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鋒
次日，海利奧波利斯曙光社研究分部。
基拉領了一件大袍式樣的白色制服，穿上之後便跟在了赤木律子身後。
赤木律子成功招攬了基拉這樣強有力的助手，臉上多了許多笑容，一路走去，和人碰面時打招呼也和善許多。基拉跟在後面慢慢看着，發覺赤木律子在這裏地位很高，從剛才到現在經過身邊的幾十人都是主動和她打招呼，並且語氣中略帶點奉承……基拉之前雖然知道赤木律子是曙光社的高級科研人員，但‘高級’到什麼地步，他現在才有大致的認識！
“到了。這裏就是我的辦公室……現在也是你的了。”赤木律子領着基拉來到了一道房門前。
這是辦公樓五樓，這辦公樓是四邊環形的，中間是一個小院，裏面種着些花花草草。基拉記得原著中，曙光社分部有通往背靠山體中央倉庫的路，他一路走來四處亂看，好像是在熟悉環境，實際上卻是在看哪裏可能是密道。
“律子老師，那裏是幹什麼用的？”基拉看向了小院，那裏有一間很古怪的平房。房子非常小，從窗口看進去，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哦？那個啊！那是地下倉庫，裏面放着一些淘汰了的，或者是壞了的器材，平常沒什麼人去的。”赤木律子看了一眼那間平房，便笑着開門進了辦公室里。
基拉身子頓了頓，也跟着進去了。
辦公室里東西很亂，周圍幾個柜子上擺滿了零件和工具，正中間放着一個兩人高的機械人，這機械人的腦袋是個正方體疙瘩，手腳都有稜有角，上面貼滿了傳感器，一看就知道是實驗品。
“這是民用運輸機械人。”赤木律子笑道。
“原來如此。”
在這台機械人旁邊是一個操作倉，不過卻不是密封式的。基拉看了看，操作屏是開着的，顯然之前有人在玩……ID是一個‘狐’字，勝率一般，2740勝，1377敗，只能說是中等水準。
‘就這水準，還說教我兩手……’基拉表情沒什麼變化，心中卻是在暗笑。他有些好奇的坐了上去，隨便點了一下‘狐’的操作日誌。只看了一眼，他就發覺了問題。
‘使用大黃蜂，1分37秒點射擊敗蒼狼……’
‘使用F11型號坦克，1分44秒遠程炮轟擊敗波音……’
‘使用空中霸王，1分29秒擊毀傑恩……’
基拉看得眼睛都大了，為什麼全是兩分鐘內的戰鬥？對手是機器兵人傑恩，空中霸王也能一分半解決？就算是弗拉格，也沒有這種戰力吧？赤木律子這麼生猛，勝率怎麼會只有60%的？
基拉趕緊又查看赤木律子的戰敗記錄……結果，也都是一分多鐘被幹掉的。
這份戰鬥日誌透露着古怪。
基拉在那裏皺眉，赤木律子拿着杯咖啡走到了他旁邊。
“怎麼，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嗎？”
“律子老師……你的戰鬥日誌，我不能理解。”
赤木律子呵呵一笑：“你進去看看我的武器配製就知道了。”基拉點了進去。他驚訝的發現，赤木律子現在的這部空中霸王，居然裝備着超過額定值一倍的火力！別人是雙桿火炮，她就是四桿，別人裝小型火神炮一座，她就裝兩座。但相對的，她的動力系統弱得可以……
“律子老師，難道你一直是和人對轟？”基拉疑道。
“不！是別人給我當靶子！”赤木律子笑道，“輸贏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用模擬機練習射擊技巧！那些對手想着排名、想着勝利，他們沒有明確的目的，那樣的勝利就算有一萬次，那又怎麼樣？”
基拉微微皺眉，有些不服，他就是那種追求勝利的人。
赤木律子沒有看他，又指着排行榜道：“看到獵鷹的排行沒有？九十四位……但你知道他的實戰操作排名嗎？地球各聯邦的空軍拉練比賽中，他能穩進前三！如果是太空戰，就算是扎夫特的隊長級高手，能贏他的也沒有幾個！”
“他玩模擬戰的時候放水了？”基拉已經猜到那人是弗拉格了，他知道弗拉格的真正水準，倒不會怎麼驚訝。
赤木律子笑了：“模擬戰是鍛煉戰鬥意識的，你的戰鬥將會成你的本能，訓練的時候放水……萬一真正和人交手時，你‘本能’一下，呵呵……”
“那獵鷹的排名怎麼會那麼落後？”
“因為他是按照實體操作來玩的，在現實中他那麼做會贏，但在遊戲裏會輸。”赤木律子淡淡道。
基拉這才身子一震！
‘戰機遊戲是地球遊戲商搜集各方機體資料做成的超大型遊戲，可以當作基礎訓練道具……這是人所共知的一句話。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這遊戲只能當作基礎訓練道具！我之前還在奇怪，百戰百勝不足以鍛鍊出王牌技巧，萬戰萬勝為什麼也不行……現在想想，我之前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且不提有些東西模擬艙沒辦法模擬出來，就說一個問題，機戰遊戲是能模擬空中霸王和傑恩機器兵人性能的……軍方怎麼可能坐看遊戲商拿零式機的資料去做遊戲，萬一敵人拿來研究對付零式機的辦法怎麼辦？而且，要是地球商人能完全模擬出傑恩的性能，那地球軍怎麼可能鬥不過扎夫特？必須真正明白機體性能才能做正確的模擬訓練，要是按照遊戲裏介紹的性能去訓練，一旦形成習慣，這將是非常可怕的事！’
