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0 交戰
某場本來不可能發生的戰鬥,在所有人都認為它會發生的時候,演化成了戰爭。
一方是孟什維克黨的火霧戰士兵團,率領者是“震威之結手”佐菲·撒柏莉淑。另一方則是布爾什維克黨的“化裝舞會”,統領者是世界少有的陰謀鬼才“逆理仲裁者”貝『露』佩歐『露』。
雙方軍團數目的多寡一目了然,可這無法成為“誰是最終勝利者”這個問題的答案。
火霧戰士殺死使徒,使徒又殺死火霧戰士。不管用如何華而不實的言詞來形容,也不管雙方間究竟存在着怎樣大的仇恨,單用作戰爭而言,本質就是那麼簡單。
互相殘殺,互相佔領。幾個殺死一人,一人殺死數人。如此的發展,以某個先進都市的所在地為界限,大洋兩岸成為了火海和血海。
這種事每個戰士都心知肚明,自然不需要去做什麼掩飾。
然而攻擊或是防守的權利,全都是屬於使徒這一方的。當然不會是因為他們人多。導致雙方陣營的這個共同認知的原因,是因為“創造神”的這個存在打破了本質上的平衡。
拼了命的攻佔地方是為了什麼?即使被殺退了也沒關係是因為什麼?讓使徒們這群自私自利的“小人”能夠團結一致,不只是對陰謀家的崇拜,對將軍強橫實力的崇拜,對盟主個人魅力的存在。更多的,是對盟主直言能夠實現一切人的願望的大命“大命詩篇”的希冀。
而當大命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進入後半階段的現在,他們只需要潛伏在已奪得的勢力範圍內,等待着大命的達成即可。完全不必跟為了世界平衡的火霧戰士們硬碰硬。拖延時間的戰術,這便是使徒們掌握了戰爭主動權和杜絕敵軍發動組織『性』反擊可能『性』的象徵。
但是,火霧戰士們並不這麼認為。
確實,戰爭的主導權不在他們手中,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就會因為使徒們的消極戰術而失敗。英雄、獨行者、久經沙場的古老調音師,這種仿若是人形自走炮一樣的終極武器,是作為少數派的火霧戰士們最不缺的。
擊破敵後。
這是一個簡單又不失有效的戰法。為此,四名火霧戰士從北美洲出發,緊緊跟隨着一隻似鳥非鳥的物體一路前行。
引領這四人前行的鳥,乃是曾一度埋葬了創世神的弒神者之骸。如今在創世神復出的這個年代,它變成了鳥的姿態,引導着身後的四位改革者前進。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那位少年竟是創世神的化身……不,應該說早就有這個覺悟了才對。”
衣服的兜帽外戴着手工編織的草帽,黝黑的皮膚上遍佈傷痕戰績。身後背負着一根超長的鐵棒,“儀裝之驅手”卡姆辛悠閑地在空中換了個姿態。
“嗯,這正是我等缺乏這種覺悟的認知,才導致局勢變成當下的局面。”
以緞帶纏繞在其他人身後,再由她環抱住正在天空展翅飛翔的少女,“萬條巧手”威爾艾米娜有些沮喪的說道。
而與其成為鮮明對比,以熾紅火焰構成紅蓮雙翼振翅高飛的少女,在自身耀眼的火焰照耀下,潔白靚麗的面容中充斥着堅毅與從容不迫。
“悠二他,一定要帶回來。結束這無謂的戰爭,向他證明他的決定是錯誤的!”
【噢噢,這正是少年氣魄呢!有些熱血沸騰了!】
通過卡姆辛手上的繩線神器表達自身意志的“不拔的尖嶺”貝海默特不禁高聲叫好。
【氣勢十足。】
就連“寡言的大河”蒂雅瑪特也被感染了。
(唔……完全是一頭霧水哎!不過聽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撒,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大人物。以你最愛玩的遊戲來說,就是讓玩家看一眼的隱藏boss!)
(哎?那豈不是根本打不過的說?!)
