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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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老頭的說法,我還得像沒事兒人一樣,在屋子裏睡一覺。
但是這種情形下,我一躺在床上,就有一種躺屍的感覺,總覺得這間屋子就是一座靈堂,我就是靈堂里的那個死人。
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不可能睡着,就更別說床底下還躺着那雙繡花鞋。
我越來越覺得惶恐不安,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就把床底下那雙鞋給拿了出來。
瞎眼老頭警告我不能跑,可沒說不能怎麼著這雙鞋。
有這東西在床底下,別說睡覺,就是躺在那兒,我心裏就感覺一陣子一陣子的悚然。
我心說這東西留着也是禍害,索性就該燒了。想着,就去找打火機來點。
可是沒想到,那雙乾乾雙雙的繡花鞋,就好像澆了水一樣,死活就是點不着。
點到後來,我腦門子上都冒了冷汗了,也沒能把那雙鞋點着。
我越看那雙鞋就越覺得扎眼,覺得這東西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我胸口,讓我都喘不過氣來。
後來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感覺了,把打火機一扔,拎着那雙繡花鞋,就出了門。
我把那雙鞋扔到了路口最遠的那個垃圾箱裏,然後才回來,緊緊地把門鎖上。
折騰完這些東西之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都睡不着。只要一閉眼,我的腦子裏就會閃過那個白衣服女人的影子。
我實在是被嚇毛了,一骨碌爬起來,就去冰箱裏找酒喝。
我心想,只要把自己灌醉了,自然而然就睡著了,而且到時候也不用怕了。
這其實有點像鴕鳥,危險來臨的時候,就把腦袋埋進沙子裏,有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但是眼下,我已經被嚇破了膽了,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酒,結果沒有想像中的那種火辣的燒灼感。
這酒喝起來,怎麼跟白開水一樣。
我狐疑了一下,以為是裏面的究竟揮發掉了,於是就找了一瓶新的來開。
那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東北特產酒,俗稱悶倒驢,驢喝上一口都得躺下,何況是我。
可是喝了一口之後,還是一股子冰鎮涼白開的味道,一點酒勁兒都沒有。
我接連開了好幾瓶不同種類的酒,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難道酒都變成了水嗎,我的疑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裏忽然冒出瞎眼老頭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來:鬼跟人不一樣,他們是不可能吃活人的東西的。但是他可以聞,只要是被鬼聞過的東西,就會變得想蠟一樣,沒有任何味道。
既然吃的如此,那麼喝的東西也是一樣!
想到這裏,我渾身就是一顫,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使用見鬼禁忌的那個晚上,那個趴在我冰箱裏的沒臉女人。
這些東西都沒有了味道,難道全都被她聞過了?
我被自己的這個推斷嚇壞了,下意識地用力一關門,就聽砰的一聲,整個冰箱都被撞得晃動起來。
我再也不敢碰冰箱裏的東西了,轉身又回到了床上。
經過剛才這一番折騰,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這下子,更加睡不着了。
我幾乎是一秒鐘一秒鐘地往後挨,直耗到半夜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我就聽到外面樓道里傳來了擦擦的走路聲。
那個聲音很慢,像是一個人在很緩慢地朝前走。
開始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可是那個走路聲持續了很長時間。
到後來,我甚至都被那個聲音給吵醒了。
我很煩躁,就想翻個身。可是這個時候,我就發覺自己好像跟夢魘了一樣,腦子十分清醒,但是身體卻一點兒都動不了了。
我接連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這個時候,門外的那個擦擦的走路聲,越來越清晰了。
聽到那個聲音,我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畫面來。
那是我今早在手機上看到的那個畫面,從我床底下爬出來的那個女人,動作也是這麼的緩慢。
我一個激靈就想起來,那雙繡花鞋被我扔到門外去了。
現在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那個白衣女人,正在穿着繡花鞋往回走。
想到這裏,我驀地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仔細聽的時候,那個走路聲果然就好像是衝著我我這邊來的。
此刻,我白毛汗都嚇出來了,但是身體依然好像是僵住了一樣,一動都不能動。
就在我快被活活嚇死的時候,忽然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
那陣敲門聲好像悶雷一樣,一下子在我腦袋上面炸開了。
隨着那個聲音,我渾身陡得一顫,一下子就能動了。
我一個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這個時候才發現,外面那個敲門聲越來越響,而且還伴隨着一個老女人的咒罵聲:不得好死的短命鬼,開門!開門!
