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當危機來臨時,她要做一隻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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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竹樓后,帶走一本對左華而言具有特別價值的日記本,司徒苗提心弔膽,默默把書貢在書桌的最裏面,袁圓找她藉資料不小心碰到這個日記本,司徒苗條件反射地大喊:“妖怪不得放肆!“
惹得袁圓丟來一記白眼,“沒吃藥!“
司徒苗一掌拍額頭,這個東西放自己這裏一天,自己都得是沒吃藥的狀態啊!思來想去,她決定約出社長的好室友兼學霸李明。
下午的奶茶店顧客不多,幾排桌位上悉悉索索地坐着兩三對情侶,李明一到,司徒苗趕緊起身迎接。
“客氣了,客氣了,”李明擺擺走,示意司徒苗坐下說話。
“你是不知道社長的脾氣,看着溫文爾雅的,固執起來誰也沒法子說服他,”在人後司徒苗還是習慣稱呼左華為社長,“這件事拜託你去辦肯定麻煩,客套是必要的,以減輕我的內疚。”
她實話實說,李明笑着扶了扶眼鏡,“沒事,左華其實人很好說話,你約我出來是為什麼事?”
司徒苗把紙袋往前推,“這個,麻煩你替我還給社長。”
李明拿過來,只看了東西一眼,面露為難地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為什麼?”
“難得你不知道嗎,這個是左華要送給未來妻子的定情信物。”李明乾脆地挑明,“他那般顯赫的家世,要送喜歡的人禮物,貴重的稀罕的要什麼有什麼,輕而易舉,然而他卻願意送你這個,你還不明白嗎?他說他從沒羨慕過別人什麼,唯獨羨慕兩個人,一個是他父親,有他母親這樣好的知己做愛人,另一個便是和你交往的——盧顏。”
司徒苗感到難以相信,她有時候對感情遲鈍得令人髮指,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對於別人,但在李明說明白的那一刻,就像心中有層薄霧被徹底斬開,聯合起這一年多來她和左華相處時的點滴,她手扶額頭,思緒一陣混亂,“所以,你是想說,社長喜歡我,對么?”
“是的,我一直想說,但我擔心說出來會破壞你和左華之間的友誼,可既然他已經送了你這個,我想沒必要替他保密了。”李明說完,因為下午還有課所以先一步離開,司徒苗看着那個紙袋,拿在手裏又覺沉了幾分。
她滿腹心思地往宿舍樓方向走,她對左華一直是當前輩看待,即便他們平級,她也更多的是仰敬,聽李明說完剛才的話,她不知以後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左華。
正想什麼來什麼,左華恰在此時給她打來電話。
“李明剛和我說了,”左華的聲音平靜,“你沒必要有心理負擔。”
被猜中心思的司徒苗沒有說話,左華又沉着地道,“喜歡你的這種心情是我一個人的事,和你無關,你不必理會。“
彷彿像在說另一個人的感情,冷靜得不像話,司徒苗也不知自己回答什麼,點頭嗯了聲,將電話緩緩地掛掉。
初夏的天氣,隨時會晴轉多雲,接着是傾盆大雨,看着校道上沒有帶傘的人到處往前奔跑,司徒苗嘆了口氣,袋子裏的日記本不能打濕,她將它摟在外套的裏面,躲到附近的亭子中。
這雨下得突然,在亭子裏躲雨的人不少,司徒苗從口袋裏抽出紙巾擦拭部分衣服和頭髮,耳邊傳來和盧顏有關的話題。
聽出是兩個女生在笑着交談,似乎和盧顏是同一個班級,有一個女生揶揄地道,“誒,趙爾靜,這次班會盧顏又幫你維持班級紀律了吧,嘿嘿,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姦情?“
“胡說什麼,“叫趙爾靜的女生急切的反駁,只是這反駁並沒有多少誠意,那個女生顯然清楚,又繼續說,“盧顏這人吧,雖然看着好相處,可實際上對誰都是一個態度,除了關係近的,但班上所有女生中,唯獨對你特別,再三照顧,說不定他喜歡你呢!”