完全不知情況為如何的新人馬萊斯·西頓正跟他簽訂了契約的魔王,以掌機神器來傳達自身意志的“蒼白夢魘”富卡斯悄悄對話着。
這對組合是最近才在討伐的戰場活躍起來的新人,但託了馬萊斯那與生俱來的遊戲天賦的福,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然後又考慮到某位魔王的特殊能力,佐菲這個鐵娘子大膽的把他塞進了先鋒軍的隊伍中。
少年兵自身也有着相當大的覺悟。現實並不是遊戲,這個道理雖然直到他親眼目睹了夥伴們的犧牲時才搞明白,但那並不算晚。實際上,作為一個意外成為火霧戰士的普通少年來說,他面對敵人時的冷靜表現令人瞠目結舌。你若稱他為戰鬥的天才,倒不如說他是格鬥遊戲的王者。
只不過,在這一組實力強大且存在感強盛的組合中,少年反而落了下勢。
【造物主么?雖說他自己以明確的意志表達了要延續“大命詩篇”的偉業,但我總感覺他另有所謀。】
說這話的,是出場機會越來越少,自夏娜掌握了破壞之力后就更少說話的“天罰神”阿拉斯托爾。
他一開口,就點明中心,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來。
——未知的事物遠比已經的最可怕的事還要可怕。
“不管是什麼緣故,打倒他就行了吧?”
沉默了半晌,雙眸中綻放出明亮的光的火紅少女放出了最暴力的豪放宣言。
卡姆辛微微一愣,復而『露』出一絲微笑:
“哎呀,竟然被小姑娘教訓了嗎?”
【情理之中,預料之外的事實吧?在這裏,最希望打敗造物主的,不正是小姑娘嘛?】
貝海默特瞭然的反問起自家的合約人,順帶惹得夏娜紅了臉。
“烏、烏魯塞!”
英氣凜然的少女面紅耳赤的冒着熱氣。大概是心事被說穿的緣故吧?一時間分寸大失,也找不到什麼辯解的詞彙來,只得不住的大嚷着。
“烏魯塞!烏魯塞!!烏魯塞!!!”
呵呵,哈哈,哇哈哈……卡姆辛和貝海默特率先笑了起來,富卡斯也毫不吝嗇自己的聲音。沒有笑的只剩下和少女陷入同一立場而沒有批評的資格以至於把臉深深埋進少女後背的威爾艾米娜,以及初次和這群人見面的新人馬萊斯了。
但他們馬上就不笑了,因為——
五顏六『色』的火焰彈從遠處的一座石砌的古堡處飛來,密密麻麻的一片,彷彿是深夏的疾風暴雨一般。
是部隊。
夏娜被強化過的魔眼穿透了大片揚起的飛沙,邁過空間的距離,如同面對面一般清晰的看見了怪物群中最前方的紅世魔王。
看起來像是帶着人形面具的巨大獵豹,他的身旁則是大批量的部隊。那種從容不迫的即視感,就像是知道他們一定會從這裏路過,故意等着他們似的。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夏娜想了一下后,便立刻放棄了。畢竟現在可不是優哉游哉的時候。
“威爾艾米娜!!”
她大聲的叫喊着養育員的名字,右手從黑笠的空間中抽出巨大的太刀。進入了戰鬥的狀態——炎發與灼眼的美麗身姿。
這時候,環抱着她纖細腰肢的雙手鬆了開來,重量感被解放。
“了解是也!”
威爾艾米娜一邊點着頭,一邊鬆開緞帶。粉紅『色』的火焰燃起,在空中形成了巨大的“盾”、
【安心進攻。】
隨着蒂瑪雅特的話語,少女高喝一聲,紅蓮火焰構成的雙翼猛烈拍動,像火箭一般的竄進了火雨之中。
壓低劍身,灼熱的火焰蔓延其上,大氣於刃身處壓縮變細,揮劍!逆袈裟斬!
