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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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人完全沉浸在自我營造的氛圍當中不能自拔，張晨域慢慢的上了教學樓，拉開天台門，走進去，他看到一個穿着紅色長裙的女孩站在天台邊沿，她在不經意的走動着，搖搖欲墜。必須救人！
張晨域確定了眼前的是人不是鬼，但他不確定前世是否發生過這麼一次事件，或許吧，在這種時候躲着這裏自殺，肯定不會被發現，第二天早上被發現學校肯定封鎖消息，九三年的傳媒主要還是依賴口口相傳和報紙。報紙，有多少人會看得到？死了就死了，不可能像後世那樣，屁大點事被無限流傳。
他悄悄的靠近女孩，他試圖像電影裏面的英雄那樣一下躥過去把女孩揪下來，然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他失敗了，女孩發現了他。女孩沒有尖叫，對於一個求死的人來說，怕字已經不存在了，她停止了歌聲，看着眼前的張晨域。漆黑的夜裏，兩個人對視，其實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是誰，是你嗎？”女孩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但她的聲音裏面充滿了渴望，看來死志不是很堅定！
“是我，不是我！”張晨域回答道！他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ad回答中規中矩，也算實情！
“我不認識你，你走開！”女孩凄厲的尖叫！
張晨域腦海中閃過無數道光，他試圖抓住核心的那道光，“你這麼年輕，何必呢？我們是陌生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但今夜既然只有我們兩人在這裏，我們都是孤獨的！”額，四十多歲的老教師的靈魂開始說教，可尼瑪這是什麼節奏，這是哲學課嗎？
沒有辦法，張晨域只能文青，一個老教師實在找不出多少語言來規勸對面這個自己一無所知的女人或者女孩回頭是岸！
哈哈哈，女孩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二十班的張晨域！”
既然認識？自己在學校裏面有這麼大的人氣嗎？張晨域呵呵一笑：“這不公平，你認識我，我不認識你，你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孩明顯一愣，這談話節奏太無厘頭，她被雷的里焦外嫩了。老男人張晨域此刻卻完全不管那麼多了，他判斷這是一個女孩，因為這人的聲音很年輕，而且說你是二十班的張晨域，那就是說她也是高三的學生。他笑道：“咱們校友一場，三年不曾相見，就算相見過無數遍，但那也只是偶遇和路過，可就在即將離開的今晚，我們既然站在這裏談話，你說這是不是最大的緣分，千百次的相遇和路過才促成了今晚短暫的相見，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至少告訴我你是誰！”
女孩的身軀一震，她玩不懂這種談話風格，“你有女朋友嗎？”女孩的思維同樣跳脫得厲害！
這關女朋友什麼事嗎？張晨域必須回答，他呵呵笑道：“你認識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沒有女朋友？”
多好的話語啊！她算是長了見識了，她咯咯的笑道：“你真是個好玩的男生，你做我男朋友好嗎？”她充實的笑了起來。張晨域反倒成了驚弓之鳥了，他有些顫慄。這不是神經質是什麼？
“怎麼，怕我是醜八怪嗎？”女孩不無譏諷的沉聲問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是醜八怪，同時我也是乾淨的，我只是和他表白，被他拒絕了，我沒有什麼，甚至就連手都沒有牽過！”