“他一個富二代,怎麼會看上我這樣的人,又不是言情小說。”
“你這樣怎麼了,我們班上好多男生暗戀你這款呢,清新脫俗的調調,那些女生平時酸你,多半是嫉妒。”
……
司徒苗聽着默默無話,趁雨勢減小的空隙,衝到了雨幕中,一時連回頭看一眼趙爾靜的興緻都沒有。
回到宿舍,晚上她不開心地洗完熱水澡躺上床,盧顏約她出來吃晚飯,她也拒絕。
“怎麼了?還在生廣播通報那件事的氣?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呢。“盧顏好言賠笑地說。
司徒苗盯着天花板,大腦似乎跟着泛白,直接地說,“我不想理你這個招蜂引蝶的禍害。”
說完氣沖沖地掛了電話,然後還是不解氣,把手機給關機才略微舒坦一點。
過了半個多小時,正在遊戲裏和一幫兄弟廝殺的袁圓不耐地接起來電,開口吼道,“MD,老娘在關鍵時刻呢,誰不長眼……”驀然語氣突轉,狗腿般地溫柔,“誒,是您啊,好好,我這就給您轉達!”
“苗苗!你的那位打我這來了,你接是不接?“袁圓恢復她的粗嗓門。
司徒苗用被子捂頭,悶聲道,“不接!“本來一天夠煩躁了,聽到那兩個女生的對話后心裏更甚煩躁,此刻她只想一睡解千愁。
“不行啊,你不接我不敢掛啊,姑奶奶啊,我這都要輸局了,拜託你解救我一次行么!“
“你就跟他說,我感冒了,身體不舒服!明天再聊!”
“好吧,”袁圓照做。
哪知二十分鐘不到,宿舍門被人敲響,在敷面膜的陳衫兒跑去開門,進來的是位陌生的女同學,提着的一大袋子裏裝着花花綠綠的各種藥盒,她禮貌地問,“請問你們誰是司徒苗?”
陳衫兒往司徒苗一指,那女生將袋子放到司徒苗床下的桌子上,笑容親和地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現在外面在下雨呢,宿舍門鎖住了,他站在外面還等着我回話。”
司徒苗從被子裏露出一個頭,看了看桌上的袋子,當真是感冒藥,怕有的葯和她體質相衝突,竟每一樣都拿了一份。
“他……現在還在外面嗎?”司徒苗猶豫地問。
“是啊,”女生望了眼窗外,“雨好像又下大了。”
司徒苗掀開被子,穿上拖鞋便往門外跑,她穿着單薄,寒風吹得陣陣的冷,她好似沒有察覺,也不顧及腳下,踩着水窪跑到宿舍樓下的大門那裏。
“盧顏,”她喊道。
雨簾下一個修長的身影朝她走近,隔着一道鐵門,她在門內,他在門外。
“你怎麼不帶傘?”她問的急切。
雨水順着盧顏的臉頰滑下,滾落和夜色相近的風衣上,村得他身形略微單薄,見到司徒苗,他蹙眉,不悅地說道,“你出來怎麼不穿件……”
“你傻啊!“司徒苗打斷他的話,隔着鐵欄,通過兩個小鐵柱的縫隙,她猛然拉住他濕透的胳膊,“我說什麼你都信,你出來不會帶傘嗎?!”