成“\”字形被劈出的火焰斬迎面撞上了火雨的中心,在瞬間就將數百火球引爆,並且產生了連鎖效應。火雨變成了火海,奔騰着的火焰洪流轟的一下,全都傾泄而下。那狂暴的灼熱感簡直就像是地獄,而白『色』的緞帶之盾則是冥河。
無法被穿透,只能徒留在盾的表現,然後悲鳴着化為虛無。
“唔,不能輸給小姑娘啊。”
【那我們也趕快動手吧!】
嘟囔着的卡姆辛就像揮球棒似的,隨手把那根兩三米長的重棒拿在胸前轉了一圈,隨後直指。沖外的鐵棒頭上浮現出圓形的自在式,棕『色』的火焰一閃而過,然後大地被崩裂。
就好像被巨人硬生生敲碎了似的,大地龜裂着,無數石塊從大地中被剝出。這些石塊受到一種看不見的力的牽引,逐漸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條超長的鞭子。
原來那長長的鐵棒竟是鞭子的把手。
而此刻,這把手正被卡姆辛握在右手之中,乍看之下,能將凹凸曼那種巨人才能使用的武器持在手中着實不可思議。然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卡姆辛輕鬆地將這柄巨鞭抽了出去。
“散開!”
眼見巨鞭襲來,獵豹形態的魔王當即下達了命令。對方可是不折不扣的破壞王,“儀裝之驅手”那種老爺爺,可是一下氣手來就不知分寸為何物的傢伙啊。
部隊中的使徒聽聞過卡姆辛名號的也不在少數,他們甚至不用指揮就散了開來。可是,他們還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怎麼回事?”
獵豹大叫着,看到了造成他不對損失的罪魁禍首。
是一匹白馬。
確切來說,是騎着一匹白『色』夢魘的少年騎手。他以閃電般的速度衝進使徒群里,在夢魘四周噴洒的白『色』火焰成了致命的武器。擦着即傷,撞到就亡一點也不誇張。那匹白馬的本體“蒼白夢魘”富卡斯本身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
【喲!“翻移之面紗”奧瑟,這會兒你該瑟瑟發抖才對吧?】
富卡斯的聲音從馬唇中傳出,大聲嘲笑着的夢魘頭上的角放出白光。頓時視野中一片光亮,聖堂之光灑遍了每一個人的眼球。而當所有人都看不見的瞬間,夢魘高高抬起了蹄子,『露』出了隱藏在前蹄之下的爪牙。
——危險!
奧瑟打了一個激靈,本能驅使他野獸的身軀向後跳躍。
【嘖!真命大。】
“沒關係啦,其實賺到了不是嗎?”
“!”
聽到這番對話,因逃過一劫而倍感慶幸的奧瑟,心一下沉了下來。他使勁的眨着眼睛,迫使他能夠接受充滿光明的世界。事實上,光正隨着時間的飄移而消逝,正常的世界正在歸來。
然後他看清了。
公主。公主大人站在他不遠處的前方。
不是那個可愛的、無口的、惹人憐愛的占星公主。而是那個英氣凜然,渾身上下洋溢着無窮存在感,具有炎發和灼眼為象徵的,“天罰神”的公主。
少女就屹立在那裏,紅蓮烈焰翻滾,席捲着她的周遭,彷彿是打算為她披上一件火焰紗衣。而其它的五顏六『色』的焰,則在紅蓮的強勢下逐漸飛灰煙滅。作為紅世之人,作為使徒,這最後一點證明其存在過的物質通通消失了。
“怎、怎麼會!?”
眼前的場景對奧瑟來說無異於屍山血海。而站在血海中央那散發著妖異美感的炎之公主則是宛若死人中盛開的鮮花。沒錯。僅是在三、四秒之間,公主就輕輕鬆鬆的斬殺了數百名的使徒。殺條狗都未必有這麼簡單,但實際上,那位公主用的手段可能比那更加輕鬆。
“壓倒『性』的……優勢嗎?”
獵豹狠狠地咬着后槽牙,既憤怒又恐懼。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着痕迹的向後退去。似乎,是想要逃跑。
並非是畏懼死亡,死在戰場上當然沒有問題。然而這麼大的一股力量的存在,必須要告知盟主大人他們才行——
嗯?奧瑟忽然發現自己飛了起來。怎麼回事?他那雙豹眼中透『露』出這樣的信息,不自覺的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胸口。
長槍。白『色』的,槍身上刻着黃道十二宮紋樣的長槍。槍的一頭『插』在自己胸前,另一頭則,緊握在一名眼鏡少年的手中。
“咳!”
奧瑟猛烈地咳簌了一聲,吐出一口灰『色』的、血『液』一般的火粉來。
“聖詹姆斯之槍?!”