張晨域總算釋然了心中的疑惑，他哈哈大笑：“看來你不咋地啊，表白被拒絕了既然就要來這裏？”他刺激着她又不敢說出自殺那個詞語來刺激她。這不是真心話大冒險。
女孩凄涼的笑了笑，“你做我男朋友好嗎，我以前不知道有你，要知道有你我不會這麼孤獨！”
“現在發現也為時未晚啊，下來吧，咱們該睡覺了！”老男人張晨域無恥的說道。他不知道女孩的話什麼意思，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可現在的她似乎一點都不想死，但這言語似乎和挑逗甚至欺騙無關。
女孩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我是那晚聽完你唱歌之後才發現你的，但我想我是錯過了你，我發覺你們那實習老師對你有意思！”這談話像極了兩個青春年少的小夥伴的閑聊，場面溫馨，可尼瑪這是大晚上的，小風呼嘯，小雨剛走，夜涼如水啊！
張晨域呵呵笑着上前一步，伸出手笑道：“下來吧，咱們回去！”他不想在這裏扯淡，儘管美色當前，但真不是時候，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對。
女孩伸出手搭上張晨域的手，小手冰涼，但順滑，柔若無骨。張晨域第一時間判斷出女孩兒的手是不事農活家務的手，但凡經常幹活的人的手都會骨節粗大。把女孩兒拉下來，張晨域準備放手，女孩兒卻一下仆倒在他的懷裏面嚎啕大哭了起來，她顫抖得厲害。
張晨域靜靜的摟着她，給她溫暖，等待她停止哭泣。
他停止了哭泣，但已經綿軟無力，完全站立不穩，她身心疲憊。張晨域一把抱起搖搖欲墜的女孩兒，心中少有旖旎，儘管他穿着薄薄的雞心領襯衣和女孩兒薄薄的紅色紗裙之間有些火熱，甚至他觸碰到了兩座高大的山峰，但此情此景，老司機也不得不收斂了心神，把女孩兒抱到教學樓三樓，一個背風的地方，讓她緩緩！
女孩兒終於緩過來了，在聲控燈下，她的臉龐煞白，但絕美！在薄薄的紗裙里的身軀若隱若現，絕對曼妙。張晨域知道她。
她叫胡嵐，九十年代的人覺得能取一個兩個字的名字的人家都是了不得的，農村的一般都是三個字的。好吧，看着胡嵐，張晨域有種日了狗了的想法，此情此景，懷中抱着的既然是號稱靖水一中第一大美女的超級大美女胡嵐。這個令到全校學生為之瘋狂的女孩兒，既然在這樣的夜晚選擇自殺，而自己既然是柳下惠。
記憶中前世畢業之後再也沒有聽到過關於這個女孩的隻言片語，或者他們原本就不熟悉，又不是一個班的，沒有消息也很正常，但今晚他知道了，前世的他肯定在今晚凄艷的綻放了她最後的生命！
前世很多男生都把這個女孩兒藏在內心深處，小心翼翼的回憶，賊兮兮的想着，原來結局並不是那麼完美！
抱着他往宿舍那邊走去，剛走出幾步，他發現不對，大半夜的了，宿舍那邊應該已經關門了，可怎麼辦呢？張晨域可不想這件事情弄得滿城風雨，盡人皆知，一來對人家姑娘不好，二來自己不想處在輿論中心。
想都不用想，現在回宿舍純粹是找虐，完全解釋不清楚，張晨域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他低聲說道：“這麼晚了，咱們回不去了！”
胡嵐點點頭低聲恩了一聲，不知道他理解還是沒有理解張晨域的意思，張晨域完全沒有時間了，在折騰明天的考試壓力太大了，他輸不起，可眼前又不能丟下胡嵐，萬一又想不通了呢？
好吧，或者還有辦法，大家各走各的，可這時候的胡嵐別說走了，就是站都站不住，搖搖晃晃的。張晨域抱着胡嵐就往學校聖誕林裏面鑽進去，漆黑的夜裏，剛剛下過雨的聖誕樹林裏面滿是泥濘和水珠。聖誕樹林邊上的圍牆有一處有一個豁口，哪裏的圍牆現在只有六十多公分的高度，從那裏出去是張晨域這種人平時最愛的事情，此刻終於排上用場了。
張晨域仗着自己高大的身材，抬腿跨上圍牆並不是很困難就抱着胡嵐出去了。
在學校邊上一家小旅館要了一間房。守着旅館的大娘用懷疑人生的眼光看着昏迷的胡嵐和高大健壯的張晨域舔舔嘴唇，問道：“要什麼房間？”
“有些什麼房間，多少錢？”張晨域問道，他此刻兜裏面的鈔票少得可憐，那可是他的飯錢和回家的車費。
“有三元錢一鋪的，有五元錢一鋪的，還有十元錢一間的！”女老闆懶洋洋的說道。