面對她這來勢洶洶的氣場,盧顏頗為無奈,“我又不是天氣預報,怎麼知道會突然下雨。“
“今天下午都下過,你就不能隨時備傘!“她說完更是氣憤,雙手互搓着盧顏冰冷的手指。
盧顏卻將手抽出來,摸上她的額頭,再三確認后,眉宇間的疙瘩才稍稍一松,“還好,沒發燒。”
司徒苗頓時羞愧得滿臉通紅,不敢直視對方,她支支吾吾地道,“要不……你等等,我……我上去給你拿傘。”
許久沒有聽到盧顏的回答,司徒苗緩緩地抬起頭,見盧顏單手握拳放在唇邊,時不時雙肩抖動,已經憋笑到了極限。
“你笑什麼?”司徒苗不解,恍然間有所意識,低頭一瞧自己,因為跑得匆忙,棉絨睡衣歪扭得不成樣子,腳上的一隻拖鞋甚至被污水染得瞧不出原色,整體自然是看着滑稽。
可是在盧顏眼裏是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不知情的司徒苗臉色更紅了,“不許笑,我先上去了。”
說完不顧身後盧顏的笑聲,奮力跑回宿舍,拿到雨傘后急忙忙地下樓。
“你還生氣嗎?”盧顏拿過雨傘后問她。
“你知道我生什麼氣?!“想到亭子裏那兩個女生的對話,司徒苗剛熄滅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以往看見書中女主人公為愛吃醋而斤斤計較的模樣,她都感到不可思議,是多深的感情會讓人變得陌生,而直至現在,她終於發現自己其實也不過如此
盧顏認真地思索片刻,搖頭,“如果不是廣播那件事,我真不清楚還有什麼,但既然是我讓你生氣了,那我站在這等你消氣為止。”
雨絲砸在傘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漸漸要掩蓋風吹舞樹葉的沙沙聲,司徒苗心上一軟,覺得自己似乎過份了些,不過仍是板著臉,說,“你衣服全濕了,先回去。”
“那你消氣了嗎?“
“你不回去我就真生氣了。“
“好,你別生氣就行。”盧顏說著轉過身去,寒風吹刮身上濕透的風衣,他終是忍不住地咳嗽了幾聲。
司徒苗對此有些心疼,晚上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里反覆是盧顏轉過身時鎖眉不展的樣子,她知道是自己心生醋意,加上心情煩亂,所以遷怒給盧顏,可盧顏是無辜的啊,是她讓他站在雨中飽受寒冷的侵襲,她越想越是難受。
第二天清早,她買好早餐準備贖罪,她給盧顏發了一條短訊通知,便徑直去他班級找人。
陽光大好,碧藍的天空如洗,教室里淺色的窗帘被風輕微的拂動,藍白紋路的瓷磚地上有清潔阿姨拖過後濕漉漉的印記,空中有股隱隱的花香味道,令人心情放鬆,司徒苗到的時候,盧顏班級的教室里並不見什麼人。
“噢,現在是公開課,他們都過去大教室了,你找人的話要去那邊,我們也正打算過去呢。”司徒苗提出困惑后,有人這樣對她解釋。
“好的,謝謝你。”司徒苗說完打算轉身離開,一道悅耳的女聲喊住她,“請問同學你是找誰,需要我帶路嗎?”
公開課一般是幾個班級或者各個系裏選了此課的人一起上,而就算同一棟樓大教室也十分多,即便知道牌號也是難找,司徒苗剛想要道謝,瞧見面前的人,她一時間覺得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你是司徒苗吧?”這個聲音清脆好聽,長相溫婉的女生甜甜地笑道,“我們見過的,有一次燒烤聚餐……”
這樣一說,司徒苗瞬間有了印象,那次班級活動,她曾給盧顏送過烤肉,當時盧顏身邊有一位頗具古典美人氣質的女生,站在盧顏身旁絲毫不會遜色,而是郎才女貌得讓人賞心悅目。
“我記得你好像是盧顏的朋友對吧?你是找他嗎?”女生繼續語氣輕柔地說道,她披肩的長發烏黑髮亮,上衣白色的棉布襯衫扎進下身藏青色的長裙里,搭配一淺藍色的短褲外套,顯得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來既高挑又有種說不出的清純韻味,類似近幾年網上流行的純情女神。
司徒苗禮貌地跟着微笑,“我來給他送來早餐。”
“那個,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苗苗!”
