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風雨前
大天使號上，第二層倉庫里。
海利奧波利斯大戰已經是一天前的事了。第一次真正的駕駛高達，並且一開始就做出了那種精妙操作，解決了對方的兩座傑恩……這讓基拉至今還感覺不真實。他現在站在固定高達的橫杆上，靜靜的看着強襲高達，心裏有說不出的奇妙感。
之前交戰的時候，他就坐在這部強襲的操作艙里，傑恩的機體高度和強襲差不多，但從顯示器上，基拉只覺得那和一般人差不多高。現在站在了強襲高達面前，自己居然沒有它腦袋高，基拉才明白之前駕駛的是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當然，和艦長350米的大天使號一比，強襲高達就有些不夠看了。如果是人的話，站在大天使號旁邊，感官上也就是一顆在火柴盒旁邊滾動的沙粒吧……
梆！梆！
基拉用力拍了拍橫杆的圍欄，手面拍打金屬產生的敲擊聲非常有力感，讓他感覺很舒服。
“基拉。”
基拉的精神網早就發現有人靠近了，他轉頭看了一下，赤木律子仍然穿着那身曙光社的工作服，和平常不同的是，她的腦袋上纏着一圈繃帶。這狐狸般狡猾的女人遠遠就對基拉笑了一下，然後走了過來。
“律子老師，找我有事嗎？”
“我是來謝謝你之前援手的……不過，我真沒想到你那時候會出現。”赤木律子走到了基拉身邊，背靠着圍欄，兩手撐到了圍欄上，別有興趣的打量着基拉。
“我也是曙光社的人。”基拉不動聲色的說到。
“我也覺得你會這麼說。”赤木律子淡淡笑着。隨便聊了兩句后，她忽然又說到了昨天的事，“昨天知道曙光社被攻擊時，我嚇了一跳。當時還有不少朋友在曙光社裏，我心中很着急……基拉，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當時真怕你會沒頭沒腦的去蠻幹。不過，情況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出手了，但幹得很漂亮，要不是你，這次損失就大了。”
豈止是損失大了，沒有基拉，這次海利奧波利斯就要完蛋！五部高達肯定一部不剩，到時候地球軍就要遭受滅頂打擊！這事誰都清楚！
基拉絕對可以憑功勞直接升到少尉軍銜，加上現在是大用他的時候，升到中尉也是沒問題的！但，他現在只是下士，而且他沒聽到任何關於要升用他的消息，至於原因……
基拉隨意的笑了笑，赤木律子似是誇獎，又似是挑撥的話沒能讓他有任何情緒波動：“那是大家的功勞。”
“不過我很好奇，當時曙光社的進出口已經被扎夫特封鎖了，你怎麼出來的？”赤木律子又閑聊般的問了一句。
“老師，你是想問我怎麼知道那條密道的吧？其實我不知道的，那天戰事一起，我就想和大家一起逃命。可當時加藤博士的客人在我那裏，她沒有和大家一起走，而是自己一個人往倉庫跑，我叫她她也不停，我就去追她了，誰能想到倉庫里居然有條密道……呵呵，然後我就從那裏出來了。”基拉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真是萬幸。”赤木律子似乎真是隨便問問。
兩人又交鋒了一次，這一次仍是基拉勝出。
“對了，你不去陪女朋友嗎？”
“芙蕾被昨天的事嚇到了，整夜都睡不着，我剛才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基拉臉上出現了一抹罕見的溫柔。
赤木律子側着頭看着基拉，看到基拉那溫柔的眼神，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納悶，半晌才道：“你對她可真好，但對別的女性也太差了吧，昨天先是把我一個人丟在敵軍中，接着進了高達后，明明知道瑪琉的手受傷了抓不穩東西，你居然也那樣加速。瑪琉只是肩膀中槍，可現在卻下不了床，你真是……”
基拉呵呵笑了，那也是不得已嘛！不過，如果對象是芙蕾的話，他肯定會是另一種做法。
赤木律子沒想到基拉會笑得這麼坦誠，不禁有些發愣，半晌后才嘆了口氣，道：“你不該來的……好槍必須握在正確的人手上，才能發揮作用。要是被不正確的人握着，這槍的命運就很難說了。”
“那老師你覺得我是槍呢，還是握槍的人？”基拉轉頭看向赤木律子，眼神中多出了幾分犀利。
赤木律子一時無言，只是複雜的看着基拉。
氣氛有些沉悶，基拉忽然一笑，打算緩和一下氣氛，便道：“說到握槍的人，律子老師，你的槍法真神啊！居然一個閃身躥出，直接就幹掉了對方的一名紅衣尖兵……你打槍打得這麼好，改天咱們玩玩吧，一定很過癮！”
赤木律子身子一顫，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看向了基拉，咬着牙，羞惱道：“下流！”
“我怎麼下流了？上次咱們玩機戰，我沒認真……啊！你！”基拉無端被罵，自然有些惱火，他說著說著，忽然明白赤木律子想到了什麼地方，頓時驚呆了！
赤木律子這會兒也明白是自己想歪了，一張白皙的臉蛋充血般紅了起來。她身子在發抖，估計是想揍基拉一頓。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基拉……她一句話也沒說，恨恨的一轉身，歪着頭，攥緊拳頭氣勢洶洶的大步離去！
基拉目瞪口呆的看着赤木律子離開。
“這什麼人啊！問題不在我這啊！”
