的年齡了，在她現在的人生階段，她更希望遇到一個人更喜歡她的人。
然後，在他喜歡她的基礎上，她可以試着去喜歡他。
下班的時候，季承理所當然的發來約會邀請，陶瓷應下來，補了補唇色，刷卡下班。
季承約她去看電影，他符合陶瓷對於男性的所有幻想，帥氣又紳士。
陶瓷接過他遞上來的飲料，跟在他身後進了電影放映廳。
他們買的是情侶座第四排正中，他們剛坐下，電影就開始了。
很好，不是奇葩的恐怖片，不是熱血的科幻片，就是一部很簡單又溫馨的愛情片。
陶瓷雙手捧着手裏的飲料，專註的看電影。
電影的情節很老套，就是兩個在大學相戀的人因為畢業后不同的選擇而各奔東西，然後在七年之後兩個人意外在職場相見，重燃愛情之火的故事。
陶瓷看着電影最後一臉甜蜜相擁的戀人，瞧季承一眼，“好看嗎？”
“電影在多數時候是仁慈的，它會倡導正義的不可戰勝，會烘托親情的偉大，也會讓錯過的人重新相遇，但是這些在現實生活中實現的可能性極低。”
“......”
“這種電影沒有任何意義。”
“......”
他們浪漫細胞差得也不是一點兩點，要不還是算了吧？
晚上回家之後，她一邊打遊戲邊戴着耳機跟王藝吐槽這事兒。
王藝笑開，“你相親對象說得也沒錯嘛，你想想薛強回來，你還會接受他嗎？”
“......你一定要舉這種讓我無力反駁的例子？”
“現實如此嘛。”
“掛了，我要打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