一聲疾呼將女生的話攔截,司徒苗疑惑地看着聲源方向,沒料到是盧顏大步踏過來,因為走得太過匆忙,他說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抱歉,我才看到短訊。“
“沒事,你……“司徒苗指着他臉上的口罩,伸手欲摘下來看看,“是花粉過敏了嗎?”
“沒,昨晚吹了點冷風,感冒了。”盧顏抓住她的手,“別動,怕傳染給你。”
“我不怕。”她仰頭直視他清澈的眼睛。
考慮有旁人在,兩人手拉手親密的舉止讓盧顏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他別過頭對剛才那位女生說,“趙爾靜,麻煩你代我和教授請一下假,我等一會再去上課。”
趙爾靜?司徒苗的身子一震,將身邊這位漂亮的女生仔細打量一遍,女生明亮的眼眸和紅潤的櫻唇,像是工筆畫裏的點睛之筆,需要人細細地感受她的美,一度有人稱讚司徒苗的眼睛,然而在她面前,司徒苗發現自己壓根沒有拿來比較的信心。
“好的,你要早點來,不然耽誤太久教授會不高興。”趙爾靜將耳邊一指長發別到耳後,甜甜地展顏一笑,身後窗外的天空白雲悠悠,好似她是從天上落入凡塵,不染世俗氣息,讓司徒苗心底又是一聲輕嘆。
盧顏點點頭,注意力卻集中在司徒苗手中提着包裝盒上,眼睛彎成新月地問司徒苗,“給我帶了什麼?”
“S市的特色早餐,冷麵!”司徒苗把盒子提在胸前,“去你座位上吃吧。”
盧顏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笑容燦爛地說了一個“好”字。
趙爾靜在內的幾個同學相繼去上課,教室剎那間變得空蕩和安靜,一排排無人的桌椅上,光滑的表面映照縷縷橘色的暖陽,盧顏摘下口罩,用食指揉了揉高挺的鼻樑,顯然是不喜歡戴口罩的感覺。
“感冒嚴重嗎?”司徒苗有些內疚地詢問,畢竟昨晚是她做事過火了一點。
“沒事,一點點小感冒,今天你能來找我,我很開心。”他以為她可能一陣子時間都不會再理自己,當看到她要過來找他的短訊時,盧顏直接從大教室里一路狂奔到這,如果不是考慮自己的感冒會傳染,他差點給她一個擁抱。
盧顏說著打開食盒嘗了一口冷麵,“嗯,味道不錯。”
他不是敷衍地稱讚,而是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地品嘗,動筷的舉止優雅,卻並非出於刻意。
“你喜歡的話我下次還買給你。”司徒苗雙手撐着下頜,笑着欣賞他吃飯的樣子。
盧顏毫不猶豫地答應,只覺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教室里吃一碗簡單的冷麵,竟比以往在高檔酒店裏用餐的感覺更為舒坦。
用完餐,他帶司徒苗去大教室上課,從後門低調地找個雙人座位坐下,因為盧顏成績在系裏表現得優異,台上的教授對他的遲到索性閉一隻眼睜一隻眼,繼續神色不變地講課。
由於感冒,身體容易倦怠,一堂課上到中旬,撐着額角的盧顏開始陷入夢鄉里,帥哥果然是帥哥,哪怕是坐着“釣魚”,只要有一點從窗外透進的光,都能俊美得令人心動。
趁他不注意,司徒苗偷偷在桌下握住他另一隻手,笑容因這點小浪漫,如何都收不住了。
然而教授的忍耐有限,看盧顏遲到還好,但難以容忍他公然睡覺,於是清了清嗓子,點名盧顏。
“到!”司徒苗條件反射地替盧顏站起來。
“什麼時候盧顏變成女生了?”教授反諷的話一落,全教室爆發一陣鬨笑,羞得司徒苗單手捂臉。
