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方儘是個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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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徐南意便和花如是一同走進布莊,留駱桑榆在原地。
“走吧。”駱桑榆一直垂着頭,慢步離開。
駱桑榆的身邊,明明簇擁着一大群人,可她卻顯得十足孤單和落寞。
她從不認為,自己能跟徐南意比肩,她也從來看不透徐南意。
可她卻隱約感覺得到,她觸碰到了徐南意的底線,或許無法得到原諒了。
是她自己,辜負了徐南意的善良……
走進布莊,兩人挑選了一些布匹之後,便一同走出來了。
花如是像憋了很久,這才發問:“徐姐姐,你為三王妃治療眼疾,她卻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鬟跟你作對,她當初那麼對你,如今你……”
對於花如是而言,她會一直愛護這位徐姐姐,可駱桑榆卻不是。
徐南意慢步走着,轉臉看了花如是一眼,臉上是一派淡然的微笑。
“駱桑榆本質不壞,只不過太過執拗。”
駱桑榆的太過執拗,就是總執着於己見,完全不管外界如何變化。
就像是,駱桑榆相信自己雙眼看到的,她相信阿憐就像是初初見到時那般可憐,她從未見過這人間的黑暗,就以為阿憐就是表面那個模樣。
花如是輕輕凝眉,說不上對駱桑榆有多討厭,但經過此事也是決計不喜歡的。
可如今徐南意卻這樣說了,花如是少不了要一番思忖。
她正在出神之際,徐南意捏了捏她的臉,“你們都一樣執着,都是認死理的丫頭!”
花如是回神,知道徐南意在說她什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她們正要去路對面,一輛馬車從眼前走過。
不經意抬眼之間,花如是瞧見那馬車的車簾隨風盪起,便瞧見了馬車裏坐着的人。
方盡,鄭瑜……
他們兩人怎麼會在一起?
對了,花如是想起來了。
還記得賽船時,方盡就跟鄭瑜一組,就是從那時開始,她才知道方儘早就變心了。
當初還以為方盡喜歡的是公主,連哥哥花凌玄都說方盡想攀附公主的高枝,沒想到,原來方盡一直屬意的竟然是鄭家的小姐鄭瑜嗎?
她很想問一問方盡:她究竟哪裏不如鄭家小姐?
當這個問題在腦海中冒出來的一瞬間,花如是突然感覺自己很無力很卑微。
很久沒有見到方盡了,再次看見他的臉,花如是的一顆心仍然忍不住的咚咚直跳,眼眶立刻發紅了。
花如是的目光,一直追隨着那輛馬車走遠,直到消失在街角盡頭。
花如是微微低頭,抿起唇瓣,像是一個比哭還讓人心酸的笑容。
心思敏銳的徐南意,自然是注意到這一幕了。
“哎。”
徐南意撞了一下花如是的胳膊,花如是抬起微微泛紅的眼睛看她,有幾分迷茫。
徐南意也不問她看到了什麼,也不笑她怎麼哭了,只眨眨眼,略顯神秘道。
“年後,我兄長就回來了,他叫徐西洲,到時候你們見一見?”
見徐南意眼中流露幾分戲謔的笑意,花如是立時明白是什麼意思,臉頰紅撲撲的,害羞的時候,說話語氣仍然很軟,透着嬌憨和可愛。
“徐姐姐,你不要胡說了!”
徐南意好一陣笑,也不多逗她,拉起她的手,“走吧,前面還有一家……”
“好。”
花如是悶聲回答着,被徐南意牽着走。
才走出兩三步,她回過頭去,再次望向那什麼都沒有的街角,眼底是無盡的失望。
她知道,他不會出現的。
方家馬車上,卻不像花如是想像的那般。
坐上馬車之後,鄭瑜一直沒有個笑臉,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換過,冷冰冰,硬邦邦,像是個塊砸不爛的石頭。
方盡上馬車之後,他說了兩句客氣話,便也再沒有開口,坐在鄭瑜的對面,合上雙眼,避免兩人對視的尷尬。
“年關將至,父親讓我給貴府送上禮物,這次,多謝方公子載我一程。”
送禮這些事,往年都是鄭斐來做的,鄭斐死了,便落到了鄭瑜身上。
鄭瑜是一百個不情願,去做這些送人情賠笑臉的活兒,可她沒辦法,如今她只有鄭林一個親人,她不能忘記祖母臨終前的囑咐。
今天去方家送禮,半路上鄭家的馬車壞了,正巧碰上方盡,方盡便客氣地邀她一同坐車。
直到馬車走出了好遠,鄭瑜才說了這麼一句謝話。
方盡睜開眼,溫溫淺笑:“鄭小姐客氣了。”
說罷,方盡又閉上了眼。
禮貌,紳士,為她着想,避免尷尬……看這樣子,方盡的確是個不錯的世家公子。
可越是完美,鄭瑜心中的無名火就升的越高。
當初背叛花家小姐,妄圖搭上公主,以後肯定是要繼承他那個丞相父親的家業,成為一個利欲熏心的貪官!
在她心裏,方盡就是個偽君子!
鄭瑜也不想跟他虛與委蛇,掀開車簾看外面。
天氣暖和,大街上很熱鬧,過年的氣氛十足,連帶着鄭瑜的心也舒暢了很多。
忽然,她瞧見兩個人,是徐南意和花如是。
回頭看了眼道貌岸然的方盡,鄭瑜忽然起了些整蠱的心思。
她雙手環胸,慢聲說道:“呦,那不是花家小姐嗎……”
令鄭瑜沒想到的是,方盡的反應這麼大。
就在她說出花家這兩個字時,方盡猛然睜眼,立刻掀開車簾往外張望,此時馬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離花如是越來越遠,幾乎看不清了。
馬車拐過街角,方盡這才坐回座位,眼中似是悵然若失。
是的,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看到方盡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鄭瑜覺得很可笑,忍不住譏諷道:“朝三暮四,敢愛不敢娶,又算得上是什麼男人!”
方盡看了她一眼,再次低下頭去,保持着沉默。
看到方盡這個樣子,鄭瑜就來氣。
負心的是他,他憑什麼還要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這是演給誰看呢?
如今的鄭瑜看方盡,就是怎麼看都討厭。
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他連呼吸都是錯。
兩人相對而坐,她發著怒,他沉默。
哐當!
就在鄭瑜這一側的車輪似乎踩到了什麼障礙物,馬車又跑得快了些,便劇烈地晃動了一下。