三元錢的是大通鋪，張晨域知道，但此刻的胡嵐明顯不適合住那樣的房間，不說味不味的，單單就她現在穿着的單薄的衣衫就容易出事，張晨域一咬牙低聲說道：“十元錢一間的吧！”
女老闆點點頭，她見多了這樣的小年輕，不就是那點事兒嗎，還要假裝問東問西的。她拿起一串鑰匙，提着一水壺帶着張晨域往樓上走去。
二樓最左邊一間，打開門來，一股濃烈的霉臭味撲鼻而來，張晨域皺了皺眉頭，老闆娘已經放下水壺轉身準備離開了，“十塊錢的房費，五塊錢的押金！”
張晨域把胡嵐放在白色床單上面，把自己的所有兜全部翻了一遍終於湊夠了十五塊錢，這是他現在的全部了，連幾個月省吃儉用下來的錢都給了女人，女人轉身關起門來蹬蹬就下樓去了！
張晨域先把胡嵐的紅色小皮鞋輕輕的脫下來，看着胡嵐那精緻可人的小腳，張晨域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他迅速把胡嵐的美足放到床上，拉過被子來蓋起來，然後他還面臨著一個問題，胡嵐可能是在下雨的時候就站在了天台上面，此刻她的衣衫已經濕透了，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儘管是紅色的裙子，可張晨域還是一覽無遺的看到了整個的胡嵐，還有胸前的紅色和下面的紅色。她怎麼這麼鍾愛紅色啊？還是她也看多了鬼片，才會在這樣的夜晚唱着歌穿一身紅色去自殺？
呼吸有些急促的張晨域手足無措，胡嵐呼吸均勻，但必須叫醒她，“胡嵐，醒醒！”張晨域不是柳下惠，但此刻他必須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馬，時間，人物，場景什麼都不對。
胡嵐長長的睫毛抖動着，眉頭緊蹙，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張晨域，張晨域低聲說道：“你衣服完全濕了。必須脫下來，否則明天會感冒的！”
胡嵐無力的點點頭，像個要媽媽照顧的小孩子一樣，把雙手高高的抬起來。張晨域把胡嵐抱起來坐在床上，胡嵐依舊把手抬着，張晨域點點頭，把裙子後邊的拉鏈輕輕拉開，紅色的乳//罩帶子在白皙的後背上刺瞎了他的雙眼。
胡嵐依舊努力的抬着手，張晨域知道她此刻根本就是行屍走肉一般的，完全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他閉着眼睛把胡嵐的裙子從下面捋起來，慢慢的往上面走，直到裙子完全脫離了胡嵐的身體，然後他迅速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套在胡嵐的身上，慢慢的把她放下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這才長出口氣，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胡嵐睜着的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正緊緊的抿着嘴唇笑：“你很怕我嗎？”
“不怕！”張晨域邊說邊轉身找地方把胡嵐的連衣裙掛起來，七月的天氣異常悶熱，這種薄薄的紗織裙子掛在窗子邊上很容易晾乾，明天早上就可以穿了。
“那你怎麼閉着眼睛？”胡嵐像個小女孩一樣的撒嬌，“怕我賴上你？還是覺得我不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其實她想說放蕩甚至淫蕩，但最終她無法說出口。
張晨域赤裸着上身看向胡嵐大大的眼睛，手在她長長的頭髮上輕輕摸了摸，“別多想，你很美，好好睡覺，明天還有高考，我們要考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成績和水平，誰也別辜負自己三年的努力！”
看張晨域說得坦然、嚴肅、認真，胡嵐長出一口氣，點點頭，“謝謝！”然後她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有淚痕在眼角留戀。
張晨域在隔壁的床上躺下去，沒有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