“既然你都站起來了,那你就替盧顏回答這題吧,反正你是他女朋友對吧,”情侶之間一起上課對於大學校園早見怪不怪了,教授不是古板的人,自是不會反對,於是說,“男朋友睡得香,女朋友來幫忙正合適,你來說說,這個題目是什麼選項。”
看完大屏幕上的這道題,司徒苗一頭霧水,她一個學製藥的理科生對金融系的課程完全不了解啊,正茫然無措時,同排但坐不同組的趙爾靜站起來說道,“教授,這位同學不是我們金融系的學生,還是讓我來回答吧。“
“行吧,就讓你說。“教授沒有反對。
“這題選A。”趙爾靜並不滿足只說出答案,在教授期許的目光下,又將理由一一闡述一遍,條理清晰,而且句句直中要點,哪怕司徒苗不懂,也能從教授頻頻微笑的表情里看出這個解釋的優秀程度。
甚至後排的男生帶頭吹口哨鼓掌,課堂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切,小賤人又出風頭了。”司徒苗前排有女生不屑,旁邊有同樣聽到的女生互相交換一個眼神,眼裏分明是和那女生一樣掩飾不住的嘲諷。
看來趙爾靜的人緣是呈男女兩極分化啊,司徒苗心裏暗自想道。
這段小插曲很快過去,臨近下課,盧顏才從睡夢裏朦朧地醒來,見司徒苗在安靜地翻看他的課本。
“對金融有興趣?“他問。
“不呢,剛才教授問了我一道題,我沒弄懂,在翻書看看。”
盧顏瞬間緊張,“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教授有沒有為難你?“
“都還好,有趙爾靜幫我回答了,沒什麼事。”司徒苗拍拍他的手背安撫他。
盧顏放下心,“趙爾靜她很優秀,既然她幫你回答,那應該真沒事。“
司徒苗手指着書上圓珠筆勾畫的小人,原本要打趣盧顏的興緻一下子消失,她知道趙爾靜的優秀,誰說都可以,但從盧顏那裏聽到,她心裏會堵的慌,直覺上她對這個女生提不起一絲親切感,有種說不出的惶恐。
“苗苗,在想什麼?”察覺出她在神遊,盧顏握住她的一隻手放在唇邊,懲罰似地用牙齒輕咬。
司徒苗搖搖頭,勉強地笑了笑,“要下課了,快收拾東西吧。”
適時鈴響,司徒苗把課本一一裝進盧顏背着的紅黑色相間的雙肩包里,垂頭掩飾臉上的不自在,昨天雨亭,那女生的話有讓她變得心緒不安,患得患失了。
兩人剛踏出走出教室,盧顏接到一通電話,裏面聲音嘈雜得厲害,不停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哭喊,掛完電話,盧顏的臉色有些沉重,一路拉着她往學校的停車場走去,他的手冰冷,在隱隱地發顫,令司徒苗心裏着急起來。
“盧顏,怎麼了?”她小跑地跟上他的步伐,盧顏始終沉默,好看的薄唇緊抿,找到自己的車后,他打開車門徑直地坐進去,連安全帶也顧不得繫上,腳上油門一踩,直奔校外。
半個小時后,車在一家夜總會會所門前停下,彷彿在醞釀在某些情緒,到達目的地,盧顏在車內靜待了五分鐘。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司徒苗再次問道。
盧顏回過神,像是仔細思慮了一番,語氣認真,“苗苗,你先回去吧。“
“是你帶我來到這裏,怎麼又讓我回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司徒苗追問。
盧顏沒有說話,將她帶下車,伸手要攔的。
“你不說,我是不會走的。”司徒苗站在原地不動,“盧顏,有什麼事我和你一起分擔。”
盧顏揉揉眉心,身邊來往着床流不息的人群,霓虹燈的燈光璀璨卻無法將城市照暖,他嘆口氣,說道,“白莉娜出國了。”
“什麼時候的事?”