基拉一想到自己之前差點進入歧途，頓時感到心中冒出一股寒氣。他有些明白了，赤木律子這是在指點自己……
赤木律子沒有看他，而是繼續道：“模擬機只是基礎道具，普通士兵用這個訓練就夠了，但想要成為能獨當一面的機師，只求勝率是不行的……曙光社也隸屬軍部啊，要是戰火擴大，我也避不開戰鬥。你覺得像我這樣身體單薄的女人，能駕駛零式機在宇宙中急停嗎？不用敵人對付我，我自己就要血管爆裂而死了。所以就算我在遊戲裏能做8字形漂移又有什麼用呢？我只能練射擊。而且就我所知道的，地球遊戲商弄出的這個遊戲，也就火炮系統稍稍真實，但也真實得有限……”
赤木律子喝完了咖啡就要再去泡。
基拉心中飛快的想着赤木律子到底想幹什麼……指點自己？她不會做這種沒意義的事。火炮系統真實度有限，但赤木律子是曙光研究社的，她肯定懂那些是真的。她的ID上的日誌就是一個大寶庫！她這時候離開去沖咖啡……她是在試探自己！
基拉很想拷貝一份赤木律子的戰鬥日誌，但他真那樣做了，豈不是告訴赤木律子自己有意投身戰場？只要赤木律子稍稍檢查一下，就能明白他剛才做了什麼操作。
現在局勢並不明朗，基拉最大的優勢有兩個，一個是明白將要發生的事，雖然事情有些偏移軌道，但還是在控制範圍內，另一個優勢，就是他是‘隱形’的，誰也沒把他當做棋局上最關鍵的棋子……
‘不能拷貝這份日誌，納悶……不對！我拷貝東西不需要電腦啊！’
基拉眼睛一亮，把日誌拉到了最上端，輕聲道：“文字記憶術……”
約莫三分鐘后，赤木律子哼着小調走了過來。
“基拉，你還在看啊？你可是來做我的助手的。”
“抱歉，一時入迷。律子老師，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呢？你該不會不發薪水吧？”基拉施放了那個法術後有些疲勞，按着太陽穴笑問道。
“你的工作主要是幫我處理一些材料，當然不會讓你白打工……”
調整者的計算能力驚人，赤木律子堆積了一周的東西，基拉只用了一小會就弄好了，讓赤木律子看得咋舌不已，直道自己招了個好助手。
到基拉離開后，赤木律子笑着在窗戶邊看着基拉的背影消失，然後坐到了模擬艙上，飛快的打了幾個指令。
操作記錄，空白！
“怎會！我難道……推測錯誤？不可能啊！”赤木律子獃獃的看着屏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什麼不可能啊？”一個穿着土黃色機械維修工作服的女子打着呵欠從外面進來。
女子約莫二十五六，頭髮有些蓬亂，眼睛半眯着，鼻子很挺，嘴唇小小的，一看就能感覺出她很溫柔。那細長入鬢的秀眉，則讓她一顰一笑間，多出了一種韻味，要是把她的照片貼到地球上的某種論壇，肯定會被冠以‘寂寞少婦’、‘撩人姐姐’等標題……從面相學來說，她這是面帶桃花、天生媚骨。
相貌是她天生的，但她現在睡眼惺忪的時候身子依然筆直，而且本能的和牆體、箱子等東西保持距離，這些後天練出來的習慣，卻讓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她不簡單。
“瑪琉，你終於醒了！我第一次看到你這樣能一天睡十五小時的女人！”
“在倉庫里沒事幹嘛……不過，過幾天就要忙了。”
“高達系列快完工了？”
“還有最後一些收尾工作。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不可能？”瑪琉坐到了律子身邊，不客氣的拿起了她的咖啡來喝……
另一邊。
基拉回到了宿舍，立刻就找來了紙筆。
“文字刻錄……”
他的文字記憶和文字刻錄速度都是每分鐘兩千字左右，隨着精神力瀉出，桌面上那支筆便豎了起來，飛快的自動書寫。
他之前只是記錄了律子使用的機型和武器，並沒有把詳細的戰鬥日子全記下來，再加上中間有很多重複的東西，所以他要記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千多字。
沙沙聲后，一張武器對應表出現在了基拉面前。
“有了這東西，接下來我就可以專門訓練射擊了……不對，要提升我的整體實力，並不是一朝一夕能行的，我應該先針對即將來到的‘高達搶奪防衛戰’做訓練……在機戰之前還有一段巷戰，扎夫特的傑恩機器兵正面強攻曙光社吸引火力，還有一隊尖兵偷偷潛入倉庫搶高達，我到時候肯定要和這隊尖兵交手，那麼就稍稍鍛煉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