寶具。經由星象之力灌注的占星之槍,可以穿透時空,直接對敵進行打擊。所以是寶具。
“要……死了嗎?”
意識模糊了,奧瑟頭一次感覺到死亡如此之近,頭一次知道原來使徒也可以承知死亡。
(死後的世界嗎?原來大人您的計劃不僅僅是為我們奪得一塊棲身之地那麼簡單啊……可惜,我奧瑟看不到您完成大命的那一刻了。)
坦然的迎接死亡,奧瑟不再掙扎,也不言語。他靜靜的注視着面前的四位火霧戰士,豹唇『露』出了安詳的笑。
“你……”
他似乎還有話想說,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他那具逐漸化為火粉的軀體已經失去了溫度,棕『色』的光為這位盡職盡責的戰士披上了一件紗衣。而他,就在這光點中失去了一切。
“是個值得一戰的敵人呢。他最後想要撤退的舉動,想必是想把我們的實際戰鬥力告知那位盟主大人吧?”
活了不知多久的古老火霧戰士幽然的看着已經消散的棕『色』火粉,頭上的草編帽子早已被他收起。
“總而言之,繼續前進吧。”
無須再表達些什麼,這裏乃是戰場,是天才倍出又隕落不知幾許的死亡之地。見慣了這些事情的人,自然就學會了無視這些事物。
“嗯。”
夏娜和馬萊斯都點了點頭,心中還留有些許異樣的感覺。但更大的使命卻直接淹沒了它們。然而就在他們打算離開的時候,封絕忽的蓋了下來。
“來、晚了嗎?蒂莉亞?”
山吹『色』的火焰罩住全場,其中遠遠傳過來的青年的聲音格外顯“耳”。
“嗯,對不起,哥哥。我們來晚了。”
隨後又傳來少女道歉的聲音,只不過被稱為蒂莉亞的女聲卻遠比哥哥更加成熟。
“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蒂莉亞。”
這樣說著,兩位慢行着的少年少女終於來到了夏娜一行人的眼前。夏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拉斯托爾更是直接發出了吶喊:
【這怎麼可能可能?!根本就是開玩笑!】
“愛染自”蘇拉特,“愛染他”蒂莉亞,這對可悲的愛染兄妹分明在御崎市的時候就被殲滅了啊!怎麼會突然死而復生,還出現在這裏了?
(不對,有些不對的地方。)
身高和體型都差了好多。明明是固定了的使徒形體,卻突然改變了外貌,這不合情理。
“老友,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嗎?”
卡姆辛了解阿拉斯托爾,如果說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罰神”也會有吃驚的時候,那麼敵手絕非什麼普通的貨『色』。
【是‘愛染’兄妹。】
阿拉斯托爾語氣複雜地吐出了這句話,在場的諸位皆是一驚。雖說一般情況下,火霧戰士大多不會對情報有什麼想要深入了解的地方,可惜威爾艾米娜和卡姆辛都是一等一的信息探尋高手,馬萊斯更是信奉沒有無用的資料這一點的遊戲宅。所以說,他們都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愛染”兄妹早已經被殲滅的消息。
“很、奇怪,是嗎?”
身高達到了一米八五的金髮少年蘇拉特和煦的微笑着——這不和諧,**、單純、小孩子心理等等這些原本屬於蘇拉特的表質都不見了。立地重生也不是這麼個概念吧?
“很不可思議的,對吧?”
比蘇拉特矮了一頭有餘,卻變得極為『性』感的蒂莉亞勾起了嘴角,手中把玩着她的洋傘。
“……”
夏娜一句話都沒聽見去,她的心正在躁動着。
這一切一定都是悠二乾的好事。她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答案。因為只有這個傢伙,才會注意到她那時對“愛染”兄妹的態度。
想到這裏,夏娜不由得氣勢高昂起來。看着山吹『色』的兄妹二人,她高聲道:
“我要從這裏過去——”
“當、然。”
蘇拉特讓開了一條路,說道,
“威爾、艾米娜,也可以、過去。”
然後蒂莉亞收起了洋傘,蘇拉特抽出了一對騎士劍。
“其他人,請留在這裏x2!!”
ps:學校進行模擬考試,於是你們都懂得。另外,現在超『迷』戀境界上的地平線,於是寫了幾章並進行放出……sa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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