“一年前就定下來了。”
“這我有聽說。”
“對,幾乎全校皆知,白莉娜唯獨瞞着李蜀,前兩天她一走,李蜀人便有些不對勁,學生會的事撒手不管,課也不上,今天娛樂會所的負責人給我打電話,說他醉在這裏鬧酒瘋,要我出面帶他離開。”盧顏說著,視線落在街上的人流里。
這世界那麼大,每個人身上上演的悲歡離合都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誰也無法左右,司徒苗實在無法想像李蜀那樣俊朗出眾的少年,內心深處是多麼沉痛的悲傷令他選擇消沉。
“我明白了,”司徒苗只手揉搓食指的指甲,她在手足無措時總是會有習慣性的小動作,“你不想讓其他人見到李蜀現在的一面,即便我是你女朋友,但是對於李蜀而已,我終究是外人。”
盧顏擁抱住她,“他畢竟是我兄弟,你就站在外面等我吧,一會就好。”
司徒苗沒有吱聲,這個擁抱帶着盧顏一絲絲愧疚和討好的意味,她能理解他的做法,不想給他增加額外的負擔,她乖巧地笑了笑,看盧顏大步走近眼前這家金碧輝煌的娛樂會所,她的心裏卻漫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這一等並不是盧顏所說的一會,從午時到日落,再到街上的人流變得更加擁擠,城市的燈火徹底闌珊,司徒苗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她決定還是給盧顏打一個電話,即便會打擾他。
通訊錄翻到一半,袁圓的電話撥過來,出來這麼久沒有回宿舍,她們免不了擔心。
“很快回去,在等盧顏。”司徒苗望了眼身後,會所的玻璃旋轉門裏沒有動靜。
“你等多久了?你打個電話詢問啊!”
“正要問呢,不急……”
“苗苗。”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她。
她抬起頭,霓虹燈散出的艷麗光色里,西裝革履,溫潤如玉的男生對她微笑,伸手揉揉她的頭,“在這幹什麼呢?”
“社……左華,你在這啊,”司徒苗掛完電話,“我在這等人呢。”
“來這是要等誰,”左華說著,望了一眼會所的方向。
司徒苗面露尷尬地笑了笑,適時電話再次響起,這一次是盧顏給她打來的。
“你先回去吧,”盧顏說,“抱歉,苗苗,今晚我可能走不開。”
司徒苗能想像出李蜀傷心的程度,肯定會徹夜買醉,可她等到現在卻只有這句話,說不出來心裏的感受,她平淡地“嗯“了一聲,結束了通話。
“吃完飯了嗎?”一旁的左華問。
司徒苗搖搖頭,她等盧顏時候擔心自己離開會和對方錯過,一直不敢走動,此刻一想,自己真是夠死腦筋和傻氣。
“走,我帶你去一家不錯的店子。”左華輕輕拍了一下司徒苗的後腦勺,儼然像個溫柔的哥哥。
“不用了。”
“你還是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或者說知道我喜歡你后,更難接受我的好意?”左華故作不悅。
‘司徒苗慌忙地擺手,“沒有,左華,我只是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
“我不是別人。”他嘆息了一聲,“相處這麼久,好歹算個朋友,走吧,你再不答應,我真生氣了。”
司徒苗沒再反對,左華這才露出笑容,“等我先打個電話。”
不過幾分鐘,他電話打完,神色卻帶上了一絲歉意,“苗苗,看來今晚我請不了你了。”
“沒關係。”司徒苗不介意地說道。
“不過,”左華又笑說,“雖說我脫不開身陪你吃飯,但可以帶你參加宴會。”
“嗯?”
她這才發現他今天穿着正裝,眼鏡換成嚴肅的金絲細邊,頭髮往後方梳理,整張臉菱角分明的輪廓個凸顯了出來,自然是說不出來的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