基拉覺得受了委屈，但偏偏對方是自己老師，還是個女的，他沒法用拳頭解決……暗道了聲“倒霉”，他的目光又轉回了強襲高達上。
“亡靈操縱術……”
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泄向強襲高達，強襲高達上的那對電子眼，立刻閃了一下！
基拉緩緩的閉上眼睛，感受着強襲高達的各個組件功能。
控制冰箱的時候，基拉只覺得自己是在玩穿線木偶，現在操縱強襲高達，基拉卻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靈魂附身在了強襲高達上，他就是強襲高達，強襲高達就是他。他的精神網的軸心，也變成了強襲高達，擴散的範圍，比之前大了數十倍……
大概只過了一分鐘左右，這種微妙的感覺就消失了。基拉的精神力消耗嚴重，被迫從控制狀態解除。
他有些頭暈，獃獃的看着強襲高達，吃驚道：“控制六七十噸種的東西，精神力消耗真他娘的巨大……”
大天使號後方3000個單位以外，克魯澤隊非薩留斯宇宙艦上。
“阿迪斯，情報組的回信到了沒有？”克魯澤背着手靜靜站在阿迪斯左側，眼睛看着顯示屏上的浩瀚星海。
“等等……來了！我看看。”阿迪斯掃着信息屏，國字臉上是一絲不苟的嚴肅。半晌后，他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難以相信，道，“克魯澤隊長，情況……糟糕透了！據情報組查到的消息，大天使號的成員幾乎完好無損！如果不是他們走運，就是有人泄密，讓他們知道了我們要炸倉庫而提前做了準備！”
“哦？我當時臨時起意改變了戰術，應該不可能有人泄密。不過，把失算看成是對方走運，也不是我的思維方式……就假定為對方比較謹慎，在最後關頭察覺到不妥吧。”克魯澤不以為意的笑道。反正大天使號只有一部，對方人多人少有什麼區別？
阿迪斯猶豫了一下，又道：“殺了米格魯和米介爾的是最後那部強襲高達，不是曙光社的隱藏戰隊！”
“啊？”克魯澤這才表情一變！
在戰術盤附近的阿斯蘭、伊扎克和尼克爾也同時站了起來！
“阿迪斯，這套高達系列上的作業系統，你之前也看過了，那種系統能對付得了米介爾和米格魯？情報部門那些傢伙又搞錯了什麼吧？”克魯澤本能的不相信。
阿迪斯表情有些凝重：“消息應該無誤，情報科的人說曙光社裏有一個調整者，名字暫時沒查到，應該是那人出手的……有他在的話，修改設定和實戰操作，都不成問題。”
嗙！
伊扎克重重的拍了一下戰術版：“那新人類為什麼要幫自然人對付我們！米介爾之前請我到他家玩，我說這次行動后就去……那個新人類的叛徒，他殺了米介爾……還有米格魯……隊長！伊扎克請戰！”
“隊長！追擊大天使號吧！”阿斯蘭一聽敵方居然是新人類，心中壓抑着的怒火瞬間就被引爆了！
克魯澤點點頭，表情依舊從容，只是那股笑意沒了。
“之前不確定敵人情況，所以我才沒下令攻擊，現在既然知道他們所仰仗的是強襲高達……那麼，可以制定戰術了。尼克爾！”
“在！”
“你把迅雷的功能熟悉了嗎？”
“是的！”尼克爾長相文弱，看起來有些像女孩子。在五名紅衣尖兵中，他的性格最謹慎，克魯澤曾笑談說過要是發生混戰，尼克爾的活命幾率肯定是幾人中最大的。尼克爾性格謹慎，又能令行禁止，雖然能力稍有不足，但要是碰上什麼難題，克魯澤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他。
“現在開始全速追擊大天使號，到時候由你去引出強襲高達，並且將其擊毀！”
“是！”尼克爾身子站得筆直。
“伊扎克。”
“在！”
“如果尼克爾失手了，你就去幫他。”
“明白！”
看着伊扎克那陰冷的表情，克魯澤猶豫了一下，又道：“注意配合，不要蠻幹。”
伊扎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半晌后卻只應了一聲：“是。”
“阿斯蘭。”克魯澤看向了最後一人。
阿斯蘭上前一步，行了個軍禮：“在。”
“要是沒有特別情況，今晚點我們會到達一個小碎石區，那裏將是我們的戰場……阿斯蘭，你覺得強大的機師，到底為什麼強呢？”
阿斯蘭沒想到克魯澤會這麼問，呆了一下就道：“強健的體魄，精妙的操作，無窮的戰意。”
克魯澤滿意的笑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你漏掉了一個，最關鍵的。”
阿斯蘭有些不解。
“冷靜的判斷！這一點是猛虎和蠻牛的最大區別！明天你是第三道戰線，但我不準備給你下任何指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阿斯蘭似乎有些明悟，半晌才又是一行禮：“是！隊長，我明白！”
伊扎克才被克魯澤批評，接着就聽到克魯澤的‘猛虎蠻牛’論。他心中一股氣憋得難受，看向阿斯蘭的眼神中，也充斥着一種挑釁的火焰。
等到三個紅衣尖兵離開了，阿迪斯才皺眉道：“隊長，你這樣不好吧？伊扎克自尊心很強，你的話會傷害到他。”
“沒事的。”克魯澤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伊扎克不是蠻牛，而是巨蟒，如果沒人刺激他，他只會懶洋洋的在那裏曬太陽。當他被刺激到了，將沒人能阻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