那是老女人特有的聲音,彷彿就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我聽着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我面前用手指甲刮玻璃一樣,讓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但是同時我也鬆了一口氣,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鬼是會罵街的,能罵人的只能是人。
我想,剛才我在半睡半醒間,聽到的那個走路聲,估計也是她的。
想着,我就急匆匆地打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果然是一個老女人。
那個老女人又矮又瘦,而且還駝着背,尤其是那張臉,皺皺巴巴的,溝壑縱橫。看樣子,年紀至少也在八九十歲了。
此時,她正一臉慍色地抬頭盯視着我。
我讓這張臉給嚇了一跳,尤其是被她仰視的那種感覺,很不舒服,於是就問她:“您怎麼了?”
那個老女人已經沒有牙齒了,腮幫子都是向里塌陷的,那個樣子有點兒驚悚,她指着我的鼻子,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臭罵:“好你個短命鬼,這是急着要去投胎嗎,紙元寶擺了一地,指錯了路,弄的我都找不着家了。”
我被她罵蒙了,這才想起來,我按照瞎眼老頭的安排,的確是在門口擺了不少的紙元寶,沒想到就惹到這個老女人了。
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來,這些紙元寶,礙着她回家什麼事兒了,我也沒擋住路啊。
我這麼一說,那個老女人罵得更狠了。
她足足罵了快十五分鐘,直到我屋裏的掛鐘,響起了午夜的鐘聲,老太太才算罷休,開門就進了對面的屋子。
我被那個老女人罵得幾乎找不着門,直到對面的門關上之後,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就住在我對面。
平時我都是早出晚回的,一直都沒見過對面住的是什麼人,現在終於知道了,心裏不由得暗叫倒霉,心說趕上這麼一個是非的老女人,以後恐怕不好過。
就在我大為搖頭的時候,就聽到樓梯間傳來了一陣走路聲,轉眼間,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
那個中年男人進入樓道之後,朝着我這邊就走來了。他一抬頭,整合我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個人禮貌地笑了笑,我也隨口問了一句,“剛回了?”
那個中年男人點頭示意,“夜班。”
說完伸手就去開對面的門,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也是我的鄰居。
看樣子,這應該是娘倆。
“不過這個兒子,可比那個老女人有素質多了。”我腹誹道。
就在那個中年男人開門一閃的瞬間,我的目光隨着的背影,就掃進了他家。
對面的那扇門一開一合,幾乎就是一秒鐘的時間,我就看到裏面客廳的牆上,掛着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那個老女人,一臉慍怒地對着我,就好像要張嘴罵我一樣。
這不就是是剛才罵我短命的那個老女人,照片下面是一個茶壺大小的香爐,裏面竟然還插着三炷沒燒完的香。
看到照片的瞬間,我一下子就怔住了。
看剛才這個情形,那應該是一張遺照。
想到這兒,我心裏一下子就毛了。如果真是遺照,那剛才罵我的那個老女人又是誰,或者說,那是不是個人!
我再也不敢順着這個思路往下想了,砰的一聲就把自己家的門給關死了。
我的心怦怦亂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發顫。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褲子口袋裏忽然就傳來了一陣震動。
我被嚇了一跳,渾身就是一抽,這才意識到,是我的手機震動。
驚嚇之餘,我沒好氣兒地衝著電話里喂了一聲。
誰知道裏面傳出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而且說話的語氣很急:“把你屋子裏的香燭元寶全都丟掉,要快,不然你連三天都活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