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掌門上人 處罰獎勵（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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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凌正濤就向楚南介紹一些清輝門的情況。
兩人相談不過片刻，一道金光便從天而降，扎進凌正濤的手中。金光消散，凌正濤說道：“你先在此處休息，掌門召集諸位長老議事，我去清光輝世殿一趟，一會兒回來。”
楚南鄭重點頭，目送凌正濤化作流光投向無回峰。
無回峰乃是清輝門山門所在，無回二字，乃是取仙道無回之意。峰頂清光輝世殿乃是山門大殿，為掌門與眾多長老議事之所。
清輝門佔地廣闊，山峰眾多。一旦成為長老，便可獨佔一座山峰，作為自己修鍊之地。楚南現在所在是靈牙峰，乃是凌正濤成為長老后所選到的山峰。山峰直立向上突起，猶如一顆靈獸牙齒，因此而得名。
將石桌上的一封薄薄書冊拿起，楚南認真翻看。
這是《清輝養氣訣》，乃是清輝門外門弟子基礎修鍊功法。
外門弟子一入門派，便會修習這門功法。辛苦修鍊直至築基，進入內門，門派才會發放高等的神通法門。本來按照規矩，楚南這時也要開始修鍊《清輝養氣訣》，但凌正濤給否決了。
“這《清輝養氣訣》唯一優點便是中正平和，再沒有其他特殊之處。我去試一試，給你弄來一門好的功法！就是最差，也讓你修鍊我的《不滅靈光玉冊》。這東西看看可以，莫要真去修習！”
楚南便坐在這靈牙峰頂，一邊翻看手中的《清輝養氣訣》，一邊等待凌正濤歸來。
……
無回峰。峰頂。清光輝世殿。
清輝門眾多長老齊聚一堂，分坐兩旁。正對大堂當中而坐的，乃是清輝門現任掌門上人。他一身銀色長袍，面容清逸，自有一番儒雅氣度。此時雙目微闔，正在傾聽一位長老言語。
那長老正是楚南見過的元明長老，此時他義正言辭，滿面正氣，訴說剛才的情況：“那楚南竟然一句話不說，直接便扔出丙火雷，要置他三位師兄於死地，這是何等居心！此等弟子，斷不是我門中所需！掌門師叔，還請嚴懲！”
在座的眾多長老聽他說完，頓時議論紛紛，有一長老大聲附和道：“元明長老所言不錯。這等弟子，非是我清輝門之福！”
“不錯，應當嚴懲！”
眾長老吆喝了一會兒，卻見掌門上人沒有絲毫反應，不由悻悻閉嘴。
待到大殿重新恢復寧靜，過了許久，掌門上人才開口問道：“你想怎麼處罰他呢？”
元明迫不及待道：“處死！”
眾長老聞言，無不大吃一驚。
清輝門雖然有處死的刑罰，但並不常用。一般最厲害的刑罰就是廢去修為，趕出昊月境而已。處死？那是對待混入本派，想要造成破壞的別派姦細的做法。
怎麼會這麼重？
有長老覺出事情有些不對頭，定然有隱情，頓時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掌門上人不置可否，又開口問道：“可有異議？”
“掌門，我認為不妥。”
一聲斷喝，凌正濤從座位上站起。
“哦？”掌門上人輕輕說道：“講！”
凌正濤看也不看對面元明那副氣急模樣，大聲說道：“楚南身為大師兄楚昭之子，又走過生死路，當由門派重點培養！怎能不分青紅皂白的施以懲罰？”
這句話一出，大殿之中頓時嘈雜起來。
“什麼？楚昭的兒子？他兒子找到了？”
“走過生死路？是這次的嗎？”
這嘈雜聲很快便平靜下來。眾長老各個面色複雜，不言不語，目光全部轉向一位長老處。
這位長老正是這次代表清輝門參加生死路，將楚南帶回的洪長老。他好似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成為視線的焦點，平靜說道：“此次生死路試煉留下三人。楚南成績最好。”
言語簡短，卻已足夠。
元明眼看眾長老的態度發生轉變，馬上說道：“眾位師兄，就算他再怎樣資質優秀，對門內師兄動手終究犯了規矩！更何況是直接要置人於死地！”
“掌門，我有一事稟告！”一聲大喝，凌正濤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收楚南入門之時，我已傳書門派，告知此事。可不知為何，這事情竟然沒能讓門中知曉。不止如此，升仙島上，三位接引弟子竟然將我給予楚南的令箭收去，並污衊是假的！抵口不認！”
話音落下，整個大殿都靜了下來，再無人敢說些什麼。
因為當中而坐的掌門上人突然睜開雙目。
一雙眼球通體銀白，透漏出無邊冷漠與威嚴，好似蒼天俯視眾生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掌門上人移動視線，任何人與之相對，便忙不迭的低下頭顱，不敢再看。元明不過與掌門上人四目相對，視線相交，便覺心神猛然顫動，胸中氣息凌亂，悶哼一聲，已然受了輕傷。
看着元明咬緊牙關，低下頭去，再也一聲不吭，掌門上人淡淡說道：“那三位接引弟子廢去修為，種下紅塵鎖，趕下昊月境，永生永世不得修仙！”
眾人渾身一顫，頭更低了。
“司馬傑不顧門派諭令，向同門師弟出手，一年門派供應全免，且不得修行任何法門神通。可有意見？”
元明狠狠咬牙，知道掌門已經知曉的差不多了，這是在提點自己。雖然不甘，但仍然低聲說道：“弟子遵掌門諭令。”
“至於楚南——”
凌正濤突然喝道：“掌門，我有一提議！”
掌門上人輕輕轉頭，四目相對，視線相交，凌正濤亦是悶哼一聲。但他仍然挺直胸膛，大聲說道：“掌門，弟子有一提議！”
掌門上人輕輕說道：“講！”
“當初楚昭大師兄在百花境為我門派增光不少。因地域不便，門派當時只傳令晉陞大師兄作為獎勵，而實際獎勵並未發放。後來大師兄返回門派，馬上便仙去了！”
“楚南走過生死路，當受重點培養，不如將這獎勵稍微抵換一下，獎勵給楚南，反正是父子二人。依弟子之見，就將大師兄當初修鍊的《星辰洗鍊蘊仙經》交給他！”
聞聽此言，眾長老神色一變，元明更是臉色大變。他有心想要開口，但剛才那冰冷視線猶在腦中浮現，頓時息了這念頭。
掌門上人沉默片刻，閉上雙目，淡淡說道：“准。”
凌正濤馬上歡喜躬身：“多謝掌門。”
諸事已了，掌門上人率先離開大殿，眾多長老這才依次離開。
凌正濤稍微頓足，等到那洪長老經過，馬上上前道：“洪師叔，此次多謝師叔！”
洪長老一抖星辰法袍，輕輕的說道：“無須在意。通過生死路，即為我門派可造之材，金玉養神光不過是供他恢復精氣神，救他只是巧合而已。”
凌正濤笑道：“總是託了師叔的福。”
洪長老毫不在意，大袖一擺，離開大殿。
這時元明也離開大殿，經過凌正濤身邊，陰冷一笑，說道：“你以為這小子能有什麼好將來么？東西再好，也要能練！不過是個俗世遊盪十六年的小子罷了！”
凌正濤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只拋下一句話。
“三年不敢出門的廢物！”
元明聞言，氣血翻騰，臉色瞬間變成醬紫，咬牙切齒好久，這才轉身離去。
……
已是中午時分，太陽當頭。一位小童端上一盤飯菜，供楚南食用。
楚南雙目一掃，便發現這菜盤上的菜肴見都沒見過，不由問道：“這是什麼菜？"
“這是凌長老特意交代的，都是百年野參和靈芝之類的靈藥。”小童乖巧的答道：“凌長老說師兄馬上就要修鍊功法，進入鍊氣期，需要打好基礎，先要進行食補！”
楚南暗暗咂舌：這等靈藥，見都沒見過，做成菜肴？他想都不敢想！
面對這等大補之物，楚南不過片刻就將其解決。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這才注意到其他事情。
“你不是在外門弟子山谷那裏的嗎？怎麼跑到這來了？”
楚南左看右看，始終覺得這小童眼熟，最後終於想起來：今早上給自己送飯的就是他啊！
小童一愣，馬上答道：“師兄你認錯了，那是我弟弟。”
哎？！
原來有些外門弟子還在門派中時，便和門中異性弟子結為道侶，有了血脈傳承。為了能夠讓自己孩子也在門派中修行，就為孩子在門派之中討個差事。
孩子們年紀尚小，就連煉體訣都不能修鍊，自然不用考慮修鍊時間不足的問題，於是門派便將他們安排到各個雜務位置上。每月給些供養，也算是對門派弟子的福利。
楚南若有所思：“這就是修士血脈？”
小童聞言，哭笑不止：“師兄您說笑了，修士血脈這等身份，怎麼會是我們？”頓了頓，他語氣低沉的說道：“能稱得上修士血脈的，先祖至少也是內門弟子身份，經過幾代人保持，始終不出內門弟子，才能稱得上這個身份。那些真正有架子的，都是長老身份才行！”
楚南一想也對。清輝門外門弟子幾千，有孩子的也不在少數，若是他們都算修士血脈，這修士血脈也太不值錢了。
又和這小童聊了幾句，楚南對外門弟子的艱辛有了更深的了解。
外門弟子說好聽了，是內門弟子儲備；不好聽，那就是門派苦力。有什麼臟活累活，外門弟子都會搶着上前，以獲得那一點點的報酬：好的是下品靈石、下品法器，更多的是一些普遍的煉器煉丹材料之類的。
幾千外門弟子苦苦掙扎，最後才有那得享門派傳授神通法門，獎勵法寶靈丹的幾百內門弟子。
這就是仙途上的攀登。
楚南想起了生死路：開始時一百零九人，最後只剩下三人的生死路。
一百年唏噓不已，一邊閑聊，流光墜下，凌正濤返回靈牙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